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濒临崩溃
作品:《闺蜜现真容,霸道千金精神失常》 大公鸡唤醒黎明,朝阳冉冉升起时,白老太一手扣着纽子,一手端着小浅盆,向院子西南角的圈舍走去。
那圈舍是请人用红砖垒的,因为这是厂长的家,那些动物们自然住的也不是土坯垒的窝。
这红砖搭建的圈舍里,有鸭有鹅,是一座三面围起的小矮屋,上面铺了油毡,为它们挡风遮雨用。
村里其他人家的鸭舍猪圈,都是用土坯垒的,主人住土坯房,家里养的家禽家畜,也是住土坯垒的圈舍。
人的穷与富,能够体现在方方面面。富裕人家喂养的猫狗和其他家禽,吃住也会比贫穷人家好很多,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很多人会骂自己活得不如一条狗?这必须得承认,看看自己的周围,是不是很多有钱有权有势人家的宠物猫、狗,活得那个滋润劲儿,要胜过很多老百姓?
白天,白老太养的这群鸭鹅,做伴去村前的大湾里游泳、觅食,太阳下山了,它们也吃饱喝足了,就一边欢快地叫着,一边摇摇摆摆回到圈舍里。
它们也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认家识路,清楚自己的主人是谁。
白毛的鸭子,下的蛋是白皮;花鸭子下的蛋,是青色的,旺季鸭子下蛋一天一个;大鹅两天下一个。
鸭子不讲究卫生,容易边走边下。早上,圈舍里到处能看到鸭子“拉拉”的胜利成果。
大鹅却不如此随便。大鹅走路抻脖、挺胸、不紧不慢,颇具大将风范。它下蛋,也是郑重其事,在窝里面趴一段时间,才能下出来。
并且,大鹅每次下完蛋,都要用嘴巴衔起周围的草,把刚出炉的战果埋起来,不让人或者其他动物看到,害怕失盗。
夏秋两季,几乎每天早晨,白老太的浅盆里都挤的满满的。
一个个浅绿色的鸭蛋,比鸡蛋大不少,更让白老太欢喜的还是那大鹅蛋,一个就有小尖馒头那么大,顶两三个鸡蛋,成年人吃一个,差不多肚子就能饱了。
白老太把大鹅蛋留存好,给小外孙吃,听说可以治疗小孩子的黄疸病,她不知道真假,但却明白孩子吃了肯定有好处。
每天就能够捡拾那么多,白老太不是像一般老百姓那样,图卖掉换个零花钱。但是,白老太富日子还是当穷日子过,从来不浪费,平时也舍不得自己吃。
而是积攒起来,女儿、媳妇来了,让他们带到城里去,或者腌制起来,腌到蛋黄流油,全家人喜欢当咸菜吃。
拳拳慈母心,可见一斑。只是这个世界上,烧心、离心好医治,就是偏心没有谁能治的了。
白老太的慈母情、舐犊爱,也仅仅限于她生养的儿女,对那个小门小户嫁过来的儿媳妇,是舍不得施舍任何好东西的。
李春妮前世,白老太就不待见她,炒蛋或者煮蛋,一般都等到李春妮回娘家时才做着吃,究其原因就是嫌弃李春妮娘家穷,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穷在家中讨人嫌,富在外头有亲攀”,想一想我们的身边,有几个人不是戴着这样的有色眼镜?
现在白老太的宝贝儿子,娶的媳妇不仅是城里人,儿媳妇的舅舅还在市里当官,那必须地好好伺候这个儿媳妇。
就是女儿白怀珍命不济,找了一个好婆家,不求生出貌比潘安、美若天仙的聪明孩子,可也不该生一个脑瘫儿呀,这不是闺女一辈子的累赘嘛!
以后,女儿白怀珍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应该劝劝她,赶紧再怀一个,生出个健全的孩子来,不仅将来有依靠,而且在婆家也可以挺起腰杆。
白老太正这么海阔天空地遐想着,白怀珍驮着小外甥进门了。
“娘,娘!”白怀珍还没有停稳自行车,就冲着屋里大喊起来。
白老太听到喊声,透过玻璃窗看见女儿和外甥来了,赶紧起身迎出门:“怀珍来了,咋没坐车来呢?”说着,就从后座宝宝椅上,抱起了自己的小外甥。
“我在家里没事,天挺暖和的,就当带着喜宝四处逛逛吧!娘,你自己在家?”
“你们都忙,不就是我自己在家嘛,谁也没空回来。”
“娘,我就是买了点你喜欢吃的蛋糕,没买别的东西。”白怀珍现在不上班了,花一分钱她都要思量思量。
“啥也不用买,喜宝有病,你还没上班,娘啥也不缺。”这世上,也只有自己的亲娘,才真正体谅儿女的心。
娘俩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屋。
“喜宝,喜宝叫姥姥。”白老太逗引着小外甥。喜宝一边奶声奶气地喊着“姥姥”,一边乖巧地把小嘴巴贴到白老太的脸上。
“看看咱喜宝多聪明,多讨人喜欢,真是一个好孩子。如果没病,现在早就该到处乱跑了,治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也不见有啥效果呢?”
“他年龄太小,不能拄拐,我想抓紧看,争取让他读小学前,能够自己走路,哪怕一颠一跛,总比不能走路强。不然,肌肉萎缩,就更影响走路了。”
“唉!”白老太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把喜宝放回白怀珍的怀里,转身去了里间屋,走近靠西墙的一个大皮箱,又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用其中的一把,打开大皮箱的锁头。
白老太把手伸到大皮箱底部,摸出了一沓大团结。然后,又合上大皮箱的盖子,上好锁头,返回堂屋。
“怀珍,快收起来,可别让人看到。这是我给喜宝治病用的,添多添少你都得拿着。”
“娘,我不能再要你们的钱了,已经给过我不少了。”
“这是说的啥话?这些年,娘攒了点钱,怀宝也结婚了,你爸爸每月还有工资,快拿着吧!你不是不上班没收入嘛。别让娘着急,快拿着。”白老太说完,就把那一沓钱,塞进了白怀珍的怀里。
一贯张扬又高傲的白怀珍,自从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后,性情变了很多。也就是自己的亲娘,像她肚子里面的蛔虫,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
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的亲娘,会无私地、没有任何条件,也不求任何回报地接济自己的孩子。
白怀珍长这么大,啥时候缺过钱?在棉厂上班时,衣服买好的,鞋子买真皮的,手表买品牌的,大街上流行烫发时,她把自己的大辫子剪掉,烫那最时髦最贵的发型。
可是,自从儿子查出得了脑瘫后,白怀珍不仅变得越来越邋遢,也开始越来越把钱看得重起来,她体会到啥是手紧了。
娘家条件不错,婆家条件也很好。只是,那都不属于她。白怀珍混到现在,突然就成了一个身无分文收入的家庭妇女。
还得天天陪着一个病残孩子,吃喝拉撒都要亲力亲为,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物质上的巨大落差,放在谁身上能受得了?
公公的脸色,白怀珍已经修炼到可以忽略掉了;婆婆的嘴碎,她也当作听不懂,大不了少去婆婆家。只是丈夫刘宏,白怀珍能够隐隐感觉出,二人之间的日渐隔膜。
这是口不能言的一种痛苦,不管对谁,哪怕是自己的亲娘,白怀珍也不敢明说,更不能说出口,唯恐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