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春菊叫了戚瑾好几声也没听到有人应答，走过去才看见戚瑾正在走神，于是张开五指来在她面前晃一晃道，“小姐？”


    “嗯？怎么了？”戚瑾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春菊道。


    “夫人和老爷喊你用晚膳呢。”


    “嗯，知道了。”戚瑾顿了一顿，才缓缓点头道。


    春菊有些疑惑得走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想多了，她总觉得自从上午她家小姐从书房走出来之后，就整个人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而且貌似一整天了都在走神。


    不过小姐的脾气春菊还是知道的，她不想说的事，也没有人能强迫她。


    所以春菊还是明智得选择了不询问。


    **


    裴修竹今日回来得晚。


    他到府内时众人都已经坐到了桌前用晚膳。


    裴修竹从桌前走过，眼神扫过戚瑾。


    却发现戚瑾此时也正抬着头紧盯着他……


    准确的说，是盯着他的脸。


    一直到裴修竹入座，坦然与坐在他对面的戚瑾对视，戚瑾这才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扭头看向裴景珩。


    这倒是有些稀奇。


    裴修竹忍不住挑挑眉，在心里想道。


    毕竟往日她可是看到自己就要躲的。


    戚瑾的确是在观察裴修竹，或者说是观察裴修竹的脸与裴景珩有何不同。


    但是显然，目前的她还一无所获。


    这样想着的戚瑾将放在裴景珩脸上的视线收了回来。


    戚瑾在心里笑着摇摇头。


    也许真的是她多虑了……否则兄弟二人互换身份，此事听起来就天方夜谭。


    或许真的是她多想了？猜得有些太离谱了？


    可戚瑾心里古怪的感觉又做不得假。


    不行，既然光看两个人脸，看不出其中的差别，那便还是要想些别的办法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才是。


    **


    用完晚膳，裴修竹照例还是去了书房与裴景珩待在一起。


    不过如今裴景珩可是怕了他，生怕他又如同那一晚一般，拖着自己不让自己回房间。


    那日睡得那样晚，第二是他处理公务时都没有精神。


    但是又不好回房间休息，毕竟戚瑾在他心里已然就是他的弟妹，他若是同她接触太深，那容易被拆穿不说，只怕日后二人再见面时也会觉得尴尬。


    因为裴景珩第二天就在书房里困了一天，昏昏欲睡得批了一天公文，最后休息时都头昏脑胀的。


    且房中侧殿里的榻也太硬了些……


    他都觉得夜间休息不好，所以便更是要早睡才是。


    因此今日见裴修竹来了，聊过几句之后，裴景珩便假装打着哈欠，说自己要休息了。


    这次裴修竹倒是没有多拦，放下手中的茶杯便站了起来，抬腿迈向了门外。


    裴景珩反而是有些诧异，今日他竟转了性子，总算不把自己当成是贼人一样防备着了。


    结果等裴景珩走出门外，这才发现裴修竹正在这里等着他。


    裴景珩：………


    *


    裴修竹将裴景珩送回去，戚瑾却正在门前侍弄花草。


    戚瑾喜欢在门前种些花，不过花花草草多了总是容易招惹一些蚊虫叮咬，所以戚瑾要时常修剪着。


    裴修竹的视线扫过戚瑾的手里浇花用的木勺。


    说起来，这些花草的种子还是之前他为戚瑾买来的。


    见到两人，戚瑾迎了上去。


    “夫君忙完了……”


    “弟弟也在啊。”戚瑾朝着裴修竹点点头，随后便将手搭在裴景珩的轮椅上。


    眼看二人便要离开，裴修竹却快走几步冲了上去。


    嗯？


    见面前二人都扭过头来疑惑得看着他，裴修竹虚咳一声。


    “那个什么……哥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案子想请教你，不如我们还是去书房秉烛夜谈吧……”


    裴景珩：………


    他就知道。


    **


    一连几日，戚瑾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幸好之后不久，裴修竹要审理一件牵连甚广的大案，裴景珩也终于不用日日在书房中补眠。


    就是这床榻睡起来实在是不舒服……


    在戚瑾睡着后，偷偷躺在侧殿的裴景珩想道。


    还是改日找个好的借口，将这床榻换掉才是。


    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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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裴景珩渐渐困意上涌。


    *


    那边的戚瑾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一向睡得早，今晚却特意装睡，察觉到裴景珩起身后一直未归，知道他应该是在偏殿睡下了。


    戚瑾默默在心里估算好了时间，差不多半个时辰后，起身换上了春菊的衣服。


    随后她挑了只烛光暗淡的红烛点燃，放在烛台上拿着走了出去。


    到了偏殿，戚瑾果然发现床榻的床帘后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


    “世子？”戚瑾向前走近两步，捏起嗓音低声喊了一句以作试探。


    床榻中并无动静。


    “世子？”戚瑾又略微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对方依旧毫无动静。


    戚瑾有些放下心来。


    她蹑手蹑脚得走上前，手却放在帘子上难以动作。


    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害怕。


    戚瑾自己宽慰自己道。


    若是他真在中途醒了，自己就假装是府中的丫鬟立刻跪拜，然后趁着动作将自己的脸埋在衣袖中。


    屋内烛光这么暗，她又换了衣服，裴景珩睡意朦胧间是不会察觉到什么的。


    可头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戚瑾也难免心中慌得很。


    纠结了良久之后，戚瑾还是掀开了帘子。


    裴景珩看起来睡得很安稳，呼吸平静，应当是睡熟了，看来刚刚那样大的动静，并没有能惊醒他。


    戚瑾松了口气。


    只是该当速战速决才是。


    戚瑾右手将烛台移到离裴景珩的脸比较远的地方，省得烛光将他照醒。


    随后戚瑾便伸出手放在他眼角下面，用指腹轻轻蹭了两下。


    并无事发生。


    戚瑾猛得收回手，眼中的不解更甚。


    戚瑾担心自己可能是记错了左右脸，又将手指放在裴景珩另一侧脸庞试了一下。


    没有。


    他的皮肤很光滑，并无红痣。


    可是怎么会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戚瑾心事重重，却不好在这里多待，扭头看了一眼，确定裴景珩没有被她惊醒之后，她才轻轻拎着衣角，蹑手蹑脚得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