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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悦整栋楼寂静，只剩程诉一人，她站在办公室窗前，华灯初上的京城，依旧旖旎梦幻，往祁氏总部的办公大楼望去，那里灯火未歇，她猜，最上层的几间办公室，有一间里面应该坐着祁知礼。


    面对祁知礼，程诉意识到，她真正失去了冷静自持的本事，现在的她对他，只剩心动和想念。


    她好想好想他。


    可他好像不想见她。


    程诉不会看不出，华悦和晟启的事祁知礼在当中出了不少力，但他一句也没告诉她，不说亲自见她一面，他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有，连传话都是周西来传。


    换做往常，祁知礼不可能如此忍得住的，他可是随时随地都吃醋的炸毛小猫，他是即使知道以程诉的能力并不会受此影响也要做足准备去摆平的人。


    程诉这时候发觉，祁知礼真的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成长不过就一瞬间的事。


    可一瞬间经历的苦痛，会成为一辈子的印记，刻在身体上，刻在心里。


    偏偏这块刻骨铭心的印记还是程诉亲自动的手。


    所以祁知礼不肯见她，她都明白的。但道理是道理，感情是感情，程诉如今才切身体会当中区别。


    最近两天的晨会，程诉总是心不在焉，从宜要叫她好几遍她才会有回应。从宜跟着程诉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失魂样子。


    “程诉姐，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啊？”


    她眼下的乌青连粉底都遮不住，整个人看起来也病恹恹的没精神，像大病了一场，很叫人担心。


    “是有点没休息好，你继续说吧。”


    程诉心里装着事，自然怎么也睡不好，一闭上眼睛想到祁知礼，她甚至会生出自责情绪，她觉得不该说出那话的，她亲手把他们推到了这个境地。


    那也该她去推回来。


    祁知礼生日越近，她就想，要挑什么礼物给他，也存有一点借此见他的心思，以前都是祁知礼想法设法的要来见她，和她腻在一起，现在这个人变成程诉了。


    程诉记得去年她就忘记礼物了，陪他过了一晚当作礼物有点太草率，今年不一样了，是不是该用心一点。


    “程诉姐是在担心晟启的事吗？不是都已经解决了吗？”


    满脑子都是祁知礼，听到从宜的话才稍微缓神，晟启的事哪用得着她再担心，祁知礼都处理好了。


    只是程诉没有给异性，哦不，男朋友，送生日礼物的经验，她在为这个担心。


    程诉还是正经问了从宜关于晟启后续的结果。


    “晟启那边好像已经有线索了，宋总说再过两天就有结果了，到时候会开发布会澄清的。”


    “嗯，我知道了，你去和他们谈吧。”


    从宜来了之后程诉的工作轻松不少，她代为处理了很多事之后，程诉的心思就越发不在工作上了。


    “程诉姐，你真的没事吗？”


    从宜看她还是恹恹的样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没事，去忙吧。”


    程诉勉强扯出笑。


    从宜出办公室前，程诉犹豫了一下又把她叫回。程诉身边没别人可咨询，只能问问她了。


    “给异性朋友送生日礼物的话，送什么比较好？”


    从宜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那要看这个异性朋友是什么人咯，是普通朋友呢，还是男朋友呢？”


    从宜笑嘻嘻的，一脸吃瓜的表情，程诉以前可不会为这种事烦恼，爱情这个东西居然能让稳坐八方的程诉逼成这样，实在是罕见。


    “是……”


    程诉犹豫着，还是说出了从前她从不敢承认的那个称呼。


    “男朋友。”


    说起这个词，程诉没察觉自己控制不住的微笑。


    “原来程诉姐要给祁总送生日礼物啊～”


    从宜一开始就知道她和祁知礼的关系，但对祁知礼的身份，她没想那么多，回国后和冷序南见面，才知道更多的他们的事。


    “祁总什么都不缺，程诉姐你送他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是啊，就是祁知礼什么都不缺，他缺的东西大概程诉也买不起，才显得这份礼物难送，程诉想得头都大了。


    “要不我陪你去挑！”


    这种事从宜最喜欢参与了，她就属于那种自己不谈恋爱，但看别人谈恋爱特起劲的那种，这样站在一线吃瓜的机会她自然不肯放过。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程诉觉得这是很私密的事，还是不要麻烦从宜了，她也会不好意思。


    没瓜可吃的从宜撤出办公室，照程诉的要求和晟启的负责人会面。


    可能就是因为在程诉办公室停留了那一小会儿，从宜抱着文件回公司时正好赶上京城晚高峰。


    在国外待了许久的从宜第一次见识到京城晚高峰堵车有多厉害，回华悦时办公室连个鬼影都没有了，哦不，程诉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还在。


    从宜注意到程诉这几天下班越来越晚，明明目前的工作量以程诉的能力根本用不着加班的。


    程诉就是故意不想回家，她有时候看着办公室那扇玻璃就能半天不动。那扇玻璃的背后，曾经有一双灼热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不肯离开，程诉以前总不喜欢他那样的眼神，感情太赤裸的展现，让她有种被炙烤的错觉。


    而现在她却不这么觉得了，热烈汹涌的情感叫她迷恋。


    似乎突然就能理解，高中时齐曼之为什么逃课也要出去约会，为什么明月在和贺延分手出国后，偶然间翻到他从前送的礼物会失神良久。


    因为喜欢让人想念，因为回忆最拿捏痛楚。


    从宜不会格外窥探程诉的生活，那样会很不礼貌，那天和冷序南的见面中，她猜出程诉和祁知礼的感情上出了点问题，最近不正常的样子也多半因为这个，她还是不去打扰了。


    她收好东西就要下班，最后浏览了一遍邮箱。


    然后，程诉办公室的门被敲得啪啪响，她不想来叨扰，可有些事她也不能擅自做主啊。


    “怎么这么急躁？”


    程诉正闭目养神，快要睡着，从宜这一声让她心漏了一拍，也跟着她的表情慌起来。


    “我刚收到一封邮件，可能需要你看看。”


    程诉接过从宜手上的笔记本，邮件里面是一些照片和视频，有一些画质很糊，有一些特别清晰，但无一例外，拍的都是程诉和祁知礼。


    这封邮件应该是想发给程诉本人的，收件的那个邮箱是程诉国内的工作邮箱，一般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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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处理华悦的事务，这段时间让从宜管着了。


    程诉滑动触控板，眉头皱着，从宜在一边不敢吱声。


    这些照片拍得还真的费心思，从去年到今年，祁知礼带她去吃饭，去私下里的几次聚会，到今年前不久，程诉匆匆去医院接祁知礼，时间跨度这么长，应该跟了他们很久。


    背后的人也真沉得住气，到这个时候才打算放出来。


    “你去处理掉吧。”


    “程诉姐……”


    “不管花多少钱，或者是他想要别的什么，买断这些东西，一点都不许流出去。”


    一点都不许流出去。


    程诉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


    “好的，我马上去办。”


    “一定要尽快。”


    程诉再强调了一遍。


    在这个关头，节外生枝让人烦恼。


    程诉感叹，他们真的很会挑时候，应该是做足了准备，知道现在如果祁知礼因为这种事上新闻，会对局面很不利。


    他们两个从始至终没有什么不正常关系，既不为名也不为利，虽然这段感情的开始有些意外，但绝对说不上不正当。


    可流传出去的新闻要怎么写就不知道了，能旁敲侧击的暗示大众祁知礼潜规则或者程诉有意勾引的方式太多，这种八卦不是轻易能洗清的。


    祁知礼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这种事情出意外，他今年二十六还没成婚，他的两个堂哥都是早早结婚，娶的妻子都来自有权有势的家庭，天然就比他多一层妻家的助力。


    程诉虽然不能在权势上于他有什么助益，至少不要给他添乱吧。


    其实祁知礼曾和程诉说起过联姻这个话题，在他们去意大利期间。


    那时候祁知礼说想永远和程诉这样在一起，程诉没回，他自顾自的说了很多，从他父母开始说起。


    凌淑慎和祁致尧的婚姻是他们这种圈子里难得的单纯，他们是自由恋爱在一起的，和联姻半点扯不上关系，但因为双方身份门当户对，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祁知礼的观念里不存在联姻这种说法，反正京城里谁家的女儿嫁给他都是高攀，凌女士也和他说过不在意门第，希望他娶个喜欢的人。


    说完这句，他就贴在程诉耳边说：


    “可是我喜欢你。”


    估计他下一句话就要说他想娶程诉了，可程诉当时模糊的态度让他不敢说这句话，他怕程诉拒绝。


    之后就再也没提起过了。


    其实如今这样的状况下，祁知礼如果有联姻的消息传出，他离那个位置就是咫尺之间了，可他却从没动过这个想法。


    程诉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从宜动作很快的处理掉这些照片，对方狮子大开口的敲诈了几百万，程诉知道之后眼都不眨一下的同意，孰轻孰重她心里有杆秤，被曝光后在解决可就不止要这付出几百万了。


    “祁总，查到这些东西已经被买断处理掉了。”


    祁知礼也收到了同样一封邮件，只是他查看得太晚，叫周西去处理时发现已经解决了。


    “是谁处理的？”


    “好像是……程诉学姐……”


    祁知礼愣了片刻，听到程诉的名字，心就莫名发紧，然后一股酸涩感觉涌上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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