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你是碰到好鸟了吗？”殷鲜逗完他的鸟，便急匆匆跑过来。


    “小皇叔。”


    殷熠打量了他一下，道：“哪有什么好鸟？”


    说着将《群鸟图谱》塞给他，质疑道：“你这王府晚上睡觉吵吗？”


    “能啊。哥你要睡觉吗？”


    “暂时不了。”殷熠伸手拒绝。


    殷宁问道：“皇叔，我为何也要跟着一起拜会？”


    “人多热闹嘛，尝尝你小皇叔这里的饭。”


    “哥，你要吃饭啊，好说，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


    殷鲜领着两人穿过回廊，穿过假山怪石，穿过花丛戏台……


    殷鲜的王府一个赶别人两个王府大，先帝觉得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时，便给他封了王、划了封地、圈了王府。虽然早早封王可能出于给太子和太子党安心的考量，但终归是给了帝王对儿子最大可能的爱了。


    相较之下，殷熠的摄政王府只是逍遥王府换了个牌子。


    殷宁不由感叹：“小皇叔的王府真大，要是我有这么大的府邸就好了。”


    这感慨迷茫中透着不对劲，殷熠忙道：“收一收你的想法。皇叔是个开明的人，皇叔不反对你，但咱们也不要太明目张胆了好吗？”


    “可是小皇叔就可以……”


    殷熠打断道：“你小皇叔养的是鸟，你养的是人，不要一概而论。”


    “养人不是更好养吗？”殷鲜听了不明所以，大方道，“侄女若是需要，半个王府可以借你养人。”


    “小皇叔说的当真吗？”殷宁的正经脸上都多了几分激动之意。


    “那是自然。”


    殷熠缓缓扭头，有些不可思议。


    他自认为心理极好，至少可以做到遇大事临危不乱。现在看来终究是道行浅了。


    “你们两个老实一点。你，一个月最多买两只鸟，多一只，我就让人来取你一只鸟笼。”殷熠说完殷鲜，又转头指向殷宁，“还有你，以后要再收男宠先让他签字画押证明你俩彼此有意。若让孤发现你权势威逼人家，孤就把你所有男宠扔你小皇叔这边养鸟。”


    他当真不想管那么多，但是忽然想到最近正筹备恩科，也算是小皇帝登基后招贤取仕的大事，从头到尾最好顺顺利利。


    这些日子，有才有貌的年轻人在京中也多了起来，可真是太对她的喜好了。


    殷鲜府里的厨艺菜色很新，入口神奇，颇有风味。


    他献宝似的将一小碗放在殷熠面前：“哥，你尝尝这个蛋羹。”


    殷熠狐疑道：“这蛋羹有何不同？”


    他用调羹舀起一勺，入口爽滑，少了几分腥气，多了鲜香，配上厨子恰到好处的调味，很是可口。


    “当真不错。”殷宁也有些惊讶。


    闻言，殷鲜得意道：“这是我养的鸟下的蛋，外面买不到的，侄女若喜欢，我让人给你装一小篮，这东西要吃新鲜的，你吃完尽管来我府中拿。”


    “多谢小皇叔。”


    殷熠顺着就要：“给我也装点，我带点回宫里。”


    “要不我带你们去挑？还有很多蛋有好看的花纹。”


    “你王府到底有多少只鸟？”


    殷鲜摇头叹息：“其实很少，只有九百三十七只，连上宫里的巧巧有九百三十八只。”


    “巧巧你就不要打主意了，从你收下那个笼子时，你俩的缘分已经尽了。”


    “哦。”


    殷鲜将他俩带去看鸟，虽是鸣声清脆，但此起彼伏，叽叽喳喳着实有点吵。


    好在蛋是单独一个房间收纳的，各色各样的蛋收纳在铺了丝绸软垫上。


    “这些蛋能孵出来鸟吗？”


    “不能，能孵出来的蛋会给他们留在窝里。”


    “这些蛋就是纯吃的？”殷宁问道。


    侍从很快给二人挑了两小篮蛋，殷熠接过问道：“你养鸟是为了吃蛋？”


    “不是，这只是养鸟产生的多余的东西，但扔了可惜，就拿去厨房做着试试了。”殷鲜轻轻抚摸鸟蛋，笑的像个父亲。


    “挺好的。至少证明你有探索精神。”


    殷熠酒足饭饱，拎着蛋，勉勉强强体会到殷鲜连吃带拿的快乐。只是郑崇虽然来了，可一小篮鸟蛋殷熠不舍得放在马上，又蹭了殷宁的马车回宫。


    小皇帝刚下学没多久，刚用了膳。


    见殷熠回来便小跑了两步迎接。


    殷熠提醒他：“陛下稳重一些。”


    只是手上已经把鸟蛋放下，顺手将小皇帝抱了起来。


    殷熠慈爱的看着小皇帝，不由感慨： “多好的孩子啊！”


    小皇帝觉得有些不对劲，贴心问道：“皇叔，你中邪啦？”


    “陛下真是用功。”


    “皇叔？”


    “陛下今日读书可都听懂了？”


    小皇帝摇摇头：“有些没听懂，朕会做完课业再去找先生请教的。”


    殷熠慢慢放下他：“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陛下能知晓困惑并请教先生已经比许些人做的好多了。”


    “朕会努力的。”


    “多好的孩子！”殷熠此刻看小皇帝，哪哪都很不错。


    “皇叔，这是什么？”小皇帝指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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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篮子。


    “从你小皇叔那里拿的，今日让御厨做蛋羹，陛下尝尝好不好吃。”


    “好。”


    殷熠看于怀音不在殿内，便问道：“今日陛下可有看到于太师做的纸鸢？”


    “看到了。”


    既然看到纸鸢了，于怀音应该是将纸鸢这东西给小皇帝解释清楚了。


    “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殷熠轻笑道，“于太师的纸鸢很是精美。昨日听陛下一言，于太师今早便送来了，可见是彻夜做的。陛下可有夸赞？”


    “朕说很好看，劳烦先生了，先生对朕真好。”


    “听陛下一言，于太师定然高兴。”殷熠拉着小皇帝走到书房。


    小皇帝走着走着，忽然问道：“皇叔，朕是不是有些任性？”


    “陛下怎么会这样想呢？”


    “朕不背文章，还在深夜要纸鸢，皇叔找不到纸鸢才会跟朕说折的鸟是纸鸢，还要编出来游戏陪朕玩。”


    “陛下开心吗？”


    “开心。”


    “如果陛下开心，那么是不是纸鸢又有何重要？无论是于太师还是皇叔，本意也只是让陛下开心一些，陛下开心了，其实就没有什么问题。”


    “真的？”


    “如假包换，不过陛下可切莫拿学问做借口了。”


    “好，朕一言九鼎。”小皇帝认真点点头。


    殷熠这才让人将买的书搬过来。


    “臣今日去了先前在书店，买下了陛下先前看过的书。”


    小皇帝要眼睛亮了起来，忙伸手翻看。


    殷熠看他喜欢，补充道：“陛下多看点东西没错的，皇叔是个开明的人，只是陛下莫要本末倒置，背完文章写完课业再看，可好？”


    “好。”小皇帝应的很清脆。


    “臣要看会折子，陛下可以先去一旁翻看。”


    “皇叔，于先生擅长书画吗？”


    殷熠开始分类纯骂他的和讲事情的奏折：“是啊，太师涉猎颇广，书画据说千金难买，不过皇叔也没买过就是了。”


    “皇叔，今日看到于太师的纸鸢，实在震撼。朕想好了，朕要学书画！成为当世大家！”


    嘶，一个皇帝如果书画不好会被人诟病，若是太好又是另外一回事。


    殷熠忙劝：“陛下啊，你主要是当皇帝，咱们画画大可不必那么精通。”


    众所周知，皇帝可以有才，但不能太有才，可以善书画，但不能太善书画。


    上一个书画双绝的皇帝……史书上还记着名呢，旁边就是靖康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