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翻个身，趴在床上，嘴角含着笑意，点开江驰的微信——


    00:27 【睡了吗？我还不太想睡。】


    01:14 【刚才听到一首歌，歌词有点像现在的心情。】


    02:48 【你已经睡着了吧……】


    03:20 【晚安，夏栀。梦见我也可以。】


    ……


    最近的一条是在半小时前——


    06:50 【醒了吗？早上好。】


    夏栀失笑。这个人，整夜不睡觉吗？她回信息：


    【我刚醒，早上好啊。】


    手机铃声几乎立刻就响了。是江驰。


    夏栀接起电话，江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亮而轻快：“醒了？”


    夏栀愣了一下，意外于他的状态：“你的精神这么好？”


    “因为昨晚睡得很好。”对面的声音甚至透着一丝愉悦。


    夏栀轻哼一声，翻了个身，眼角余光又扫了一眼他昨晚的那些消息，“睡得好？那半夜给我发那么多消息？”


    江驰沉默了一秒，随后语气淡定，理所当然地道：“想你。”


    夏栀：“……”


    她一时无言，耳朵却悄悄红了。


    电话那端，江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害羞，声音不自觉地放缓，柔声道：“今天周一，有个早会，我不去找你了，中午去接你吃饭。”


    夏栀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软。


    江驰挂断电话，心情却还停留在刚才那短短的一分钟里，整颗心都软得不像话。


    他走进浴室洗漱，镜子里的自己嘴唇上还带着浅浅的破皮，已经有些愈合了。他盯着那处伤口，心中微微一荡。


    昨晚的画面似乎还停留在脑海深处，清晰得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


    他一度以为，这样的画面，只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这些年，他做过太多次这样的梦，醒来却是一场空。


    可刚才，听着夏栀带着点清晨慵懒的声音，他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


    早会终于结束了，公司茶水间，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落，氤氲着一丝慵懒的气息。


    江驰单手端着咖啡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低头看着屏幕。


    他的指尖轻敲着键盘，落下一行字，发送——


    【我中午去接你，等我。】


    明明早晨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再说一遍。


    消息发出的瞬间，江驰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目光柔和了几分，连眉眼间惯常的冷淡都被抹去，透出一丝难得的温柔。


    “哟，江驰，嘴怎么了？”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打破了茶水间的静谧。


    江驰抬头，就见王泽航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罐可乐，目光饶有兴味地在他嘴角的破皮上停留了一秒，随即挑眉笑道：“不会是……被谁欺负了吧？”


    早会上他就注意到了，一直憋着没问，这会儿可算逮着机会了。


    他这个师弟，大学时还挺开朗的，这两年越发沉稳，少年老成得让人想扒拉扒拉他那些深藏着的情绪。好不容易逮着点破绽，他可不能错过。


    江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色不动：“碰到的。”


    “碰到的？”王泽航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随即点点头，煞有介事地道：“确实，嘴唇这种位置，碰一下就容易破。”


    他不甘心，又走近些，“不过话说回来，嘴唇能破成这样，看来昨晚……挺激烈？”


    王泽航比江驰年长几岁，虽未成家，但玩笑开得向来肆无忌惮，尤其是这种八卦话题，他向来不肯轻易放过。


    江驰看穿他的恶趣味，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干脆承认：“嗯，咬的。”


    “咳——”


    王泽航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惊得连忙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他：“真的假的？”


    江驰抬眸扫了他一眼，神色如常，指腹轻轻摩挲着咖啡杯，语气不紧不慢：“你觉得呢？”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落在王泽航眼里，瞬间多了几分暧昧的意味。他眯了眯眼睛，啧了一声：“啧，江驰，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带伤上班。”


    话还没说完，王泽航肩膀上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他回头，正对上陆铭略显无奈的眼神。


    陆铭瞥了王泽航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行了，别逗他了，江驰还有正事要忙。”


    王泽航闻言，忍着笑，拍了拍江驰的肩：“行吧，不打扰你回消息了，记得告诉弟妹，她得对你温柔点。”


    江驰终于抬起眼，语气不紧不慢：“你单身多久了？”


    王泽航：“？”


    江驰轻轻勾了下唇角，声音低缓而漫不经心：“单身太久，话就容易多。”


    王泽航：“……”


    陆铭低笑出声，去咖啡机接咖啡。


    江驰仍旧神色不变，只是轻轻喝了一口咖啡，心情却意外地好。


    他垂眸，手指滑开聊天框，屏幕上，夏栀的消息安静地躺在那里——


    【好的，我等你。】


    他嘴角的弧度悄然加深，指尖飞快地敲了几个字，发送。


    【中午见。想你。】


    他转身出了茶水间，背影沉稳，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了一下。


    茶水间门口，沈嫣端着水杯，悄悄躲到了一边。


    她原本是想进来冲杯咖啡的，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劲爆”的对话。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背影上，眼底泛起一丝好奇和悄然的欣赏。


    她去年刚刚大学毕业，但是最近才入职这家公司。入职之前，就听说过江驰的名字，知道他是公司最年轻的联合创始人，能力出众，沉稳寡言，是技术团队里的“神话级”存在。


    可她没想到，现实中的他比传闻中的还要优秀——冷静、自持，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这时陆铭也从茶水间出来了，看到沈嫣站在门口发呆，随口问道：“怎么站这儿发呆？产品需求报告写完了吗？”


    沈嫣一怔，赶紧挺直背脊，收敛心神，笑着回道：“快了，我正在整理用户调研的数据，下午交给你。”


    陆铭点点头，语气不冷不热：“嗯，抓紧时间。”说完，便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沈嫣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对这位直属上司总有种天然的敬畏，生怕自己哪点没做好被逮个正着。


    她赶紧走进茶水间，重新调整状态，冲了一杯咖啡，捧着回到工位，深吸一口气，敲开文档，投入到工作中。


    ——


    初春的午后，阳光清冽而柔和，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落下一片静谧的光影。


    夏栀坐在书桌前，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旁边摊开着几本书，可她的目光却根本无法集中在文字上。


    上午，她收到江驰最后一条微信——


    【中午见。想你。】


    虽然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像是落在心尖上的微火。她握着手机看了半天，连手指都泛着微微的热度。一整个上午，工作效率堪称惨淡。


    临近中午，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 “喂？”


    “我到楼下了。”他的声音低沉温柔。


    她慌忙站起身，披上风衣，走进卫生间整理头发。


    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竟然泛着一抹浅浅的红晕，眼神透着未散去的羞意。她抬手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愈发紊乱。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门走下楼。


    楼下，江驰站在台阶下，静静地等着她。


    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衬衣熨帖，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挺拔又英俊。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为他冷峻的眉眼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夏栀的脚步忍不住微微一顿。


    他似乎比昨晚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抬眸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秒。


    昨天晚上重逢的画面还鲜活地留在脑海里，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冲撞过后，今日见面，倒是生出了一丝微妙的不自在。


    两人一起走到车旁，夏栀抬眸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掩饰不住的羞意：“去哪里？”


    江驰也感觉到了，唇角轻轻一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料，想试试吗？”


    夏栀点点头，“好。”


    江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低头坐进去。江驰也从车头绕过去，坐进驾驶座。


    夏栀刚坐稳，便感觉到江驰微微倾身靠近。


    他一只手臂越过她的肩头，指尖稳稳地扣住安全带，将带扣拉向她的腰侧。夏栀一瞬间屏住了呼吸，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带着刚洗过衣物的皂香。


    金属扣“咔哒”一声卡入固定槽，江驰这才收回手，轻声说，“系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仿佛这一切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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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寻常不过的动作。


    夏栀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心跳莫名有些凌乱，耳后微微泛红。


    她悄悄侧过头，看了江驰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可她不知道，江驰掌心早已微微沁出薄汗。


    在来之前，他特意在车里练习了好几遍系副驾驶座安全带的动作——角度、力度、速度……他自认为熟练得足够自然，足够冷静。


    可刚才，当真的倾身过去，指尖擦过她肩侧的衣料，嗅到她发间那丝淡淡的清香，他的呼吸还是乱了一瞬。


    他在心底克制地按捺下情绪，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


    车子驶出校园，窗外的景色缓缓后退，车内安静了一瞬。


    “今天……工作还顺利吗？”江驰率先开口。


    “嗯，上午整理了一些资料。”夏栀偏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轻声补充，“你呢？早会怎么样？”


    江驰嗓音微顿，唇角微微勾起：“嗯，还行，就是有点吵。”


    夏栀不解地看他一眼，“吵？”


    江驰握着方向盘，语气淡淡地补充：“被人调侃了很久。”


    夏栀不明所以，刚想问，目光却落在他嘴唇破皮的地方，顿时明白过来，耳根不自觉地染上一层浅粉。


    她别过头，看向窗外，轻声咳了一下，装作没听懂：“哦。”


    江驰看着她微微红了的耳尖，心里一阵轻笑。继续专心开车。


    车子缓缓停在日料店门口，夏栀下车，抬头看了一眼店铺招牌，门口的小庭院布置得精致雅致，风铃被微风吹得轻轻响动，带着一种静谧的和风氛围。


    两人走进店内，被服务生引导至一个靠窗的榻榻米座位，木质桌台干净整洁，窗外是一方小景，青竹和白石搭配得恰到好处，日光洒落在竹叶上，映出细碎的光影。


    夏栀坐下，手里翻着菜单，目光在食物图片上一一扫过。她能感觉到，对面江驰的视线不时落在自己身上，透着一股不动声色的专注。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柔声问：“想吃什么？”


    夏栀低头，迅速扫了眼菜单，随意点了几道寿司和刺身，又问他：“你呢？”


    “跟你一样。”江驰把菜单递给服务员，顺便要了两杯煎茶。


    等茶水端上来，桌上氤氲起淡淡的热气，夏栀捧着茶杯，指尖感受着瓷杯的温度，微微低头抿了一口。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沉默。


    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叶洒落进来，江驰看着夏栀。


    过了一会儿，夏栀抬眼看着他，轻轻开口：“你……最近忙吗？”


    “忙，但还好。”


    这时，餐点被端了上来，木质托盘摆放得精致，寿司、刺身、味噌汤……每一样都色泽诱人，带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江驰先照顾夏栀吃饭，然后自己才夹起一块三文鱼寿司，送入口中。


    舌尖触碰到芥末，他的动作顿时一僵，下一秒，唇角的破皮处被辛辣狠狠刺激到，他倒吸一口气，疼得“嘶”了一声。


    夏栀正低头舀汤，听到声音，抬头看他：“怎么了？”


    江驰眉心微微一皱，缓了几秒才淡定地开口：“没事。”


    夏栀很快反应过来，心里骤然腾起一丝害羞，还有一点点愧疚。毕竟……那道伤口，是她昨晚亲自留下的。


    她垂下眼睫，指尖轻轻摩挲着筷子，声音低低的：“等下别吃那么辣的，小心再碰到。”


    江驰看了她一眼，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低低地笑了声，“心疼我？”


    夏栀手里的汤勺一顿，抬头看他，眼神微微闪躲，耳根却悄悄染上一层红晕。


    “你——”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余光瞥见旁边有服务生走过，顿时羞得不行，咬着唇，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江驰看着她红透的脸，眼底的笑意愈发加深，突然那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他索性起身，绕过桌子到对面，坐到她身侧，语气低哄，“不逗你了。”


    夏栀抬眸看他，眼尾染着一点淡淡的红，冷哼一声，别开视线。


    “对不起。”江驰凑近了一点，声音低柔，仿佛带着一点无奈。可他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像深海下潜藏的星光，一点点浮出水面。


    夏栀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手里的筷子微微一紧。


    江驰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却没有再回到自己的座位，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坐在她身边，一顿饭下来，始终没有离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