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再探真相

作品:《江湖风烟行

    霍豫立马站了起来,连忙喝问:“事情到底如何,你快从实招来!”


    夏菊默默看了一眼谈逸仙,哭着说:“是表少爷告诉奴婢,这香只为少爷夫人增进感情所用。只是怕他们新婚脸皮薄,这才叫我偷偷放到香炉里的。之后的事奴婢就完全不知情了!老太爷,奴婢真的不知啊!”


    “谈逸仙!这居然是你早都预谋好的!”霍衡之愤而起身,一把揪住了谈逸仙的衣襟骂道。


    夏菊却又在此时嗫嚅着说:“其实……其实奴婢很多次都看见表少爷悄悄跟在夫人身后,偷看她……若少爷也在,表少爷便不会跟着。”


    谈逸仙从进了家祠便像个活死人,旁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有反应。直到听见了这句话,他如死水一般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


    也仅仅是动了一下。下一瞬,一个清脆的巴掌便扇在了他的脸上,直将他扇得半边身子都歪了过去。


    岳小茴握紧颤抖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一直将你当做大哥一样敬重,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对得起我吗?!”


    谈逸仙回望一眼,却只能看见岳小茴眼中的鄙夷。不知为何,他突然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片刻后,他对着霍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语气十分平静,“外祖父,逸仙愧对您这些年来的教导,让您失望了。”


    接着,谈逸仙踉跄地站起身,挺直了脊背对众人朗声道:“一切错事都由我做下,即便要我用这条命去赎罪,我亦无话可说。来吧,要杀要剐,谈某悉听尊便。”


    霍老爷子此刻终于忍不住怆然泪下,“逸仙,你这是何苦啊!”


    归寒烟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想不到正是她带来的这个、她以为可以作为人证的侍女,反而将谈大夫送上绝路。


    偏偏此时,霍衡之凑到归寒烟身边,讥讽她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滋味如何?明明是想救人,却是替我坐实了他的罪行,跳梁小丑也不过如此,你说是吧,归姑娘!”


    归寒烟看着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笑,不由捏紧了拳头。


    她忍住了想打霍衡之的冲动,只对着众人大声说道:“这个夏菊的话禁不起推敲,大家别信!这个香只不过是普通的助情香而已……”


    归寒烟话还未说完,便听扑通一声,竟是霍老爷子晕倒在地,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外祖父!”谈逸仙大喊一声,当即就要冲到霍老身边,却被霍豫一把拦住。


    “老爷子就是被你气倒,你还有何颜面面对他?!”


    便是这一句话就让谈逸仙顿住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昏迷不醒的霍老,被霍衡之背了出去。


    随即,霍豫高声唤来仆从,“先把谈逸仙关押下去,择日再行处置!还有这个夏菊,也先关起来!”


    不顾夏菊的哭喊,仆人硬将她拖拽了出去,家祠之中一下子清净许多。


    霍豫对岳泰抱拳歉道:“亲家公,今日老爷子身体抱恙,怕是顾不上处置那贼人了。但我可保证,三日之内,我必定给岳家一个交代。”


    “霍老保重身体要紧。”岳泰迆迆然站起身,只道:“既如此,我和小茴再等三日无妨。”


    “谈大夫,谈逸仙!”归寒烟一路追到看管谈逸仙的厢房之外,可无论她怎么喊,谈逸仙都没有一丝波澜。


    顾岑风看得心疼,拉住了她,“阿烟,算了吧,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归寒烟不由一顿。她再次看向谈逸仙,见他整个人一改之前的颓丧,反倒显得宁静许多,就像是已经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即将走到终点。


    她回想起整件事发生以后,他说的话、做的事,无一不是在表达——他要以死赎罪,无论旁人如何指控他,辱骂他,他通通受了,就连一句为自己辩白的话也没有。哪怕自己想替他查清事情缘由,他也根本不在乎,只是一心求死。


    在房门即将被关上之际,归寒烟忽然开口:“你以为你死了便是对岳姑娘好了吗?殊不知你只是打着为她好的幌子,剥夺她知晓真相的权利罢了。”


    直到房门被落了锁,也不见谈逸仙有回应,归寒烟无奈叹了口气,与顾岑风一同离开了那处关押谈逸仙的厢房。


    不料,刚出了院门,一抹红色身影便出现在归寒烟和顾岑风面前。岳小茴和她的侍女不知何时来的,此时正拦在他们二人面前。


    岳小茴双眼紧盯着归寒烟,冷声问道:“你知道真相是什么?”


    归寒烟一顿,随即反应过来岳小茴是听到了她方才对谈逸仙所言。可惜……


    她摇了摇头,“抱歉,我并不知真相如何。我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你们都被算计了。”


    岳小茴沉默片刻,又问:“在家祠时,你说那香只是普通的助情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仅凭这香,不足以让你们神志不清。”


    “那如果……再加上别的呢?”


    归寒烟一顿,立即问道:“你想说什么?”


    岳小茴却唤来了她的侍女,“春草,你来跟他们说吧。”


    随即,那名叫春草的侍女上前解释道:“那晚在得知姑爷还在喜宴上与人敬酒,我怕小姐等得太久肚子饿,便从厨房端了一碗甜羹给小姐吃。小姐吃完没多久便喝了很多水。我见茶壶都空了,便去厨房添了些水。”


    “怎么是你去,其他人呢?”归寒烟追问一句。


    “姑爷不喜人多,晚上院子里便只有我和夏菊。可那个时候到处找不到夏菊的人影,我想着厨房不远,便自己去了。”


    归寒烟一顿,接着又问:“那时是什么时辰?”


    春草回忆了一下,便答:“应是戌时三刻。”


    “戌时三刻……”归寒烟喃喃一句,正在回想之际,顾岑风提醒了她,“戌时三刻,是你与霍衡之比试完不久。”


    归寒烟当即了然,“那之后呢?”


    春草哭丧起一张脸,“我去厨房不过一会儿功夫,回来便见小姐屋里吹了灯。我以为小姐睡下了,便一直守在外间。没多久就下了雨,我也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姑爷回来,就……”


    后面如何自不必再说。归寒烟看向岳小茴,见说到此处时,她虽一直看着远方,神情冷淡,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自厌自弃之色,倒让人心生敬意。


    察觉到归寒烟的视线,岳小茴看了回去,自然而然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归寒烟不由一愣,什么我们?什么怎么办?她说要继续管了吗?


    见归寒烟不答,岳小茴心中便明白几分。她想了想,缓缓道出两个字,“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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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归寒烟不解。


    “霍家主说三日之内会处置谈逸仙,给我们岳家一个交代。所以我只有三日时间,若能查出真相,也算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若不能,我便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以后还跟霍衡之好好过日子。”


    归寒烟点点头表示理解。可即便如此,她在发现自己救不了谈逸仙的时候,便不想再管此事。说到底,这是霍岳两家的事,跟她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岳姑娘,我……”


    就在归寒烟想要告辞之时,却听见岳小茴用略带恳求的语气与她低声说了一句,“你能帮我吗……帮我查清真相?”


    归寒烟惊讶看去,只见这位印象中敢爱敢恨的姑娘此刻正微微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泛红的双眸中暗暗交织着不甘与悲伤,看得归寒烟心中难得受了触动。


    “你为何相信我?”


    归寒烟心中已有了主意,可她还想要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让她即便冒着得罪霍岳两家,也不得不继续查清真相的理由。


    “这件事除了你,再无人提出过异议。他们甚至没人问过我发生了什么,只想尽快了结此事。”


    ……好吧。归寒烟心想,虽然不是她期待中的答案,她却也能理解岳小茴的别无选择。


    她再次对岳小茴说道:“既然如此,据方才春草所说,夏菊曾在你们新婚之夜离开过院子一阵子,我想我们有必要再找她问问当时的情况。只是不知道她被关在了哪里?”


    “我知道!”春草迫不及待道:“我看见他们把夏菊押到柴房去了!”


    “好,那麻烦春草你来带路,我们现在就去柴房!”


    说着,四人便往柴房方向而去。岳小茴和春草走在前头,归寒烟和顾岑风落后两步在其后。


    顾岑风见前头那两人走得专心,便低声问归寒烟:“怎么方才见你有些失落的样子?”


    归寒烟一顿,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时候。


    “因为我想听到的,是她相信我这个人,而不是被迫无奈之下,才不得不选择了我。不过她已经算坦诚了,所以我也理解。”


    “原来如此。”顾岑风笑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那你放心,我永远相信你。”


    归寒烟觑他一眼,理所应当道:“你当然要相信我。”


    ……


    四人没多久便走到了柴房,却见柴房门大开,门口围了不少仆人。


    岳小茴当下拿出少夫人的气势,问道:“怎么回事?”


    仆人们一见到岳小茴,便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有一人回道:“禀告少夫人,是您院里的夏菊上吊自尽了。”


    四人闻言皆是一惊,此时夏菊的尸身已被收殓,被一块白布蒙着,由两名仆人从柴房里抬了出来。


    岳小茴立即上前一把掀开了白布,只见夏菊面色死白,颈部一道深深勒痕,确实已无气息。


    归寒烟拽了一下顾岑风的袖子,悄声问道:“你能看出来她确定是自缢而死吗?”


    顾岑风仔细看了一眼,却摇了摇头,“我并不通仵作一道。只不过,若真是自缢的人,死前会因痛苦而挣扎,何以夏菊的面容如此安详?”


    岳小茴在一旁听到了他们所说,立即问仆人道:“仵作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