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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个体面的借口，遮掩程诉内心那些阴暗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程诉收拾办公室的东西，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这么做。


    “学姐您说，我能做的一定不推辞。”


    程诉不止是周西的同门，他能到今天的位置，说句都是靠程诉的提携一点都不过分。


    “我辞职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特别是对于祁知礼，一个字都不要透露。”


    “学姐，这……”


    这很让他为难啊，祁知礼要是回来知道程诉交了辞呈，他还瞒着不告诉，他不是完蛋吗。


    “他现在在巡查，我不想这些事影响他。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亲自告诉他的。”


    程诉撒谎了，她根本不是怕这件事影响祁知礼的工作，她是无法面对祁知礼，她也觉得，她这样的做法对祁知礼来说或许不公平，她连知情权都没给他。


    “好吧。”


    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周西不好插嘴。


    “学姐一路顺风。”


    “华悦接下来的工作就全部靠你处理了。”


    最后一次交代周西工作，程诉的办公室收拾得很干净，办公桌上孤零零的摆着一封辞呈。


    这张桌子上曾发生过很多事，祁知礼喜欢将程诉抵在他和桌子间，让她逃脱不得，再凑过来吻她，唇齿缠绵，甚至差点误了工作。


    有次还差点被来送文件的某个职员撞见，还好周西在门口把他拦下来了，之后程诉就不许祁知礼在办公室胡闹了。


    想起这些，程诉当初脸红耳热的羞耻好像淡了些，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怀念。


    她还没离开，就已经在怀念。


    前几天和家里打过电话，说年前会回家，今年会留在云城过年，程诉已经记不起上次回家是多久前，爸妈听到消息反正挺高兴。


    春节前的这段时间，程诉另有安排了。


    齐曼之前段时间与她联系的时候，人在青省采风，说会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程诉已经订好了机票，以及和齐曼之同一间民宿酒店的房间，明天就飞过去。


    明明可以早点飞回云城，程诉为什么非要飞一趟青省去找齐曼之，程诉自己也说不清楚。


    大概就是，她需要一点齐曼之的能量，给离开祁知礼的她续续命。


    程诉的印象里，齐曼之的感情经历极其丰富，据齐曼之自己的数据统计，现在和她谈恋爱的这个是她人生中的第二十三个男朋友，不光能凑齐十二星座，都快能凑齐十二生肖了。


    讲实话，她很佩服齐曼之对每一段感情的果断，及时抽身且不留半点伤怀。


    齐曼之其实是个特别多愁善感的姑娘，程诉以前以为她会是藕断丝连，分个手会哭得昏天黑地的人，结果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而是程诉这个被大家说永远不会陷在爱情里的人，只谈一次恋爱好像就栽进去了，她忽然就做不到果断又平静，甚至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感觉心脏遭受了凌迟，她无数次想要不不走了吧，要不就这样吧。


    两个人对感情的态度好像与性格截然不同，反差太大。


    离京的最后一晚，祁知礼又给程诉打了视频，程诉特别沉默，一味的盯着屏幕后的那张脸，似乎想用眼睛把画面定格。


    “好不容易主动给我打一次视频，怎么看起来还不开心？”


    程诉违心的说没有，闭口不言明天就要飞青省的事。


    聊到很晚，月光隐于云层，程诉困得打哈欠，却还是不想挂掉电话。


    “你睡觉吧，我看着你睡。”


    祁知礼还有工作要处理，他把手机带在身边，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逐渐均匀的呼吸声，程诉睡着了。


    她睡觉的呼吸很轻，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做了很多梦，还有些轻声呓语，祁知礼瞧见她皱着的眉头，多想伸手抚平，可他不在她身边。


    第二天早上醒来，程诉发现昨天那通电话是自动挂断的。十二个小时是微信视频的最长时间，祁知礼忙完工作去休息的时候也没有主动挂掉，哪怕隔着屏幕，祁知礼也要多陪她一会儿。


    看到视频通话的记录，程诉又有一瞬心软，她能感受到祁知礼的爱，可她又害怕这份爱。


    磨蹭了好久出门，差点错过航班，但程诉还是在舱门关闭前赶上了飞机。


    坐在头等舱宽敞的座椅里，程诉以为，这或许是上天替她做的选择。


    从京城直飞青省的时间并不长，但酒店离机场很远，赶到时已至日暮。


    民宿就在景区旁边，虽然是晚上，但依旧能看出这里的景色壮阔。


    程诉本想问问前台值班的小姑娘齐曼之的房间号，但酒店秉持不透露客人隐私的原则，她没能知道齐曼之住哪里，只好自己先回了房间。


    她原本想的是给齐曼之一个惊喜，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可程诉没得到她的房间号，只能打电话问她。


    齐曼之一个小时之前还给程诉发她在青省获得的新灵感，接她电话接得很快。可问起她在哪个房间时，齐曼之的答案叫程诉反应不及。


    “你来青省了！可我昨天就走了……”


    程诉刚好错过。


    或许这也是一种命运。


    “你忽然去青省做什么？”


    “刚辞职，来青省专门找你的。”


    齐曼之才不信，程诉这种连隔壁城市都懒得去走走的人，居然跑这么远来青省，还说是来找她的。


    “上次你给我寄的明信片我收到了，正想听你和你那位老板的后续发展呢，怎么就辞职了？”


    程诉哑然，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可惜齐曼之已经离开。


    “电话里说不清，有空见面再讲给你听吧。”


    “也行，我过几天就回临城了，春节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嗯，好。”


    齐曼之又问程诉，她是不是马上就要回云城，程诉不像齐曼之一样热衷旅游，既然齐曼之不在这里，程诉也不想留得太久。


    “来都来了，就在青省玩几天再走呗，这儿的风景绝对漂亮。你记得以前我在化学书上给你指的盐湖吗，就在民宿旁边。”


    程诉记得，那时候齐曼之说，光看照片就有种天空之境的澄澈感，见到实物只会觉得更壮阔。


    “而且这家民宿的老板很有趣，会算卦，算得很准。”


    齐曼之言语之间，对这个老板特别感兴趣。


    “你这个男朋友不是才谈了三个月，又对别的男人感兴趣了？”


    齐曼之真的把三分钟热度和新鲜感两个词贯彻到极致。


    “我上个月就和他分了，年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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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久了也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喜欢那种成熟有魅力的，留点小胡子，特别性感。”


    看吧，这就是齐曼之。


    程诉听她描述得如此具体，就知道她应该已经有新目标了，她对齐曼之的择偶条件不作评价，但觉得她那句“年纪小的谈久了没什么意思”说得不太对。


    反正她觉得挺有意思的，祁知礼特别有意思的。


    像小猫一样傲娇黏人的年下男朋友，会哭着给程诉道歉，却在程诉哭的时候更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程诉似乎有些无可救药了，无论说起什么话题，她总能想到祁知礼。


    微信里有祁知礼的新消息，他想起来就会给程诉发一条，程诉看见了就会给他回一条，但今天，程诉没有给他回消息。


    祁知礼处理完工作，发现还没有程诉的回信，有点慌张了。程诉不会这么久都不给他回一条微信的，上一条微信显示的时间是在二十四小时之前了。


    【你在忙吗？】


    祁知礼再次发微信询问。


    程诉依旧没回。


    周西大概很遵守承诺，没有告诉祁知礼程诉已经辞职离开京城的消息，否则祁知礼就不止简单询问她是否在忙，会问她到底在哪，为什么辞职，甚至电话轰炸，直接飞到青省来找她。


    这一年多相处，她太了解祁知礼的性格了。


    可她没料到，祁知礼的直觉太准，已经察觉些不对劲。


    “陈叔，巡查工作估计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还要飞纽约和澳洲，没有一个多月肯定是结束不了的。”


    一个多月，还要等一个多月才能见到程诉，祁知礼觉得自己等不了了。


    程诉一直没有回他微信，也没有电话打来，他总觉得不妙。在京城时，祁知礼就觉得程诉有事瞒着他，如今似乎坐实了他的猜测。


    “陈叔，最大限度的压缩时间完成巡查的话，多久能回到京城。”


    “这个……”


    打乱已经安排好的巡查计划，重新安排工作需要多少时间，团队没算过，他也不清楚。


    “您想尽快回京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吗？”


    祁知礼点头，说非常重要。程诉对他来说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那等团队调整好巡查方案后，我再想您汇报。”


    按祁知礼的要求，整个巡查团队要加班加点的进行巡查工作，在最短的时间内回京。


    祁知礼不明白，程诉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


    程诉听齐曼之大谈特谈她在青省采风后灵感，说下一本散文集的主题就是纯粹旷远的风景。程诉一向对文学的洞察力很弱，读书时要求的那些必读书目没完整看完过一本。


    今夜，她却慢慢的读完了齐曼之的新散文集。


    她睡不着，总止不住的想一些事，想祁文渊的话，想祁知礼。


    文字似乎能叫她暂时镇定心神。


    齐曼之总被读者说，特别会用华丽的词藻去形容那些平常的东西，喜欢她的人爱得要死，不喜欢的人觉得她写得矫揉造作，齐曼之自己也说，这是矫情文艺少女的通病。


    可不得不承认，她在写盐湖景色的时候，真能叫人体会那一方宁静，以至于程诉后来总把这本书摆在床头，想起这些天她在这里经历的种种，才有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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