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作品:《渴肤症美人协议结婚后

    云卉以前很少同云宏斐顶嘴或是忤逆他,总是默默承受他的发泄。


    可能是五年多没见,他胆子悄悄变大了。


    “过去那么多年你都没关心过我,怎么我要结婚了,就突然这么关心了?”云卉反问。


    这句话终于彻底触怒云宏斐,他倏地起身朝云卉走来。


    紧绷的下颌令云宏斐的皮肉更加紧贴,阴沉的神色更甚,和云卉记忆中的重重鬼影交叠,诡雾一般飘散过来。


    云卉没控制住后退半步。


    云宏斐将近一米八,还是比云卉高了点,云卉再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再长高些。


    喉咙逐渐发紧,云卉手臂紧绷,生怕云宏斐又攥住自己的脖子。


    好在云宏斐停在了两米远处。


    “要么你要求他们重新办订婚宴,要么你今晚就在你母亲房间睡吧。”


    母亲的房间,是云宏斐给云卉打造的专属禁闭室,云卉去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待在里面一晚,都会持续做好久噩梦,甚至无法入睡。


    小时候的云卉很害怕这个惩罚。


    云宏斐的眼睛细长,盯着人时像攀援着肢体吐出信子的阴冷毒蛇。云卉瞳孔微颤,他总是被毒蛇纠缠住艰难挣扎的脆弱兔子。


    然而兔子仍旧在为了逃离而蹬腿挣扎,蹬了十几年。


    “那么我选第二个选项。”


    云卉回答得很平静。


    *


    云卉想说的是自己哪个都不选,他现在马上掉头冲出房子,让云宏斐反应不及。


    可惜门口站着两个西装男,以他的身手大概一个都打不过。


    硬要跑出去的结果除了浪费自己体力外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被关进了房间。


    房间从外面被锁上,和以往一样,会有人在傍晚时给云卉送来饭菜。


    跟关押犯人一样。


    手机也被那西装男暂时“扣押”,云卉只能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


    这个房间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个隔间作衣帽间,另一边则是卧室和独卫,中央的两米大床被白布覆盖,起到防尘的作用。


    曾经华丽明亮的房间,如今即便有阳光从窗外照进,那张床看起来依然如同横陈的棺材。


    床头靠着的那面墙上挂着母亲生前的写真照。


    如瀑青丝柔顺齐腰,年轻女子笑容恬静生动,美艳惊人,眼角和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仿佛随时会从照片中走出。


    云卉的眉眼和母亲很相似,算得上八分相像。


    这张照片是整个房间唯一尚未蒙尘的物品,云卉知道云宏斐时常来这个房间,也会叫人专门擦拭这张照片。


    可云卉觉得他并不是真的爱母亲,不过是怀念曾经彻底掌握控制她的时光罢了。


    幼年时的记忆总是缺失的,但云卉永远记得母亲去世的画面。


    保姆、管家,各色人员脚步匆匆进出着房间,幼小的云卉抱着玩偶兔,光着一只小脚站在走廊,那时候的他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在嘈杂声和交叠晃动走过的腿部间隙里,看见浓墨长发从床边倾洒下来。


    床上一片鲜红,没有血,是身上穿着的艳丽红裙。


    白色药片撒了一地。


    她的脸朝向门口,美丽的双眼失去焦距变得灰涩,仿佛隔着其他人与云卉相望。


    那双眼睛自此经常闯进云卉的噩梦里。


    后来云宏斐要求家里不许出现红色的物品,也不许云卉穿红色的衣服,原因是红色太过招摇。


    云卉唯一的玩偶小兔穿着的红色小上衣被剪刀剪碎。


    变成什么也没穿的可怜小兔了。


    房间里除了墙上那张偌大的照片,其余东西都收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容貌相像,旁人可能都无法找出这个女人是云卉母亲的证据。


    云卉印象里没有存放母亲的其他回忆,毕竟那时候还太小。


    但是脑海里有一段旋律特别清晰熟悉。


    云卉刚会弹钢琴的时候一有瘾就会随手弹一段,后来被他自己改编来改编去,可能都有几十种版本了。


    快忘了最初始的旋律是怎样的。


    云卉无聊地在房间里来回转,最后重新坐在沙发上。


    母亲对他是什么感情呢?


    是厌恶,还是恨?


    云卉没想过别的可能,毕竟母亲连一封信都没留给他,就这么消散了。


    ……没人爱的小孩。


    就是我本人了。


    云卉想。


    “笃笃。”


    “云少爷,该吃晚餐了。”


    云卉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瞪瞪睁开眼,昏暗的暮色里有个黑发白衣的女人正紧紧盯着自己。


    云卉脸色一白,瞬间被吓清醒。


    发现是墙壁上挂着的那张照片。


    晚餐放在推车上,滚烫丰盛,云卉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被惩罚了就哭得半死不活吃不下饭的孩子。


    窗外暮色四合,云卉想打开台灯,拉扯几下毫无反应。


    去开房间灯光,也没有亮。


    透过房门底下缝隙,可以看到走廊是开着灯的,显然只有他呆着的房间被切断电源。


    ……行吧。


    云宏斐的惩罚手段小小地升级了。


    趁着还有点自然光线,云卉拿起筷子。


    他想起王祺源以前说过,他的外祖父外祖母都在国外定居,当初十分反对母亲和云宏斐的婚事,可惜当时二人正沉浸在爱河里,母亲被云宏斐哄骗得死心塌地。


    云卉印象中见过他们几次,其中一次是在母亲的葬礼上,两人抱着云卉抱了好久。


    长大后没有再见过,云宏斐也不愿意给云卉二老的联系方式。


    看着推车上放着的刀叉,云卉突然冒出想法。


    能不能趁着把推车送出去的间隙,拿着这把餐具刀冲出去?看在自己有武器的份上,就算对方有两个人,也会有所忌惮吧?


    要不要试试?


    云卉盯着手中的小刀十分犹豫。


    就算失败……也不会怎样吧?也就是再被关回来的后果而已。


    云卉拉着推车走到门边,往外喊道:“我吃完了。”


    “开门收一下餐具。”


    刀把握在手中,云卉额头冒出冷汗,总觉得自己抓不稳刀,心脏快速跳动着。


    有人在门口守着,很快传出门锁转动的声音。


    云卉死死盯着门缝,准备下一秒举着刀弹射出去。


    待会儿就做几个假动作震慑他们,不是真的要伤人,趁他们不备冲下楼梯……


    门被打开。


    戴着墨镜的西装男推开门缝,露出半张脸。


    “少爷,给我吧。”


    云卉手一抖,瞅着那人怔了两秒,才回过神般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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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把小刀放在盘子上,看着那人把推车拉走,再重新关上门。


    完全,没有勇气。


    云卉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呆着,看各种电影度过时光。怎么电影里的人就能轻易出手呢?


    刚才门一打开,云卉脑子就一片空白了,别说冲出去,就连骂他两句都不知该怎么骂。


    好吧。


    房间已经变得漆黑,窗外有点灯光照进来,让云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哪怕关禁闭已经吓不到云卉,他也完全不想在这个房间摸黑度过漫长的夜晚。


    云卉走到窗户旁往下看。


    这是二楼,左边墙壁上放着空调外机,右下方则有一小块凸出的墙壁装饰,勉强可以站上一个成年人。


    跳去空调外机会发出噪音,必然行不通,可以跳到那块凸出空位上,再跳到底下的花丛,目测这个高度不会受伤。


    需要注意的是那块装饰面积小,要跳的精准。


    从出生到现在,云卉几乎没怎么忤逆过云宏斐,就连结婚这种大事也一样。


    但忤逆的心早在多年前已经埋下。


    关禁闭一直是云宏斐持有的最有效的惩罚,所以他不会想到那个脆弱胆小敏感又孤僻的孩子会为了逃离这个房间,选择冒险从二楼跳下。


    忤逆的种子早已发芽,就从今晚开始。


    云卉蹲在窗户上,砰砰跳动的心脏快撞破胸口,他咬牙心一横,跳了下去。


    鞋底踩在了那块位置上,云卉心中一喜。


    可恰逢墙壁的九十度拐角,前倾的惯性让云卉脑袋磕到粗粝的墙壁,无法稳固身体重心,整个人朝后摔下去。


    “唔……”


    临摔下之际云卉勉强调整了姿势,下半身跪趴着地,身子朝前倾去。


    落地时他眼前一黑,脚踝立时传来一阵刺痛,伴随着关节脱臼的轻微响动,膝盖也火辣辣的疼。


    云卉屏住呼吸没动,周遭很安静,看来并没有人发现他的逃离。


    缓了一会儿,他才姿势别扭地强撑着站起来。脚踝应该是扭伤了,用不上力还疼的厉害。


    再怎么疼,至少逃出来了。


    云卉小心翼翼、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走正门太过显眼,而且也可能有人守着,他选择走后门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以前一般是给管家保姆们进出的,小时候云卉也时常独自一人从这条小路穿出去,对这条路线并不陌生。


    澄宣雅苑这个别墅区已经有些年头,一些路灯年久失修格外昏暗,小路树丛茂密,云卉只能半摸索着前进。


    身后不远处传来几个男人的交谈声,好像是那几个西装男发现他不见了。


    云卉心里着急,连忙加快脚步,可一着急脚踝的疼痛就越剧烈。


    嗒嗒的脚步声在后方越来越近,云卉慌忙往后看一眼,在漆黑杂乱的树影中瞥到一个黑色人影。


    不想被抓回去啊!!


    云卉狠心一咬牙,不管已经满头的冷汗,硬是迈开疼痛的脚踝想快速小跑冲出小路。


    可惜没用。


    剧痛的脚踝已变成软绵绵的白色棉花糖,撑不住全身的重量,导致云卉扑通摔在石板小路。


    身后那人已经追上来。


    云卉死心地闭上双眼。


    “你能不能别告诉云宏斐?我……我闷得慌,出来散散心而已,现在就跟你回去。”他轻声商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