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选的人好

作品:《至夜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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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晟是……”


    这个名字太耳熟,祁知礼应该听过很多次。


    “晟启集团董事长,就是和华悦有合作项目的晟启。”


    程诉当时随手一指的晟启,居然牵扯进了祁致尧的事情中,究竟是缘分还是天意,得知这层关系时她自己也觉得太过巧合。


    晟启和华悦在今天下午正好有项目会,祁知礼在会议后约了宋小姐见面。


    程诉则在处理英国分部和Elayur的后续,祁知礼虽然回国,但依祁成蹊的意思,英国分部还是他的,程诉自然要帮他保着,她在华悦负责的大部分事务已经交给周西。但因为是私事,连周西也没有跟着祁知礼去见宋知韫。


    说起这位宋小姐,这两年在京城里也是个传奇,她并非宋家的亲女儿,却还能稳坐晟启掌权人的位置,因为宋晟对她宠爱有加,已经越过血缘。听说宋老先生近年身体不好,不常见客,怕是除了宋知韫的引荐,旁人很难见到。


    宋知韫知道当年的车祸,隔着玻璃看见过黎姝浑身插着管子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模样,可她和祁知礼一般大,很多事也记不清,出于道义,她给了祁知礼宋家老宅的电话。


    祁知礼用私人号码打过去,是宋宅的吴管家接的,得知他想要调查当年的车祸,以宋晟身体不好为由,推了两次。


    吴管家的回复肯定是宋晟的意思,一连两次的拒绝,摆明了是刻意不想见他。


    “我不明白,宋老先生为什么不愿见我?”


    接连碰壁之下,祁知礼很灰心,按程诉的说法,这是目前他唯一能走的路。


    程诉倒了杯温水放在祁知礼面前,拍拍他脑袋。


    “他不愿意见你再正常不过了。”


    她慢慢跟他解释解释缘由,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


    “这件事既然是祁老先生亲自处理过的,他何必惹祸上身呢。”


    正如凌淑慎所说,明哲保身最要紧。


    宋家在京城也算一股清流,这么多年安安稳稳的把晟启做到这个位置,很难得了。


    关于黎女士的死,宋晟肯定调查过,但肯定也被提醒过,他如果揪着这件事不放,那宋家和晟启未必能安稳。宋晟他不是孑然一身,宋家其他人总不能再因此葬送,不去追究,祁成蹊或许会因为愧疚,有所补偿。


    “或许宋老先生不愿见你,恰恰是因为他手里真有些什么证据呢。”


    祁家的内斗的状况京城人尽皆知,宋晟不肯见祁知礼,也许是不确定祁知礼的目的,他到底是想公开还是想掩盖,或者是什么交易,更不确定他手里的证据会给祁家带来怎样的影响,又会给宋家带来怎样的影响。


    “那我要怎么办才能说服他?”


    “找时间直接上门拜访吧。”


    人都到他跟前了,怎么也要见一面,程诉觉得,宋老先生应该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祁家的事他插不了手,可祁知礼就不一样了。


    “好,我听你的。”


    祁知礼将程诉揽在怀里,眷恋的嗅闻。很多事他想得太简单,如果没有程诉时时提醒,他还不知道今天会走到哪一步。


    直到现在祁知礼才明白,凌淑慎为什么选程诉了,他妈妈眼光好,选的人好。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去看过祁老先生?”


    提起祁成蹊,祁知礼又泄气了,头埋下,不敢看她。


    祁成蹊以前住院的时候,祁知礼赋闲,是祁家小辈里去探望次数最多的。祁致尧去世后,他被养在祁成蹊膝下,感情终归还是深厚的。


    这次虽着急忙慌从英国赶回来,但那天得知那些事之后,祁知礼再也没去过医院一次。


    “我不想去。”


    祁知礼心里已经给祁成蹊定罪了,自然无法面对他。


    “还是去探望一下吧,真相还未知,万一你错怪了呢。”


    虽然祁知礼和祁家其他人一样入职祁氏,可长时间不去探望,难免叫人觉得反常。


    祁知礼倒是真想,是他错怪了。可那天在医院里的话已经说明了,就算祁成蹊没有参与,事后知情也选择隐瞒,他才如此痛心。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嘴上如此说,祁知礼还是把去医院这事搁置了,只是按程诉说的,亲自去了宋家拜访。


    虽然还是没见到宋晟本人,不过吴管家倒给了他一些东西。


    宋晟当年细细查过,起初怀疑是自家的仇怨,报复到了黎姝身上,但他素来温和,少有仇敌,车辆,道路,司机,他都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的是祁致尧的车,他是想深查下去,可祁成蹊发话,京城里没人敢和祁家对着干,这事就不了了之。所幸,在所有证据销毁前,他查到了一些线索。


    祁知礼打开那个U盘,里面有好几个文件。


    第一个文件是一份汽车维修检验单,时间是祁致尧出事前三天,显示车辆各项性能指标完好,没有任何问题。


    可第二份文件却显示,车祸后再次检查祁致尧的车发现刹车片磨损。


    刹车片过度磨损会降低制动力,简而言之就是刹车失灵了。车祸当天暴雨倾盆,车辆无法制动,才导致撞得那么严重。


    这两点足够证明,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了,车子被人动过手脚。


    可到底是谁做的呢?U盘里还有第三份文件,是一段监控视频。


    祁明均的秘书和祁谨若的司机都曾出入过那家汽车保养店。


    祁谨若是人尽皆知的不参与祁家的争斗,出嫁后拿着属于她的那份财产,守着自己两个孩子,过得安稳。


    她和她丈夫早年也在京城的,十几年前她丈夫家里好像出了些变故,举家迁到临城去了,之后基本没再回过京城,要不是这次祁成蹊病情看起来太严重,恐怕祁谨若不会回来。


    这样一个人,看起来太不可能是凶手了。


    所以,就只剩祁明均了吗?


    所以,真相就是他二伯害死了他父亲?


    程诉回家的时候,屋里一片狼籍,杯子碎了好几个,原本的装饰摆件也散落一地。


    书房透着微弱的光,程诉推门进去,祁知礼在抽烟,看见程诉进来,又急慌慌的把烟掐灭。


    “周西说你今天去宋家了,看来是查到什么了。”


    祁知礼不说话,神色黯然,蹲下去捡地上那些尖锐的碎片,他怕程诉走过来会受伤,也怕面对她的那些问题,让那些猜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程诉也过来蹲下,拉他的手,此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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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已经被玻璃碎片扎出血。


    “别捡了,明天让阿姨来收拾吧。”


    向来由人伺候的祁知礼哪做过这些事,怕碎片没收拾完,手先废了。


    程诉牵着他去客厅上药。


    他们家的药箱程诉用过一次,隐约还记得在哪里,用碘伏仔细消毒后,再贴上防水创可贴。


    “屋里太乱了,今晚去楼上住好不好?”


    “嗯。”


    放在以前,祁知礼听到这话会很兴奋的问程诉“真的吗”,然后拉着她上楼进门,还要把门反锁。


    今天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像个提线木偶,由程诉带着走,程诉让他进门他就进门,让他去洗澡他就去洗澡。


    穿着睡袍湿哒哒的出浴室,程诉招手叫他过去。


    “怎么连头发也不擦?过来,我给你擦擦。”


    毛巾上沾着和程诉身上如出一辙的味道,祁知礼坐在镜子前,程诉的手指包裹着毛巾在他的发间穿梭,动作轻柔。


    “你不问我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吗?”


    “不想说就不说了。”


    祁知礼已经足够痛苦,程诉不想一直追问,让他更痛苦。


    何况,不知道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不用擦了,一会儿就干了。”


    那种微弱触感从头皮传来,让他微微发麻,像羽毛扫过敏感地带,让人心痒难耐。


    “不擦干会着凉的,听话。”


    他真的听话了,任由程诉揉他的头发,程诉很温柔,很细心,他却感觉更难过。


    过了好久,终于结束了这个环节,程诉将毛巾放到旁边,祁知礼就顺势拉住她手。


    沾了水汽的掌心湿润沁凉,祁知礼温热的脸贴上来,触感很舒服。


    他轻轻吻了一下程诉的掌心,眷恋的抚摸着。


    “程诉,我明天要去一趟医院。”


    “去吧,是去看祁老先生吗?”


    “嗯。”


    很多事情,祁知礼还是没想通,他想亲自去问问他爷爷,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祁明均瞒着这一切,如果他已经嘱意祁明均作为继承人,又为什么在祁致尧死后,纵容祁明彰和祁明均你死我活的争斗。


    可如果他并不嘱意祁明均,为什么不公开事情的真相,祁家有的是人可以顶上他的位置。


    “祁老先生心脏不好,你去探望他的时候,说话不要太急躁,慢慢讲,知道吗?”


    祁成蹊毕竟是祁知礼的亲爷爷,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如果祁知礼这个时候去医院,和祁成蹊没谈好,祁成蹊要是病情加重,外界会怎么看他是一回事,程诉更怕的是祁知礼以后想起会后悔。


    “明天叫周西送你去,这段时间情绪不好就别自己开车了,华悦明天的会议我替你安排,你不用操心,想休息就休息。”


    程诉说一句,祁知礼点头一句,但再没多余的话。


    “祁知礼,我在呢。”


    她在呢,不会叫祁知礼孤立无援的,这话她一年前就说过的。


    祁知礼将程诉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清瘦身体被祁知礼紧紧环住,他的头埋进程诉怀里,猛吸一口气,然后,他去吻她的唇。


    “程诉,还好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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