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葙宁的威胁很奏效,虞七如牛哞般的哭声戛然而止,忍住哭腔,只是断断续续地抽噎止不住,睁着一双泪眼看她。


    那副可怜的模样,瞬间击中她的心巴。


    毫无疑问,她就这样心软了。


    好没出息!


    阮葙宁在心里狠狠唾骂自己一句,然后抬眸看他,好以闲暇的双手抱臂,审视的意味非常。


    “亲也亲了,闹也闹了,哭也哭了。”她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还是老样子,二选一。”


    “什么二选一?”虞七还没从现下的状况中跳出来,就鲁莽接话。


    阮葙宁扬了扬眉,“第一,告诉我南绛、烟萝还有镜清镇守传送阵的大致方位。第二,告诉我,你老婆本藏匿的位置,算我自提聘礼,你到时候空手空脚来结道侣契约就成。二选一,你选一个。”


    虞七:“……”现在就走上绝路了吗?明明全文剧情还没走到一半,我就走上绝路了?两个选项给我的感觉,就是前有猛虎,后有饿狼,踏错一步直接全盘崩裂,没有一条活路。


    难道,师姐她升华了?


    不不不,我不能把她想得那么坏,毕竟是道侣。


    嘶,前者的坑太明显了,后者的坑有点深。


    思来想去感觉对自己都没什么好处,但是不选一个的话,师姐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理我。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说,我这送上门来的道侣就要飞了吗?


    不要啊,师姐,不要放弃我啊!


    我被抛弃这件事情传出去,不光彩啊,真的不光彩啊!


    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捍卫我正牌道侣的位置,让所有接近师姐,对师姐居心叵测的盗版山寨统统退散!


    师姐的道侣只能是我!


    “师姐,你是要听实话吗?”他惴惴不安地问。


    阮葙宁看他这死出,就知道接下去,他嘴里没一句实话,遂果断回道:“不听了,每当你露出这幅表情的时候,接下去的话,十句只有一句能信,其他全是胡编乱造的。”


    虞七:“……”真是应了那句话,他一撅屁股,师姐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


    “我尽量顺其自然吧,你不告诉我,自然有你的道理,我若是能碰上,那就是命中注定,也就不为难你了。”


    虞七:“……”师姐,好善良,好通情达理,好为人着想,我真的好爱她,好爱她!!!


    “你神魂不全,尽量藏拙。扬灵是个信得过的,必要时候她能帮你许多。”


    虞七:“……”她好爱我,她爱我!!!


    “虞七。”


    “嗯。”


    阮葙宁看他这幅满眼痴迷的样子,微蹙黛眉,加重了声音,道:“你自己一个人在魔域小心点,今天的事情若是还有下次,我不一定能及时救下你。我不能在魔域待太长时间,魔气浸染我的神识,会致使我修为倒退。总之,你顾好自己,安心等我去接你。”


    虞七乖乖点头,吸了吸鼻子,看着阮葙宁认真的模样,咧嘴露出一个傻笑。


    “师姐,不急,我等你!”


    阮葙宁心软的要命,双手再次抬起捧住他的脸,与他额间相抵,低声说:“阿七,我不会丢下你的。”


    “嗯,师姐,我信你!”


    虞七对她算是无条件并毫无保留的完全相信,且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然后毫无顾忌地交付后背,使自己的眼中只能容下她一个人。


    可这样的无条件相信,并不是阮葙宁出现在他眼眸的那一刻就拥有的。


    遥想当初他刚到修真界的时候,直接从天而降砸进一户农户家里,将别人的屋顶砸了个窟窿。


    农户以为是妖兽入侵,便立即撕碎传讯符,通报仙门。


    传讯符被毁,当即招来距离最近的修仙者,便是那个让他一眼万年的阮葙宁。


    阮葙宁原本的号为荥,加上她自己的姓氏就是阮荥。这是入门时,师傅为了顺口,直接取的号。


    阮荥这个称号沿用了几百年,而虞七却极少叫她的号,大多都是师姐代称,或者私下偷偷叫葙宁本名之类的。


    就是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他被看着平平无奇的阮葙宁带回了山里,顺势也拜在了师傅的名下,成了最小的师弟。


    自此,他开启了自己的漫漫修仙路。


    后来师傅大势已去,撵走一众徒弟,要求开宗立派,没人愿意带他这么个修为不精,实力不济的累赘。


    师傅拉下老脸,问了一众弟子。只有阮葙宁抬眸多看了他好几眼,然后点头接下了他这个累赘。


    后来师傅羽化登仙,阮葙宁就带着他开始了长达百年的流浪之旅。


    不是这个秘境住一段时间,就是那个秘境歇歇脚。最可怜的时候,就属是饿着肚子打妖兽,沾了一身黏稠的血腥气。


    为了赶时间,硬是邋里邋遢的熬了半个多月,攒了数百枚兽核。只为带出秘境卖个好价钱,好早日开宗立派,将师门发扬光大!


    风餐露宿近百年,她顺利将五行宗开办起来。虽然宗门实力不如其他师兄们的宗门,但起码在招收弟子一事上,很是顺利。


    只是五行宗的繁荣盛景只在阮葙宁还在时有过,可她不慎殒命之后,宗门情况就越来越差,再加上与魔族一战,几乎损失了所有宗门的天赋弟子。


    胜利的皮囊下是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框架,牢牢禁锢着数以万计的无辜神魂。


    为了杜绝这等修真界的惨象再度出现,虞七在以身祭阵之前,就为之后两千多年的修真界考虑完全。以五行阵法封印魔域,切断魔域与修真界的关联。


    五个阵法皆由合体期以上修为的大能坐阵,确保两千多年的时间里,阵法的威力不会骤降,让魔族卷土重来。


    而今阵法被毁去一处,或多或少,也算是好事。只是对魔域众生来说,是个天大的噩耗!


    现在,虞七的命运也算是和魔域众生的命运绑在一块了,阮葙宁想要将他带出去,不是一件小事。


    且不说传送阵内,魔族禁入。就算是能进入,当初阵法就设有禁制,魔族只能进无法出。


    思及此,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了。


    辛夷也是半魔血脉,虽然贯以她的雾锁重楼,有了障眼法,也压制了体内的魔气,但还是会有隐患。


    “诶,醒了,终于醒了!”


    阮葙宁悠悠转醒的一刹那,这道熟悉的声音就直接灌入耳中。她下意识眨了眨眼,视线里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符葙妤就坐在她身边,替她探了探脉,已经安然无恙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已经没事了。”她声音多是疲惫,也不知道照顾了阮葙宁多久没合眼。


    “熬了快半个月,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怀疑我是陀螺成精了。”


    阮葙宁闻言,也是诧异一瞬,蹭地坐起身,道:“快半月了?!”


    符葙妤不明所以,点头道:“昂,牧前辈说你需要静养休息,所以只有我和辛夷每日轮流照顾你。其他人全部都去督促应星抓紧修炼,争取让大家都早点回去。”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噗嗤一笑,“应星现在可算是我们的希望之光,就等他晋升金丹。我们出去之后,让他从外面把这个传送阵给劈了算球!”


    “……”阮葙宁愕然一瞬,转而就将脑中幻想的画面抛开,说起了正事,“师姐,我真的睡了快半个月了?牧……牧前辈还说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吗?我记得上次靠兰霄师祖送我和其他师兄们出魔域,也是耗费了他许多神魂之力的。”


    她斟酌着,“如今我们的人数好像翻了一番,我担心……”


    “嗐,就为这个?”符葙妤还寻思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特地坐直身子,仔细听阮葙宁说了个完整。但在她说出自己顾虑的时候,她不甚在意道:“这有什么难的,这事儿我早问过了。”


    “啊?”


    “兰霄师祖偶然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情,我就听了几句。”她回想了一下,语速不自觉放慢了许多,“师祖提议是让他分两批送出去,他拒绝了。然后,辛夷说你开剑域,让多出来的人都躲在你的剑域里,一块出去,他还是拒绝了。


    最后,他自己敲定了主意,把我们留在蜃境里,让你和应星先出去,引天雷毁掉他所守的传送阵。然后再召他出去,将他的神魂养在给你的青玉簪里。”


    阮葙宁:“?”


    符葙妤蹙眉,“仔细咂摸一下,这人怎么连吃带拿的?宁宁啊,他应该没有发现我们统一口径骗他吧?”


    “应该没有……吧?”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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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肯定的语气?”她皱着脸看阮葙宁,“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牧前辈在把我们当东洋人整。我上辈子应该不是十恶不赦、没心没肺的卖国贼汉奸吧?”


    阮葙宁:“……”


    “至于把我们关在他的蜃境里,让你去当这个跑腿的冤大头吗?”符葙妤又一次慈母形象上线,抬手揉了揉阮葙宁的小脑瓜,心疼道:“哎哟,我可怜的宁宁欸,小小年纪就被那老东西坑了,真是太可怜了!”


    “嗐,可能是因为我有经验吧,毕竟上次那个传送阵就是我无意毁掉的,再加上他可能也担心自己出不去。总之,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符葙妤没再说话,只是抿唇看她,眼里盈满了疼惜。


    “哦,对了,那个老东西说等你醒了,还有事要给你交代两句,我去叫他。”


    阮葙宁:“啊?什么事啊?”


    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符葙妤已经匆匆起身离去,独留她一人。


    只是昏睡了将近半个月,他们的关系就已经这么融洽了?


    牧听溪那个小古板居然也会和别人鬼扯,还是和她那实力不详,遇强则强的五师姐。


    该说不说,这点还是可喜可贺的。


    她正想着,兰霄恰好从玉佩里冒头,抬眸就和她撞上视线。


    兰霄尴尬地咧嘴一笑,“师傅,你醒啦?”


    “你笑成这样,准没好事。”阮葙宁就静静看他从玉佩里飞出,眉头紧锁,胡乱猜疑道:“你该不会是……和牧听溪那个小古板密谋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然后挖坑,让我往里跳吧?”


    兰霄拘谨地飘在她身边,心虚的眼神频频转移开,“怎么会呢?”


    “都这样了,还不打算说两句?”


    兰霄轻咳两声,“那个,师傅,牧听溪说,他说他好久没去咱们五行宗了,就那个啥,我没答应的!但是他威胁我!他说我不答应,就让大家都出不去,一块儿老死在他的蜃境里。”


    “他还威胁你?!”阮葙宁只怀疑了一刻这话的真实性,转头就毫无保留的相信,毕竟应该算是有前车之鉴。


    “对呀,他还威胁我!”兰霄愤愤,“他肯定是看我们五行宗的人相亲相爱,他们玄剑宗的人一事无成,所以他就生出阴暗思想,想把我们一锅端,然后占领我们的地盘,为所欲为。”


    “他这么阴暗?!”


    兰霄声调陡然拔高,“对呀!”


    “那我问问当事人。”阮葙宁抬了抬下巴,示意兰霄看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牧听溪,张嘴就问:“你要兰霄答应你,把你带去五行宗?你又不是没家,跟着他去五行宗干什么?”


    牧听溪闻言,神色古怪地瞥了兰霄一眼,不知道他在背地里说了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话。


    “兰霄是这样和你说的?”


    阮葙宁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怎么感觉你们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密谋了很了不得的事情。这事情是我不能听的吗?”她目光在俩飘身上来回游移,心中却是越来越好奇。


    “我这样说了?我怎么不知道。”牧听溪这话是说给兰霄听的,而且是故意这样说的。


    “那你是怎么说的?”阮葙宁现在的身份不亚于公堂之上的青天大老爷,目光审视地看着两人。


    “传送阵虽然在蜃境里,但我们到底还是在魔域,人多眼杂的容易出乱子,而且队伍里还有特殊人群。所以我就提议让你和那个即将破境的弟子先出去,然后再把我们所有人都救出去。


    兰霄明明答应的好好,还说请我去五行宗看他新造的马车。怎么会转脸就不认人了呢?


    欸,道德沦丧,人性扭曲啊!”


    牧听溪至此扼腕叹息,感叹人心险恶,世道不公。


    兰霄已经跳脚了,“他瞎说!师傅,他绝对是瞎说的!”


    在对上阮葙宁怀疑的目光时,他立即扭头看牧听溪,怒道:“牧听溪,你分明不是这样说的!你只说师傅知道毁去传送阵的方法,让她先出去毁掉法阵,然后救其他人出去。玄剑宗的人一点力都不出,还让我师傅她老人家去当冤大头。


    你就是心思阴暗!


    我师傅昏睡了将近半个月,刚醒过来,你就让她出去挨雷劈?!”


    阮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