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白眼狼

作品:《登金枝

    “好汉,好汉,别激动,别激动。”他立时挪了回去,不敢再靠近萧清欢。


    楚牧川冷眼看着他,手腕上的绳索早已被他割开。


    男子不断往另一旁挪动,直到楚牧川垂下头,小心的为萧清欢割断手上的绳索。


    萧清欢转动着手腕:“别吓着人家了。”


    男子疯狂点头:“就是就……”


    楚牧川凌厉的目光扫过去,男子立刻闭了嘴。


    “你倒是让他说说,他怎么被抓来的。”萧清欢没好气道。


    “说。”楚牧川冷声对那男子开口。


    一提到这,男子一肚子气就上来了,一阵鸟语花香:“丫的,路上走的好好的,碰着个黑店,银子全给我偷了,完了又被两小孩骗着走了近路,就被打晕拖上来了,你说这事儿闹的。”


    “……”


    “你们不会也是吧?”


    萧清欢点了点头,看着他。


    男子嗷的一声歇了菜:“那完了,瞧见那些人没。”


    萧清欢和楚牧川顺着看过去,是那些已目不忍睹的骸骨。


    “全是被抓来许久的了,成这样了。”


    “这山寨的人跟鬼似的,那是真吃……啊。”


    旁边的苍云和春分也解开了绳索。


    男子瞧见,立马开口道:“好汉,给我也解开呗。”


    苍云走过来,随手割开了他手上的绳索。


    “你倒乐观。”萧清欢挑眉,“你不也很快就会变成这样。”


    “烂命一条,有机会我就求,没有就算了。”男子白眼一翻,随后咧开嘴靠近,“不过现在嘛,肯定是有机会了。”


    “你们肯定能逃出去,对吧?”他方才就观察过了,这四人中间,只有那个小婢女看起来有点害怕,其他人跟吃饭喝水一样的神情,身上的气势也非寻常人能比的,肯定有后手,他这人最识时务了。


    萧清欢收回目光,没再出声。


    那个痛哭的男子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停了下来,他膝行到萧清欢和楚牧川身旁:“贵人,求求你们,如果能逃出去,带上我夫人吧。”


    “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我家中还有些薄产,愿意全部给你们,只求你们能带上云儿。”


    “我们也是这样被骗上来的,云儿心善,留着那两个小孩,没想到是飞来横祸。”


    “求求你们了,只要把她带出去就行。”


    萧清欢依言看向男子口中说的云儿。


    妇人紧咬着唇,身下的狼狈让她神色痛苦,然看着男子的目光又盛满爱意。


    萧清欢始终神色淡淡,眼里却是深邃幽暗。


    房门打开,进来一个大汉,朝萧清欢和春分嚷道:“出来,去伺候我们老大。”


    萧清欢同楚牧川对视了一眼,随后站起身。


    “哟,你个小娘们,还把绳子解了?”那人抬手就要扇萧清欢。


    萧清欢迅速侧身闪开,面色布满寒意,冷声道:“还去不去。”


    “还挺辣。”男人调笑一声,“也罢,等老大爽完,我也尝尝滋味。”


    萧清欢和春分二人走了出去,随后房门紧紧关上,落上了几把重锁。


    “主子,何时发信号给苍临他们?”苍云低声问。


    楚牧川握紧匕首,鹰隼般的眸子蓄着嗜血的暗芒:“现在。”


    萧清欢走出来后,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这山寨藏在深山里,四周很是陡峭,全是密林,有天然的扎寨优势,想来此处失踪的人,接到家属报案,官府首先便怀疑这里,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含糊作罢,才让这山寨里的人如此嚣张行事。


    萧清欢和春分二人很快便被带到了山寨的大当家面前。


    “老大,这就是今个儿的货。”带萧清欢进来的男人一脸谄媚的向大当家道,如同兜售货物的杂货郎,语气熟稔。


    萧清欢冷眼瞧了那男人一眼,已经想好匕首届时落在何处,能够让他死的不那么痛快。


    主座上的大当家约是四五十岁的男人,满脸络腮胡,几乎将整张脸都藏住,上身赤裸着,虎背熊腰,常年做这种勾当,凶相毕露是自然的。


    他闻言眯着眼睛看过来,上下打量,点了点头:“可以啊,做的不错,这女人够可以的。”


    男人奉承笑着:“老大说的是,老大有肉吃,小的们喝口汤就成了。”


    “少不了你的。”那大当家淫邪一笑,站起了身,一把端起桌上的红色浓稠液体全数饮尽,直道痛快:“先煮盘两脚羊来。”


    大当家说完狞笑着朝萧清欢走来:“真是个美人儿,今夜你就好好伺候爷吧。”


    那男子听到大当家的话,转身便要下去准备。


    屋外突然一声鸣响,萧清欢眉眼一压,抬手利落的锁住男子的喉咙,将匕首插了进去,男子脖颈间汩汩流血,瞪大着双眼往地上倒去,却未瞬间死去。


    大当家惊住,五官狰狞,暴喝一声:“啊!给我杀了她!”


    萧清欢将春分护至身后:“跑出去躲好。”


    春分心知自己在这里只会成为萧清欢的累赘,立时拔腿往外跑。


    “想跑?一个都别想。”大当家阴冷一笑,“今天晚上我就要尝尝你们这细皮嫩肉煮起来的滋味。”


    周围有山寨里的人不断朝萧清欢围过来。


    萧清欢握紧匕首,眸光微动,和他们缠斗起来。


    门外涌进一波波黑衣人,个个训练有素,剑刃出鞘,身上的功夫远远不是这群山寨土匪能比的。


    楚牧川抬手将剑扔向萧清欢,萧清欢略移右脚,利落的接过,打斗间的优势越发大。


    很快,这群山匪便束手就擒,大当家眼见事态不妙,横刀作保护状在身前。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银子?美人?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


    萧清欢拖着长剑,目光森冷:“要什么?要你死。”


    语罢,她利落的抬剑插入大当家腹部,继而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任由他躺在地上痛哭嘶喊。


    山寨内其他活着的土匪很快便束手就擒,一个个被押着跪在地上。


    萧清欢扫过跪着的人,壮丁男子,老弱妇孺都有。


    “将拆柴房里那些人放出来。”萧清欢冷声吩咐。


    柴房内的人很快便被暗卫放了出来,得知自己被救,看到眼前的土匪,满腔的悲愤和怒火顿时倾盆而出,这些日子,被欺骗的痛恨,同行之人的惨状,未知命运的恐惧,将他们折磨的几乎没有人形。


    山寨里的人求饶声连成一片,企图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事与愿违,久久抑制的惊惶如崩断的弦,在此刻炸成了滔天巨恨,这群人嘶吼扑向地上躺着的人,捡起石头向他们脑上砸去。


    白色的浆液混着血色的浓稠喷溅,流了一地。


    “对,就这样,打死这些畜生。”


    一片混乱中,方才柴房里同萧清欢套近乎的男子指点着这些怒极的人:“朝那打,那才疼,用点力啊。”


    萧清欢冷眼瞧着,看向楚牧川。


    楚牧川侧目:“苍云去抓了。”


    很快,阿喜和阿莲便被带了上来,他们仍旧是那副怯弱害怕的模样,只是看起来更真实饿,连着腿肚子都发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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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近乎的男子一看到这两小孩,立时气的头顶冒烟,他指着他们二人怒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丫的,两个小杂种,小畜生,黑心肝的死白眼狼,小爷我给你吃香的给你喝辣的,你倒好,恩将仇报。”


    唤作云儿的女子,被身后的男子紧紧拥在怀里,目光也是充斥着恨意。


    阿喜扯着阿莲‘扑通’一声跪伏在萧清欢和楚牧川脚旁,哭喊着求饶:“夫人,您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被迫的,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我们就会被杀的。”


    “夫人,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求求你们,我们只是两个小孩。”


    两人哭的很是凄惨,涕泗横流,若不知情的人一瞧,定然心生怜悯。


    萧清欢漠然的瞧着,不发一言。


    柴房里出来的人也看着这边的动静,他们自然也都是被这两人骗来的,经历了如此惨烈的时日,他们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可是是萧清欢和楚牧川将这些人杀了,救他们出来的,若是他二人要放了这两个小孩,他们也无力抗衡。


    “诶,你们不会要放了他们吧?”套近乎的男子张大了嘴巴,“虽然他们确实是小孩……”


    阿喜将阿莲护在身后,瑟缩的看着走近萧清欢。


    萧清欢一手搭在阿喜的肩上,一手搭在阿莲的肩上,展颜一笑,语气温柔,如下凡普渡的神女:“来,站好。”


    春分拖着尚在惊惶中的身子,挪远了些。


    阿喜和阿莲二人一前一后站着,眼里的惧意消散了些。


    阿莲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萧清欢,出口的声音软软的:“夫人,您放了我们吧。”


    围观的人看见萧清欢的动作,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有人心中也不免想,确实是两个孩子,又是被胁迫的。


    楚牧川提着长剑走到萧清欢身旁,同萧清欢对视了一眼。


    萧清欢温柔的笑了笑,再次让二人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阿喜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总有这么些女人,有着没用的善良。


    下一瞬,萧清欢利落的抽过楚牧川手中的剑,对着刺入阿喜和阿莲的心口。


    一刃双心。


    血花四溅,喷的到处都是。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萧清欢垂眼,眸子里的冷光连四周的烛火都照不暖。


    阿喜和阿莲满脸错愕,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扭曲,但也没来及错愕多久,利刃抽出,二人一齐倒下,没了生息。


    临了前,阿喜和阿莲二人好似还不可置信般,仍旧瞪大着双眸。


    “得劲啊!”一声喊声传来,正是那套近乎的男子,他对着萧清欢,脸上的兴奋藏也藏不住,“你被关进来的时候我就瞧着你聪明,你看,让他们站齐,一次解决,这样还能少费点力气。”


    楚牧川冷厉的眼风再次如约而至,那男子立刻噤声,紧抿着嘴不再说话


    萧清欢没理会二人的眉眼官司,将剑擦拭干净:“收拾一下,准备下山吧。”


    楚牧川转身,同萧清欢走远,没理会身后的喊声。


    “诶,你们叫啥名啊,我到时候让我爹给你们送银子去。”


    苍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那男子:“行了,别喊了,我们主子不差你这点银子,你若是想感激,就帮他们的属下,收拾一下这两个侏儒和这一地的尸体。”


    男子和一众人闻言,顿时瞪大了眼,表情古怪。


    “很奇怪?谁家七八岁的娃娃这个样?”苍云再次翻白眼,丝毫不提及自己一开始也没看出来。


    男子却心里好受许多:“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被两个小孩耍的团团转。”


    惹来苍云第三次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