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事发
作品:《登金枝》 百里闻姜被掐住喉咙提起,双脚离地悬空,拼命的想要挣脱开来,却无济于事。
萧元羡平日里风流恣意的模样,如闲散的钓鱼翁一般,此刻却双目赤红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紧紧的掐住百里闻姜的脖颈,如同失去理智般。
百里闻姜的呼吸逐渐困难,脸色胀成了紫红,这一刻恐惧爬上她的心头,她感到眼里的景物开始变的模糊起来,心跳也开始紊乱。
萧清欢心中的怪异感更甚,外间的萧元羡与平日里似乎截然不同,她只能屏住呼吸尽量去听清动静,也丝毫没发觉身后人盯着自己愈发冰冷的神色。
“姜儿!”门口突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喊声,传入屋内。
手掌用力紧缩的萧元羡如理智回笼般,松开了手。
百里闻姜双脚悬空,失去支撑,登时跌落在地,她大口大口的咳嗽,喘着粗气,脸色开始恢复,眼神逐渐聚焦,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这个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百里闻诸急步走进来,见到是这样一副情景,一颗心直直往下坠,但也来不及多想,他伸手将百里闻姜搂入怀中,柔声安慰。
百里闻姜落入熟悉的怀抱,立时在百里闻诸怀中抽泣起来,声音发哑干涩的吓人:“哥哥,哥哥,他,他要杀我。”
百里闻诸转而看向萧元羡,厉声出言质问:“羡王殿下这是何意?缘何如此对我北夏的公主?今日若羡王殿下不给本皇子一个解释,本皇子定向东临帝如实相告。”
萧元羡站立着俯视地上的二人,冷笑出声,声音里满是不屑一顾:“你道缘何?你能如何?”
萧元羡眼底暗沉沉的,浓稠的如未滴水的墨:“大皇子想要什么解释?”
萧元羡弯下腰,嘴角带着莫名的笑,压低了声音:“本王倒是好奇,你们这种关系,能不能被世俗接受。”
百里闻诸和百里闻姜同时大骇,瞳孔骤然放大。
百里闻诸死死的盯着萧元羡:“羡王殿下要如何?”
萧元羡垂眸,丝毫不在意掌心的伤口和血迹,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捻动,眼里充斥着疯狂的风暴,缓缓的勾起嘴角,低声一笑,张口无声吐出几个字。
百里闻诸额间青筋一跳,咬牙答应了下来。
萧元羡睨了眼里间的屏风处,眸色深沉晦暗,随后走出了房门。
屏风后,衣橱里的萧清欢眉尾一跳。
萧元羡方才走出去,便见萧玉淑和萧元宇一齐往这边走来。
萧玉淑走近,先是不动声色的睨了眼房内的情形,又见萧元羡的脸色,忙不迭柔声关切问:“五皇弟,这是怎么了?”
萧元羡不以为意的朝里间看了一眼,目光深沉,随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萧元宇急道:“老五该不会……”
萧玉淑打断:“元宇,你稳重些,我进去看看。”说着便抬步走了进去,瞧着这场面也不像,到像是发生了矛盾。
房间内百里闻诸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连忙将百里闻姜扶起坐在了椅子上。
萧玉淑走了进来,瞧见百里闻姜的泪眼和脖子上的红痕,只作未见,关切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可是下头的人照顾的不好?”
衣橱内的萧清欢轻叹了口气,原还指望着五皇兄走了,北夏那二人也快要离开了,自己也能早些从这衣橱里出去透气,现下怕是不能够了,心中更是颇为无语,这厢房到底有何魔力,怎么迎来送往的,乱成一锅粥了。
百里闻诸站在一旁,百里闻姜只一味缩在他怀里,紧紧的搂住百里闻诸的腰身,流着泪不出声。
百里闻诸神色微僵,回道:“没什么,姜儿喝醉了,一时想回北夏了。”
萧玉淑含笑道:“我道何事呢,公主不远千里来我东临,舟车劳顿的,想念北夏也是情理之中,我还以为底下的人招待的不好,那可就是我等的罪过了。”
萧玉淑如哄小孩般,笑着劝慰:“公主,不若明日单你我二人,我带你看看东临京城的美景如何?”
百里闻姜摇着头,依旧缩在百里闻诸怀里不肯出来,出口的声音满是依赖:“哥哥,我不要,我要回北夏,我不要待在东临了。”
百里闻诸轻轻拍着百里闻姜的后背,哄道:“好好好,我们回北夏,回北夏。”
萧玉淑瞧见兄妹这亲密的一幕,神色却是一愣,脑中如出现一根蚕丝般引着她去找着什么,她蓦地想起方才出去的萧元羡,再看眼前这对兄妹,脑中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闪过。
百里闻诸见萧玉淑久久没出声,略带歉意道:“柔嘉公主,你也看到了,现下皇妹不便见人。”
萧玉淑压抑住心中的万般思绪,笑着接话:“自是自是,是本宫心急公主,一时叨扰了,大皇子和公主要是有任何需要,尽管派人来寻本宫。”
百里闻诸点点头:“多谢公主。”
萧玉淑走出房间阖上了房门,瞧见门口站着的萧元宇,嘴角压抑不住的勾起。
百里闻诸见着萧玉淑离开了屋阖上了房门,才放下心来,看着怀中的妹妹,眼下这种情况,心中也不由多了几分不耐,压低声音问道:“姜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发生了什么?”
百里闻姜犹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躲在百里闻诸怀中,只一味的抽咽着。
“姜儿?”百里闻诸晃动怀中的百里闻姜,不禁神色也染上了几分不耐,“姜儿,你先说话,把方才的事说清楚。”
百里闻姜哽咽着出声:“他是个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他明明中了念蛊,我亲眼瞧见他喝下那杯酒水的。”
“念蛊起作用了的,他那时明显受控制了,我引诱他同哥哥联手共谋大业,可是不知怎的,他却突然变了神色想要掐死我。”
“好在哥哥你来了,他是真的想掐死我!”
“还好哥哥来了……哥哥,还好哥哥来了……不然他就……”
百里闻姜断断续续的说着方才的事情,言语混乱。
萧清欢敏锐的听见了念蛊二字,抬眸和楚牧川的视线对上,两人眼里皆是深不可测的暗色。
萧清欢自然是因为听到他们话语里的设计,楚牧川就不清楚了。
那边的百里闻诸已没在听百里闻姜后面的话,神色逐渐暗沉下来,萧元羡已经知晓他们的关系,还直接出言挑破了,方才又提了条件,他只能答应,现下东临不能久留了,得早日启程回国才是。
目光触及怀中的百里闻姜,心里涌上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愠怒,明明都安排好了,最后一步了,却还是失败了。可是姜儿说那萧元羡确实中了蛊,方才萧元羡的神色也确实不比寻常。
百里闻诸细细一想百里闻姜的话,除非……除非萧元羡的执念根本不是皇位。
百里闻姜神情开始恍惚,伸手勾住了百里闻诸的脖颈,如往常一般送上了朱唇。
百里闻诸想要阻止,可这次的百里闻姜却比平常更为热烈,他眼色暗沉下来,横抱起百里闻姜,二人跌进床榻中。
淫词浪语传入衣橱中的二人耳里,萧清欢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楚牧川,想告诉他,这才是,他们也是他们戏台上的一环。然抬头触及到楚牧川深邃的眸子,萧清欢总算发觉一点不对劲过来,身后的胸膛实在滚烫的吓人。
萧清欢心道这样不是个事,她没听这种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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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的爱好。趁榻上那二人情正浓时,抓着声音大的时机,轻手轻脚的推开了衣橱的柜门,闪身跃出了窗外。
楚牧川不禁被气笑,怀中的温度犹在,人却已抛下他先离开,无法,只得紧跟着也出去了。
楚牧川则完全不会考虑那么多了,径直推开另一边的衣橱跃身出了窗外。
动静声传到榻上,百里闻诸一僵,神色阴沉的探身出来看时,屏风处已毫无动静。
御书房——
苏广忠走进来,低声回禀:“陛下,今日几位皇子公主在桃源居宴请北夏的皇子公主……”
萧帝抬头,看向苏广仲,示意他继续说。
苏广忠叹了口气道:“北夏公主擅蛊,羡王殿下,好似中招了。”
萧帝眉头顿时拧起,怒声呵斥:“放肆!岂有此理!可知下的是什么蛊?羡王现下可有事?”
苏广忠摇头:“暂且还不知,羡王殿下离开后径直回了王府,一直未曾出门。”
萧帝怒声:“竟对朕的皇子做出这样的歹毒行径,意欲何为?!”
苏广忠压低了声音:“奴才还听闻桃源居的仆从传言……北夏大皇子和那公主,似有□□之迹。”
萧帝满脸匪夷所思,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这都是些什么?!”
“朕管不着他们的事,羡王一事消息是否属实?他们又因何对羡王下蛊?!”北夏皇室速来便有传言□□,萧帝对此不置可否,“速传羡王进宫。”
苏广忠应声,立刻下去派人传萧元羡进宫了。
不多时,萧元羡便被苏广忠带了进来,对萧帝行了礼:“儿臣见过父皇。”
萧帝睨了眼苏广忠,苏广忠立即会意,退了出去。
萧帝眯着眼瞧萧元羡的神色:“朕听闻,北夏公主对你下了蛊虫?”
萧元羡站直身,神色如常:“是。”
萧帝眸子里聚起风暴:“给朕传北夏那二人进宫,再传御医来!”
萧元羡出声阻止:“父皇,儿臣当时已然察觉,无事发生。回府后,儿臣也遣了御医查看,并无不妥之处。”
萧帝沉下脸来,凝眉问道:“他们因何对你下蛊?”话语里充满了审视。
萧元羡眸色暗了暗,神色依旧稳定如常:“因着无意间发现北夏大皇子和公主之事。”
萧帝放松了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半响后,才道出二字:“荒唐。”
萧元羡垂头回道:“儿臣以为,这是他国之事,不想沾染,对两国关系也不利,便按下未提。”
萧帝阴沉着脸色:“只是如此一来,委屈你了。你放心,朕会传信给北夏君主,必不叫你受此等无妄之灾。”
萧元羡躬身拱手道:“但凭父皇做主。”
萧帝细细看着萧元羡的神色,脸上缓和不少:“你下去吧,近日好生在府中修养着,待北夏那二人走了再说。”
“朕会派太医署的人去给你瞧瞧。”
“宇王都已娶正妃,你府中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让淑妃多上点心。”
萧元羡垂头应是,告了退。
眼见萧元羡离开,萧帝问走进来的苏广忠:“去查探的人怎么说?”
苏广忠如实禀告道:“确实如羡王殿下所说,羡王殿下似乎对北夏公主动了手,若不是北夏皇子及时赶到,恐怕就……”
萧帝挑眉,重复了一遍:“动手?”
“正是呢,羡王殿下貌似不大怜香惜玉,大抵也是怒极了。那公主后头直闹着要回北夏,柔嘉公主也在场。”
萧帝点了点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如此最好,下蛊受伤倒是其次,若是羡王同他们有什么勾结,那才叫让他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