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推舟

作品:《将军她又在强取豪夺

    方以岚沿着村庄边缘摸索前行,村寨里的家家户户早已熄了灯火,四下黑黢黢的,视野极为受限。


    她绕了一大圈,沿途所见大多都是些小卒或是普通农夫居住的院落,并没有发现林副将的踪迹。


    也不知绕了多久,也有些迷失了方向。她越走越觉得心里没底,前方忽然出现一幢屋子,与周边那些简陋院落不同,明显精心修缮过。


    方以岚瞬间警觉起来,贴着院墙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摸进院子里去。


    还没凑近,便听见传来交谈声:“阿越我明白,舍妹的事给你打击不小,让你对下山一直心存抗拒。可你也清楚我这腿…”说话之人声音低哑,透着几分无奈与疲惫,“已是废了,再没有办法站起来了。如今齐淳越发张狂,我这身体状况,迟早会压不住他。归顺之事刻不容缓,绝不能再拖。”


    “我心里有数,不至于看不清当下的局势。只是...”萧越的声音穿墙而出,“咱们扣下瑞宁的军饷可是实打实的事,如今齐淳还将林弘光关押起来,瑞宁那边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扣押军粮实属无奈,若不这么做,引不来方家军队,我早料到齐淳那家伙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林将军受此牵连,确实对他不住,可为了杞山的乡亲们,实在没别的法子,才出了这一招险棋。等这事儿彻底有个了结,哪怕要拿我这条命去赔,我也绝无半句怨言。”说话之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尾音都夹着苦涩。


    “也不知道方家那位主帅,会不会为了林弘光,直接打上山来。”萧越说着,心里也没什么底气。


    “自然是会来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冷不丁地在门窗外响起。


    “笃笃”两声,木窗从外头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敲。


    方以岚那张明艳生动的脸顺着窗棂展露出来,她露出一口白牙,打趣道:“早知道你们眼巴巴地在这儿盼着我来呢,我就不必大费周章绕那些弯子,早早暴露身份得了。”


    “你就是方家的那个方以岚?”萧越面露惊色,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调,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正是在下,我不早说过了了,小女子略懂些权谋之术。”方以岚促狭一笑,身姿轻盈地一个翻身,利落地跃进了屋子里,还不忘回身将窗门关好。


    做完一套动作,她的目光才落在桓英身上。


    桓英看上去年过五十,没什么土匪气质,面容沧桑,脸颊凹陷,透着一丝病态。


    方以岚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方才听您的意思,军饷是您故意派人劫下的?是想借我瑞宁军队之手,替你把山寨里那些不安分势力给铲除干净?”


    桓英苦笑着解释道:“将军怕是误会了,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一直存着归顺朝廷的心思。当年我等实在是不愿沦为西翎人的走狗,才横下心带着一众兄弟落草上山。”


    说着,他似有些感叹,“后来,杞山势力逐渐状大,这寨中的人员也变得鱼龙混杂起来,难以看管,早已不是我当初带着上山的那一批质朴憨厚的贫苦百姓了。那齐淳,本是就是个出生市井的屠夫,好不容易在山寨里熬出了些权势,他怎会甘心放下一切,乖乖回头去过那普通百姓的日子?这寨子并不是我的一言堂,再加之我腿伤迟迟难愈,也无力再管控所有人。”


    “我明白你的苦衷,林副将如今被关在何处你可知道?我得先确认他是否安全。”方以岚目光灼灼看向桓英。


    萧越冷哼一声,“必定是关在齐淳的偏房中,这几日他的院子都有人看守着,他还以为能将其他人蒙在鼓里呢。”


    “齐淳这点小算盘并不难猜,他借机绑架林将军,认为我定然奈何不了他,不仅能敲诈瑞宁一笔粮食,还能趁机将我赶下台去,独揽大权。不过,他心里也清楚,绝不敢对林将军下毒手,真激怒了瑞宁后果他承担不起。他只是认定了将军你一届女流之辈,不敢来碰这烫手山芋,只能乖乖交粮。”桓英补充道。


    方以岚听完,弯唇轻笑:“既然如此,我们不如顺水推舟送他一程。”


    *


    齐淳觉得自己和那新抓来的小娘子,一定天生犯冲,隔三差五就能碰上。


    杞山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但凡劫下来的财物,都得在寨子里大伙平分共享。


    原本呢,要是没被萧越撞个正着,齐淳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对苦命鸳鸯结果了,再一把火烧了马车,权当这事压根没发生过,多省心。


    谁承想,如今这事却是被摆在明面,必须得跟所有人一起分赃。更可气的是,这么个郑重其事的场合,萧越居然还把那小娘子也给带来了。


    “怎么了三当家,你这是在瓜分我家的家底呢,还不许我来凑凑热闹,分上一份?”


    齐淳一听这话,脸色黑得像锅底,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只会搔首弄姿的女人,有什么可得意的。”


    但这会人多嘴杂,他也懒得再多与方以岚争论,随意指了两箱金银细软,冲着手下们一甩头,便要抬脚走人。


    “诶,等等。”方以岚伸手拦下了齐淳几人, “这里头有赵郎特意请匠人给我打造的头面,不能给你。”


    她又瞥见一个水玉手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忙不迭地拾起,举到齐淳眼前晃了晃,说道:“还有这个,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更是不能给你的。”


    齐淳眉头拧成了麻花,用力地挥开了她的手,胸口气得发闷。


    方以岚佯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三当家,你不会当真要跟我一个弱女子抢东西吧?这事要是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萧越适时占了出来,慢悠悠开口帮腔:“区区几个配饰罢了,犯不着为此伤了和气,你便让她拿走吧。”


    齐淳气得两眼冒火,恶狠狠地剜向方以岚,牙缝里挤出狠话“别以为有萧越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桓英见势不妙,忙不迭地出来打圆场:“行了,都别闹了。这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周围喽啰们见几个当家闹起内讧,也开始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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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齐淳面子上挂不住,气得浑身发抖,恼羞成怒吼道:“我今天就不可能让你活着踏出这个门。” 说着话又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萧越也拔出长剑,身形往前一挡,冷声说道:“敢动她,你试试看。”


    方以岚灵活一闪,躲到萧越身后,弹出脑袋,脸上满是恶意,继续火上浇油:“三当家如此气急败坏,不会是心虚了吧。怎么,大当家,二当家的话你都不听了?看来这山寨,到底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齐淳恨得牙关紧咬,后槽牙咯咯作响,一副要把方以岚生吞活剥的模样。


    好在他的几个手下还算机灵,一拥而上,死死拦住正蓄势待发的齐淳,几人合力连拖带拽,才把他带出了屋子,这场闹剧才算是平息下来。


    齐淳怒气冲冲地踏出院子,满腔的怒火却没有消减的迹象。走着走着,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他眼神一狠,带着手下又杀气腾腾地折返,闯进了柴房。


    赵怀叙还没来得及适应突然明亮起来的柴房,就被一个飞踢踢翻在地。


    柴房内本就昏暗,赵怀叙刚察觉到有光亮透进来,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一记飞踢狠狠踹向他胸口处,他整个人被瞬间踢翻,后背重重砸在地上。


    齐淳抬起脚,狠狠踩在赵怀叙的头上,还恶意地碾了碾,粗糙的鞋底在他脸颊来回摩挲,在他脸上刮出了几道血印。


    “你知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情人,才被拐走几天,就已经把你抛到九霄云外,魂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齐淳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恶狠狠地说道。


    赵怀叙身子猛地一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拼命地摇头,大声反驳:“不可能,我家娘子绝不是这样的人,你休想挑拨离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齐淳看着赵怀叙这副又蠢又倔,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气得眼前阵阵发黑,不知怎么得就吐出一口血。


    他被激地更怒,猛地冲上前去,一把将赵怀叙从地上狠狠揪了起来,紧接着数道拳脚落下,齐淳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那臭娘们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一个个都死心塌地地护着她!”


    “一个个都愚蠢至极,还他妈做着什么春秋大梦!她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我定要让她知道这杞山到底谁说了算。”齐淳边打边骂。


    突然,一个壮汉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喊道:“不好了,三当家!大当家刚刚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说要把山寨首领的位置交给萧越。”


    齐淳闻言,收回了拳头,将人重重摔在地上。满脸戾气未消,走之前又狠狠地又踢了赵怀叙一脚。


    “晚点再来收拾你。”


    随后整了整衣衫,甩门而去。


    待柴门落锁,几个黑影骤然现身,赵怀叙抬起手,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丝,脸上的笑容妖冶悚然。


    “事成后,这人留下。”


    “是。”黑暗中,同样寒峭的声音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