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重要位置
作品:《至夜沉沦》 -
程诉整个人被高温烧得意识混沌,骨头酸疼。她躺在自己卧室的小床上,梦里还是祁知礼。
她梦到祁知礼此刻就在她身边,和以前好多次一样,她生病的时候祁知礼守在她床边,给她量体温,给她喂药,甚至还去厨房煮粥,那一碗黑咕隆咚咸得要死的八宝粥的味道始终刻在程诉的脑海里。
程诉在梦里叫祁知礼的名字,祁知礼没答应,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
他生气程诉一声不吭就抛弃他了,生气程诉才离开几天就生病了,却又嘴硬心软的过来抱她。
“祁知礼……”
程诉醒了过来。
她发现怀里抱着的不是祁知礼,而是那只明月送给她当作生日礼物的玩偶,在她床边坐着的也不是祁知礼,而是阔别一年多的程韵。
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涌上来,让她眼眶发酸。
“梦里一直叫qi什么,你都烧了两天了,不会把脑子烧坏吧?”
程韵抓着她的脸蹂躏,程诉没被高烧烧坏,却快被她要晕了。
“姐!”
程诉软绵绵的手费好大劲把程韵推开。
“你回个家怎么就生病成这样了,九年没回家你还整成水土不服了?”
程韵转着身的一边检查程诉的状况,一边调侃她。
“没有,就是不小心着凉了。”
冬天在青省室外吹几个小时风,不着凉才怪。程诉当时不觉得冷,可能是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一直没察觉其实已经很冷了。在飞机上就觉得头晕,以为是累了,哪知一到家就昏过去了。
“你怎么回来了?”
程韵没跟她说要回云城,突然出现吓她一跳。
“多少年不着家的你都回来了,我再不回来不得被爸妈唠叨死啊。”
“你正经点!”
“休年假了,之前拿下了个大合作,现在忙完了,KPI达到了,自然就放假了。”
“你呢,上次给你打电话还说忙死了,怎么还有闲心出去旅游。”
程诉心虚的摸摸鼻子。
“我……我也休假了。”
程韵看穿她在撒谎。
“休假?你老板舍得让你休假?老实交代,回来干什么的?”
程诉每次一说谎就能被程韵拆穿,程韵还有一套特别的拷问手法让她说出实情。
“好吧我说,我,辞职了。”
“什么!辞职了!”
消息太过震撼,程韵一下子从床边跳起来大叫,把程父程母都引过来了,站在门口看一个皱眉,一个张大嘴巴。
“什么辞职?”
程诉说没事,叫程父程母忙自己的去吧。
“你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
程诉还没想告诉父母呢,而且这个职能不能辞掉她还不知道呢。
“可是你怎么辞职了?”
程韵还没消化这个消息,她以为程诉是为了带祁知礼回家才回云城的,没想到不仅没见到祁知礼人,程诉自己还辞职了。
程诉很回避辞职和有关祁知礼的话题,程韵怎么问她也不继续说,还以生病要休息的理由将她赶出房间去了,程韵这下拿她没办法了。
程父程母久违的见到女儿,程诉又生病了,于是做了一桌好菜想给她补补。不知是感冒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程诉没什么食欲,每顿饭都只吃几口就放了筷子。家里人心急,担心她营养跟不上身体会越来越差,但没有办法,怎么说她都吃不下。
程诉脑海里设想着,如果是祁知礼在身边,他肯定会各种威逼利诱让程诉吃饭,会说“才养起来几斤肉怎么又痩回去了,今天必须把这些吃完”,会说“你不想自己吃的话我也可以喂你吃,用勺子还是用嘴那就不一定了”。
可现在,不论是祁知礼威逼利诱,还是天王老子下凡逼她吃饭,她都吃不下。书上说胃是情绪器官,程诉这次体会到了。
年前这段时间,程诉就在家里,也不怎么爱出门,待的最多的是自己的房间。
她房间的窗外正好有棵树,是什么品种程诉不认得,但种在这里许多年了,长得很茂密。
云城种的常绿阔叶林,树干在冬季也不会光秃秃的,和京城的萧瑟很不一样。
程韵问她怎么不出门,天天看那棵树有什么好看的。
程诉其实也没在看树,不出门是觉得没必要也没意思。
她在云城的人际交往基本断掉了,十岁去临城读中学,十五岁去京城上大学,十九岁出国,二十八岁回京,这样算起,她在别的地方待的时间比在云城长多了。
出门呢也是自己一个人,说真的没什么意思,加上生病期间本身就没什么精力。
“你以前不也习惯独来独往,怎么才算有意思?”
程韵突如其来的问题叫程诉愣住。
怎样才算有意思呢?
似乎在她现在的认知里,在祁知礼身边才有意思。
诚如程韵所说,程诉独来独往惯了,虽然也有交心的朋友,但大多数时候,程诉一个人时也不会感到孤单,甚至她很享受自己的独立空间。
可现在,她觉得前半生这样的日子了无生趣,那些她觉得记忆深刻经历好像变得暗淡了,它们被更新,更深刻的记忆取代,而这些记忆里,是祁知礼。
她才意识到,祁知礼在她的生命里,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愣着干嘛呢?”
程韵叫醒失神的程诉,觉得她精神状态或许有点问题。从前程诉的情绪底色是冷淡,现在是低落,程韵都能察觉的低落。
程诉摇摇头,不想回答,回神片刻又继续发呆着。
程韵觉得完了,她这个妹妹没救了。
很快到除夕,程诉身上的忧郁气息被扑面而来的喜庆氛围冲淡了一些,可能是病渐渐好了,她的脸色不再是惨白一片。
程家人口简单,长到程诉这个年龄,还在世的基本就只有父母一辈的亲戚了。
年夜饭桌上,亲戚总不可避免的问起一些婚姻问题,程诉好多年没回家,更成了饭桌上的主角,不是这个姨问她有男朋友没,就是那个姑说她要早点生小孩。
程诉是第一次见这种被催婚的场面,整个人无所适从,被一堆长辈围着感觉特别尴尬。
是程韵出来替她解围的。
“结婚有什么好的,结了还不是也可能会离。”
别人说这话可能会有人反驳他没体会过结婚的好处,但程韵说这话没人反驳她,她是真结过,也真离了。
“操心操心您自己儿子吧,我们家诉诉有的是人追。”
吃完饭后没多留,程韵就说要拉着程诉出去走走,早早的就离场了。
云城冬天的风吹得很轻,但从领口袖口灌入身体,程诉觉得比在京城时还冷。
小区柏油路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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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攒了很多落叶,脚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响声,程韵脚落上去的声音要比程诉重得多。
“你和……”
“哎,算了。”
程诉似乎猜到程韵要问什么,刚才那些亲戚们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程韵显然也想知道她和祁知礼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为什么又算了呢,可能是程韵觉得这个问题也许会让程诉厌烦,她也大概不会回答。
终究是程诉自己的感情,程韵不好多嘴说些建议或是看法,毕竟她的爱情看起来并不完美。
“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有点复杂。”
程诉突然提起祁知礼,程韵很惊讶,她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从程诉口中听到这个人。
“我会解决好的,不用担心。”
程诉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与理智,还反过来安慰程韵。
可程韵没办法不担心啊,她觉得程诉就是块木头,她要是能把工作的灵敏劲分点给感情就好了,总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哎……程韵深深叹气。
相比于程家的除夕的家常氛围,祁知礼在京城过年则更掺杂着交际。
年前的各种饭局塞满了他所有时间,除夕夜好不容易空出晚饭,回了凌家一趟,陪陪凌老先生和老夫人。
今年凌澈回家了,除了凌淑慎不在,凌家其他人整整齐齐的出现在年夜饭桌上。
凌若初已经二十岁,却还改不了顽皮本性,吃完饭简单打个招呼就说有朋友约她玩儿,马上就没影了。
祁知礼接管祁氏后,在家里就算是个大人了,和凌修远凌澈坐在一处聊天。
“怎么是一个人来的?”
凌修远问祁知礼,直接把祁知礼问懵了,差点被茶呛到。
“那我还该带谁过来?”
“你身边那位程小姐,不打算带回来给长辈见见?”
这下他是真被茶呛到了。
“舅舅怎么知道我和她的事……?”
“原本还不太确定,现在知道了。”
祁知礼才反映过来,自己被凌修远炸了,论套话的功力,姜还是老的辣。
“舅舅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和程诉之间……”
凌修远说去年,他出差回来去商场接小初的时候,程诉站在祁知礼旁边。
那是他第二次见程诉,他对这个姐姐派回来的人其实并不了解。
但他了解祁知礼。
什么样的女生值得祁知礼护在身后,能坐上祁知礼的副驾,凌修远心里有数,所以他看向程诉的眼神里,比第一次的探究,更多了意外。
“所以,你怎么没把她带过来?”
祁知礼沉默一瞬,说程诉回家去了。
“你们俩吵架了?”
不是吵架,程诉连吵架的机会都没给他。
“哎,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追不到自己老婆。”
“还有谁?”
凌修远指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凌澈。
“你小舅舅刚被拒绝。”
祁知礼是说,怪不得凌澈看起来这么颓废,想起上次凌若初跟他提的漂亮小婶,都一年多了,凌澈还没追上呢。
舅妈给他们端来点心,凌修远搂着她,说不跟他们这群追不到老婆的人聊天,当着祁知礼和凌澈的面秀恩爱。
“怎么办,我好想打他。”
“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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