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收回
作品:《栖枝》 一切如白栖枝所料,自打她真正嫁到林家后,林家那些人对她的刁难越发严苛。
且不说她一天天要打理仔细外头的铺子,光说奉茶这一件小事,那些人要求她亲自泡茶,茶水温度不合适不行,茶汤浓淡不均不行,就连茶不符合每个人的口味都不行。都说重口难调,这个喜欢碧螺春,那个喜欢北苑先春,还有径山、瑞龙、双井等,虽说林家经营的就是茶叶生意,但白栖枝到底不是林家亲生的,这一壶一壶泡下去难免有出纰漏的时候,往往这时,那些人便会借着她“不懂事”“不会伺候人”“不懂规矩”等一系列名头来死死压她,罚跪她祠堂,一跪就是一两个时辰。
要知道,在白府败了之前,白栖枝只有别人伺候的命,哪里有伺候别人的时候?就算来到林府后,除却一开始那时候外,府里人见到她,哪怕再不喜也都得叫她一声“白小姐”。
小姐、小姐,哪里需要伺候人?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林家主母,是林府真正的主人!
白栖枝不干了——她不好,他们也别想好——说到底她现在做事都是在为林家做事,她要真是那种不懂事的,她就应该现在立刻马上把林家的钱拿去败光。
好家伙,赚钱不容易花钱还不容易么?
小心惹生气了她直接拿着府库里的金子银子站在城墙上往底下撒!!!
可这到底不是白栖枝的钱,那些钱,她每在账上记下一笔都觉得烫手。她要等林听澜回来,把林家完完整整地还给林听澜,把林家一文不丢地还给林听澜。然后,她要与林听澜和离。虽说按《大昭律》来说,和离后女方是要坐两年牢的,可对白栖枝来说,就算是要受两年的牢狱之灾也无所谓,她只要真正当当地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钱,然后凭着那份钱去努力为白家昭雪。
等到再一次被鸡蛋挑骨头的时候,白栖枝也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当着那些人的面,把桌给掀了。她什么也没说,在他们面前带着一众人等张扬而去。也亏她不会骂人,她不然估计早就指着那些人的鼻子一个挨一个地开骂。反正她不好,这里在座的所有人,谁都别想好!
幸而白栖枝到底是林家的主母,那些连账都未必算的明白的林家人们还需要靠着她打理林听澜手下的铺子,就算她把桌子给掀了,或者更厉害一点,直接举起桌子在他们头上一个狠狠砸两个包,也暂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毕竟再过几日就是过年,除却晦气,林家外头的商铺也实在是忙,一桩桩一件件大事小情都需要她这个主母定夺,更别说白栖枝早就被林听澜带在身边培养着,有些老主顾是认人不让商户的,就算货都在库房里准备好了,他们也还是要见一见这铺子真正的主人,只有见到了,才能放心林家此时还有人做主,至少在这个主倒下之前,林家还不会倒——他们要的就是这一份心安。
也正因如此,哪怕那些人咬牙切齿地说要把她浸猪笼,要把她的四肢都砍断扔进畜牲棚给牲口当饲料,要把她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鞭尸,他们也不敢现在就弄死她。
他们还需要白栖枝为他们谈好外头那些大人们的生意呢,就算再蠢,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对她做什么?
他们要白栖枝有用。
但他们不会放过白栖枝。
白栖枝自己也知道这点,她并没有什么心情跟他们斗。事实证明,在掀开屋顶之后,那些人确实会容忍让她打开窗子,至少他们不会再让她再分出精力去做那些杂活,这样白栖枝很满意。
但如果说到满意,她最满意的还是香玉坊的契子兜兜转转终于又回到她手里。
虽说这香玉坊是林家的产业,但说到底,坊里的人认的还是她白栖枝。
只是眼下有一个小小小问题:
坊里的人并不知道这位新接手香玉坊的林家主母就是他们的原东家。
一听到契子被送到那位主母手里,坊里的人一个个都在生闷气。
其实也不怪他们——短短几年,这香玉坊的主人从一开始的林听澜,变成沈忘尘,然后才是白栖枝,都转三手了!
要不是他们东家陪着他们、拽着他们一点点将坊内支棱起来,香玉坊没准儿早就倒了,哪里会有今日的安稳?哪儿会有今日的辉煌?这都是东家用心血熬出来的!东家是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累才能让香玉坊到达如今这般境界。
凭什么那个劳什子主母什么苦都没吃过,就能渔翁得利?
他们实在是不服!!!
众人团在一起说这些的时候,春花也在场,她是白栖枝的贴身人,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此时此刻听着他们这么骂着,也不好开口解释——白栖枝之前还特地嘱咐过不让她将这事儿告诉给坊里的人,他们要装作互不认识,她不能在林家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由是,听着大家一起开口讲究人,春花是越听越窝心越听越难受,连带着其余人问她是不是的时候,她也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嗯”。但其实,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边儿,连他们说了什么她都没听到。
“你看!我就说春花能同意吧!”紫玉大声道,“春花她跟东家的时间最长,怎么可能不答应?要我说,咱们就按刚才商量的计划,给那个什么破主母好好找点麻烦,让她知道知道随随便便就把咱们香玉坊收走,可是要吃大苦头的!”
这一声倒是将春花的魂唤了回来,直到众人都纷纷点头露出一副肯定的样子时,她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什、什么?”
紫玉说:“我说,我们要让那个劳什子主母好好吃点苦头。”
春花:“这个我知道,你们前头说了什么?什么计划?我怎么不知道?”
紫玉:“哎呀,你怎么愣神愣成这样?我们刚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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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春花,这可不像你啊,难不成……你最近有什么心事?”
春花尴尬地笑了两声,说:“我、我能有什么心事?还不是那些住在府里远亲们,仗着自己和大爷有点血脉就在府内作威作福?整个府内都快被他们搅得鸡犬不宁了,更何况是小。”说到这儿,她生怕自己说漏嘴,赶紧顿住,换了称呼,“更何况是主母?一天天外谈生意内除家贼,忙得不可开交,都要!”
“咦?春花,你怎么还替那个主母说上话了?”紫玉狐疑道,“难不成只这几日,你就被那个劳什子主母给收买了?不跟我们一伙儿、不跟东家一伙儿了?!”
面对她的质问,春花更显心虚。
她狠狠吞咽了口口说道:“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吗?东家不是教过我们吗?大敌当前,就要抓住一切可以合作的人,一起给予敌人迎头痛击。难道你们想要落到那些草包手里吗?”
“这……”众人哑然。
林家那些人的愚昧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可是就算落到主母手里比落到他们手里好,可这铺子到底还是东家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他们单干不行吗?就非要叫契子落到那个主母手里吗?倘若有一日东家回来,知道这件事的话,该有多伤心啊……
春花见众人情绪低落,忍不住开口缓和道:“对了,你们方才说要给主母一些苦头尝尝,你们是怎么计划的?”
说到这儿,众人兴致又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哎呀,不是这样么?坊里每次上新都需要交给东家一份成品,我打算在制作过程中偷偷放慢速度,延长制粉时间,而且我的那些小徒弟们还小,小孩子嘛,难免会偶尔出现一些小意外,比如打翻原料,弄坏工具什么的嘛,这样那个什么主母不就没办法按时拿到成品,也就没办法跟别人去谈生意了嘛!”紫玉说。
紧接着游金凤道:“我和宝珠可以虚报原料成本或生产费用,或者夸大生产需求,要她去买更多的原料或工具,让她多花钱。到时候花的钱越多,她肯定就越不想管我们,最好直接把我们放弃,这样等以后,东家找她要契子的时候,她肯定会像甩烫手山芋一样把契子还给东家,就不用东家劳心费力了。”
“是这样的。”夏宝珠补充道,“更何况我们上次都没有为东家出力,本就心存愧疚,这一次自当要好好为东家做些事情,有我们两个在,账本上的账目绝对天衣无缝,而且我们交上去的肯定是誊录般,真品我们自然不会多动一笔,等到东家回来,我们一定会将真正的账目双手奉上。至于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主母,她想都别想。”
看着两人认真笃定的神情,春花心想:不不不,你们还是别这么出力了,东家她真的会累到吐血的。
她刚要开口阻止,一旁的莫当时也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