96. 药
作品:《拨云不见日[九零]》 房间里安静得几乎只剩下药箱里瓶瓶罐罐的气味,酒精的挥发味儿隐隐约约飘散开来。
两个人都坐下了,谁也没说话。桌上的镊子和纱布静静地躺着,像是在默默注视着他们之间那片微妙的沉默。
阮云琛斜靠在椅背上,手随意地搭在一边,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微微垂着,像是在走神。
阮秋动了动嘴角,有话想说,却在出口的瞬间又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在桌面和阮云琛之间来回游移了一阵,终于像是憋不住了一样,低声开口:“我帮你换药吧。”
阮云琛怔了一下,目光从窗外转过来,停在他的脸上,带着一点未及掩饰的错愕。她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似乎想要拒绝,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随你。”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话尾像是压着什么,软了几分。
阮秋松了口气。
阮云琛转过了身,手撑着椅子缓缓直起了身,挽起T恤的一角,露出腰侧的伤口。白色的纱布边缘有点皱,带着干涸的血迹,隐隐透出深色的痕迹。
阮秋的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那一处。
她的腰不算纤细,更多是线条紧实,骨骼分明,带着常年锻炼后积累下来的力量感。
伤口就在那道肌肉微微隆起的地方,像一条薄而刺眼的裂痕,破坏了原本的平滑,却也因此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阮秋想抬起手,可手指稍稍动了一下,又僵住了。
T恤被挽到腰际,那片果/露的肌肤微微泛着淡淡的冷色调,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腰线的弧度向下延展,隐入衣物的遮掩里,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线,勾住了阮秋的目光,也牵动了他呼吸的频率。
他猛地移开视线,几乎是强迫自己盯着纱布看,尽量不让目光再向下滑动,可脑海里某些细节却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
阮秋猛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刺痛感总算让他找回了一丝微渺的理智,他转开了目光,从药箱里取出了镊子。
“疼吗?”他问。
“还行。”阮云琛说。
阮秋没接话,只是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撕开纱布。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点皮肤,指尖的温度带着一种过于真实的触感。
阮云琛皱了皱眉,却没有动,只是下意识地咬了咬牙。
阮秋从前也帮她上过药。
腰上的,背上的,肩头的,胳膊上的。阮云琛从来不说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他也从来不问。
那时候的他小,胆子也小,觉得不问总是好的。她不说一定有不说的理由,他冒然问了,反倒像是撕开了她的伤疤。
阮秋一直觉得,阮云琛身上那种沉默的力量很特别。她像是撑着一口气活着,硬生生将自己拼凑得像一个无坚不摧的人。
那时候的阮秋不敢动这口气。
他隐约觉得,这口气,是她仅剩的支柱。她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愿意的:她做的不是她想做的,她受的也不是她能承受的——可是,她活下来了。
她靠着那口气硬生生撑了下来。
人总有那么一种状态,像是在用沉默给自己建一座护城河。
只要沉默不破,城也不倒。
可阮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没办法再这样沉默下去了。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受伤,想知道是谁伤了她,想知道她能不能下次别受伤了。
起初,这份在意只是因为家人,因为她是姐。
可是后来......
后来这种感觉,一点点地变了。
那种沉默下的韧劲,曾经让他畏惧,却又让他着迷。他开始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开始注意她每一个无声的皱眉和小动作。
他不确定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她给他递药的时候,也许是她挡在他身前的时候,也许是更早更久以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某一刻。
阮秋只是知道,这种感觉像一颗种子,一点点地破土生根,最终盘踞在他的心里。他不再满足于当一个沉默的旁观者,他想知道她所有的秘密,他想保护她,他想——
阮秋的指尖一顿,意识到自己愣神了。
阮云琛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她倚在椅背上的样子慵懒而随意,可那道腰上的伤却显得扎眼得很。
“怎么了?”她问。
阮秋低下头,重新专注地擦拭伤口。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很快敛了下去。
“忍着点,”阮秋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马上就好。”
酒精的味道再次弥漫开来,擦过伤口时,冰凉的刺痛感让阮云琛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她的身体轻微地颤了一下,手指条件反射般攥紧了椅背。
阮秋的手顿了一下,动作变得更轻了。他的目光盯着那条狭长的伤口,神色隐隐有些复杂。
“别那么严肃。”阮云琛偏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可阮秋没有笑,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但最终只换了块新的纱布,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藏进了动作里。
气氛静了下来,只有镊子与药箱碰撞的轻响。
阮秋知道阮云琛的习惯,她会选择不说。而他现在的选择,是等她。
就像种子等待春天一样,他一点都不急,可是......
可是等什么呢?
阮秋沉默地收拾起药箱,可就在站起身的瞬间,某种压抑已久的冲动猛地从心底涌了上来。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锁住了阮云琛,沉默了一瞬,忽然一把握住了椅背的边缘,连着她坐着的椅子一并转了过来。
阮云琛的视线猝不及防地与他对上,愣了一下,手刚要撑着椅子站起,却被顺势按住椅背的手给挡了回去。
“姐,”阮秋的声音低得像一条拧紧的线,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不要再这样了。”
阮云琛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仰头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些许错愕。
她从未见过阮秋这样的模样,像是某种潜藏的情绪被悉数揭开,直白得让人无法回避。
阮秋的双手撑在椅子的两侧,几乎将她完全困在了他的目光里。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眼底那一点不加掩饰的沉郁与执拗。
“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受伤。”
阮秋的手搭在她的肩膀,指腹贴着脖颈果露的皮肤,那温热的触感刺得人有意思别扭的酥麻。
阮云琛总觉得这触感刺挠得慌,像是被什么撩过心头,随着他指腹缓慢地摩挲,一点点被剥开了外层的茧。
可阮秋的神色却认真得很。
认真到阮云琛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在此刻莫名其妙地开起小差。
他的声音像是刻进空气里,一字一句,都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需要我的时候,请告诉我,我可以帮忙。我有能力帮你。”
四目相对,沉默像一张薄薄的网,包裹住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阮云琛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
她看着他,看着这张带着少年稚气却逐渐褪去青涩的脸,看着那双比她记忆中更深沉的眼睛。
空气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轻微却清晰,像某种微妙的拉扯,在无声地发酵着。
“阮秋……”阮云琛的声音低了些,像是无意间泄露的一点脆弱,话到一半却卡住了。
阮秋没有回应,只是死死地看着她,目光深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困在其中。
他的手依旧撑在椅背两侧,肌肉紧绷着,像是一张拉满的弓,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彻底崩裂。
阮云琛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了椅子的边缘,呼吸也不由得轻了几分。
她一向不擅长处理这种近距离的对峙,更不习惯被这样毫无保留地注视着,仿佛整个人都被剥开了防线,暴露在一种无法逃避的情绪里。
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线,悬在他们之间,绷得几乎快要断裂。
“阮秋,你……”她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却低得像是一片羽毛,刚一出口就被那份无形的压迫感碾碎在空气中。
阮秋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唇角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这弦即将崩断的瞬间,他忽然松了手。
那动作轻得像是一阵风,却又迅速得让人猝不及防。他的手垂了下来,撑在椅背上的力量也随之卸去,目光终于缓缓移开,低头看向了地板。
“我去拿点水,你早点休息。”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喑哑的尾音,像是掩藏了一场汹涌而至的风暴。
他起身退后了一步,动作看似自然,却带着几分仓皇的意味。可即便如此,他眼里的某种情绪仍未散去,反而在那短暂的距离中,越发浓烈,越发无法忽视。
空气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却又因为那份未尽的意味而显得格外沉重。
房门轻轻合上,阮云琛愣了许久。
椅背还带着些许阮秋的体温,空气里隐隐残留着酒精的味道,她不自觉地伸手将药箱合上,动作比平时慢了一些。
刚才的那一幕像是被刻在了脑海中,来回反复地跳跃着。阮云琛微微蹙了下眉,抬起头看向门口,可门早已关上,阮秋的影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挪开视线,手肘轻轻撑在桌上,按了按太阳穴。
那小子......最近怎么回事?
阮秋今天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可是阮云琛想不出哪里不对。可能是因为伤口的缘故,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又或者只是单纯地……
他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话少又沉闷的弟弟。
嗯,大概是这样没错。
阮云琛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抛了开。
挂钟的指针缓慢地转动着,时间已近午夜,但她的脑子却没办法安静下来。
她不是不想和阮秋说。
她只是没法确认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对的。
阮云琛脑子里还在反复浮现着一张陈旧的照片。
照片是前几天在北户派出所整理档案时偶然发现的。
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资金融资案卷,但当看到那张照片时,却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照片上,那张模糊的脸让她觉得无比眼熟。
她翻来覆去地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对方的名字是个化名,背景资料简短得像是有意被人处理过,只留下几条无关紧要的线索。
但她越看越觉得奇怪,直到看到他手腕上的纹身——一个带着复杂线条的小符号。
阮云琛呼吸一滞。
那是她还在和安堂做工时的事情。她记得这张脸,记得这个人,那时候他用的是另一个名字,而不是......
李成庆。
——李成庆。
对啊,上次搭讪淼淼又打伤了阮秋的那些混混,他们说了什么来着......
“你再厉害也顶不住李成庆的人。”
阮云琛一度把这句话抛诸脑后,只当是混混用来唬人的废话。可现在,当这个名字再度出现在照片上,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拼合起来,所有被遗忘的细节突然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来。
……胖子的“成哥”,和李成庆是一个人吗?
她没有多想,立刻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派出所,冲进了胖子的网吧。
网吧的灯光昏黄,空气里弥漫着泡面的咸香味。阮云琛坐在胖子的对面,桌上的键盘和散乱的账单之间隔开了一点空隙,像是划分了他们之间的一道无形的界线。
谢胖子正趴在柜台边捞泡面,抬眼看见她时动作一顿,嘴里叼着的筷子差点掉了下来。
“哟,阮妹妹。”他放下筷子,堆起一脸笑,挠了挠头,“巡逻呢?怎么来我这儿了?”
阮云琛没接话,只是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瞬,没有理会他的寒暄,难得神情板硬,直入正题:“成哥是谁?”
谢胖子正埋头捞着泡面,听到这话动作僵了一下,筷子停在了半空。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像往常那样漫不经心:“还能是谁?带我干活的合伙人呗。”
“合伙人?”阮云琛轻轻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胖子的脸上,“这么重要的合伙人,一年了却连影子都没见过?”
胖子被她盯得有点发毛,赶紧放下筷子,摆了摆手:“哎呀,他忙啊,咱们这点小买卖他看不上,平时也就是帮衬着打理点事。”
“打理?”阮云琛皱起了眉,“打理什么?账目吗?”
胖子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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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忽然有些挂不住了。
“对啊,账目,我不太懂算账嘛,所以就只能找成哥帮忙咯......”他试图用一副玩笑的语气掩盖紧张,挠了挠后脑勺,“阮妹妹,你别吓哥啊,咱这地方规规矩矩的,哪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外头是几个闹事的混混,拦着来偷偷上网的小学生问他们要保护费。阮云琛制服了几人,却没想其中一人在鞋子里藏了刀,在她掏手铐时,直接跳起攻袭了过来。
虽然最后确实是有惊无险,但之前模拟训练时受的伤不小心再次撕裂——这伤搁平时可能很快就好了,但很不巧,伤口本来就有点感染,加上天气太热,人又一直运动不断,所以才反反复复,怎么也没办法全部愈合。
但阮云琛确实也没跟阮秋撒谎。
伤确实是小伤,她也没瞒着什么事——毕竟连她自己都不是很确定。
从档案室翻出的那份资料到现在不过两天的时间,但阮云琛却觉得这两天格外漫长。
照片上的人早已被时间模糊了轮廓,但手腕上的那个符号却像火印一样清晰,直直烙在她的记忆里。
那是和安堂的一条走狗。
他十年前就混迹在宋祈手下,整天笑得像没骨头的蛇。
阮云琛没跟他打过照面,只从宋祈办公室的档案里看到过他的名字和照片。
那时候他用的名字是王赖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姓李的“成哥”,是混混口中能“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阮云琛不知道他是怎么冒出来的,但她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回到旧路上,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名字和过去紧密相连的人。宋祈的名字没在档案里出现,可她隐约觉得,李成庆的出现,不会是无意义的巧合。
她没多想,直接去找了廖致远。
她需要一个清晰的判断。
廖致远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静,他从不多说废话。阮云琛提起“李成庆”——或者说,“王赖成”时,他眉头轻轻动了一下,随后把手里的资料往旁边一推。
“王赖成......金融惯犯。”他说,“不归我们组管,但是听过这个名字。”
从这一刻开始,阮云琛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廖致远确认了李成庆的身份,也补充了更多她不知道的信息:李成庆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活动,最近才开始和一些小帮派接触,隐隐有重整旧势的迹象。
但这些并不重要,真正让阮云琛感到不安的是,廖致远提到的另一句话:
“他可能是幌子。”
幌子。
这个词扎得她心口一沉。
阮云琛没有多问。
她明白廖致远的意思。
如果李成庆真是幌子,那真正藏在幕后的,很可能就是......宋祈。
他在躲,他在试探,而李成庆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替他探路。
“别硬撑。”廖致远沉声说道,语气中难得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担忧,“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在扛,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她的状态,又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宋祈的事情,我会多留意。你现在专注于该做的事,别冒不必要的风险。”
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你的弟弟妹妹还等着你回家。”
阮云琛听得出来,这话里不仅仅是劝告,也是一种警告。他对她的关心是真实的,可这种关心也掺杂着对她可能会“越线”的隐忧。他知道她的性格,知道她骨子里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阮云琛点了头,没有再多话。
街头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初夏潮湿的气息。阮云琛站在街边,目光落在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像是想从中捕捉到什么,又像是单纯地发呆。
她的脑海里,胖子网吧里昏黄的灯光和那碗泡面的咸香味还清晰得像昨晚发生的事。
那些混混口中提到的“成哥”,胖子模棱两可的回答,和廖致远确认的名字,像是一张被逐渐拼起的拼图,露出了更大的轮廓。
胖子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可他无意间牵出了这根线,线的另一端,却直通那些她无法轻易忽略的旧事。
阮云琛闭了闭眼,耳边似乎还能听见胖子那一句句不着边际的敷衍。那个一边捞着泡面一边笑呵呵说“规矩得很”的人,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吗?
——她不确定。
但阮云琛知道,胖子的话和那几张照片之间,隔着的不是简单的巧合。成哥、李成庆、宋祈,像三根紧紧缠绕的线,把她一点点拉回到那片阴影里,渐渐收紧。
阮云琛不是没有想过撒手不管,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和她脱不开关系。
阮云琛忽地想起了他离开前送到医院的那束系着黑色丝带的白百合。
她没有亲手触碰过它,但那花的香气似乎永远留在了她的记忆里。百合美丽芬芳,干净得近乎圣洁,可她记得有人说过——这种花对狗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狗。
——“野狗”。
和安堂那些人从不避讳提起这个词,背后冷嘲热讽的时候,谁都知道它指的是她。宋祈捡回来的一条流浪狗,忠诚、卑微,甚至带着一种讨好般的顺从。
可她背叛了他。
她明明知道宋祈的手段。
——背叛过他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
那束百合不是装饰品,也不是善意的赠予,它是一个信号,一个警告。它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像是一把无声的刀,干净锋利,等待着谁来触碰它。
他应该察觉了。
察觉了她给周铁山设下的拳套,发现了她背叛投靠警方的证据。
阮云琛的指尖下意识地扣在掌心,疼痛从皮肤渗入骨髓。
她闭了闭眼,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宋祈一直是个耐心的猎人,他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离开这么多年,没有一丝踪迹,现在却忽然透过李成庆的出现,搅乱了这片已经平静许久的水。
阮云琛不敢确定。
她不确定他是要让这片水彻底浑浊,还是只是想用余波告诉她,他从未离开过。
“成哥的事情,你得注意点。”阮云琛靠在柜台边,语气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