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春胜娶亲

作品:《闺蜜现真容,霸道千金精神失常

    进入腊月门,过了腊八节,年味就越来越浓了,春胜的新房也被布置的漂漂亮亮了。


    他家的两扇角门上,都张贴上了红红的喜联,大红喜字也贴在了玻璃门窗上,腊月初十,春胜要结婚了。


    平时老百姓日子节俭,但结婚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就需要大鱼大肉吃起来,大家热热闹闹一番。


    没有冰箱的年代,人们喜欢把终身大事定在冬天举行,这样那些吃剩下的饭菜,就可以存放的时间长一些,不容易变质坏掉。


    为了再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也为了能够获得奖学金,春妮儿请了三天假,回来参加哥哥的婚礼。


    农村盖土坯房需要三天,结婚也是三天:第一天迎娶新人,第二天新人的父亲去叫女儿回娘家,第三天娘再把女儿送回婆家,也就是民间说的“爹叫娘送”,三天万事大吉。


    李春妮头一天晚上赶回来的,看到家里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紧挨着他们居住的那三间土坯房,又盖起了一座新瓦房,玻璃门窗、干干净净。


    虽然还是土坯垒的,但因为它是新盖的,所以看上去很气派。


    春妮儿娘这几天忙的有些口干舌燥,为了把儿子的婚礼办的体面一点,也为了满足女方提出的过分要求,她还是跟亲朋好友借了一些钱,这样儿子的婚礼才按时举行了。


    家里养的猪已经宰杀了,没有去卖肉,而是把猪肉用到了儿子的婚事上。


    地里收入的棉花,卖了钱也是用上了,盖房子、娶媳妇,家底一下子就掏空了,何况原本也没有什么家底。


    这多半年来,春妮儿娘为了节省,每顿饭经常喝点玉米粘粥就算了,每天肚子里算是吃一个水饱,只有儿子、女儿都在家时,她才做个炖菜,蒸锅黑面馒头,玉米饼子、窝窝头敞开吃。


    老百姓没有其他来钱门路,只能从自己的牙缝里省,不然又能怎样呢?


    春妮儿这次回家,跟几个要好的朋友凑了二百块钱,她知道家里一定艰难,空间里面的花生需要回校以后再处理,还有她希望能够获取奖学金。


    “娘,你先收下这钱,我的奖学金还没有发呢,你别愁。”趁着没外人,春妮儿悄悄把钱塞给了娘。


    “你别自己手里空了,谁家盖房子、娶媳妇也得拉窟窿借账,没事的。”


    “娘,我这里还有花的,放年假回来咱又会有钱了。娘,你千万别着急。”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门外传来小孩子的叫喊声,娘俩赶紧迎出去。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只见远远的来了一队骑自行车的,前面这个人认识,是春妮儿同姓院里的一位大哥,他骑的自行车车把上面,系了一朵大红花,被称作“遮红”的人。


    因为新媳妇不熟悉婆家的路,需要有一个引见者,更有一层深意就是一路经过的六亲眷属鬼神、邪魔歪道,该回避的回避,该保佑的保佑。


    后面又有两个男子骑自行车,是男送嫁的,接下来才是新媳妇,再后面是两个骑自行车的女子,是女送嫁的,类似于现在的伴郎和伴娘。


    主人家端着茶盘,向人群中撒了几把糖,又撒了几把花生,趁着人们捡拾,接新媳妇的两个年轻女人,赶紧把走路外八字的新娘子,搀扶进新房里。


    新娘子脱鞋上炕,盘腿坐在炕中间,低眉垂目不言不语。


    其实,霍兰兰从头一天晚上就没有敢喝水,也没怎么吃饭,就吃了一个水煮鸡蛋。


    因为农村习俗,新媳妇结婚那天,不许去厕所,上炕后也不许再下炕,更不能说话。禁忌如此之多,霍兰兰不敢不遵守。


    新媳妇已经上了炕,女方家的车队还没有过完呢!


    在后面骑自行车的就是新媳妇的娘家人,有一个车座后面还驮着小孩,那是压车的。


    霍兰兰家来了两个小孩压车,再后面就是娘家陪送的嫁妆:被子、橱子、桌椅等。


    新娘子拉嫁妆的车队,这时候开始慢慢赶过来,用了两辆牛车,上面拉着娘家陪送的嫁妆。


    定住结婚的日期后,春胜娘俩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春胜一边上班,一边利用早晚时间粉刷墙壁。


    春妮儿娘则请了村里儿女双全的姊妹来帮忙做喜被、喜褥子。


    结婚前半月,霍兰兰让媒人转告春胜,她也得要“三转一响”,就是:手表、缝纫机、自行车和收音机。


    媒人委婉地提出能不能多体谅一下男方,春胜毕竟不是弟兄几个,借账多了娶进门不还得自己还账?


    霍兰兰脖子一梗,说:“如果没有‘三转一响’’,这婚就先不要结了。”


    媒人李婶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霍兰兰确实不一般。


    不过,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如果不答应女方,春胜家真的是人财两丢,因为儿子结婚的喜帖,已经通知了亲戚朋友。


    媒人李婶只好又跑到春胜家,说:“老嫂子,我原本好心,给春胜介绍一个媳妇,又觉得咱家里条件不错,春胜既能劳动也能挣钱,一个妹妹拖累不着家里,没成想女方还要什么‘三转一响’,真让我这个当大媒的也难以开口啊!”


    “没事,没事,他婶你多操心费心,让春胜能娶上媳妇,这就是大功德,咱得答应人家呀!谁家拉扯大一个闺女也不容易。没事,我,我去想法。”


    虽然社会上流行这些东西,但大多数人家是没有的,很多新媳妇都是结婚后,自己好好过日子、慢慢攒钱,逐渐买齐全的。


    春妮儿娘也以为霍兰兰跟大多数女子一样,万万没想到还能张口提出这么高的要求。


    一年三次节礼,已经送过去了,如果这时候说散,以前所有的花费就都打了水漂,啥也要不回来。


    这个寡妇就只好咬着牙,勒紧裤腰带答应女方吧,总比儿子打光棍强。


    儿子春胜嘴上说“散了吧!”,其实他心里那意思,也是女方要天地接着,好容易能才说上媳妇,怎么能让她因为要彩礼而散了呢。


    李春胜加班、休息日不过,就是为了多淘换点钱,满足女方的要求。


    最后春妮儿娘不得不又求爷爷告奶奶四处凑钱,才总算把女方打发了。


    看看霍兰兰今天的陪嫁,也没有缝纫机、收音机啥的,手表不知她戴没戴?她骑的自行车一看就不是新买的。


    看来,女方张嘴要了那么多,娘家并没有配送多少啊!后来才听说,是为她的弟弟说媳妇准备的。


    新人进新房以后,四邻帮忙需要把嫁妆从牛车上卸下来,跟霍兰兰来压车的那两个小孩,爬到嫁妆被褥上,摆成一个“大”字,不让人卸嫁妆,说需要给压车钱。


    有人送去红包,一个小孩子打开一看钱数不满意,继续摆成“大”字形,都顾不得擦流出的长鼻涕。


    另一个小孩就骑在桌子上,那架势:红包不够,休想卸嫁妆!


    人们进进出出四五趟,才打发满意了这两个压嫁妆的小孩子,春妮儿娘心里想:多亏刚才闺女又给了二百块钱,不然现抓瞎那才真愁死个人。


    围观的乡邻心里暗暗纳闷:这六十里地外的女子要的彩礼并不便宜,甚至还贵不少,不知以后过起日子来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