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不恼，嚷嚷开：“好了，大伙儿有力气的跟着这些大哥先收拾，寨子里的东西大家都分了。”


    苍云看向男子，满目匪夷所思：“是你的地儿吗？你就分？”这么顺其自然。


    要分也得先问过他们这些救他们出来的吧？虽然他们本来也是这个意思，但这人未免也太当家作主了吧？


    男子不在意地挥挥手：“你放心，你拿大头。”


    苍云无语，走远了些，利落的开始收拾。


    留下的暗卫和一些尚有力气的男子也开始收拾满地狼藉。


    唤作云儿的女子迈着艰难的步子走上前，对苍云道：“这位小哥，可否告知您家大人的名姓，我们一定登门拜谢。”


    她丈夫紧紧拥着她，也在一旁点着头：“是，还请小哥能告知，在下一定举全家之力答谢。”


    苍云随意挥挥手，弯身开始收拾：“不用，你们下山后接着过日子就是。”


    女子眼眶里全是泪花，在男子怀中哽咽，深知如若不是这些人，他们已是盘中餐，如此救命之恩，他们没齿难忘。


    苍云听这哭声，叹了一口气，走远了点，先处理那边的狼藉。


    便听那边喊声传来：“诶，你们谁，给小爷的这份活做了，小爷出银子。”


    苍云无语。


    前往信州府城的马车内。


    “殿下，您是怎的发现那两人是侏儒的？”春分不解问。


    萧清欢垂着眉眼，尚未出声，苍云便嘿了一声：“这你都不知道，漏洞百出好吧那两个人。”


    春分好笑：“那你说与我听听。”


    苍云脖子恨不得抬到天上，解释了起来：“你看，正常这么大的小孩哪有这么熟练的磕头求饶乞食。”


    “纵然他们熟能生巧，可那天晚上客栈里看见掌柜他们被杀的样子，也太淡定了。”


    “……也不是说淡定，而是全然没有一般小孩的恐惧，一看就是经常面对这样的场面的，装出来的恐惧也是为了迷惑我们。”


    春分了然的点了点头，苍云说完，嘿嘿的朝楚牧川道：“主子，属下说的对吧。”


    楚牧川漠然扫了他一眼：“你出去，和苍临赶车。”


    苍云啊了一声，挠了挠头，也没问为什么，立时出去赶车了。


    萧清欢垂眸摇摇头，不禁低声一笑，虽远不止这些破绽，但苍云的憨态实在好笑。


    楚牧川朝萧清看过去，眉眼顺时变得柔和。


    春分闻弦歌知雅意般，利落的跟着苍云的步伐出去。


    “笑什么？”楚牧川凑过去，挑眉问她。


    “笑你怎会有苍云这样好性格的下属。”萧清欢微微勾着唇，被方才苍云的言行取悦到。


    楚牧川抿了抿唇，眸光微闪：“那我呢？”


    “你什么？”萧清欢状似不解问。


    楚牧川直起身子，重新靠在车壁，冷着脸不再说话。


    “你看。”萧清欢好笑，难道眼前这人有苍云一半好的性格吗？


    马车行驶半天后，来到了府城附近的孤云山。


    此山连绵如云状，山脚下是一个有着十足烟火气的村庄。


    一条小河自远处的山脉间流下，这是这个村庄赖以生存的河流。


    萧清欢和楚牧川下了马车，举目四望，这里已是下游，许多人都在这里打水浣衣。


    萧清欢状似随意的走近河流蹲下，随后掬起一捧水。


    溪水清澈见底，周围的石块也被河水冲帅的圆润光滑。


    萧清欢细细打量小河两旁的石头，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有老妇走上前问：“姑娘，你们是外乡来的吧？”


    萧清欢直起身子，笑着回道：“正是呢。”


    “俺们这条河的河水啊，可甜哩，整个村子都是这条河养大的。”老妇自豪的笑着。


    萧清欢笑着点点头问：“这么甜的河水，河流上游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老妇摇摇头：“那便不知道了，这座山太大了，村子里的壮汉劳力也不敢上去。”


    “这里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吗？”


    老夫点头：“是呢，就这一条，还陡着呢……”


    远处一道中年女声传来：“他婶子，还不回来浆洗衣裳，都快要被河水冲走啦！”


    老妇一惊，忙应声走过去：“诶诶，来了，来了。”


    萧清欢因着方才的观察和老妇的话，心中已经有了些疑虑，谨慎使然，她还是决定和楚牧川二人顺着河流而上。


    经过这个充满人烟的小村庄后，四周越来越荒无人烟，周围是一大片疯长的树木藤蔓，显然是没什么人来的地方。


    二人对视一眼，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向上登行，路程很是艰难。


    不知走了多久，萧清欢和楚牧川二人方才走出那条狭小难行的山道。


    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这是一片河谷，远处山峦巍峨，云雾缭绕在上方，衬的宛如仙境。


    近处河流溪水潺潺，顺着河道滚滚而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溪水上也飘荡着若有似无的淡淡雾气，环境如此静谧安宁。


    萧清欢和楚牧川即使带着任务，行走在这片天地间也不免心神开阔。


    这里已经快要行至河流上游。


    萧清欢看了眼不远处的河流源处，止住了脚步，弯身蹲在在河水旁，河水干净澄澈，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


    楚牧川见萧清欢停下，也跟着蹲在萧清欢身旁。


    萧清欢仔细的在河水旁的碎石里翻找，不时拿起颜色较深的石头端详。


    溪水里一块深色的石块引起萧清欢的注意，萧清欢刚欲伸手去拿。


    楚牧川已先她一步，长臂一伸，将那块深色石块捞起，递在了萧清欢面前。


    萧清欢接过楚牧川递过来的深色碎石，细细端详后将手中的碎石放在一旁，楚牧川抬手举起另一块更大的石块砸在那块深色碎石上。


    碎石应声而裂，砸成了片状的碎裂石块，露出了黑色的内里。


    萧清欢伸手碾磨那些破碎的石块，目光越来越沉。


    这种石头形似铁矿碎石，却全然不是。


    萧清欢抬头，放眼望去，他们一路走来，这片河流区域已经临近上游，可是却没有一点儿有铁矿石的迹象。


    萧清欢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那块形似铁矿碎石的石头。


    这处河谷，河水冲下来的碎石里，根本没有铁矿山的碎石痕迹，若是这山上有铁矿，常常会因为长期的日晒雨淋而被破坏表面，从而行成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铁矿石碎块，而这些形成的大小铁矿石碎块，会顺着往山坡下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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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坡和山谷中自然会看到铁矿石碎块的痕迹。


    他们二人这一路途中，并没有看到这些地方有铁矿石碎块的痕迹，便想着或许是被这条河流一路冲刷到了下流，为保险见，他二人此刻已从下游行至上游，却是仍然没发现铁矿石碎块的痕迹。


    萧清欢缓缓回头，楚牧川也正看着她，二人的视线对上。


    一个不约而同的想法在二人的视线中传递。


    襄王根本没有告诉懿德长公主铁矿山的实情！


    二人回到了府城的客栈内，桌上铺着信州的舆图。


    信州多山脉，连绵环生，襄王为人谨慎，要想从这些大规模的山脉中寻得真正的铁矿山，一时间实在并非易事。


    萧清欢双手撑在桌上，目光一寸寸掠过信州的地形情况。


    楚牧川伸手，在舆图上轻点几处，淡声道：“空山、翠山、百寒山这三处山脉，走势易生矿，请堪舆家来寻龙。”


    萧清欢挑眉，顺着楚牧川指的地方看去，随后赞同的点了点头：“派人去寻堪舆家，我们去花楼。”


    楚牧川看过来，神色微冷。


    “襄王曾将那位花吟送至信州。”萧清欢解释，“我们不若先去探探她的底细。”


    闻言，楚牧川脸色和缓不少。


    二人易了容，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走在了府城的街道上。


    “长没长眼？长没长眼？”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声男子的厉喝声传来。


    萧清欢和楚牧川对视一眼，随后齐齐看过去，便见那日山寨上套近乎的男子一身华服，被身旁的小厮扶起来，正斥着一个衣裳破烂的乞丐。


    “小爷我这个大一人你也看不着？直接撞上来？”


    乞丐紧紧抓着袖子，佝偻着身子求饶：“爷，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没力气，一时没站住脚。”


    萧清欢和楚牧川抬脚欲离开这儿，却听围观的百姓讨论起这个乞丐会被眼前这位公子哥如何发落。


    “这是宋府的小少爷吧？”


    “是呢，瞧这通身的穿着，刚才那花楼出来。”


    “这乞儿也是找死，这么宽一条路不走，偏去撞人家宋公子。”


    萧清欢和楚牧川齐步停下步子，看起热闹来。


    来信州之前，他们自然了解过信州的消息，盘踞的势力，这宋氏几乎是信州的半部史，世家屹立，势力盘根错节莫过于是。


    那华服男子夹着眉心不耐的挥手：“走走走，你赶紧走。”


    乞丐感激涕零，鞠着躬忙要离开。


    一颗石子朝乞丐的膝窝射去，力度之重，乞丐直接趴倒在地，袖中的荷包也掉了出来。


    华服男子先是往石子射来的方向瞧，便看到萧清欢和楚牧川二人，瞬时瞪大了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萧清欢此时女扮男装，但楚牧川他认了出来，旁边的人便也不难猜了。


    楚牧川没理他，目光落在那乞丐身上。


    华服男子也垂头，便瞧见那荷包，嘿了一声：“这是你的荷包？”


    乞丐爬起来，抓着那个荷包不松手，垂着头：“是我的，是我的。”


    “那你看看上面是不是绣着宋氏的族徽啊？”华服男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乞丐，满脸好笑。


    身后的奴仆小厮立时上来，拉住乞丐，从他手中抢回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