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潜入

作品:《拨云不见日[九零]

    宋祈的办公室里也有一本账本。


    那账本堂堂正正地放在他和安堂大楼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钥匙和密码就握在他手上。


    那是一本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账本,记录着和安堂名下娱乐场所的每一笔合法流水,从酒水进货到包厢消费,再到员工工资,都被记得清清楚楚、滴水不漏。


    警察来过几次,宋祈总是不慌不忙地把账本拿出来,摊在他们面前,嘴角挂着一抹看似漫不经心的笑。


    他会用手指轻轻敲着账本的封面,语气透着几分刻意压抑的得意:“都在这儿,想查就查。”


    账本是真的,但也只是真的到此为止。


    阮云琛记得,警察曾在账本上挑过一些小问题,比如某笔流水的金额或者供货商的资质,但最终都被宋祈轻松化解。


    他说得滴水不漏,态度光明磊落,甚至还当着警察的面给那位供货商打了电话。对方接电话的语气谦卑而热情,配合得天衣无缝。


    “假?”宋祈曾笑着问警察,“你们哪只眼睛看出这是假的?”


    当然不是假的,可那本账本却是用来糊弄警察的。


    宋祈从不会把真正的东西留在显眼的地方。


    他太狡猾,也太清楚警察能查到什么、想查到什么。所以,他把那本账本摆在了台面上——不藏、不掩,而是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


    谁都能看出这种堂而皇之的骗局,可谁都挑不出毛病。


    ——“求助警察是没有用的。”


    他们只会让她的局面变得更难堪。


    这是阮云琛一直以来的想法。


    除非走投无路,否则绝不会冒这个风险。


    但现在......何尝不是一种走投无路?


    阮云琛闭着眼,指尖微微蜷起,心里的推论一寸寸拼凑起来。


    林奇是宋祈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也是和安堂地下世界里必不可少的一环。诊所的混乱、无序,恰恰是最好的掩护。


    没人会相信,整个和安堂最关键的黑账会被丢在这样一个满地针管、霉味刺鼻的地方。


    正是因为没人相信,才成了最安全的选择。


    宋祈每个月都会来这个地方。


    一个明明可以随便打发手下跑腿的小事,一个看上去无关紧要的破地方,为什么非得他亲自过来?


    每个月一次,雷打不动。


    宋祈也许只是信任林奇,信任到即便是小伤小病也非他不治;或者他单纯只是喜欢这种低调而不起眼的环境,觉得这里安全、隐蔽——阮云琛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但这些理由太牵强了,牵强得让她越想越不对劲。


    宋祈的每一次动作都藏着深意,每一个选择都有他的道理。


    他从来不会浪费时间,更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他来林奇的诊所,绝不是单纯为了看病,分明和安堂大楼里也有更大更明亮设备更好的诊室,他却偏偏要“顺路”来这间脏乱的场所。


    顺路?鬼才信。


    宋祈从不完全信任任何人。


    信任对他来说是一种太昂贵的奢侈品,他付不起这个代价。


    他的多疑是出了名的,亲信也好,旧部也罢,甚至包括他手下最忠诚的骨干,他都留着几分防备。亲信靠得太近,靠得近的人,一旦手握筹码,就总会产生些多余的想法。


    账本若是交给周铁山那样的人,不仅等同于递上权力的钥匙,还可能在关键时刻成为自己脖子上的绞索。


    宋祈知道,权力体系里的每一环都紧绷着,但凡出现一丝裂缝,就会撕裂整张网。


    而林奇,是例外。


    阮云琛睁开眼,脑中那根线轻轻收紧,思绪像爬藤植物一样生长着,蔓延到过去的一幕幕。


    林奇的地位确实不高——甚至在宋祈的众多手下中,他显得格格不入。


    他不是掌控一方的地头蛇,也没有太多兄弟支持,连和安堂里那些打手见到他时,语气里都难掩几分随意。


    但林奇的存在又不可或缺。


    医术是他的专业,也是他的枷锁。宋祈的这些人,打拳的、收债的、护场的,哪个不需要他?


    他的诊所就是一个漏洞,漏洞大到任何人都能踩进来,但也小到没有人会觉得值得动它。就像林奇本人一样,看似不起眼,却像颗嵌在废墟中的钉子,深深扎进了和安堂的运转体系里。


    没人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太危险,也太不体面。但正因为如此,反而最安全。


    宋祈知道,他的亲信会被盯着,而林奇不会。


    林奇没有权力,没有野心,也没有支撑起叛逃的筹码。他只是一个医生,一个靠和安堂活下去的边缘人。他的弱点太多,诊所、收入、甚至安稳的生活,全都在宋祈的掌控之下。


    这些弱点足以保证,他永远不敢试图靠着那件东西向上爬。


    阮云琛尤记得,林奇每次和宋祈对话时的神态——那种小心翼翼却又隐隐带着倨傲的态度,像是掌握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真账本一定在他这里。


    即使不是真账本,那么也一定是足以撼动和安堂地位的东西。


    阮云琛缓缓呼出一口气,空气像冰碴子似的刮进胸腔,每一寸都在烧。


    她微微侧身,试图换一个更能缓解疼痛的位置,却像一脚踩进了碎玻璃里,刺得从肩膀到背脊都不受控制地抽紧。呼吸在这疼痛的牵扯中一顿,她几乎忍不住咬住自己的舌尖。


    冷汗顺着额角蜿蜒下来,混合着皮肤的热度,带来一种奇异的错觉——似乎是冷的,但又仿佛滚烫到可以灼伤。


    她的手指微微发颤,骨节僵硬得像冻在冰里,攥着担架床边缘时,力气却轻得像飘在半空。


    灯光透过帘子的缝隙,在她微闭的眼皮上洒下隐隐的阴影。


    阮云琛的心跳并不快,却沉闷得像压着一块巨石,每一下都像是被钝器狠狠砸进了耳膜。疼痛和发烧的交织让思维混沌得近乎停滞,可她知道,她不能停。


    停下,意味着功亏一篑。


    她缓慢地吸了口气,胸腔深处传来的疼痛像炭火灼烧,却被她强行压下。


    她用尽力气支起手臂,动作极其轻微地撑起身体,腰背僵硬地抵在担架床上。那一瞬间,肩膀处的撕裂感如洪水般席卷全身,疼得她眼前一阵模糊。


    她闭了闭眼,手指用力掐进掌心,刺痛的神经将模糊的意识拉回一分。


    不能倒下。


    耳边传来林奇粗鲁的脚步声,以及他对另一个病患的骂骂咧咧。嘈杂声中夹杂着金属器械撞击的清脆响声,这种细微的声响将她的思维从疼痛中暂时分离出来。


    “冷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每一次疼痛都像潮水般涌来,挟裹着所有的不适与不甘,但她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只有跨过这一瞬的绝望,才能让计划继续。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帘子的阴影上,光影交错间,林奇的身影模糊得像一场梦魇。


    再等等。


    阮云琛深吸一口气,身体像绷紧的弓弦。


    她靠着担架床,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闭着眼,尽量在疼痛的间隙中逼迫自己的大脑运转。


    她开始回忆先前见到过的林奇办公室的细节,每一个抽屉的位置,每一道门的缝隙,以及桌子上那些看似随意摆放的文件。


    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每一寸都在撕扯着她的意志。


    诊所里的一切声音像是从一层水雾后传来,模糊而遥远。


    阮云琛用手指缓缓撑住担架床的边缘,感受着每一次触碰带来的冰冷感。她轻轻挪动身体,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在和空气中的潮气较劲。


    帘子外传来林奇低低的骂声,夹杂着铁器相碰的清脆响动。


    他的注意力仍然放在另一个病患身上。阮云琛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视线穿过帘子上的缝隙,捕捉到办公室那扇虚掩的门。


    ——她的目标。


    她拔掉了手上的针管,瞬间失去压力的血管往外飙了点血,阮云琛没有在意。


    她的手指缓缓从担架床边缘移开,像是在一块随时可能崩裂的冰面上试探。


    肩膀传来的疼痛还在敲击着她的神经,但她的动作依然平稳。没有多余的犹豫,她撑住床沿,安静地从担架上滑下来。


    脚刚接触地面,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直冲脑海,她的膝盖微微一软,却用力逼住了。阮云琛屏住呼吸,手轻轻撑住帘子边缘,将帘布拨开一条细缝,视线扫过外面的场景。


    林奇背对着她,正弯腰摆弄着工具台,灯光在他身上投下一道沉重的阴影。


    阮云琛没有犹豫。


    她的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一点一点挪向办公室的方向。肩膀处的疼痛在每一次轻微动作中撕扯着她的理智,但她没有回头。


    她的手指在半空中划过那扇虚掩的门,指尖轻轻推了一下,门缝无声地打开了一些。


    阮云琛顿了顿,缓慢而用力地吸了一口气,随即踏进那间屋子。


    林奇的办公室比诊所的外间稍微整洁一些,但依旧凌乱得像一场没收拾的事故现场。


    桌面上摊着几本医学书籍,旁边是几张未装订的病历纸,上面潦草的字迹看得人头疼。墙角堆着几个金属器材箱,上面覆着一层灰,似乎已经很久没人动过。


    阮云琛站在门口,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房间。


    目标不可能摆在明面上。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边的小抽屉上,锁孔周围的磨损痕迹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蹲下了身,从怀里掏出先前藏好的镊子——那是从林奇的手术盘上顺下来的,指尖微微发抖,却迅速将镊子插进锁孔。


    她用手指小心地调整角度,动作轻得连金属摩擦的声音都几不可闻。


    一分钟,或许更短。


    锁芯轻轻一转,抽屉打开的一瞬间,她的心跳似乎也加快了一拍。


    抽屉里整齐地摆放着几叠文件,还有一个黑色封皮的......


    账本。


    阮云琛的目光在账本上停留了一瞬,脑海中那点模糊的猜测顿时变得清晰。


    这个账本和宋祈办公室里那本明账完全不同——封皮破旧,纸张泛黄,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就像一个被随意扔在角落的旧物。


    阮云琛伸手拿起账本,翻开一页,纸张的质感让她的心脏骤然一紧。


    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全是手写的,每一笔都透着急促和草率,金额巨大却又隐藏得巧妙,和安堂的“暗网”被清晰地记录在这些字里行间。


    就是它。


    阮云琛没有多看,她迅速合上账本,将它藏进怀里,然后站起身,步伐更快地向门外移动。


    她的手刚碰到门框,外间传来林奇的声音,伴随着椅子移动的刺耳声响。


    “什么动静?”林奇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分,脚步声带着急促的节奏朝办公室这边靠近。


    脚步声随即响起,急促而杂乱,朝着诊室的方向靠近。


    阮云琛屏住呼吸,眼睛飞快扫过周围,目光落在诊室内的另一扇门上。她压下心头的紧张,迅速挪动脚步,却在这时听到外面更大的一声响动。


    “......人呢?”


    林奇的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怒火和警觉,他的脚步声顿了顿,随即更快地朝着诊室靠近——他发现她已经不在床位上了。


    现在离开床位,无非只有三个原因,要么上厕所,要么不想付林奇的医药费,要么跟这屋中的动静有关。


    阮云琛几乎没有时间思考,手指飞快掠过门边的一处挂钩,顺手扯下挂着的一件宽大外套披在身上。


    肩膀的疼痛仿佛一根被狠狠拉紧的弦,但此刻的紧张感让她将这份疼痛压在了意识的最底层。


    阮云琛屏住呼吸,侧身避开门口的方向,目光迅速扫过办公室,最后定格在另一侧的窗户。


    窗户半开,风从缝隙中涌入,带着刺骨的冷意——


    二楼,但那是她现在唯一的出路。


    林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地板发出嘎吱的声音,每一下都像在她的神经上踩出火花。阮云琛咬紧牙,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慢慢靠近窗台。


    她伸出手,手指刚碰到窗框的一刹那,身后传来轻微的“咔嗒”声,门把转动。


    阮云琛的心脏猛地一跳,用力推开窗户,冷风呼啸着涌了进来,刺得她脸颊发疼。


    林奇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妈的……”他的声音带着恼火和疑虑,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细微的光线映在阮云琛的身上。


    她没有回头,也不敢再等,直直抓住窗台的边缘,肩膀的伤口被拉扯得一阵剧烈的疼痛,手臂瞬间发麻,手指几乎失去了力气。


    可她的动作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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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一股毅力,用力翻身越过窗台。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阮云琛膝盖猛地一软,骨头撞上地面的闷响穿透耳膜,疼得她头皮发麻。她咬着牙,双手撑着地面迅速站起身,忍住了脱口而出的闷哼。


    身后传来林奇的怒吼:“谁?!站住!”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接踵而至,像是撞翻了某个器械箱。嘈杂的动静混杂着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迅速逼近。


    阮云琛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迈出脚步。每一步都带着肩膀和膝盖的刺痛,但她知道现在绝不能停下。


    身后传来重重的撞门声,林奇的骂声像鞭子一样抽在她的后背:“别以为我看不见你!给我停下!”


    冷风拍在她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巷子狭窄而昏暗,路面坑坑洼洼,地上堆满了垃圾和废弃物。


    阮云琛的鞋底擦过地面,溅起了几滴泥水。她的目光扫过前方,尽头是一道半开的铁门,那是她的目标。


    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抗议。


    高烧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的每一次起伏都像被灌进了一团火焰。汗水顺着额角滑下,视线开始模糊,但她的脚步没有停。


    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林奇踹开了门。他的身影被诊所微弱的灯光拉得很长,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根铁棍,愤怒地喊道:“跑不掉的!你以为这些地方我不熟?”


    阮云琛的目光一凝,肩膀的刺痛感被强压在后脑,她的脚步加快了些。巷子深处传来微弱的光亮,是她唯一的希望。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杂着林奇暴躁的咒骂。阮云琛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手心里已经满是汗。


    巷口的铁门近在咫尺,她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了过去。


    刚抓住铁门的一瞬间,肩膀猛地被一道力量拽住。她的身体本能地一僵,抬手挡住了脸,接着反手一个肘击,正中身后人的手腕。


    林奇吃痛地退了一步,手中的铁棍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阮云琛没有回头,她猛地推开铁门,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地冲了出去。冷风像刀子一样划过她的脸颊,但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逃出去,拿着账本。


    不管林奇发现拿着账本的是否是她,也不管林奇是不是已经向宋祈汇报,她的机会只有现在,也只有这么一次。


    成功了,就是成功;失败了,迎接她的,只有比死更恐怖的地狱。


    阮云琛的身体几乎是在燃尽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前行。


    巷子狭长,昏暗得像一条无尽的隧道,风从头顶的破墙之间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凉意。


    她的步伐踉跄,每一次落脚都像踩在碎裂的玻璃上,疼痛刺进骨头,伴随着肩膀传来的钝痛一起啃噬她的意识。


    林奇的骂声和脚步声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回荡,他追得比她想象中更近,怒火中烧的吼声像一根鞭子抽在她背上:“站住!跑不掉的!”


    阮云琛没有回头,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出口。巷尾隐约透着微弱的光,那是她的目标,可那光线却像是隔着一层浓重的雾,忽明忽暗,似乎遥不可及。


    汗水滑过她的眼角,混合着寒风刮在脸上的刺痛感,让她的视线越发模糊。


    脚下的地面满是污水和垃圾,她的鞋底踩过去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像是随时会滑倒。肺部的灼热感在每一次喘息中翻涌,像是一团火烧在胸腔里。


    还有几步。


    再几步,她就能甩开林奇。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林奇的脚步声骤然加快。阮云琛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几乎能感受到他靠近时带来的压迫感——近了,他已经近了。


    “妈的!跑不了的——”


    阮云琛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几乎能感觉到那股追赶而来的压迫感,像一张无形的网,逐渐逼近。


    她的步伐踉跄了一下,手在巷子边的墙上一撑,借力稳住了身体。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肩膀上的痛感已经扩散到整条脊椎,像烧红的烙铁在皮肉间反复碾压。


    身后传来林奇含混不清的骂声,伴随着传呼机的拨号音。他的脚步声没有停下,气喘吁吁地挤出一句:“祈哥,有人偷了账本——我不知道是谁,跑得他妈的比兔子还快!”


    阮云琛听到这话,牙关猛地一咬,耳边的尖鸣声几乎盖过了脚步声。林奇的声音却像浸着火药,从不远处炸了开来:“阮云琛?她在诊室,她......”


    林奇顿了一下,语气忽然一变,像是被人迎头砸了一砖:“不对!她不在!”


    阮云琛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沉。她不敢回头,甚至不敢让自己的步伐停滞哪怕一秒,脚下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林奇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显得刺耳:“……我,我不知道,我在追了!祁哥,我在追了——”


    眼前的巷尾依旧朦胧,像一幅褪了色的画。她的耳鸣声越发尖锐,几乎盖过了所有外界的声音。


    肺部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着,她的步伐却没有停下。


    巷子里的夜风犹如刀割,呼啸着刮过废弃的砖墙,将破烂广告纸撕扯得哗哗作响。


    阮云琛的步伐已经开始凌乱,肩膀上的伤像是灼烧般撕裂开来,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她依然咬着牙,脚步不停。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将这些声音隔绝在脑海之外。巷尾的出口依旧遥远,像一幅褪了色的画。她的耳鸣声愈发尖锐,压过了外界的一切声音,胸口的喘息像被钉死的风箱,发出嘶哑的颤动。


    巷子里的风越发凌厉,刮过废弃的砖墙,将挂着的破布广告撕扯得哗哗作响。阮云琛的步伐开始失控,她的腿像被注满了铅,每一步都沉重到让人绝望。


    林奇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带着刺耳的碰撞声和他愤怒的喊叫:“阮云琛!你跑不了!别以为能躲得掉——”


    阮云琛没回头,肩膀上的伤口已经无法感知具体的疼痛,那种烧灼般的痛楚早已变成一种模糊的钝感,压迫着她的神经。


    她的视线扫过前方,突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巷口的昏黄灯光下,阮秋的身影清晰起来。他站在那里,目光直直锁在阮云琛身上,脸上的焦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化为一种决然的坚定。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