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共处一室

作品:《换亲结束后发现自己是真千金

    沈雁栖携着小翠一路狂奔,挤入人流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包厢,可见楼下拍卖盛况,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舅舅!”


    洛河川闻言回头,徐徐走了过来,嫌弃地帮她抚平肩上的褶皱。


    “你怎么会在这,又为何这样狼狈?”


    穿得这边简单也就罢了,怎么脸上这么多灰,跟三天没洗脸的小乞丐没两样。


    “怎么还有点臭,你做什么了?”


    洛河川并不知道她今天回晋中,要是知道,他一定早点派人去接她。


    他眼中满是心疼,手里的动作停不下来,这小侄女头上也乱糟糟的,再漂亮的脸蛋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沈雁栖鼓起腮帮摇晃着脑袋,像是暗夜中突然亮相的小星。


    “舅舅,我刚才到时被几个人为难,不过还好,对了舅舅,你……你知道七宝阁老板在哪吗?我被父亲摆了一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


    沈雁栖羞红着脸低头。


    洛河川瞅着她额前的碎发,猛地一拔,沈雁栖的精神立马紧绷起来。


    “舅舅,你干什么啊这是?”


    她赶紧护住自己的额头,她这舅舅就这一点不好,老喜欢拔她头发,额头都快秃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稍等一下,我让你带你去见你父亲,不要操之过急。”


    “嗯,不对,带我过来的大叔说让我见七宝阁老板,怎么他人还不见了呢!”


    她向四周环视,那人尾巴都见不着了,沈雁栖垫脚,试图看得更远一些。


    洛河川赶紧拉住人,以免她跌倒。


    “那你以为我是谁?”


    他食指勾起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沈雁栖这才恍然大悟,“我太笨了,这也没想到,真是的,那舅舅,现在我就想见到父亲。”


    他给旁边女子使了一个眼色,宣卿心领神会,带着两人离开。


    她不过走了十几步,指了一个方向。


    “就是那儿,我还有急事,你可能自行前去?”


    沈雁栖迟疑片刻,回神后点头称是:


    “多谢姐姐,我自己过去就行。”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拉小翠,人却不见了踪影,“姐姐,你可帮我找一下小翠吗?”


    女子脸上有一瞬的不满,不过马上换上恭敬的笑容。


    “当然。”


    宣卿说完,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中。


    沈雁栖张了白天嘴,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她心中难免失望,舅舅既然放心这个婢女带自己去,这婢女的态度自然也是舅舅的态度了。


    原来她自以为的亲近之人,对自己也不是十分的真心。


    此次过后便不再麻烦舅舅了。


    她走了几步路突然被一个藏青色的身影撞到,那人就停在宣卿所指的房门前面。


    “定国公快到了,布置好了吗?”


    “都好了,好了!”


    两人岔开路相反方向走去。


    沈雁栖大胆推门进去,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稍后父亲一定会来这儿的!


    屋里的布置都很简易,四面墙壁挂着几副山水图,磅礴大气,应该是父亲喜欢的。


    她伸手碰了一下,纸质是上等,似乎还散发着墨香。


    “听说,姜国产的姜纸能够长久保持墨香,难道这就是么?”


    沈雁栖收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免弄坏了宝贝。


    她又随便扫了几眼。


    点点霞光透过纸窗照射进来,静将墙壁上的画映射下来,赫然成了一副奇妙景观。


    “真好看!”


    她又瞧见前面一排排珠帘,将室内横做两面,伸手摸了一下,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进入身体,身体的疲惫似乎全部消失不见。


    “我,是不是要换一下衣服啊?这个样子爹一定是认不出来的。”


    沈雁栖抽出一张手绢,擦擦自己脸上的脏泥,不料越抹越抹脏。


    这会儿就要见父亲,应该恢复本来面目,这一擦污泥混合着汗液,脸上就只剩一双灵动的眼睛清晰可见。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人似乎还不少。


    她慌忙之下掀开珠帘,瞧见有一个红漆柜子,忙躲了进去。


    沈雁栖虽然忙着见父亲,但是自己现在这副打扮一定会闹笑话的。


    脸靠在柜门的缝隙边看着外面的情景。


    依稀看见几个男子围坐在黑漆彭牙四方桌旁,凳子是松红林木宫凳。


    “太子殿下,今日似乎有一出好戏啊!”


    卢玄德摸摸自己的胡须,接着站起身去打开窗户。


    陆行云道:


    “戏台已经打好,诸君观看即可。”


    除了卢玄德,在场的男子俱是玉面郎君,沈雁栖不禁看呆了。


    这时突然有人来敲门,进来拢共五人沈雁栖伸出手数了数,二十多个菜。


    她光看着肚子又在打鼓,她按住肚皮,免得被人发现了。


    沈雁栖努力眯眼看这些人,没有一个像她爹,难道是蓄了胡须的那人吗?


    那人虽然有胡子,但是看着不像个年华已逝的中年人啊!


    她转念想想,能让娘亲念了一生,想了一生的男人,一定文采斐然、绝代风华,兴许只是长得年轻呢。


    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父亲不应该只是单独见自己一个人吗,难不成他忘了?


    父亲给自己的信提到,就在这里见她,但是给自己的琴是个次品,他就算再不待见自己,自己好歹是他的女儿,为人怎能偏心至此呢?


    这些人欢声笑语,父亲一定是把她给忘了,胸口堵得慌,她早知他是薄情寡义之人,她一出生就被抛弃了,怎么可能突然转性,也是她太过着急了。


    沈雁栖抿唇,眼睛感到一阵酸意,酸涩难忍,发出轻轻的抽噎之声。


    陆行云耳力极佳,他抿了一口茶,摇头品茗时忽然瞥见地上的细碎的尘土,眉目紧皱起来,按理来说他的厢房不该出现此种情况,这屋里还有别人?


    他凝神静气再听,没了声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刚动筷夹菜,又听到气声。


    桌上的公子各有闲话叙谈,见到陆行云脸色突变。


    “太子殿下怎么了?”


    “无妨,我要到里间拿一样东西,各位随意。”


    “是!”


    几人一同答复,态度极其恭敬。


    陆行云起身循着脚印来到衣柜边,悄无声息地打开衣柜。


    沈雁栖一不小心就扑了个满怀。


    手臂抵着他的胸膛,沾泪痕的脸蛋擦过他的脸庞,连带着把污泥也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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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了。


    “是你?”


    陆行云并未推开,他想知道这沈如锦究竟玩什么花招,欲擒故纵?他们本就是未婚夫妻,何必搞这一套?


    方才还装不认识,这会儿躲到他房里,这也太不对劲了。


    她抬眸,眸子含泪像是镀了一层银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雁栖胸口起伏不定,她哪知道这个登徒子竟然是当今太子啊,之前就不应该多事的,这下解释不清楚了。


    “小花猫,你自个儿花还不够,把我也弄花了。”


    他声音很轻,屋里的几人,暂时无暇注意这边的异常。


    沈雁栖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她战战兢兢地用手擦干净,又给人脸上沾上了灰尘。


    “噗……”


    惊呼一声,她急忙捂嘴,不过声音够大,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了。


    沈雁栖心下着急,从他怀里抽身,一下没站稳,向后倾倒,陆行云及时拉到她的左手两节手指。


    身体中心前移,也是这一下她的帽子掉落在地上,一头秀发擦过陆行云的脸庞。


    馨香入鼻,他喉咙一紧。


    “太子……”


    她知道自己惹下大麻烦了,侧目不敢与其对视,这时其他的公子哥纷纷走了过来,惊呼一声:


    “哟,这不是沈大小姐,怎么还跑这儿来了!”


    “你懂什么,未来太子妃见自家夫君还需征得你们的同意?”


    一行人明摆着要看人笑话。


    沈雁栖脸上燥热难耐,自己的身份不为外人所知晓,现在被认成了姐姐,是否该实话实说?


    她又想起先前已经惹过太子一次,如若再加上这次,怕是难以摆脱。


    “我……就随便看看,没想到你们都在,我,我马上就走。”


    一只脚还没踏出去,手腕就被陆行云牢牢抓住。


    “哼!倒是奇怪,先前怎么不认?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稍稍用力,她被迫进了一小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沈雁栖眼神飘忽不定。


    “……”


    半天也没个答案,那些公子识趣地退下,这下厢房内只有他们两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是引人遐想的。


    沈雁栖试着抬头,一眼误入繁星瀚海。


    “我……”


    “现在仅有你我二人,难道还说不得?”


    陆行云见她紧张,便放开她。


    沈雁栖平复了一下呼吸。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其实是故意穿成这样的,我想来找我父亲,方才走错了道。”


    她连连鞠躬,他却是脸色不佳。


    “所以你方才是故意的?故意不认我,你我五年不见,纵有嫌隙难道你到今日还在意?”


    他们从前的关系算不上熟络,婚姻也是先帝所安排,加上她身子孱弱,不宜见客,他们见的次数,说过的话,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我,我也是多年不见才如此,我前来只为见我爹。”


    “话说此处并非皇宫内院,也并非烟花之地,你为何要装扮成这样入内?你若告诉我,我才能如实以告。”


    她又开始忙乱了,陆行云就等着听,看她会用什么谎言搪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