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草原上温度骤降，而陆巡车内气氛火热。透过车窗，隐约可见一壮硕身影同一纤细身影宛如滕蔓般纠缠在一起。


    忽然，“咚”的一声闷响，是孟渔搂在寿檀背后的手臂撞上玻璃的声音。


    “怎么了？”


    寿檀在欲海中晕头转向，还是听到声响半天后才终于找到声音，她半眯着眼睛问孟渔。


    孟渔只说没事，他低头在寿檀的发顶落下安抚一吻，随后整个人却渐渐冷静下来，动作愈发缓慢迟疑。


    寿檀一时察觉不出什么，她并没有留给孟渔任何回神的机会，直接一个翻身跨坐在了孟渔身上，用自己整个人的体重将他压在车窗上。


    很快，内外温差就让车窗上浮起一个被她们的体温蒸腾出的暧昧轮廓。


    李寿檀快三十岁了。一个二十五岁往上的女人若说自己在爱情上还是个小白虽然不至于罕见，但未免也有些装纯的嫌疑。


    但李寿檀自己知道，她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哪怕她十七岁就跟赵梧确定了关系，但校园恋爱青涩又水到渠成，顺利地让她忘记思考也让她自以为是。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寿檀一直认为“被人告白——答应——在一起”就代表着两个人相爱。而在受到打击后，寿檀这才惊恐地发现相较于赵梧的背叛更令她恐惧的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像是个拙劣的裁缝，将所有自以为是的爱情元素拼凑在一起织就爱情幻想。


    对赵梧来说，她也从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尤其是在遇到孟渔之后，寿檀清楚地觉察到他如何让她痛苦、流泪、日夜煎熬，但更令她明了的是无论如何她的心始终受他牵制，不曾动摇。


    或许爱情不是做功考究的一片式长裙，也不是制作精良的电视剧本。爱情很复杂，有时候也很简单。


    就像她和孟渔，她们之间发生了这样多的贪嗔爱恨，多到数不清分不明。但说到底，却不过是两个各有缺失的灵魂在磕磕绊绊中的相互靠近。


    寿檀吻他吻的很狼狈，毫无章法，势不可挡。与此同时，她可以听到自己焦躁的鼻息与孟渔同样急促低沉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这些类似搁浅鱼类的声音无疑成了她的兴奋剂，令人愈发晕头转向，精神恍惚。


    今晚的孟渔很克制，但没关系，她会让他兴奋起来的。毕竟她们共度过那么多个夜晚，寿檀知道怎么样能让扑克脸高兴。


    柔软的手向下，从男人宽松的T恤下摆滑进去，接着探着孟渔精干的腹肌向上......却不想手忽然被孟渔攥住。


    寿檀一愣，她从没见过孟渔在这方面这样迟疑过，似乎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所以总是无法专心。


    被纱一样的情|欲揽住的眼眸上挑着望他，寿檀语气里有些天真的困惑：“怎么了？”


    “没有......套......”孟渔偏过头去，冰川般的脸上浮起一层掩饰失败的红晕。


    “没关系。”


    寿檀一整晚都软若无骨的身子终于肯挺直。


    她靠在孟渔耳边，小声跟他说了句什么。话音未落，身下男人的喘息声登时粗重了几分。


    寿檀紧紧搂住了他，忍不住勾唇笑了——无论是哪部分的身体反应都告诉她已经成功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就在寿檀以为自己即将得偿所愿的时候，忽然手腕一痛。


    “诶？”


    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孟渔从自己身上揪了下来。紧接着寿檀直接被他用毛毯裹成了一个只露出脑袋的蚕宝宝。


    四肢都被束缚的寿檀就这样看着双眸猩红的孟渔摸了摸她的脑袋，丢下一句“今天晚了，你好好休息。我......下车抽根烟。”


    “喂！孟渔！你丫就是一混蛋！”


    寿檀罕见地气急败坏到了骂脏话的地步，奈何没有任何用处。在终于意识到孟渔今晚好像打定了主意不跟她那个之后，寿檀委屈巴巴地翻身向里，


    “......需要吹风冷静的又不只有你一个人。小心我诅咒你这没心肝的家伙ED。”


    *


    直到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回到小木屋时寿檀都冷着脸对孟渔爱答不理的。


    孟渔一路憋笑，结果一不小心发出声音又惹恼了寿檀。这下好了，寿檀彻底不理她了。


    回到小木屋后，寿檀就当作完全没孟渔这个人，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起屋子来。孟渔就跟在她后面，双手背在身后，什么都不干，纯烦人。


    他偏要看寿檀能忍到什么时候。


    殊不知寿檀的隐忍能力也不是盖的，她只当孟渔是空气。半天过去，孟渔见自己的计谋迟迟不奏效，只好腆着脸凑上去跟寿檀搭话。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给严密打电话，让他立马采购三盒冈本。半个小时内必须送到我面前来！”


    “你要死啊孟渔！”


    哪怕小木屋里现在只有两个人，但孟渔中气十足的话还是吓得寿檀浑身一颤。


    于是寿檀彻底破功，当即想都不想伸手就去捂孟渔的嘴，半途就被拦截。


    孟渔躬身向前，宛如一名骑士般托着公主的手啄了啄，又啄了啄。其实寿檀也不是真生气，此时见到他柔顺的漆黑发顶心里的气早就消散殆尽了。


    “嘘，来。”


    寿檀示意孟渔先别说话，自己拉着他来到自制温箱前。


    其实声音也没什么，但似乎大家面对比较脆弱的小生命时因为太过小心，总会下意识降低声音。


    暖灯的红光透过挂满水珠的箱壁，孟渔顺着寿檀的手指看去，就看到仅仅一晚没见的小变色龙就变大了一圈，身上的颜色也浓翠了不少。


    只是它窝在洗脸巾做成的窝里一动不动，孟渔沉默片刻后小声跟寿檀确认：“它......还活着吧。”


    像是听到了孟渔的话，温箱里的小家伙忽然翻了个身。孟渔面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手上忽然加大的力度暴露了他的心情。


    寿檀被狠狠捏了一下还不敢喊，只能悄悄瞪他一眼。但变色龙还活着，寿檀两个人都挺高兴的。


    孟渔想了想还是觉得要么将这只变色龙尽快转移到适合的自然环境中要么就转移到更专业的人造环境里。


    前者不现实，因为今天一早孟渔就接到了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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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打来的电话——孟家内部的形势对他来说并不明朗，严密在电话里说——


    “孟先生......大孟总可能要回来了。”


    这个消息对孟渔来说既是噩耗也是老爷子的警告，显然他这段时间的不听话已经超出了孟老爷子的耐心。


    尽管现在事态还不算明晰，但孟渔不敢放松下来，得尽快回到风暴中心看清形势才好做出下一步的打算。


    孟渔从来都是奋起直进的性格，他绝不允许自己待在原地，消极地任人宰割。


    “寿檀，跟我一起回去吧。”孟渔将自己必须回国的打算告诉了她，


    寿檀闻言心念一动，她还真想回国了。虽然非洲自由美好，但国内有她牵挂的人。之前只有李姝，如今又多了一个孟渔.....


    脑筋飞速寻找着迫使自己留在这片陌路土地上的理由，可是项目早已收尾连评选资料早都打包抄送给评审组了......寿檀发现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孟渔。


    无论是客观还是主观，理智还是情感。


    “寿檀。”


    孟渔低声喊她，示意自己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如果我真没法回去呢？”


    不知道是不是跟孟渔呆久了，寿檀发现自己好像也学到了不少他的坏心眼。


    她故意说反话逗他。


    “那能怎么办？”孟渔从后面抱住她，头埋在寿檀温暖的颈窝间委屈巴巴道，“那我只能每周坐红眼航班过来，再坐红眼航班飞回去呗。反正......也没人心疼。”


    简直是犯规！


    寿檀偏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故意往下压的嘴角。可孟渔才不给她机会，只是像只伯恩山歪着脑袋，目光亦步亦趋地追溯她。


    “好啦，回去呗。”


    寿檀也是难得勇敢了一次，一边用胳膊肘拐他一边抛媚眼道，“夫唱妇随呗。”


    *


    五月里的京市虽然已入夏但还算干爽。


    首都机场的贵宾停车场内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宾利。


    尽管这辆宾利在寸土寸金、遍地是豪车的京市便足以隐忍侧目，但仍是老牌孟家众多代步车中最不起眼的一辆了。


    严密一早就在停车场内等候了。见到两人一起出现在接机口时立马迎了上来，他一见孟渔身边站着神情有些尴尬的寿檀，便主动喊了一声“陈小姐”随即背地里跟孟渔比了个大拇指。


    孟渔暗爽，先把手里的温箱塞进严密的怀里，不忘嘱咐：“小心点，回头找几个专业做温箱的，给这搁里头好好养。”


    严密往里一看，正好看到变色龙伸舌头，直接就被吓了一跳。只是面上不敢表现出来，连忙应下后将温箱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上。


    “孟先生，咱们回哪儿？”严密坐在驾驶室上谨慎询问。


    “老宅那边知道我回来了吗？”


    “还不知道呢，您回来的事儿我谁都没说。”


    “那就先回我那去。”孟渔一锤定音，言谈间神情已冷峻起来。


    “既然我那位好二叔已经到家了，也就不着急这一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