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远水救不了近火,军事商议各有居心
作品:《县令她追夫火葬场后不追了怎么办?》 看了半宿,徐圭言觉得这《孙子兵法》上写满了六个大字:能不打就不打。
打,是迫不得已的,不得不为之;不费一兵一卒拿到结果,才是最好的兵法。
可敌人就是为了拿下凉州而来,怎么办?书本里没有答案,而且用兵之计太复杂了,兵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没有情绪、感情的物件儿。
这里面的学问太多了,徐圭言打了个哈欠扔开书,睡了两个时辰后就醒了,脑子里紧绷着的弦松不开,她睡得不踏实。
起床洗漱后出发去了练兵场,浮玉陪在身侧。
“姑娘没休息好?”
浮玉端着茶递到徐圭言面前。
“是有一点,”她低头看了看茶,又抬头看向浮玉,眉头微微一动,“我看你户籍记录,你本江海之卒,披甲列阵,护疆守土。然烽烟既息,辗转沦落,遂为仆役,侍于我的门下。”
浮玉听徐圭言这么说,没有惊慌,反而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你打过仗?”
“回姑娘,是的。”
徐圭言背着手看向远处,“我就是一个读书人,刚接触这些有些生疏,遂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姑娘言重了,用不到请教二字,我定会知无不言。”
一阵风吹过来,徐圭言的袖角飞起,她身上披着大氅,也随风动了动。
“打了败仗后被俘,害怕吗?”
浮玉没想到徐圭言会问这种问题,沉默片刻后才说,“不怕。”
“为何?”
“奴当时做的就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营生,早死晚死对奴来说没什么区别。”
徐圭言当然不会再问:“为什么没区别”,傻子才会问这种问题,亡命之徒能活一日便苟一日,心中无牵无挂,就像没绳的风筝。
浮玉看着沉默不语的徐圭言,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又或者是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一时间有些慌张。
“姑娘,我都是瞎说的,您别放在心上。”
徐圭言摇摇头,转身接过浮玉手中的茶,“和你无关。”
接茶的过程中,徐圭言的指尖轻轻划过浮玉的手背,猛然间他绷直了背,小心翼翼地看着徐圭言拿起茶抿了一口。
徐圭言感受到身侧灼热的目光,扭头看过去,不解地问:“怎么了?”
浮玉摇摇头。
这时,徐圭言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前些日子,彩云还问我呢,到年关了,你们家那边是怎么过节的?有什么避讳没有,你告诉她,她张罗筹备过节的事。”
“不是要打仗了……”从战争到过节,他有些意外。
徐圭言把茶放到他手里,笑着说,“守城不就是为了过个欢乐的年?不冲突。”
浮玉点点头。
“你回去吧,一会儿我和陆县尉一起去县衙,中午就不回去吃了,你们忙活的时候别忘了吃饭。”
说罢,徐圭言挥挥手,往另一侧走去。
浮玉紧盯着她的背影看,手上摇晃着还温热的茶,轻轻几下后,他端起茶杯,放到鼻前轻嗅,茶香四溢,浮玉看着茶杯,手指环绕着摸了一圈。
最终在有丁点水迹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后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浮玉,还不走吗?”
半乐的声音在浮玉耳旁响起,他扭头看去,半乐满眼复杂的情绪让他心中一惊,但他也没那么怕,笑着舔了舔唇,回应道:“好,走吧。”
陆明川练完兵后才看到徐圭言,她似乎等了很久。
“县令来这里做什么,这地方都是大老粗,别冲撞了您。”
徐圭言摆摆手,“没那么多讲究,”她起身靠近陆明川,“顾慎如的儿子呢?他没走,没来训练?”
“来了,但是我没让他参加训练。”
“他知道他爹谋反的事吗?”
“看样子是不知道的,前些日子训练的时候,他还挺认真的。”
徐圭言若有所思点点头,“那不对啊,我们都知道他爹要造反了,他爹能把他留下来?况且我们都抓了那么多人了,他能不知道?”
陆明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圭言。
“算了,你把他叫来,我问几句话就好。”徐圭言顿了顿,“现如今司马、防御使都在城外,还没回来,应该不知道谋反一事,我们最好的办法是坚壁清野,不能等他们回来再做决策了。”
陆明川点头,沉着脸看散去的县兵们,过了片刻后转身行礼后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顾书华便来了。
两人就在练兵场上,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这是徐圭言第一次见顾书华,模样比他父亲英俊的多,身形强壮,看样子是个当兵的好手。
“顾刺史离开凉州,你可知为何?”
顾书华虽然脑子笨,但看着父亲每日迎来送往,自然知晓话中的弯弯绕绕。
徐圭言当街斩首县兵一事在城内早已传开,没人不知道顾刺史谋反的事,徐圭言这么问,肯定不是问他现在知不知道,是问顾慎如没离开凉州的时候,他知不知道。
“知道。”他坦然地回答。
徐圭言眉头一拧,“顾书意也知道?”
“我不清楚,但父亲确确实实是以顾书意科考入京为借口,离开凉州。”
“然后装作路上遇到了从幽州过来的藩镇兵,被抓后迫不得已投降?事成了他就有官做,失败了,他还能官复原职甚至加官晋爵?”
听着徐圭言冷冷地说出顾慎如的计划,顾书华变得紧张起来。
“那你怎么留下来了?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不认同父亲做的事,所以留下来,想做自己的事。”
鬼才信这话,徐圭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你想做什么?”
“助您守城。”
徐圭言嗤笑一声,“你这可是要你爹的命啊!投诚也可以啊,投名状呢?我凭什么信你啊?”
顾书华知道徐圭言难产,没想到她这么难缠。
“我知道幽州派来多少兵,以及他们的作战地图。”
徐圭言眯着眼笑了。
顾书华转过身,揭开裤子,从裤子的夹层中掏出了一张叠起的纸,再次穿好衣服后才转身把纸递出去。
“这是具体的信息。”
徐圭言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纸,又看向他,冷言冷语地问:“你与你父亲不合,他应该对你多加防范,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是怎么得到的?”
大冷的天,寒风吹过,顾书华额头竟有大滴的汗珠,他吞咽了几口口水,“我偷听来的。”
“如果是假的,我就杀了你。”
顾书华扑通跪下来,“我愿用我的性命担保,如果是假的,我就自绝于您的门前。”
徐圭言闭上眼,不在乎地“嗯”了一声。
果然,不出三日,幽州被藩镇占领,而后出兵凉州,凉州最东边的城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徐圭言得到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凉州城内有内应。
秘密关押、撵走的那些谋反者,以他们的脚力,三日之内走不到凉州隔壁县,更没有传递消息的工具、能力。
按照这个情况,只能是凉州城内部有底细。
徐圭言二话不说,将顾书华扣押入狱,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而远在其他县的凉州司马和防御使紧急调动驻扎在凉州的府兵,迎敌而上。府兵本就数量不多,被调走后,凉州城内只剩下县兵,风雪飘摇,局势越发紧迫。
好在,剩下三名军事指挥官留守在凉州城。
这三人她早就听说过,总军事指挥官,孟长瑜,出身寒门,幼年家贫,随外祖习武,擅长骑射与兵法。年少因射艺惊人被郡守举荐,入府兵为校尉。后参与边疆对胡战役,以孤军突袭敌营闻名,逐步升至折冲都尉。
现以严整军纪、果敢决断著称,被士卒敬称为“铁弓君”。其战绩令人望其项背,主导三次战役胜利,稳定北疆边境,破敌数万,威震胡地。
此人身形修长,骨骼匀称,略显瘦削但不失力量感。剑眉入鬓,双眼炯炯有神,常有鹰隼般的锐利目光。仔细看,右颌有一道浅色刀疤,应是与敌将肉搏时留下。
左指挥官,楚云祯,将门世家,父为名将。十五岁从军,随父征战南蛮,战中独自断后以火攻退敌,被称“火龙将”。二十岁承袭父职,任府兵折冲都尉,指挥多场守城战,所守之地从未失守。
要说厉害的地方,那就是防御战无一败绩,曾以不足三千兵力,击退五万敌军围攻。
样貌出众,身材高大,肌肉匀称,气质威严。可惜的是左手无名指残缺,因自罚失守一城之责而断指。
几人会面寒暄时,他一言未发,不喜交谈。
右指挥官,梁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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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听闻是个孤儿,自幼被江湖义军抚养,十二岁已精通刀术。年幼闯荡江湖,初为义军先锋,以灵活战法劫掠敌营,屡建奇功。后归顺朝廷,成为县兵主将,因剿匪成功而升任郡守护军都尉。三十五岁被调任边疆,善用游击战法,被誉为“狐将”。
三人出身截然不同,品性不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不好招惹。
就此,徐圭言、陆明川和李林同三位指挥官,召开了第一次守城军事会议。
第一个发言的是梁念瑾,他秉持着守城不开门的策略,也就是持久战。
“凉州城位于凉州西北角,等他们从临近幽州的地方攻打过来,想必敌军早已疲惫,况且现在是冬日,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这法子可以,大过年的,敌军也是中原的汉人,谁都想好好过年,没人想在寒冬腊月吹冷风。
李林这个时候出来说,“好像是这样的,如果前面的县难攻,他们也可能打不到凉州。但是,万一他们一路打下来,士气大增,并且想着的是:打完这个城就能回家好好过年了,会不会一口气打下来?”
会,但是没人知道哪种情况会发生。
这就是战争要面对的未知。
正是这种未知,让所有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徐圭言叹了一口气,“我们可以随机应变,如果前面敌军收到的挫折多,我们就可以跟他们耗着,等待朝廷的援兵。如果他们一路打过来,那就得想其他办法了。”
这时,总军事指挥官,孟长瑜说:“如果,敌军自凉州一路打来,连下数城,士气高涨,兵马又多,战斗力十分强悍。相比之下,我军兵力少,直接与其硬拼恐怕占不到便宜。不过,我方最大的优势在于城池地势险要,依山而建,城墙高而厚,易守难攻。只要守住关键的险要位置,敌人想强攻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高枕无忧。敌军人数多,气势也很足,一旦找到破绽就会全力猛攻,不能有丝毫松懈。而且敌军连战连胜,正处于士气高峰,硬拼的话,我们的兵少很难支撑长久。不过他们连日征战,体力和粮草一定有所消耗,这是他们的短板。”
话说到这里,徐圭言明白了他的意思,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坚守不出,等待敌军攻城受挫后士气下滑,再伺机出击。
“我们兵少,但也不是没有优势……派小股兵力夜间袭扰,切断他们的粮草供应,让他们的兵马困在我们这里无力而退。只要稳住阵脚,不被他们的气势压倒,这场战事未必就没有胜算。”
徐圭言与孟长瑜对视一眼,她又看向楚云祯,他仍旧一言不发。
“但这个也是攻城的好时机,”徐圭言严肃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迎敌,挫掉敌军的锐气,而后夜间派兵袭扰,如果他们不堪承受,我们就可以找到谈判的机会。”
“叛军攻占凉州的事应该穿到了长安,敌人就是看准了冯将军带走了最精锐的部队这个时机,所以才敢如此进攻,要从长安调兵太远了。”
“我们只能向平州求救,”徐圭言拿出地图,“平州、幽州、凉州,三州为一道,这三州相邻,藩镇重兵在平州。如果敌军在外,平州有救兵,我们便能形成里应外合之势,只要他们肯谈判、退兵,我们就不打,将损失降到最小。”
“挫挫锐气?”孟长瑜反问,“凉州府兵本就不多,现在都被派走了,只剩下五千县兵,对方人数未知,我们要怎么迎敌?如果损失惨重,援兵还没到,凉州城可能就会被攻陷。”
“况且,你又没打过仗,怎知刀剑无眼?”
这话有道理,徐圭言环视一周,每个看向她的人眼中带着不明的复杂情绪。
“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待在城内,等待援兵。”
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意这么做,但徐圭言不同意。
她站起身,走到廉政堂正中间。
“诸位,或许你们以为凉州守城一战不过是儿戏,退后一步,等长安来支援,岂不轻松?你们都是有退路的人,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百姓,他们没有。”
“对你们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做官,对我来说,凉州是我的生死之地,守城之命,不容退却。”
她顿了顿,接着说:“若凉州的其他守城人皆心存退路,那后唐便会从此一寸一寸崩塌,直至灰飞烟灭。家国安稳,岂能轻视?唇亡齿寒,若今日不守,明日便是灭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