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作品:《卫家有女无双

    卫无双火急火燎地掀开愈阳医馆门帘,瞧见大门紧闭,卫无双用力推了两下却发现大门被紧掩上。


    想着躺在床上脸庞毫无血色,呼吸孱弱的祖母,卫无双砰砰敲着大门。


    “郑大夫!郑大夫!”


    卫无双的喊声吸引来街边的几位小贩,那几位小贩瞧着她绯红的双颊与急切的神情,上前提醒道:“小娘子,这郑大夫早间就关了门,若你急寻郎中,不若去其他家药铺找找吧。”


    听见小贩的声音,卫无双脑中思绪飞快转动,决定去南安王府再瞧瞧,正欲抬脚离开时,吱呀一声,大门开了。


    卫无双被声响吸引,侧眸看向医馆大门,郑琪骏郑站在门旁。


    “卫小娘子可是寻在下?”郑琪骏一身青白长袍,发丝微乱。


    卫无双顾不得注意那么多,快速上前深深朝郑琪骏鞠了一躬,“郑大夫,我祖母忽染重病,家中请的郎中已无可奈何,还望郑大夫能随我去一趟。”


    郑琪骏面上并无意外,松开把着门框的手,跑至柜台后拉开抽屉取出一红瓷瓶装进药箱中,背上药箱,快步走出,“走吧走吧。”


    两人疾步回到卫府,康安堂内,卫老夫人的脸色已愈发难看,嘴唇逐渐发白,呼吸变缓。


    郑琪骏将药箱放在一旁,快速搭上卫老夫人的腕部。


    卫无双与卫父静静候在一旁不出一声,担心因为自己的话而影响郎中的判断。


    仔细切着卫老夫人的脉,郑琪骏的眉头渐渐紧缩起来,而后快速从药箱中拿出他装进去的那红色瓷瓶。


    打开塞子,倒出里面的几粒药丸,“去取些水来。”


    春桃立马从屏风后倒来一杯温水,郑琪骏将手中的药丸扔进水中。


    棕黑色小药丸在温水中快速溶解,郑琪骏瞧着水中药丸尽数融化,轻轻荡漾着杯中水,而后递给春桃,“把这药给卫老夫人服下。”


    春桃神色紧张地依照郑琪骏所言拿过一旁的汤匙,小心翼翼地将杯中药喂进卫老夫人口中。


    一杯乌黑汤药下肚,卫老夫人面色毫无变化,但见郑琪骏无甚反应,只静静看着卫老夫人,卫父有些慌了神。


    “大夫,我母亲如何了?”


    郑琪骏没有回答卫父的问题,仍然专注地看着卫老夫人的脸。


    屋内极其安静,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忽然,卫老夫人爆发出剧烈的咳嗽,但因还未恢复意识,卫老夫人仍旧闭着眼躺在床上。


    听见卫老夫人的咳嗽声,卫父慌张地趴在卫老夫人身边,“母亲,母亲。”


    但卫老夫人咳嗽不止,胸膛剧烈起伏,嘴角留下瘆人的暗红色血液。


    卫父见状惊呆了神,而郑琪骏快速反应过来,拿过一旁的巾帕,擦掉卫老夫人嘴角的血。


    “将卫老夫人扶着背过身。”


    见卫父仍然呆住没有反应,卫无双一把将蹲在床边的卫父拉过了,春桃见状,立马上前,将卫老夫人的扶起。


    几乎就在一瞬间,卫老夫人转过身猛地呕出一大汪鲜血。


    血液落在褐色的床单上,颜色立马深了几分。


    “母亲!”卫父惊呼着出声。


    坐在外间的柳氏听见声音,快步进到屋内,刚好瞧见郑琪骏拿开的白色巾帕浸满了血液。


    “母亲!”柳氏哆嗦着上前,趴在床边哭泣。


    郑琪骏见状皱紧了眉,耳边充斥着柳氏声音尖锐的哭声。


    “母亲,儿媳还未给您尽孝呢,儿媳愿用二十年寿命换您醒过来啊!”柳氏哭着哭着起身,跪着上前两步抱住卫老夫人。


    除开柳氏的哭声,一旁卫父的哭声也十分扎耳。


    郑琪骏听着屋内两人的哭声,有些无语,抬眼瞧见卫无双,只见卫无双并无任何眼泪,只紧盯着为老夫人的脸庞。


    郑琪骏有些意外,如此大的变化,她竟也能如此冷静。


    “郑大夫,我祖母如何了?”身旁卫父的哭声愈发大,卫无双忽觉有些刺耳,上前了两步凑近几分。


    郑琪骏挑挑眉,而后轻松笑笑,“卫小娘子放心,呕出这口血,卫老夫人就算度过这道难关了。”


    郑琪骏一言出口,屋内两人的哭声立马止住,柳氏抬起脑袋,神色骤变,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


    “夫人放心,卫老夫人已经没有危险了。”郑琪骏瞬时捕捉到柳氏眸中一闪而过的狠厉,有些了然。


    卫父抬手用袖口擦掉眼下的勒痕,“郑大夫所言当真?”


    郑琪骏从床边起身,收起药箱,笑着对着卫父道:“卫大人尽可放心,不过何时能醒来在下也不知,此次疾病来势汹汹,卫老夫人本就体弱,此次多睡些时日也是可能的。”


    “多谢郑大夫。”卫父眉头渐舒,极为真诚地朝郑琪骏道谢。


    郑琪骏笑着回应,而后侧过身,给卫父让路,“卫小娘子,还需给卫老夫人开几贴药,咱们去外间说。”


    卫无双看了眼床边的卫父和柳氏,浅笑着应下了。


    走到外面,郑琪骏从药箱中拿过毛笔,洋洋洒洒写下药方后递给卫无双。


    卫无双接过药方,掌心却传来异样的感觉,她疑惑地抬眸看向郑琪骏。


    而郑琪骏却仍然笑着看着她,“卫娘子,按着这药方去抓药就行,在下先告辞了。”


    见郑琪骏没有详说的打算,卫无双便也佯装没有任何异常,摊开手接过春桃递来的钱袋子递给他。


    “多谢郑大夫救我祖母一命。”卫无双招来门旁的小厮,“送送郑大夫。”


    郑琪骏离开后,卫无双又回到里间,此刻床旁的卫父与柳氏早已没了哭声,柳氏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虚弱地靠在李嬷嬷身上。


    卫无双略过柳氏,走到卫父旁低语,“父亲,你们先回去吧,祖母还未醒,都守在这里也无用。我守在这里等祖母醒过来,我再差人去通知你们。”


    卫父思虑一瞬,点点头,“行,你就在这守着吧。”


    卫父拥着仍在低声啜泣的柳氏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卫无双倏地变了脸色。


    见屋内已无其他人,卫无双抬起袖中的手,摊开掌心,一张微微泛皱的纸条正静静躺在其中。


    *


    姜骅朗还眯着眼独坐在秋千上,忽然有一内侍跑到行安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吓得行安骤然变了神色。


    顾不得姜骅朗的吩咐,行安快步走到姜骅朗身边,“殿下,卫娘子的祖母重病恐时日无多了。”


    闻言,姜骅朗猛然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什么?”


    “卫府的探子传来消息,卫老夫人今日忽然病重,郎中言其恐时日无多了。”


    “去,让阿骏去……”姜骅朗快速站起身,身后秋千发出吱呀一声。


    “是。”


    还不等行安抬步离开,一道声音忽然在一旁出现。


    “寻我么?”


    听见郑琪骏的声音两人齐齐看去,郑琪骏仍背着去卫府的那个小药箱,是从卫府出来便急急忙忙来了东宫。


    姜骅朗一眼便瞧见了那个小药箱,就知晓他已经去过了卫府。


    “怎么样了?卫娘子如何了?”


    郑琪骏慢悠悠走到姜骅朗面前,微眯眼,打趣道:“我这急急忙忙跑来,一杯水都还没喝上,背着的药箱也重的我腰酸背疼的,你都不问我一两句么?”


    姜骅朗忍不住剜了个白眼,挥挥手,行安便上前接过郑琪骏的药箱,而后离开此处。


    “放心吧,卫老夫人已经大致恢复了,不过,之后会怎样就不知了。”


    “什么意思?”姜骅朗微眯眼眸,有些疑惑。


    郑琪骏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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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忽然变得极其严肃,“卫老夫人是中毒,并非染病。”


    “又是毒?”听见卫老夫人是中毒,姜骅朗更是惊讶了。


    郑琪骏长叹口气,“对,但是这毒与卫娘子体内的并不相同,卫娘子的毒是需长期用,而卫老夫人此次中的毒却是可以使人即刻身亡的。”


    姜骅朗紧皱眉头,“那卫老夫人的毒可能解?”


    “我不知卫老夫人的毒是什么毒,只能用清心丹去试试,但我瞧着卫老夫人呕出了大口污血,若是今夜她能挺过来,那便是无碍了。”


    两人皆是一脸凝重,树边的乌鸦不停叫唤,更是烦躁。


    姜骅朗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件事你同卫娘子说了么?”


    “我给卫娘子递了纸条,我总觉着那卫家主母有些奇怪,而卫侍郎一瞧就是一软性子,是以没有告诉他们。”


    郑琪骏轻蔑地笑了几声,“这卫府可还真有些神奇,明明只是四品侍郎之家,卫侍郎也无妾室通房,屋中后院只有正妻一人,可险些就出了两条人命,还皆为毒杀。”


    “我劝你还是从岭山庄中选一暗卫去跟着卫娘子,你让我跟着,今日就险些露了马脚。”


    听着郑琪骏的话,姜骅朗忽然生出来兴趣,挑挑眉稍,“怎么了?你身手那般好,怎么会露出马脚?”


    郑琪骏摇摇头,声量不自觉提高了两分,同姜骅朗一同朝院外走去。


    “我本在屋外听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未听清,就看见卫娘子急匆匆套马出了门。”


    “我在……”


    “等等,”郑琪骏还未说完姜骅朗就匆匆打断,姜骅朗一脸期待,眸子亮了几分,“那马长什么样?”


    被姜骅朗打断,又听见他如此没由头的疑问,郑琪骏有些不解,“就,全身黑毛……”


    听见此言姜骅朗更是兴奋,“全身黑毛,只有马蹄处是白色对吗?”


    郑琪骏回忆着自己在屋檐上狂奔时看见的马儿,不禁轻蹙眉头,有些犹疑,“好像,是吧。”


    姜骅朗的耳尖蓦地泛红,脸颊攀上红晕,忍不住地弯唇轻笑。


    “怎么了?”看见姜骅朗的反应,郑琪骏心中的不解加深了几分。


    姜骅朗并未解释,只忍着笑意,拍拍郑琪骏肩头,语气添上愉悦气息,“你继续说。”


    姜骅朗转身脚步轻快,郑琪骏一头雾水地快走几步跟在他身边,思绪回笼,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在街边的屋檐上跟着她的脚步,谁能想到她竟是听见我的脚步,侧眸看了过来。”


    郑琪骏稍稍瞪大了眼,“你可知,那一眼,惊得我差点从房顶滑下去。”


    闻言,姜骅朗忍俊不禁,肩膀随着笑容微微抖动。


    “你竟还笑得出口,等我又回到房顶时我才发现她是朝医馆去,我连忙借了匹街边酒楼的马,结果那马刚吃饱,我回到医馆后门下马时,它尿了我一身!”


    姜骅朗再是忍不住,放声大笑,又凑近郑琪骏,耸着鼻子,闻了闻,好似闻见了一股骚味。


    姜骅朗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有些嫌弃地退后两步。


    郑琪骏看见姜骅朗的举动,无语地笑了两声,捏着自己的袖口,甩到他脸前,“你还嫌弃,你再闻闻看。”


    姜骅朗被郑琪骏的举动吓得大步朝后退去,郑琪骏紧追不舍,“你还真嫌弃!我俩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幼时怕鬼,还非得和我及一个被窝的时候你忘了?”


    姜骅朗捏捏鼻头,有些尴尬地笑笑。


    “我早就换了衣衫,怎可能穿着那衣裳见人。”郑琪骏没再追姜骅朗,而是转身迈开步子朝书房走去。


    听见身后姜骅朗的脚步声,郑琪骏猛地转身快跑两步,见他反应剧烈,“骗你的,我这身手怎可能看见它尿我身上不移分豪。”


    两人对视着,放声爽朗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