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逃出疯人院[克系]》 当林归伞为了不让陶泽和萧夺逃院的事暴露,争分夺秒拖延时间时,却听到护士说隔壁极乐不见了。
问:负一层的病人里最会逃院的是谁?
晓天仪吧,所有人都说是她。
萧夺也不错,有几次先例。
陶泽勉勉强强能算,好歹这次成功出逃了。
等等,极乐是谁?
负一层短暂陷入慌乱,护士们四处奔走,转了一圈后不得不承认。
极乐是真的消失了,大概率逃出了这所疯人院。
整座医院因为这一人,顿时忙乱起来,广播拉响,重复描述三遍极乐的特征,寻求目击者。
保安收到对讲机的通知,严加封锁医院出口,还有的立即查起监控,想知道极乐是何时离开的。
查房的事刻不容缓,防止还有第二个逃院者。
林归伞心急不已,陶泽还没好吗?
万一保安封锁出入口,把正巧回来的陶泽堵上了怎么办?
焦虑不安的等待中,她看到陶泽从走廊尽头气喘吁吁奔来,卷发被汗水打湿,脸颊伴随潮红。
一看就知道,是千钧一发之际赶回的医院。
他装作若无其事看热闹的样子,伸脖子张望,“咋了咋了,发生啥了这么大阵仗?”
林归伞言简意赅回答,“极乐逃院了。”
陶泽眼中先是与她如出一辙的迷惑,紧接着面色古怪。
同一天,疯人院负一层统共才六个病人,一下子跑了三个。
“……牛逼。”
最终,他只能竖起大拇指。
查房的结果出来了,好消息是逃跑的只有极乐一人。
坏消息是,他至少三四天前就已经跑了。
因为三天前的一段监控里,拍摄到一个白发病人把头毛一摘,露出晓天仪流泻披散的长发。
好家伙,搞替身居然还真让她成功了。
极乐向来不配合查房与体检,平日里护士只要确认他还活蹦乱跳就不再管。
出于白化病人的特殊性,都是隔一段时间给他来一针麻醉药,然后推进病房做全面检查。
正是这样的漏洞,让晓天仪与极乐有可乘之机。
林归伞得知消息时,手肘捅了捅陶泽,压低声音,“你看看人家,多省事省心。”
陶泽不解其意。
林归伞幽幽说道:“为了给你和萧夺擦屁股,昨天一天我就累出低血糖。”
陶泽表情讪讪,双手合十做讨饶状,“对不住,下次请你吃饭,不是医院没滋没味的健康餐,给你点个外卖。”
林归伞勉强表示满意,“对了,萧夺他人呢?居然跟着你回来了?”
陶泽听她一提及萧夺,神色蔫了下来,“他正套在拘束衣里,还是我帮他套上的,说实在的我也没明白他为什么要回来。”
他简略叙述了一下这一路的经历。
“一开始萧夺和我打赌,到底是他的红毛还是我的自来卷好看。”
林归伞:“?”
陶泽干咳两声,“别这么看我,他真的这样说,也是出于这个原因答应帮我逃院,但他心里怎么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出去后他也一直跟着我,实在没办法又甩不开他,我心想不算什么大事。”
“就当着他的面挖出我当侠盗时藏的财宝,打算找个销赃渠道。”
“我当时实在没办法,以前的路子耗时太久,我又急着用,只好冒险选择一个黑市上不太熟的。”
“萧夺就是在这时叫住我。”
陶泽面露迟疑,“他说他有专门的门路,前提是他要扣一笔手续费。”
“比我咬牙选的那个花费更少,我向他确认了,还是流往国外的销赃路线,只要出了海关更不容易被查些。”
“可我事后一想。”陶泽十分忧虑,紧皱的眉头始终不曾松开,“萧夺跟着我要是为了钱财,万一他把整批财宝都昧下了,我上哪儿申冤去?”
“然后我再细想,真是图钱的话,他拿了东西就跑比什么都方便,何必回到疯人院来,直面我这个苦主?”
陶泽不安地向林归伞确认,“你觉得呢?萧夺这人可不可信?”
林归伞:“……”
财宝,销赃,渠道。
好陌生的词汇。
陶泽这是又犯病了?
反正在她看来,就是陶泽沉浸在侠盗妄想症中,从地里刨出不知名的东西,甚至可能是坨苟史。
然后一脸兴冲冲跑去交换钱财,不被逮住暴打一顿就怪了。
萧夺才是那个苦口婆心,忙死累活帮他收拾烂摊子的,骗得陶泽把苟史交给他。
快说谢谢萧夺。
林归伞:“所以到底是红毛好看,还是自来卷美丽?”
陶泽战术后仰,难以置信道:“我说了这么一大堆,你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
林归伞莫得感情重复,“所以到底是——”
陶泽不想听下去,打断道:“根据路人票选,暂时是红毛领先一截。”
他一口气不带喘,恼羞成怒地低吼,“但萧夺那厮狡猾,选的路人大多是妹子,她们一见那张混血风格的狼系帅哥脸,眼神往下盯着他的大胸就挪不开了。”
陶泽笃定地宣布,“这是大胸的胜利,绝不是红毛有多好看!”
林归伞:“……”
这时,拉斐尔的再次出现打断二人对话。
他推了推银框眼镜,蔚蓝的眼眸中略带探究意味,“林小姐,你今早拖延查房进度这事,与极乐有关吗?”
林归伞不着痕迹与陶泽对视一眼。
她摇头。
拉斐尔追问,“那是为什么?”
林归伞无奈道:“医生,我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你误以为在拖延时间。”
拉斐尔弯了下唇角,却并无一丝笑意,“最好当真如此。”
他没有过多追究,比起林归伞的嫌疑,晓天仪的从犯身份更加不容置喙。
林归伞与陶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带走了晓天仪。
“晓姐再三拒绝我们,会不会是因为她先答应了帮极乐?”林归伞问。
陶泽深以为然,“准是这个没跑了。”
“不过极乐没事逃院做什么?”陶泽跟他不熟,只能问关系与他最好的林归伞。
林归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还记得极乐曾以玩笑似的口吻,说他要离开疯人院,调查谢言竹的亲朋,继而找到他病情的漏洞。
向林归伞证实他所坚持的怪物论。
何必呢?
她绝不会相信的。
拉斐尔医生说的没错,她这段时间已没再出现幻觉。
一切都是从极乐消失在她的生活中,缺乏诱因开始的,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她迟早能痊愈。
到时候她会去坐牢。
说不定能跟林雨停当狱友。
出狱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上大学,完成学业,再顺理成章毕业找工作。
可能因为犯罪履历生活艰难,四处碰壁,但总归有希望的。
每年与林雨停到父母坟前祭拜。
父母会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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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答案只有她死后才能知道了,但生活总要继续下去,不为任何人停留。
林归伞不期望自己还能有灿烂美好的人生。
但她的余生至少不愿在疯人院度过。
病愈,然后直面犯下的罪。
这是她在日复一日的医院生活中,唯一的念想。
极乐要想捣乱的话,她绝不会原谅。
叮——
林归伞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
打开屏幕,是来自暖心病友的,长篇大论的内容。
——聊天页面——
有结果了。
晓姐刚才着急忙慌通知我事情败露,你应该知道我逃院了吧。
我跑谢言竹家里问了一圈。
他们的口径大体上一致,还因为太离谱,瞎话都不像编的,撒谎的可能性并不高。
谢言竹一年多前出院,状态似乎恢复正常。
对待亲朋和谐友爱,甚至友爱得过了头,完全不像对待渣爹后妈私生子。
这三人跟我叙述的时候,还后怕地说谢言竹当时看他们的眼神感觉毛毛的,简直没把他们当人看。
谢言竹还去了曾任职的大学,但不是死缠烂打找回工作。
而是诚心向学校道歉,自责说他带来不好的影响,最后跟他关系友好的同事们道了个别。
他找到了被他撞死那小孩的亲属,就是那对故意上学校闹事讹钱,导致他生活从此一团糟的父母。
谢言竹没有任何怨怼,在小孩的灵堂前上了柱香。
回到家,平静地割了腕。
但这不是了却余生的释然自杀。
根据谢家的佣人说,他将谢言竹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听到他昏迷前最后一句话语。
我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
林归伞猛然合上手机。
装神弄鬼。
她在心底冷冷地想。
先不说堂堂谢家,为何让极乐这么个可疑分子登堂入室,配合回答他的问题。
就说那句“世界的真相”。
听起来更像一个表面上病好了,实则还没完全好的精神病人,神智恍惚时的疯言乱语。
她凭什么相信?
林归伞干脆利落拉黑了暖心病友的联系方式。
几天后,一向平静如死水的负一层,闯进来一群外人。
神情严肃,制服规整,是警察。
林归伞以为,是找她继续处理父母那桩案子的后事,评估她的精神状态稳定后,问出更多细节。
警察也确实笔直朝她走过来,带她到了一间临时被征用做笔录的观察室。
那里早已经等了一个人。
陶泽雕塑般死气沉沉坐在椅子上,桌面上放着一个半打开的包裹。
满是泥土的布料掀开一角,露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各种流光溢彩的首饰和宝石。
看见这一幕,林归伞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陶泽的销赃路线被警察查获,作为同犯帮助他逃院的林归伞免不了问责。
但这怎么可能呢?
陶泽一个十八线小明星,上哪儿来这么多财宝?
不可能是假货,因为警察都来了。
难道他真的是侠盗?
不!
绝对不可能!
林归伞痛苦地捂住脑袋,生理性泪水模糊眼中的世界。
谁来帮帮她?
医生,拉斐尔医生!
求你——
不要让她再对现实产生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