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我爱你
作品:《乖乖[京圈]》 孟渔下了车,发现寿檀将车停在了草原上的一处高地,她们身后有一片茂盛的灌木丛,中间只有一道很浅的车轮印。
路线很隐秘,但当人真正身处其中时才能感觉到视野开阔。
红彤彤的太阳还遥遥地挂在天际线之上,整片稀树草原被夕阳覆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膜。
傍晚是绝大多数非洲动物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刻。
犀牛群在水塘里散热,每只背上都站着两三只小白鸟,在犀牛硕大体型的对比下简直像谁随手洒下的白芝麻。
一窝小狞猫也跟在母亲身后从高地下方的洞穴里爬出来活动,其中一只展开厚厚的前爪按住前面那只的尾巴,前面那只也不甘示弱叫了一声便反扑回来。两只小家伙闹得四周被晒了一天早已干透的地面尘土飞扬。
两个人在一块大白石上坐下。
忽然,不远处有两大一小只长颈鹿迈着筷子似的腿缓缓朝高地走来。小狞猫没见过这阵仗,赶紧夹紧尾巴跟在母亲的脚步跳进远处的灌木丛。
“小心!”
眼瞧着长颈鹿离她们越来越近,面对有三层楼之高的成年长颈鹿,是个人心里都会升起一种对自然对物种的敬畏来,孟渔也不能免俗。
不同于寿檀的气定神闲,他当即坐起来拉着寿檀的手要返回车里。
寿檀并没有被他的紧张影响,反而直接整个人躺倒在了白石上,同时借力将他拽回到了自己身边。
孟渔屈肘撑在寿檀的身上,一贯没什么表情的淡漠俊脸上也笼罩了一层紧张。
“李寿檀,就算长颈鹿不是肉食动物。但就它这大板牙,啃你一口你也遭不住啊。”
“不要这么紧张嘛,你瞧。”
寿檀还有心情捏捏他的肩膀,她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孟渔躺下来。孟渔也被寿檀的情绪所感染,一时间也没那么怕了只是有些迟疑。
“你不相信我啊,孟渔?”
“......你就可着我折腾吧李寿檀,这是相不相信的事吗?”
话虽如此,但孟渔还是乖乖转身,头靠着头同她一起躺在白石上。与此同时,长颈鹿蛋黄色的布满了美丽斑纹的粗长脖子就从两人面前探了过来。
“你瞧。”寿檀微微侧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咱们头顶有一株刺槐树,它们是来吃这个的。”
果然,长颈鹿们来到高地前就不再继续前进,只是伸长了脖子慢悠悠地往刺槐树顶端探去。
耳边只剩下柔和的风声、细细簌簌树叶摇曳的婆娑声还有寿檀细密的呼吸声,世界忽然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孟渔的心也在顷刻间沉静了下来。
有多久没有这样纯粹地感受过身边的一切了?
不用思考,不用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想省略掉。像是一滴水珠落入海洋,一粒尘土引入尘烟,一切的一切都遵循着生命最原始的规则,只是感受。
孟渔闭上眼睛,深深吸气,缓缓吐出。
原来活着还可以这样舒服。
寿檀爬起来去观察孟渔的神情,她刚半撑着身子就看到孟渔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微仰起的嘴角。
于是询问的话已经不必再问出口来,寿檀长呼了一口气,转而将双臂向后撑住自己的身体,仰起脸来面对绛紫色的天空。
好幸福。
孟渔从未有一刻觉得幸福可以离自己这样近。
想要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
夜幕落下之际,寿檀二人转移到了车内。陆巡车内空间够大,而且这辆车经过第一位车主的改造,头顶的天窗也被改造成可以全部打开。
坐在车里的人只需要仰起头就可以看到漫天闪亮如钻石一般的星子。草原上的星星多到让久居城市牢笼的人只一眼便会被震撼到浑身战栗的程度。
尽管寿檀的车不是同品牌里面空间最大的,但随便塞下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却没想到孟渔看着干练紧实,实际上人高马大。
他一坐进车里,本来看起来很宽敞的车内空间登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寿檀只一个简单转身,鼻尖就看看擦过孟渔的胸膛。
气氛登时变得暧昧旖旎起来,粘稠中又透着些尴尬。
夜色下,旷野的风还有些许凉意的。寿檀在车里翻找亦同,片刻后她对孟渔讪讪道:
“诶呀,我只备了一条毛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境在此时并不清白,寿檀怎么听自己这话都显得十分的......“包藏祸心”。
而孟渔只是从她手中接过毛毯,随口道:“怕什么。”
他双臂一展,将毛毯完全抖开。随后,孟渔将毛毯高高举过二人头顶,也顺便将寿檀绕进自己的双臂间,将毛毯的一角从另一边拽过来做成一只简易襁褓将她们两个牢牢包在一起。
两个人躲在柔软轻薄的毛毯之下,双双靠在车的后壁上共享一片星空。
“冷吗?”
孟渔低头问她时,带起一阵香气。那是寿檀沐浴露的味道,被孟渔的体温烘了一天后变得愈发柔软。
他的鼻息吹过自己的睫毛,寿檀现在哪里还能感觉到冷,只感觉自己浑身滚烫。
毛毯之下是一个温暖安全的异世界。
而此刻寿檀和孟渔是这个小小世界里唯一的女王与国王。
她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寿檀大气都不敢喘,只悄悄抬起眼皮就看到孟渔下巴上沿着鬓角向下由疏到密的胡茬。
他这样一个从头到脚严谨体面的人,竟然也有连胡子都忘了刮的一天。
孟渔最近很累,哪怕身处马赛马拉可他一点工作都没耽误,随时随地都有各式各样的网络会议不断。但他最近的脾气却是好到不行,简直有点逆来顺受的味道。
只要寿檀发话,哪怕是她故意试探的没事找事,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孟渔都照单全收,从不说不。
夜幕最能让人卸下心防,此刻寿檀不再掩饰什么,她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眉间忽然一烫,孟渔的手覆上寿檀皱起的眉头。
“李寿檀,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皱眉了。”孟渔别扭的声音响起,“因为真的很难看。”
“孟渔,我希望你以后高兴的时候就笑不高兴的时候就不要笑。”寿檀不甘示弱,“因为真的很装。”
话音未落,两个人一同笑起来。她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两个人都笑得东倒西歪,但笑着笑着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终两个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依偎在了一起。寿檀靠在孟渔的肩膀上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真好,真希望可以永远这样下去。”
“会的。相信我。”毛毯下,孟渔悄悄握住了寿檀的手,斩钉截铁道。
“......”寿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情好复杂。
可孟渔却不允许她再溜号,刻意放粗了声音问她:“李寿檀,听到了没有?我会让你幸福。”
其实现在就很幸福了。
寿檀真想开口将心里这句话告诉他。她想告诉孟渔他现在就足够让她幸福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李寿檀看到了孟渔光鲜人生的背面,她明白他的痛苦,了解他的隐忍,更是熟知他为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比旁人多多少的努力。
如果通往幸福的道路太过狭窄,那她愿意站在此刻就说满足。
她宁愿是他更幸福。
寿檀仰起头来,看着天尽头的那轮弦月,沉默片刻后还是道:“......好。”
孟渔没有察觉到寿檀语气中的复杂心绪,只是像个小孩似的开心于她的回答。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在漫天繁星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慢慢聊天。寿檀抓着孟渔修长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看,同时问:“孟渔,你跟我讲讲你的小时候呗。”
“我的小时候没什么意思。”孟渔有些词穷,但在这个温柔的夜里他惊觉自己的态度也没从前那么强硬了。
好像因为对方是李寿檀,所以他的那些旧事似乎也不再是说都不能说。
于是孟渔说起小时候,不过巧妙地隐去了自己漫长的暗恋,毕竟他和李寿檀目前的关系还不明确。
孟渔不希望自己在没有完全确认李寿檀爱上自己之前让人任何因素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换句话说,他太骄傲,骄傲到哪怕发了疯地想要得到李寿檀的爱反仍不允许这件事上有一丝丝的水分。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赶着话,孟渔又自然地聊起那个女人来。直到再次提起她来,孟渔这才发现这么多年,他骗自己骗得好辛苦。
他以为他早就忘了,他以为他早就像她抛弃他一样把她们的记忆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可此刻,他才发现:桩桩件件,他都清楚得很。
他只跟寿檀讲他和那女人蜗居港城的事,讲腥臭闷热的小屋子里只放的下一张床,漆黑的夜里他躺在床上属羊哄自己睡觉。
也不知数到多少只,他整个人也混混沌沌的。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廉价的脂粉香水味立刻充满了房间。
孟渔身边的床垫凹陷,很快他被搂进一个微凉的身体。
再次陷入睡眠前,他悄悄睁开眼,看到了女人的蓝色眼影还有她身后的小窗外,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他又讲自己回到京市后,孟槐生告诉自己的一切。原来那女人果然是做夜场生意的,其实孟槐生不说,孟渔自己也猜得到。
孟槐生告诉他,那女人得了病,发了疯地拿孟渔跟孟家要钱。但她要了钱也不去治,只是一味挥霍,最终死在了港城。
寿檀听的眉头直皱,久久说不出话来。在听到这一切后她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但是这毕竟是孟渔的私事,她不能妄加评判。
最终她只是故作轻松地笑:“孟渔,你小时候还真笨欸,数羊很难睡的。”
孟渔也笑了,说起这些时他的心里除了些许感慨外简直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于是双眼一眯的功夫,鬼主意就在心里成了型。
“那你说该怎么助眠?”孟渔背着她偷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寿檀果然上钩:“听故事啊,
“抱歉啊寿檀,”孟渔的语气里满是显而易见的隐痛,“我当时很小也很穷,没有手机,也没人给我讲故事。”
“......”
总感觉哪里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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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的,于此同时孟渔无限凄凉的感慨幽幽飘来:“好遗憾啊。”
“......”寿檀觉得自己可真该死啊,支吾半天,她终于道:“诶哟,好啦好啦,我现在给你讲一个行不行?”
寿檀转转肩,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道:“算是你的睡前故事?”
孟渔挑眉。
“请。”
*
寿檀讲了一个很应景的动物童话。
“emmm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块大陆,没有海洋,所有的动物都生活在一起。而有一只小象从出生起就是独自一人生活,因此它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
‘这样下去不行,我得知道我是什么。’小象对自己如是说,同时它踏自己的第一步,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旅途。
小象遇到的第一只动物通身雪白。
小象问它:‘你是什么?’
‘我是一只兔子。’
‘原来兔子长这个样子。’小象懵懵懂懂地说,‘那说不定我也是一只兔子。’
兔子看着小象厚厚的脚掌,每一只都比它大,绝不可能是一只兔子。但兔子想:如果我把这么大的家伙留在身边,那就没人可以欺负我了。
于是兔子点点头:“对,你就是一只兔子。”
就这样,小象开始跟兔子一起生活。但很快兔子就发现小象实在是太大了,每次在它们躲避追踪的时候,小象厚厚的蹄子总会发出声响暴露行踪。
于是兔子生气地对它说:“你太笨重了,就凭你那四个傻的冒泡的蹄子也不可能是兔子。你走吧。”
小象只好伤心地走了,它一路走一路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有人拦住它。小象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对面的动物长了一条蓬松的大尾巴。
“你是什么?”对面的动物率先发问。但小嘟只能说不知道。对面的动物又说:“那你可能是一只狐狸。我就是一只狐狸。”
小象看看狐狸的尾巴又看看自己的,摇了摇头:“我们的尾巴不一样,我不是狐狸。”
“怎么会呢?”狐狸笑眯眯地对它说,“你看你也有一个长长的部位,我也有。虽然咱们两个的位置不一样,但除了我你有见到谁和你一样身上拥有什么长长的东西吗?”
同时狐狸提议:“你应该跟我到沙漠去,那里都是我们的同类。不过路途遥远,你先用的你鼻子吸饱水吧,这样就足够我们走到沙漠了。”
小象觉得它说的很有道理便听从了它的建议,一路上每当狐狸渴了就让小象将长鼻子里储藏的水释放出来。果然它们顺利地来到了沙漠。
然而沙漠强烈的阳光让小象感到很不舒服,它的皮肤时常因太阳直射而感到疼痛。它对狐狸说:“这里不适合我,我们离开吧。”
然而狐狸却只想着它鼻子里储存的水,不以为意地说:‘不会的,你是一只狐狸。狐狸就是生活在沙漠的。’
小象没办法却只能一天天的煎熬着。终于,小象的皮肤因为阳光的照射开始肿胀溃烂,可每当它告诉狐狸时,狐狸却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这是正常的。’
这真的是正常的吗?奄奄一息的小象忍不住这样想,终于它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一个深夜,小象决定离开。
它独自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
夜风温柔,寿檀讲故事的声音如同溪流般缓缓流泻而出。
讲故事时寿檀始终望着遥远的星空,未曾察觉身旁的孟渔正侧目看她,看她的双眸如何盛下闪烁的星光,看她海藻般的发丝如何飞翔出自由的具象。
月光之下,孟渔的目光宛如深林中央的泉眼,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则有无数复杂多变的流光暗中涌动。
“......走啊走,走啊走,小象终于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它在心里想‘算了我已经尽力了,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我的同类。’
小象就这样闭上了眼睛。也不会过了多久,身上的灼烧感骤渐,它费力地睁开眼睛。之间对面有一团黑影,它也有厚厚的蹄子,长长的鼻子。
而此刻在见到小象睁开眼睛后,对面的动物也开了口,它说......”
话还没说完,忽然寿檀感觉脸颊一烫,是孟渔伸出双手扣住了她的双颊。不等寿檀反应过来。
忽然,孟渔吻住了她。
一个绵长复杂的吻。寿檀在他的怀抱里从来都没有招架还手之余地,她只是任由他带领自己徜徉在爱意的海洋之中。
就在寿檀几乎自己要被他亲晕过去的同时,孟渔短暂地放过了她的唇齿。一向自矜克制总以贵公子姿态示人的孟渔此刻吸气早已乱了方寸,他微微喘息着将自己的额头贴着寿檀的额头,抢先道:
“......它说,我爱你。李寿檀。”
瞬间,寿檀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被这三个字点燃。她不受控制地战栗了起来,颤抖着将手抚上孟渔线条流畅的脸颊。
这一刻,一切现实的困境、苛责的因素、斤斤计较的贪嗔爱恨都变得毫无意义。
寿檀泪流满面地回应他——
“我也爱你,孟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