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孟谈强忍住笑意，拉开辛苑捂脸的手：“害羞什么，我觉得很可爱啊。”


    辛苑又扑上去捂他的嘴：“啊啊啊，你闭嘴！”


    “投降投降，不闹了。”陈孟谈举手求饶，“出租车来了，你想让司机师傅笑话你呀。”


    辛苑立即停手，乖乖巧巧地站好，还不忘气呼呼地瞪陈孟谈：“不许再说这件事了！”


    出租车停在路旁，陈孟谈帮辛苑把行李箱拿出来，抬眼看向亮着灯的小店，微笑起来：“快十二点了，阿姨还在等你回家呢。”


    辛苑想到他回家又要面对一栋空空荡荡的房子，却是笑不出来：“你爸爸妈妈还是都不在家吗？”


    “没事啊，又不是第一次了。”


    辛苑觉得他有点惨，又不好表现出来，以免他觉得自己是在可怜他，垂下眼睑，抱了抱他，说：“我明天再去看你。”


    陈孟谈看她这样子就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并不多加辩白，顺从地低下头，在她肩头蹭了蹭，轻声说：“好啊，那我等你。”


    辛苑拖着行李箱往家走，走了没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去。陈孟谈依然站在原地，见她回头便挥了挥手，但下一秒，他的手停在半空，随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辛苑一头雾水，纳闷地转回头，就见辛母从店里走了出来，可能是想看看她到了没有，不成想就撞见了两人的依依惜别。


    大概是想着反正碰面了，不打个招呼就走不太礼貌，陈孟谈索性俯身跟司机师傅说了声，抬腿朝她们走了过来。


    辛苑瞪大了眼睛，心中大叫不妙，她可没说自己会和陈孟谈一起回来，万一辛母认定她是存心隐瞒，把自己训斥一顿，她可不想这样。


    不同于她的忐忑，陈孟谈自然地对辛母笑笑：“阿姨好，在等辛苑回来啊。”


    辛苑紧张地看向辛母，生怕她对陈孟谈表现出什么不满，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辛母的态度竟然很温和：“是啊，你们买这么晚的票，不等她到家我也放心不了啊。”


    “那时间不早了，阿姨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家了。”


    “路上小心啊，有空了来家里玩。”


    “好啊，谢谢阿姨。”陈孟谈笑着答应，又对辛苑说，“那我先走了啊，辛苑。”


    辛苑笑得僵硬无比：“嗯，好。”


    母女两人目送着陈孟谈坐上出租车离开，辛母拉上辛苑的行李箱，说：“走吧，回家睡觉。”


    辛苑大气都不敢出，跟在她后面进门，原本有一大堆想说的话，现在都不太敢说，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把这个话茬揭过去。


    辛母锁好店门，见她磨磨蹭蹭的还没上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奇怪地问：“怎么了？”


    辛苑吞了吞口水，观察她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没生气吧。”


    辛母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事已至此，辛苑知道自己再撒谎也没什么可信度，可是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坦白才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辛母瞥了她一眼：“想说你和陈孟谈的事？”


    辛苑眼睛一闭，豁出去了，承认：“我们两个是在谈恋爱。”


    辛母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什么情绪：“嗯，看出来了。”


    “那……”


    “想问我反不反对？”


    “……嗯。”


    辛母叹了口气，说：“说实话，你如果还在读高三，我一定要求你们分手，但现在你们都上大学了，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你们彼此都是认真的，好好相处，我是很愿意支持你们的。”


    辛苑没想到辛母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愣住了。


    辛母见状，无奈地说：“你这么看着我，是把我当成多古板的人了？”


    辛苑小声嘟囔：“你那时候明明就很严厉地警告我来着。”


    “你那时候是高三，不务正业怎么行。”


    也许是因为说开了，辛苑也没那么多顾虑了，顶嘴说：“我又没不务正业，我们是高考后才在一起的。”


    “行行行，知道了。”辛母懒得再跟她掰扯历史遗留问题，有点不耐烦了，催促她说，“你赶紧去睡觉，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你都不累吗？”


    “可我路上都睡够了，现在一点也不困。”


    辛母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往楼梯的方向走：“睡不着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去床上躺着，总熬夜都把身体熬坏了，高三该早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精神。”


    “哦。”辛苑说不过她，悻悻地应，“那我去睡了啊。”


    匆匆洗漱后，辛苑躺在床上给陈孟谈发消息，得知他安全到家，也放下心来，又聊了几句便把手机放在一旁睡了。


    或许是因为回到熟悉的环境，辛苑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睁眼时已经很晚了。她随意吃了点早餐，又把自己的行李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下楼去给辛母帮忙了。


    难得假期清闲，不用写成堆的试卷，也不用惦记不期而至的各种小测，辛苑只觉得由内而外的放松，对每个客人都笑脸相迎。


    辛母看她乖巧，等店里空了，问她：“难得放假，没和朋友约着出去玩吗？”


    辛苑不以为然：“难得放假，大家都在家里躺着呢，谁会一天到晚总想出去玩呀。”


    “那你不出去玩，我们去超市逛逛吧，中午做点好吃的。”


    辛苑想着下午再去找陈孟谈，便欣然应允：“好啊。”


    “想吃什么？”


    辛苑顿时来了精神，想了想，说：“糖醋排骨，茄汁大虾，青椒土豆丝——”


    “停停停，你还是到了超市再点吧。”辛母无奈地说，“我先把地扫了，再去换个衣服就走。”


    辛苑嘿嘿一笑：“好啊。”


    辛母去拿扫把，顿了顿又说：“让孟谈也过来吃饭吧，他一个人在家也是孤零零的。”


    辛苑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啊？你说真的吗？”


    “你不想？那就算了。”


    辛苑连忙说：“没有的事！我和他说。”


    辛母扫了地，又上楼去换衣服，辛苑把“休息中”的牌子挂出去，边等她边坐在沙发上给陈孟谈打电话。


    陈孟谈过了许久才接起电话，声音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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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沙哑，似乎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喂？”


    “都快中午了你居然还在睡觉？”


    “早上起来了一次，洗漱完突然觉得很无聊，索性又躺回来接着睡了。”陈孟谈那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听着像是坐了起来，懒洋洋地问，“找我干吗呀，想来找我来吃午饭吗？”


    辛苑矢口否认：“并不是，只是想向你传达来自我妈的邀请。”


    陈孟谈沉默了两秒，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啊？”


    辛苑忍不住笑了：“我妈说，你一个人在家挺可怜的，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过来吃午饭。”


    陈孟谈半信半疑：“你没骗我吧，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真的是我妈说的。”


    辛苑话音才落，辛母从楼梯上走下来，她来不及多说，匆匆说：“总之我们要先去超市了，回来我再跟你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辛母问：“跟孟谈说了？”


    “嗯！”


    “那我们走吧，快去快回。”


    辛母嘴上说着快去快回，实际行动起来却快不了一点。两个人在超市逛了一圈，最后拎着两个重重的大袋子回了家，除了肉品蔬菜之类的，还顺便买了需要补充的日用品。


    到家后，辛苑帮辛母收拾好，又进厨房帮她做饭，但辛母嫌她碍事，指挥着她洗了洗菜就把她赶出了厨房。


    辛苑给陈孟谈发了条消息，说她们到家了，他什么时候过来都行，之后便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边吃零食边看电视，还要时刻响应辛母的召唤，随时帮她打下手。


    不多时，陈孟谈也到了，手上还提了些水果。面对辛母，他难得拘束，脸上的笑容也稍显不自然：“不知道买什么才好，就随便买了点水果。”


    “来我们家还客气什么，我又不是冲着你买的那点东西才请你来的。”辛母拍拍他的手臂，问，“你来厨房帮我打下手行吗？”


    辛苑睁大了眼睛：“妈，你让他帮你啊。”


    辛母似笑非笑地看她：“怎么了，不行？”


    陈孟谈立即接话：“当然可以，我很愿意给阿姨帮忙。”


    辛苑眼睁睁看着辛母和陈孟谈一前一后地进了厨房，心中又开始不安，调低了电视的音量，竖起耳朵，试图听清两人的谈话，可惜厨房的门关着，除了偶尔传出来的笑声，压根听不清交谈的内容。


    辛苑放弃了，心想，管他呢，既然妈妈都说了不反对，那想必也不会说出什么不客气的话来伤害陈孟谈了吧，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


    在陈孟谈的帮助下，辛母很快做好了午饭，辛苑很有眼色地洗了手去帮忙端菜盛饭。在身边只有陈孟谈时，她压低了声音问：“你跟我妈都聊了什么啊，笑那么开心。”


    陈孟谈的神情泰然自若：“没聊什么啊，就听阿姨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辛苑狐疑：“关于我的事？”


    怎么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呢。


    辛母端着一盆汤从厨房走出来，说：“辛苑，去拿筷子和勺子来。”


    “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