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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会吧。”


    程诉轻轻的说，话湮灭在空气里，齐曼之已经睡着了，没听到。


    她还是会回京城的，上一次离开得太匆忙，京城许多事处理得很草率，她还得去善后收尾。


    也可以说，是为了祁知礼。


    程诉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她还是该回京城一趟呢。


    是在她翻到旗袍里夹着的那张“生日快乐，我爱你”的卡片的时候，是在程韵说祁知礼曾来找过她的时候，是她每一次切身体会到他爱她的时候，她无数次生起回到她身边的念头。


    她对不起祁知礼，她连个像样的告别都不肯给他，所以她该回京城去，哪怕是，为了告别。


    齐曼之睡觉不老实，翻来覆去的动静，让本就睡眠不好的程诉更加失眠，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陪齐曼之去逛街。


    “你昨晚干嘛去了，被祁知礼要绑你回去的话吓得睡不着觉？黑眼圈这么重！”


    程诉很想白她一眼，也不知道这个样子是拜谁所赐！


    司机一大早就等在酒店外，齐曼之舒服的靠在后排化妆，还得感叹一句，有车接送的日子真好，还是豪车，几百万的豪车，司机还特别有眼力见的不说话不打扰她们。


    “你能一直留在这儿吗？我能一直蹭你的车吗？”


    “行，车和司机都拿给你用。”


    反正程诉不出门。


    “程总，董事长让我一直跟着您，这……不太好吧……”


    司机忍不住开口说这一句，他要是离开程诉身边一下，可能工作明天就不保了。


    齐曼之哪能真这样做，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过两天就得走了，专车和司机还是留给你好好享受吧！”


    在青省待了那么久，又回临城了一段时间，齐曼之的编辑就差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叫她回去写稿子了。


    长大以后，她们总有各自的事要忙。


    齐曼之放下口红，又凑到程诉耳边悄悄说：


    “怎么感觉祁知礼给你这司机像在监视你，他不会真想动手把你绑回去吧！”


    得，齐曼之还陷在绑来绑去的猜想中没出来呢，司机瞬间脸色都尴尬了，一个劲的苦笑。


    “你知道你说话人家听得到吗？”


    车内空间就这么大点，齐曼之以为说得很小声，但人家司机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你动点脑子好吗，绑架犯法。”


    祁四少曾亲口说，违法乱纪的事他不做的，他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程诉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句话，惊觉祁知礼原来救了她好多次，他掷地有声的维护她，爱她。


    从商场出来后，齐曼之中午还约了别人，就和程诉在此告别了，约了下次再见，但以齐曼之爱放鸽子的性格，不知道下次得等到什么时候。


    程诉上车的时候，司机正在驾驶座敲手机。


    “在和祁知礼汇报我的行程？”


    猛然一问，司机被吓一跳，脸色比刚才更尴尬。


    “程总……”


    其实齐曼之说得也不完全错，给程诉派车派司机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她。


    祁知礼已经没有空闲的机会再来临城亲自找她，但他要知道程诉的状况，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知道，因为程诉不会和他说，他就只能用别的方式探究。


    “除了让你跟着我，他还让你做什么了？”


    “没其他的了，就让我跟着您，确保您的安全。”


    大概是怕祁文渊那样的事再发生在程诉身上。


    “你告诉他，我会回京城的。”


    “好……好的程总。”


    司机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程诉不亲自告诉祁知礼，而要他去传话，但还是听从吩咐。


    程诉轻触玻璃上的雾气，窗外的景色变得清晰，她忽的深叹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一般，如释重负，她刚在手机上定了下周回京城的机票。


    或许有人不明白，她既然决定了要回去一趟，为什么不马上就回去？而下周回京城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需要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她不敢就这样去面对祁知礼。


    祁知礼也不在意多等这一周，光是程诉要回京的消息就让他高兴得冲昏了头脑。


    冷序南怕祁知礼因为程诉的事喝死在家里，再来找他的时候，忽然发现祁知礼春光满面的对着手机笑，以为他真入了魔了。


    “又发什么疯呢？”


    “放心吧没疯。”


    祁知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分给冷序南。


    “是程诉要回来了。”


    冷序南手头的东西都拿不稳，震惊于程诉居然还会回京城，凌若初那条微信没把程诉吓跑，倒把程诉吓回来了？


    还是说……


    “你真把人给绑回京城了？”


    “去你的！”


    明明是程诉主动提的回来。


    祁知礼对着手机痴迷那样子，冷序南觉得简直没眼看。


    “她回来是找你和好，还是为别的事？”


    祁知礼又一下黯淡下来。


    他不知道。


    程诉只说她要回京城，没说她回来干什么，更没说她回来是为了他，为了和他和好。


    可只要程诉回京城，祁知礼就总有办法留下她的，他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程诉没向他透露具体的航班号，但祁知礼自己查到了，将接程诉回家纳入自己的行程中，满意的笑了笑。


    “那看来是不需要我了，走了走了，你这茶一点儿都不好喝。”


    得，现在冷序南放心了，得知这消息之后祁知礼至少不会喝死在家里了。


    “这是除夕的时候外婆拿给我的，你没喝过好茶就别喝了，糟蹋好东西。”


    凌老夫人家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的。


    冷序南不爱喝茶，品不出什么味道来，就不在祁知礼这儿坐着了，凌若初约了他晚饭。


    但程诉要回京这个消息传入凌若初耳朵里，她的反应比冷序南还要大，甚至和冷序南想的一样，祁知礼是不是真动手绑了人。


    得知是程诉主动回京，凌若初更惊讶的问不会是被她发的微信吓回来的吧！


    “不行，我得问问诉诉姐。”


    “他们的事我们就别插手了，快吃饭吧，你最喜欢的佛跳墙。”


    凌若初一边享受着冷序南的投喂，一边给程诉发微信。


    要回京的消息传出去后，程诉的手机每天都能收到无数条微信，祁知礼的，凌若初的，程韵的。


    程韵问她是不是做出了选择，要回到祁知礼身边了。


    “我不知道。”


    “我以为你选择回京就是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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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选择。”


    程诉做出选择了吗，或许是做出了吧，可她不太愿意承认，因为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但她被情感左右了。


    “诉诉，既然做了决定，就坚决一点，我一直认为优柔寡断不是你的作风。”


    就像她当时决定去英国留学一样，一做出这个决定，就迅速准备了申请材料，办了签证，直达英国入读剑桥。


    现在的程诉比起当时，太优柔寡断，太不像她自己。


    可面对祁知礼的每一个瞬间，对程诉来说都是煎熬得不能再煎熬的抉择。


    “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做不到。”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去说服自己，但内心深处总有些不可靠近的阻碍，让程诉无法向前迈出一步，决定回京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在临城浑噩，迷茫的度过一天又一天，程诉无数次想改签甚至取消那张机票，却又总是落不下手来。


    清醒与沉沦交织的漂浮感伴随她一个又一个夜晚。


    出发京城的那天，临城下着小雨。机场广播提醒有强对流天气，发出雷雨预警，航班大面积延误。


    程诉托运完行李在VIP候机室等待，其他乘客面色焦虑的时候，她心如止水。


    是不是上天安排要让他们晚一点见面，程诉这样想着，她不知道此刻延误是否合了她犹豫的心意。


    “董事长，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程小姐飞机延误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要不您先参会？”


    祁知礼接手祁氏后，开始对集团旗下的产业进行归纳整合，以节约资源降低成本。今天是祁氏旗下新公司挂牌的日子，祁知礼不露面不合适。


    “程诉的飞机预计多久可以到京城？”


    “根据航空公司现发布的时间，不继续晚点的话，程小姐预计将在傍晚到达。”


    傍晚到达，祁知礼那时应该还在接受媒体采访，腾不出手去机场亲自接程诉。


    可这个活动不去的话，就等于他的重组计划直接宣告结束，他都不重视，集团上下还会有谁重视呢。


    “董事长，司机已经在等您了。”


    他不得不动身了。


    “你亲自去机场接她，让周西跟我去参加这次的活动。”


    周西和陈叔要选一个去接程诉，祁知礼毫无疑问的选了陈叔，在程诉的事上，他已经对周西失信至极。


    京城今日是阴天，程诉一下飞机就体会到干燥的空气，大风像要把她整个人刮裂开。


    地勤人员带程诉走贵宾通道，陈叔在车旁等待。


    “董事长有活动走不开，特地派我来接您，程小姐请上车。”


    先和程诉解释，再周到的请她上车，能待在两人董事长身边做事的人，谨慎细微之处做到了极致。


    程诉只见过这位陈助理跟在祁知礼身边，却没怎么接触过，他的职级与先前程诉担任代理总裁时的职级一样，程诉现在没有职级，资历深厚的陈叔对她还毕恭毕敬，叫她很不习惯。


    “董事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晚上会和您见面。”


    祁知礼的行程程诉没有兴趣知道，她一来到这里，有种莫名心慌，和在临城时截然不同。


    是程诉近情情怯吗，程诉知道绝不是。


    “这不是去秋水长天的路。”


    好歹待了这么久，她不至于认不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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