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逃出疯人院[克系]

    答应去见晓天仪后,陶泽一刻也不愿耽误,当场带林归伞敲响她的病房门。


    不多时,观察窗被从里拉开。


    一双冷冷清清,形状上挑的锐利丹凤眼扫了来访者一道。


    陶泽往前走了一步,急切之情溢于言表,“晓姐,还记得我吗?我找你有事想商量。”


    晓天仪没有任何表态,视线落在他背后的林归伞身上。


    林归伞抿出一个浅浅微笑,冲她点了点头。


    “进来吧。”晓天仪说着打开了门。


    陶泽和林归伞一前一后地走进,等最后一人的脚步迈入时,晓天仪贴心地合上门扉,落了锁。


    这本来是林归伞该做的,被她这个主人家抢了机会,顿时不好意思地回头。


    可视野才偏转了一半,林归伞忽然察觉喉间一凉,被什么利器抵住,双手一瞬间被一股大力抓握,钳制在身后。


    陶泽只听到一阵剧烈又急促的响动,回过头,瞳孔刹那紧缩。


    “晓姐!”他脚步不敢挪动,小心翼翼比了个制止的手势,眼神紧盯那把架在林归伞脖子上的水果刀。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对你妹妹?”


    晓天仪将刀刃紧贴林归伞的喉咙,手很稳,与她的表情一样没有丝毫动摇,闻言冷漠说道:“她不是我妹妹。”


    话落,刀刃压得更紧实,在白皙柔软的肌肤上留下一线凹痕。


    林归伞甚至感到被压迫的窒息感,喉咙像塞了团注水棉花,她只能以最大角度扬起脖颈,救助望向陶泽。


    “她怎么就不是了?”陶泽收到她的眼神,安抚般回视她,紧接着又盯梢晓天仪不放。


    “晓姐,听话,咱们放下刀好好说。”


    陶泽飞快瞟了一眼紧急呼叫按钮,心中估算距离,试探性挪了一步。


    “停下!”晓天仪厉声喝道。


    陶泽顿时就不敢动了。


    “我还记得你,恋母的小鬼头。”晓天仪一抬下巴。


    陶泽心里一哽,敢怒不敢言,爱惜地摸摸那头自来卷短毛,告诉自己不气。


    晓天仪随即冷笑,“找人冒充我妹妹是什么意思?”


    陶泽和林归伞同时看向她。


    这是清醒了?


    “你想从我这里骗东西,还是让她来害我?”晓天仪神色狠戾,“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毛贼不安好心,你背后是不是还有人?”


    陶泽顿时在心底暗骂一声。


    日哦,这是犯病了。


    林归伞也深有感悟,阿尔海默兹症通常伴随一定的被害妄想,源于患者记忆失真带来的不安定感。


    她同时也猛然回忆起,医院负一层的性质。


    用来关押对他人,对自己,对社会公序良俗会造成极大危害的患者。


    陶泽因偷盗罪进来,极乐善于挑唆,谢言竹自杀,还有一个全天候被拘束衣绑着的危险分子萧夺,就连她——


    晓天仪既然没有自毁倾向,这点任谁看了她都知道。


    那她只能是对外人产生威胁。


    “我们没有恶意。”林归伞嗓音微弱,竭力不让声带过分振动。


    “闭嘴!”晓天仪居高临下睨着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林归伞收了声,眼神示意陶泽来说。


    陶泽恨不得掏心掏肺给晓天仪看,这辈子都没这么真诚过,“晓姐,我对天发誓,来找你是为了求你帮忙,带上她是觉得更有几率说服你。”


    晓天仪轻嗤一声,不屑道:“说得轻巧,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让你撞见一个长得像我妹妹的。”


    “除了早有预谋,还能是什么?”


    陶泽满头黑线,“晓姐,真不是我说你,那天是你先把林归伞误认成妹妹的,你仔细看,她俩长得完全不一样。”


    晓天仪压根没听进去,固执冷笑,“又想骗我?趁我注意力分散过来夺刀?”


    “真没骗你。”陶泽唉声叹气,“不信你摸摸,她比你妹要矮上一截。”


    林归伞:“……”


    晓天仪还真就摸了,面露狐疑,“好像是,我妹比她高挑,身材没这么排骨精。”


    林归伞:“……”


    人都麻了,除了物理上动刀,精神上的凌迟也不放过是吧。


    晓天仪命令道:“退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趁我不注意,鬼鬼祟祟往前挪了挪,退回去,不,退后三步远。”


    陶泽连忙照做。


    晓天仪眼珠转动,端详林归伞的侧颜,期间余光不忘时刻盯防陶泽。


    视线一路描摹她的柳眉杏眼,不那么挺但也不塌的鼻梁,再到那张总爱抿着的苍白嘴唇,最后是精致下颌线。


    “你不是她,长得完全不一样嘛。”


    晓天仪扯了扯嘴角,声线不再紧绷,手一松任由小刀摔在地上。


    “我想起来了,妹妹她,早就不要我了。”


    林归伞正要夺路而逃的步伐顿住,站在原地,任由晓天仪无力枕在她肩窝。


    “她总嫌我笨,记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早中晚,只知道一张嘴等要饭。”


    “我这么大一个人赖在她家里,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还总是往外跑,累得她好几次中途从公司回来处理我的麻烦,赶跑了她几任男朋友。”


    “还有几次,我连她都不认得了,也是这样拿刀划伤了她。”


    林归伞忽而察觉,肩膀上落下几滴冰凉的液体,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冲陶泽摇了摇头,转身抱住了晓天仪。


    晓天仪话音一顿,发出几声不稳的喘息,似再也忍不住眼泪。


    “我对不起她,我也不想的!”晓天仪用力箍住林归伞的腰身,脑袋埋在她肩颈,顷刻间那里的布料湿了一片。


    她断断续续哽咽道:“就在那天……妹妹她……说我是寄生虫……年纪……轻轻……得了老人病。”


    晓天仪咽下哭腔,竭力平稳语气,“她问我手脚俱全的为什么要她来养。”


    “她还说……她不要我了……”


    “我要回家!”


    晓天仪陡然崩溃地哭喊,“这里不是我的家,可我不记得家在哪里,我不记得我是谁。”


    她低低地说,每一字都带颤音,“我想我妈了。”


    “我还记得妈口袋里总带着糖和手帕,我一闹她就给我糖吃,吃得脸黏糊糊的,手帕就用来擦脸。”


    “每次替我扎头发,妈总是扎得很紧,我发际线高肯定有她的原因。”


    “妈跟妹妹不一样,她会哄我睡,会对我笑得很好看。”


    晓天仪抓住林归伞的衣袖,腰背佝偻,高挑的身材蜷缩在她怀里,一仰头眼睛早就红肿不堪,一叠声卑微哀求,“我也不要妹妹了行不行,我要我妈!”


    林归伞面露不忍,一下又一下轻抚她的脊背。


    她听极乐说过,晓天仪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妹妹与她相依为命。


    “乖,先去睡觉吧。”


    林归伞温声哄道,接过对此经验丰富的陶泽递来掺着安眠药的水,喂到晓天仪嘴边,“喝口水润润嗓子,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晓天仪乖乖嗯了一声,小口小口抿了水喝,没多久眼皮沉沉往下坠,被林归伞搀扶着上了床。


    给她掖好被角,林归伞与陶泽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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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病房。


    走廊上,二人的神情都颇显疲惫。


    林归伞问,“这下怎么办,改天再来拜访吗?”


    陶泽咬了咬牙,“我这边等不及,给妈治病差不多花光了存款,还有一大笔负债没还。”


    他有些自暴自弃,“赌一把,就这样逃出去算了。”


    林归伞提醒他,“你之所以找晓姐,不就是一个人没把握,要是被医院抓住,只怕沦落到他的待遇。”


    她下巴点了点左前方。


    那是一间截然不同的病房,长条形的透明玻璃窗,一眼望去病室内一览无余。


    病床上黑色拘束带绑了一个人,张扬明艳的红发,桀骜五官在沉睡时显得莫名恬静乖巧。


    陶泽审视这人,片刻后叹口气,“你说的对。”


    林归伞给出建议,“你不如想一想晓姐是怎么逃出医院的,又是如何得知晓姐有这个能力?从两个答案里找方法。”


    陶泽脚步一顿,“不用想,晓姐是真的逃出去过好多次,出去找家。”


    “每一次医院把她找回来,无论用什么措施严防死守,下一次她还是能出逃,到头来医院都懒得管了,给她装了个gps,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反而害得我的挑战难度,一下子从普通上升到地狱等级。”


    林归伞暂时没辙了,“走吧,先回去休息。”


    陶泽迟疑片刻,迈开步子。


    他前方的林归伞却停了下来,视线紧紧锁定左侧病房。


    陶泽也跟着看过去。


    萧夺不知何时醒了,狮子抖毛似的一甩那头红发,睁开狭长的眼,琥珀色偏金的眸子宛如注视猎物般死死盯着这边。


    他苏醒时,高鼻深目,轮廓深邃锐利的五官特质就完全凸显出来,气质简直脱胎换骨,锋利感隔着玻璃都仿佛能扎穿人的眼球。


    “没见过,新来的啊?”萧夺懒洋洋地问,在拘束衣里伸了个懒腰。


    陶泽眼神颇为忌惮,横跨一步试图挡住林归伞。


    她已经点点头,“嗯,不过我已经认识你了,前几天大扫除你被打了镇静剂推出来。”


    萧夺皱起脸,很是郁闷,“大扫除这种事为什么不让我参与?劳动最光荣。”


    林归伞看不明白陶泽这副护崽的样子,初次交谈对萧夺的印象还不错,礼貌地说:“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萧夺在背后喊住他们。


    他目光先是饶有兴致在陶泽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看向林归伞,“这么着急走干嘛,我又不吃人。”


    “新来的是犯了什么事?”


    林归伞皱眉,已经察觉到他语气不友好,“自我介绍不应该问的那一方先来吗?”


    萧夺拖长调子哦了声,言简意赅,“杀人。”


    林归伞腼腆笑了笑,“我跟你一样。”


    萧夺眨了眨瞪得溜圆的眼睛,上上下下扫了林归伞一圈,噗嗤一声笑了,“就你?”


    他脊背笑得发抖,连带整张病床也开始颤动,“我知道了,你是靠把人笑死送进这儿来的。”


    林归伞冷下了脸,转身就走。


    萧夺倒是一点也不急,矛头转向陶泽,“新来的不懂规矩我知道,但你这个老人怎么也敢靠近我这边?”


    “怎么,有求于我啊?”


    林归伞驻足,回过头却见陶泽仍站在病房窗前,没有否认。


    他深深看了被绑在病床上,仍气焰嚣张的萧夺一眼。


    沉默许久,似在挣扎,权衡利弊后得出他的结果,毫不犹豫跟上林归伞的脚步。


    “别管他,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