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归京

作品:《你们惹她干嘛!

    绿槐高柳咽新蝉,熏风初入弦①。


    北境的盛夏阳光灼烧着大地,姜南溪躺在树荫下小憩,吹着燥热的风,听着耳畔传来的阵阵蝉鸣,不由地翻了个身。


    不会,远处传来钟鸣击鼓的声音,睡意彻底被吵醒,不得不掀开覆在脸上的团扇,伸了个懒腰。


    朱晴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走来,轻轻放在石桌上:“主子午睡得可好。”


    闻着酸梅汤的香味,撑着懒洋洋的脑袋,姜南溪回道:“尚可,就是前院有些吵。”


    朱晴低声回应:“朝廷来圣旨,王爷跟郡王他们都在前院接旨呢。”


    喝下冰爽的酸梅汤,姜南溪蹙眉:“奉的谁的旨?”


    摇摇头,朱晴道:“不知,但看传旨的阵仗不小。”


    从檀于仙身死至今已有两个月,京畿消息再滞后,也该知道北境打了胜仗,那么该赏赐的赏赐,该封侯的封侯,拖到如今圣旨才下来,明显不是当今圣上所为,乃世家重新掌握了朝堂的话语权,导致现在皇权旁落,圣上成了吉祥物。


    自打年前开始,就再也收不到关于京畿的有用消息,也不知现在里面的浑水到底有多深。


    没过多久,身穿朝服,仪容俊美,身形挺拔的赵北岌拎着圣旨沉着一张脸走进院子。


    见此姜南溪走过去问:“怎么了脸色这般不好,可是圣旨上说了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有力,紧紧捏着手中的圣旨,赵北岌青筋暴起:“圣旨上说,皇祖母病危,命我跟爹即刻回京。”


    姜南溪记得,太后张氏的身体一向康健,近几年就没生过病,好好的怎么会病危,因此问:“太后病危这事会不会有诈?”


    将圣旨放在石桌上,赵北岌阴沉着一张脸:“如果祖母真病危,我跟爹必然要回京尽孝,倘若有人以祖母的身体康健要挟我跟爹回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出人话里的杀意,姜南溪问:“几时动身?”


    “明日一早。”


    想了想,姜南溪又问:“圣旨可有说,不允许你带兵归京?”


    “自然说了,并且要求我跟爹除了近卫外,不能带一兵一卒离开北境,甚至不允许我带兵器进京。”


    防得这般严,妥妥的鸿门宴,世家是要镇北王父子有来无回。


    “不带兵回去,若淮南联合五城世家下套,再加上南伯侯的南境二十万大军,你跟王爷进入京畿便是插翅难飞。”


    说到打仗,赵北岌丝毫不把南伯侯放在眼里:“若真打起来,京畿只能打城战巷战跟平原战,而南伯侯颜轻在南境打的都是水战跟雨林战,京畿跟五城世家的地势大都是平原,我跟颜轻打,他不是我对手,若是换做贺兰明在世,或者北伯侯乔颂还能起来带兵跟我打,那还有点意思。”


    曾经的东伯侯贺兰明身首异处,北伯侯乔颂瘫痪在床几年,而经北境一战,赵北岌成为无可匹敌的战神,他无惧任何战役,可姜南溪害怕的不是战场上的刀枪无眼,她怕的是战场上的战友,会顷刻变成敌人挥戈向自己人。


    “你跟王爷回京,世家那群人不会跟你们动真枪,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因此小心使得万年船。”


    知道南溪担心自己,赵北岌长手一挽将人揽入怀中:“世家再弄权,再算计,他们都越不过礼法,只要大虞的正统仍在,他们再如何蹦达,也只会是乱臣贼子,他们想要权倾朝野,成为前朝那般可随意废立皇帝的存在,而我的拳头足以打到他们老实。”


    这就是权力再大,也大不过手里有兵。


    “你都不能带兵回京,还怎么揍人?”


    赵北岌略带笑意道:“圣旨上只说不能带北境军回京,又没说不能带玄鸮军。”


    !!!


    姜南溪这才想起,七万玄鸮军,还有四万在西北呢,而玄鸮军是特种兵,四万对二十万,还是在熟悉的战场,这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而南境大军舟车劳顿北上,能不能适应北方的气候环境也是一大问题。


    毕竟古代不比现代,一个头脑发热疟疾就能带走一片人。


    “你把玄鸮军调回西北了?”


    “嗯,早几日就让苏妖跟照日带兵回去防着月乘。”


    “你这算不算擅自调兵谴将?”


    “首先,玄鸮军一直都不属于北境军,而这次玄鸮军出兵北境乃师出有名,是为了打击檀于仙以及九部,如今仗打完,回到所属军区也符合章程,就算兵部跟内阁查起来,我们也没问题。”


    “你这是耍了个心眼。”


    说到玄鸮军出兵北境,当初还是王阁老定下的,如今阁老已不在,世家重新掌权,这世间的事当着千变万化无常得很。


    叹着气,赵北岌道:“这京畿水深我属实不喜欢,等解决完世家的问题,南溪我们赶紧撤吧,我怕再不走,陛下就真把太子的重担丢给我了。”


    认真看着人,姜南溪问:“你当真不想做太子?”


    “做太子哪有当大将军舒服。”


    “行吧。”


    姜南溪再清楚不过这人对权力当真没兴趣,可她隐约有种直觉,这次回京后,他们恐怕都走不了。


    ———


    天高地远,蝉鸣不绝。


    从麦浪翻滚到稻穗满枝头,姜南溪掀开车帘看着不远处的衢州城池,经过了数十天路途,穿过青州地界,终于抵达最靠近五城世家的衢州城。


    衢州城衔接着青州跟五城,又紧挨着青氏的丰城,穿过丰城的运河,便是京畿。


    在丰城的左右两侧,分别是陆氏的鄢城跟乔氏的南安城。


    越靠近京畿地界,也越能感受到世家所在的五城之繁华。


    如果说北境到处是食不果腹的百姓,而五城则处处是靡靡之音。


    看着城墙上正在打哈欠的守城将士,以及无精打采的士兵,姜南溪忍不住放下车帘道:“衢州作为衔接北境跟京畿的要塞,又有直达北境的马道,按理来说应该是重兵把守的城池,怎地看着如此颓靡。”


    一旁的钟离雪放下整理的书籍道:“主子,根据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自打程元朗来到衢州,不到半年便掌握了政务大权,衢州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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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完全架空,又重用朵兰夫人等奸商,扰乱衢州的商界,导致衢州乱作一团。”


    当初为拿下相师夷,姜南溪在川北原假扮过衢州首富朵兰夫人,自然也知道朵兰夫人在衢州做了什么恶,因此毫不犹豫地杀了人,并接手她在衢州的生意,拿到了程元郎及朵兰夫人等人为荣亲王敛财的证据。


    其中就包括在北城地下赌场曝光,淮南失去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后,从而令程元郎在衢州进行人口买卖,开娼馆甚至吸食五石散等经营为淮南继续提供金钱支援。


    由此衢州夜夜笙歌,所有人颓废不已。


    衢州之事,姜南溪必须插手,否则衢州必定成为大虞新的隐患。


    交了入城费,姜南溪在朱雀山庄位于衢州的分店落脚。


    她才坐下休息不到一会,宋至跟林狰便从外头走来。


    宋至行礼道:“主子,王爷跟郡王昨日入的衢州城,如今正在驿馆休息,期间林狰一直守在暗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跟危险。”


    看着跟了宋至几个月,愈发稳重也更像一个近卫的林狰,姜南溪问:“王爷跟郡王入城时,是程元郎亲自迎接的吗?”


    少了些许少年气,多了几分成熟的林狰回道:“接王爷跟郡王的不是程大人,而是衢州州府。”


    衢州州府韦昌,中正十九年进士,平章三年任衢州州府,在吏部历年对其的考核中,评价都是优,姜南溪听世子赵北尘提起过此人,说此人面若狐狸狡黠,内里藏狼手腕铁血,他能稳坐衢州州府这么多年,必有厉害之处。


    指尖轻柔,姜南溪道:“想办法接触韦昌大人,也派人盯着程元朗。”


    “是。”林狰说完便要退下。


    姜南溪却将人叫住:“林狰,我想叫你去办件事。”


    “主子请吩咐。”


    “我要你潜入京畿寻找我娘跟舅母的踪迹。”


    外祖去世,舅舅被关,表妹知妤被迫嫁给北伯侯世子乔越,因此她十分担忧王家女眷的安危。


    林狰没有多问,立即回答:“属下领命。”


    把一枚玉佩交给林狰,姜南溪道:“你未到过京畿,因此世家的人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你拿着这块玉佩偷偷的查,发现我母亲跟舅母的踪迹,立即报我。”


    捏着触感熟悉的玉佩,林狰道:“是。”


    待到林狰离开,姜南溪又交代宋至去办些事情,才去沐浴休息。


    靠在温热的汤池内,姜南溪正闭目养神,随后就感觉身后多了股熟悉的气息,便微微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一边解衣,一边松冠,赵北岌笑道:“南溪怎么知道是我?”


    池水泛起涟漪,姜南溪回首浅笑:“闻到梅花香了。”


    嗅了嗅,赵北岌问:“我身上有梅花香?”


    眉眼含笑地看着人,姜南溪回应:“有啊,很凌冽的梅花香,有股宁折不弯的味道。”


    波浪轻轻拍打汤池旁的鹅卵石,有力的双臂把人拉入怀中,赵北岌亲吻着爱人的肩颈:“夫人喜欢为夫身上的梅花香,为夫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