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醉后失言,大骂天地,大逆不道!
作品:《剑来,凡骨逆命,剑照天地》 姜堂似乎喝上头了,看向夫妻二人,问:“你们不喝?”
那夫妻二早就呆愣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姜堂说:“哪有人请客喝酒,自己却不喝的道理?”
那男子无奈看了掌柜的一眼,果断坐下与之同饮,只留老爷子一人正襟危坐,与虚空中那莫名杀机较量。
男子道:“小兄弟背后势力挺大的啊。”
姜堂说:“不大,只是刚好够杀个十三境罢了。”
姜堂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他说这话的时候,直勾勾看着酒铺掌柜。
男子赶忙将话题撇开。
这对夫妇双方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将话题慢慢聊开。
姜堂脸色平静,心智却愈发幼稚。
男子问:“为了我们两柄飞剑,砍了将近五百多人,大闹无数次敬剑阁,挨上五十多道九霄神雷,值得吗?”
姜堂心神哪怕被神性占据大半,但还是平淡道:“值或不值,我自有判断。”
“意思是不值得?”
“或许吧,不值就不值吧,我无所谓。”
“小哥为了这点“不值得”,有意义吗?”
姜堂轻扣酒桌,举杯轻抿,语气依旧寻常,说道:“有些事情,无关意义,无关其他,只是某,心中所想,所行之举,皆无愧某心便好!”
“剑气长城,待人不公,而我心公道,为二位出剑,理所应当。”
“我剑只斩吾心中不平事。”
那妇人笑了笑,“少年多义气,可世间如此多腌臜之事,你管得过来吗?”
“管不过来,世间不平多了去了,我哪有那么多的精力?你二人也不必给我戴高帽,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有些事情,我可以管,有些事情,我便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
“我只是单纯看不惯剑气长城而已,不过一群酒囊饭袋,自称剑修的蠢货玩意,杀了几头妖族,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极了,狭隘无比。”
姜堂顿了顿,“我只是不爽,然后仅此而已!”
“我非君子,亦非好人,心中觉此不平,不过出了几剑罢了。”
那妇人愣了愣,随后笑道:“至少在我眼中,公子是好人。”
姜堂听后,竟是苦笑一声,再次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反问道:“我是好人?我一定要是好人吗?我非得要是好人吗?”
不等那妇人回答,姜堂在酒桌上,开始喃喃自语。
“难道这个世间除了当好人,就不能当个不好不坏的人吗?”
“书中道理说了一大堆,可这世间又有几人是好人?又有多少人打着好人的旗帜做私事?这世道多是坏人横行,好人横死。”
“话本中多是歌颂邪不压正,可历史中多是魔高一丈,好人永远赢不了坏人。”
姜堂把玩着酒杯,有点无可奈何。
“我想当坏人,我心没那么坏,我又当不了好人,我心也没那么好。”
“现在好了,好人没当成,坏人也没当彻底。”
说到这里,姜堂似乎有些无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姜堂有句话在心中,却没说出口。
“所以,没当成你理想中的好人弟子,我就错了是吧?”
至于那位读书人,姜堂没什么好说的,这位敢硬刚十三境,向人群举剑的少年郎,脸上只有无奈。
姜堂所言有些激动,他似乎在为两夫妻鸣不平,又好像在说自己当初难言的愤慨。
姜堂的嘴一如既往的管不住,借着酒劲,借着神性凌空,他从剑气长城骂到九大家族,从九大家族骂到老不死的陈清都,又从老不死骂到两位剑仙头上。
“你们两人是废物吗?十二境仙人,斩不死同境修士?”
“陈清都也是废物吗?自家剑修都被欺负了,还搁着笑嘻嘻,怎么不一剑砍到托月山去?
”九大家族、隐官、整个剑气长城是死完了吗?轮到你们两位背黑锅?”
“那些剑气长城男人是缩头乌龟吗?”
“就无一人敢站出来为你们直言吗?”
“就无一人替你们仗义出剑?”
“就这还是剑修?”
“都别当剑修了,当废物去吧!”
姜堂将剑气长城所有剑修从头到尾全部骂了一遍。
而被多次提及名字的陈清都,就在上空,默默地听着。
少年骂完之后,大饮一口。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少年骂完之时,这少年竟然话锋一转,开始大骂浩然文庙。
“文庙上下,亚圣虚伪,礼圣死板,至圣傻逼。”
“一群伪小人,搁着当君子教人呢!”
“堂堂一座天下,南边竟然需要一群废物剑修死守?”
“只知道人情世故,刻板守旧,比剑气长城这群废物剑修还废物。”
“诸子百家管不住,本地宗门管不住,王朝上下还是管不住,真就百无一用是书生?”
少年骂的话语简直句句扎心,句句不重样,句句实话,句句大逆不道,句句反叛。
哪怕是最大胆陈清都听完之后,也是有些呆愣。
无差别攻击?
开地图炮?
姜堂说完之后,大饮一口,吐出一口浊气。
爽了!
但只酒馆内一对夫妇,掌柜、小二,目瞪口呆。
姜堂最后还补了一句。
“我要是陈清都,要是剑气长城的剑修,第一步便是问剑文庙,将三圣拉至桌前,一起说道说道,什么叫剑仙如云,什么叫剑气长存!”
“先携北俱芦洲剑修,望东海,剑指中土。”
“先盘踞一方,广积粮,缓称王。”
“就算最后失败了,但至少之后,割据一方,称雄后,大可听调不听宣。”
“城中少小剑修,可以活得好一点,多一份希望......”
“那里像他陈清都一样,又怂又傻逼!”
几人有些头皮发麻。
不是因为姜堂的话太过直白,也不是因为姜堂的话太过大逆不道,更不是因为他骂了几位大佬,而是因为,姜堂所言,确确实实有所可行之处。
剑气长城养着一群最胆大包天的剑修。
剑气长城的剑修最看不得希望,也最留不得幻想。
他们永远对他人冷酷,对自己更冷酷。
破境死,或者杀妖死。
酒铺之内,四人皆是不敢多言半句。
这少年要是再多言半句,那城中几位城头老剑仙和那位陈清都剑仙多听进去半句,多行了半步,那整座天下便会晃去南边之一!
少年眼睛微眯,似乎还在默默回神,默默醒酒。
就在几人看着少年,不知所措时,一位灰袍老者悄然现身,向众人打了声招呼,便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性子犟一点,胆子大一点,没想到你小子胆子似乎捅破了天,这话传到那个脾气最差的小夫子耳朵里面,他高低得给你“说道”个几十年的大道理。”
陈清都笑眯眯问道:“你知道曾经有人跟你一样,也这样劝说剑修,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姜堂心间那只小猫早就不知所踪,整个人早晕头转向了。
陈清都说:“后果便是,三教围剿,剑修凋零,我们沦为刑徒。”
“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兵家初祖——姜赦。”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被人分尸,困于荧惑当中。”
陈清都笑眯眯的说着万年前的真相
众人一个个地默不作声,捂起耳朵,只当没有听见。
陈清都自言自语,一一回答少年先前问题。
少年最后酣睡,嘴中还在嘟囔着,废物剑修陈清都,垃圾剑气长城,废物浩然......
陈清都有点被这少年气笑了。
他对两夫妻说道:“等他醒了,叫他来找我,就说陈清都这介废物剑修,请他上城头叙上一叙,商讨一下如何攻打浩然?”
“原话原说。”
陈清都看着二人神情,笑道:“怎么,不愿意?”
妇人说:“陈老剑仙别同小孩子计较,这孩子醉酒后,说了些胡话。”
陈清都问:“先前少年说的那些话,你们就不对我和剑气长城有几分怨恨?”
两人沉默许久,想张口否认,最后却是沉默,也只能是沉默。
那还能怎么办呢?
剑气长城剑修对废物冷漠,对自己更是无情,又有什么好说的?
说他们不近人情?说他们无情无义?
别开玩笑了,城头妖族没时间跟你说这些玩意。
等你有实力了,等你空下来,才有资格谈论这些。
朝夕不保,上一秒还可能嬉笑,下一秒就可能惨死妖族手中的剑修,没时间知道你的事情。
死了就是废物,活下来才是剑修。
老大剑仙说:“那就原话原说,放心又不吞了他,你俩急什么?”
陈清都看少年一眼,离开了此地。
只留下默不作声的四人,那杂家祖师爷最后也默不作声。
这酒,他喝了就喝了吧,下次别说些砍头的小话啊。
至于威胁自己?
害,都是小事!
掌柜说:“算了,这次我就懒得同他计较了,下次让他别乱说了,喝酒就喝酒,别说胡话。”
“我不同小辈计较,也别让他再来我这喝酒了。”
等到少年醒来时,躺在一棵树下,回想起昨天自己干了些什么玩意,就头大无比。
自己昨天在同神性拔河,想要掌控这四分之一的神性。
但那玩意死活不肯屈服,竟然分出些许神性,化作金色小猫占据他的心神,干扰他的性情。
比如昨天那掌柜对他不爽便不爽呗,自己是绝对不会拿出三张黄符,威胁一位飞升修士的。
但在神性的影响下,竟然敢拿自家性命,去争一口气?
降智!
再加上黄梁酒铺中的酒实属奇怪,才导致他说了些前世看书时的愤慨,和今世所见之不平。
不过,也得多亏了这酒,使得他心境大进一步,在这场拔河中险胜一筹,暂时将那神性关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