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上了贼船
作品:《至夜沉沦》 -
“董事长的吩咐,叫我送您去祁公馆。”
陈叔笑着回程诉,程诉却笑不出来。
祁知礼在出发去活动前,特地交代陈叔,还往祁公馆打了一通电话。
这就是他口中的,“安排好了”。
他就那么怕程诉又逃走,或者不见他,所以他派他的心腹亲自来接,把她“押”回祁公馆。
程诉感觉自己上了这车和上了贼船没有区别。
第二次来祁公馆,还是蜿蜒的山路,晃得程诉头晕脑胀,后院的垂丝海棠没到开花的时候,花苞挂在枝头摇曳。
佣人从程诉手里接过行李,问程诉现在要不要用餐。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祁知礼经历媒体采访后,现在在晚宴上应酬,还抽出时间打电话叫佣人备餐,做的都是程诉喜欢的菜式,程诉却连看都没兴趣看。
“不用了,我想休息。”
被“绑到”祁公馆的程诉没有胃口吃饭,赶飞机后又坐了这么久的车,她觉得好累,更心累。
“那我带您去房间。”
带路的佣人程诉觉着有几分眼熟,好像第一次来祁公馆家宴的时候见过,她将程诉引到三楼左边的房间,开门请她进去。
“这不是客房吧?”
眼前这间面积极大,所有东西齐备,看起来有生活痕迹的房间,可不像是长久没人居住的客房。
“都是先生的吩咐,程小姐您请。”
佣人面对程诉的问话显出些紧张,只将她带到就下楼了。而其他房间上了锁,程诉打不开,实在累极了,进了这房间洗漱。
衣帽间里挂着很多西装,腕表领带袖扣之类的配饰陈列在玻璃柜了,程诉猜的没错,这原本是祁知礼的房间。
西装旁边挂着几件女装和女士睡衣,想来是祁知礼为程诉准备的,真应了那句“都安排好了”。
程诉洗完澡躺在那张陌生的大床上,极简的灰色床单上是洗涤剂的味道,清香中还掺杂着点别的气味,竟叫程诉觉得和祁知礼身上的味道很像。
他真的在这个房间住过,也许昨晚还躺在这张床上。
或许是累极,也或许是因为有些熟悉的气味,程诉这一觉睡得很沉,比她临城和云城的任何一觉都要好,房间里散发的温暖醇厚的气息像是祁知礼在拥抱她一样。
再醒来,已经是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极轻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向房间。
程诉是被亲醒的,这样说也不太准确,早在祁知礼的吻落到程诉额头之前,他拨弄她遮住脸颊的发丝时,程诉就已经有意识了。
祁知礼看到程诉迷糊的睁眼,脸瞬间红了,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明明他们亲过那么多次,做过更多更亲密的举动,祁知礼都不曾脸红害羞,还会反复逗他,如今一个额吻,就叫他不敢看她了。
“他们说你没吃晚饭,我让人炖了燕窝粥,你吃一点吧。”
瓷勺撞击瓷碗的声音清脆,祁知礼捧着碗要喂她。
“我自己来吧。”
程诉从祁知礼手里接过勺子,低头沉默,草草吃了几口,不想抬头看他。
空气静谧得诡异,分别许久见的第一面,好像他们都没习惯。
“我……去洗澡。”
祁知礼好像察觉程诉不想理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去了浴室。
祁家佣人的手艺很好,做的饭都能让祁知礼这样口味刁钻的人满意,程诉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她实在吃不下。
睡醒了之后恢复了些精力,程诉现在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她回到了京城,到了祁知礼身边。
祁知礼住的这间房间很大,还有个阳台,正对小花园。
程诉穿着睡裙站在栏杆边,海棠没开,但明月照人。
山间的风透着一股寒意,吹得程诉发丝飞散,寂寥的宅子里,程诉屹立的背影给人一种孤寂的气质。
在程诉深切体会到寒风刺骨的下一秒,一条毯子披上了她肩膀。
“别穿这么少站在外面,天气还冷,会着凉的。”
祁知礼洗完澡出来了,程诉却觉得还没过几分钟。
他语气那么温柔的叫她小心天气,不要着凉,就好像在云城,在程诉家楼下质问程诉的人,不是他。
程诉看不出一点他当时生气的样子,倒看出来了紧张。他在紧张什么,他怕眼前的程诉并不真实,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拢紧了这条毛毯,程诉悄无声息的放开了祁知礼碰她的手。
“是不是厨师做的不合胃口?”
刚才过来时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碗,还剩了小半碗粥,程诉总共没吃几口,她摇头告诉他不是不合胃口,又答非所问的问他。
“怎么叫陈叔把我送到这里来?”
程诉这话是在提醒祁知礼,她住在这里不合适,也是在告诉他,她不满意祁知礼的这个决定。
“我还是想回秋水长天住。”
祁知礼听到程诉要去秋水长天,愣了一愣,缓过神来又从背后抱她。祁知礼很高,手臂很有力量,程诉在他怀里一点挣扎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不喜欢这里吗?这里不比秋水长天差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房间都可以叫佣人来布置,甚至布置成和那边房间一样的也行……”
“祁知礼。”
他絮絮叨叨的没说完,被程诉轻声打断。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我不适合住在这里,更不适合住在你的房间。”
他们这关系,很尴尬。
“那又怎样,我们从前也住在一起的,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现在怎么就不行。”
又不是没睡过,怎么就不行呢。
“要是你觉得不合适,那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领完证就合适了。”
轮到程诉怔愣了。
“祁知礼,别开玩笑。”
他抱她的力气更大了,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是不是无论我多正经的说我想和你结婚,你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祁知礼真发起火的气场程诉已经压不住了,愈发锋利的棱角让程诉意识到,祁知礼马上就二十七岁了。
在社会学和心理学里,二十七岁是一个重要标志,在这之后,人开始走向成熟和衰老。
两年的成长,祁知礼迈进二十七岁的门槛,成熟稳重起来的他,不再是程诉可以拿捏和抗衡的了。
没听到程诉的回答,祁知礼知道这就已经是回答了,她脸上就写着,“没错,我一直都当你在开玩笑”。
“程诉,我没在开玩笑,你为什么从来不肯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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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诉不是不肯相信他,她是不肯相信她自己。
“听周西说你撕掉了我的辞职信。”
“撕掉了,撕得粉碎,我就当从没见过。”
也当程诉从来没有离开过。
“撕了就撕了吧,我已经正式像凌女士提交了辞呈,我会飞一趟英国办手续,处理掉留在伦敦的东西。”
祁知礼没想到程诉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他以为程诉回来再也不会离开,原来她只是来处理那些不该再留的东西。那这些东西里也包括他吗?
“然后呢?然后你要去哪里?”
然后要去哪里,程诉还没想好,她沉默着,祁知礼就默认了她要离开他。
“所以你是真把我当普通同事?还是床伴或者情人?”
“祁知礼!”
程诉知道“普通同事”这个词形容他们确实很过分,很让他不开心,可床伴,或是情人这种字眼,怎么能这么自轻自贱的形容他自己,形容他们的感情。
“我……”
“你别说,我不想听!”
祁知礼打断程诉,想去问她,堵住她的嘴,但被程诉避开了,她想跟祁知礼解释,可祁知礼不给她机会。
可在祁知礼眼里,程诉的躲开就是一种拒绝,她不要他亲她,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我去别的房间睡,你好好休息。”
他那样慌张的离开,生怕听到程诉说的任何一个字,怕听到她说“对,我们就只是普通同事”,怕听到她说“我们连情人都算不上”,反正这种话她又不是没说过。
可程诉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祁知礼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向凌淑慎提交辞呈。
无论她与祁知礼未来怎么样,会不会在一起,程诉都没办法继续在凌淑慎手底下做事了。
而程诉要是想跟祁知礼在一起,想回到他身边,那她和凌淑慎之间的关系必定要好好解决。
程韵其实说得没错,程诉决定回京城,就是已经有了选择,选择回到祁知礼身边。她离开他的时候那么痛苦,可她不知道回到他身边会不会快乐,甚至祁知礼会因为她出意外吗,她提心吊胆,好怕他出事。
夜晚睡得昏沉时,房间门口传来响动,而后程诉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息间带着些醇厚的香气,像是红酒的味道。
程诉克制不住的贴上去,睡得很沉。
她离开京城这段时间老是睡不好,除了思虑过多,现在看来怕还有别的原因,因为没有祁知礼陪着她,她总觉得漫漫长夜冷冰冰。
祁知礼说着去别的房间睡,却还是在程诉睡着后悄悄进来,偷偷摸摸的抱她一起睡。
嘴硬心软的忘本事,他从没少干。
程诉过来紧紧贴着他的时候,祁知礼刚才那点气顿时烟消云散,她也那么喜欢他,习惯他在她身边。
柔软的肌肤相互触碰,程诉身体凉凉的,祁知礼身上却那样滚烫。
他小心翼翼的去吻程诉的唇,吻她的额头,脸颊,锁骨,吻得很轻,怕吵醒程诉,更怕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让她见了更厌烦。
“程诉,我要怎么做才好,你为什么不肯留在我身边。”
像梦话一样的呢喃着,祁知礼望着在月色下的这张清冷脸庞,萌生的想法叫人不知如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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