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乐园18

作品:《从零开始的反派生活

    接下来几天的生活都尽然相似。


    宁无虞的父母总在她睡着时便离开了家,直到下午才带着一身奇怪的香粉气味回来。宁无虞似乎不需要去上学,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哭泣,有时候会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后两天竹子溪才得知,她习惯躺卧的那间卧室,其实是父母为“妹妹”准备的。


    而因为妹妹——也许是宁无霜——已经不在了的缘故,房间中空空荡荡,曾经准备好的壁纸也被撕了去,远不如她自己的房间躺着舒服。


    所以她其实是在逃避自己卧室那令人窒息压抑的环境。说到这个,竹子溪不免将那间水天一色的房间,与回忆外宁无虞讲述的,有关江府的故事联系起来。


    如果二者有关联,也许宁无虞父母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是有个早夭,或者说,必须早夭的妹妹。


    但是这好像又不大合理。传闻中依靠并蒂羹生下的双子,在杀死其一后,另一个应当表现出惊人的才情才对。宁无虞除了每日哭喊都不嫌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天赋。


    难道说,其实这样的孩子中也会有普通人吗?


    未必。未必不能有普通人,更未必……宁无虞就是普通人。兴许她的天赋在别处。一般人即使是成为了鬼怪,恐怕也很难一次性控制成千上万的人行动吧。从这个角度出发,她也能算是天赋异禀了。


    当然,再怎样天赋异禀也掩盖不了她如今只是个话还说不利索的孩子的事实。


    可能是父母当真没怎么与她交流过,宁无虞会的语句不多,很难想象她未来要怎样与人来往。不过从父母的角度看,他们大概也没有让她离开家的打算。


    据竹子溪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是该去上幼儿园的,就算不上,大概也要经常出门和其他孩子接触。社交其实是一种融入社会的方式,好比他在采纳宁无虞建议前做的那样。


    如果人只是沉浸在一方小世界中,很容易思维固化,没办法思考更深入更广泛的问题。


    所以她的父母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控制她的思维吗?从小这样做的话,的确会更容易一些。但很显然宁无虞是有一定反抗意图的,是他们没有控制好,还是说……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念力铺洒开去,在这个家中翻找着任何可以证明时间的东西。日历?不是证明现在时间的东西。证件?或许可以参考但意义不大。老照片?谁会……不,就是这个。


    竹子溪翻开那本记录着宁无虞成长的相册,不太意外地发现只有极少的十几张照片,其余都是空白。


    照片记录的时间大概只到宁无虞满月,连一张她会爬会走会说话之后的内容都没有。照片上更是只有宁无虞一人,看不出双胞胎姐妹的迹象。


    相册的第一张是她还在母亲肚子里时的孕肚照,下方则保存着从B超单上裁下来的内容。没有人脸,也没有将手摆在肚子上拍摄,只是单纯拍下了母亲当时被孩子撑得圆圆鼓起的肚皮而已。


    下一张是宁无虞刚刚出生时拍摄的。照片十分模糊,像是在争执间抢拍下的,隐约能看清宁无虞的轮廓,以及一点还沾染着血水,贴在头皮上的毛发。


    翻过页是已经被安置在保温箱中的宁无虞,安静地睡着。后面则是她被不知道谁抱在襁褓中的画面,和她照黄疸蓝光灯时拍摄的场景。仅从内容上看,只是在记录孩子的生活,但不知为何,那些奇怪的拍摄角度和拍摄方式总让人觉得不适。


    再往后两页应该是回到了家中。小小的宁无虞被裹着白巾放在刻着执岁画像的桌上,她的旁边是燃完三炷香但香尾还没摘去的香炉。


    之后又穿插了几张意义不明的贴脸拍摄的照片,满月酒上众人齐聚的场景放在了最后。竹子溪着重看了一眼这张将每个人都拍得模糊不清的照片,念力扫描过每一个像素点,确信上方只有宁无虞一个孩子。


    但庆贺用的横幅写的却是:恭祝宁无虞宝宝&宁无霜宝宝满月快乐!


    宁无霜不存在,至少物理意义上不存在。而且不是夭折,更不是过去早亡,是从头到尾,就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不存在却要一起办酒席,是对两个孩子用情至深吗?人类真的可以对一个幻想出来的个体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吗?如果可以,它的根基是什么呢?如果可以,他们对待宁无虞这样一个活人的态度都不如那个幻影,又是为什么呢?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竹子溪几乎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快点知道真相的心情,将念力向更远处散播。


    他如今运用越来越熟练了,念力能覆盖的范围也就更广了。不过实际上并不需要这么广,宁无虞的父母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和许多人在一起,听着一个奇怪的人发表奇怪的演说。


    他现在有些不确定。念力可以触碰到回忆中的事物大概是因为这并非单纯的回忆,而是受系统加持,被封存在这一区域中的过去。但要是人的话,依照目前这个副本世界表现出的特性,拆解他们是否又是在与宁无虞对话呢?


    无所谓了,反正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诚实守信的人。稍微轻一点把他们的脑袋打开,宁无虞就不会感受到了。


    正好竹子溪也想试一下自己的猜想,也就是在完全不破坏对方身体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大脑中存储的所有信息窃取走。如果可以,他还想试试,其一造成对方失忆,其二让对方完全不知情。


    遗憾的是NPC并没有大脑存在,他们只是在重复着被时间刻录下的事件罢了。


    虽然不能通过这样作弊的方式提前探知真相,但一切仍在回忆中按部就班地发生着。


    今天宁无虞收到了一份礼物,没有原因,没有祝福,只是单纯将这件礼物塞到了她的手里。


    那是一个打扮得十分精致的人形玩偶,母亲说:“小鱼啊,我们叫她宁无霜好不好?就是妹妹啊,好不好?”


    宁无虞的记忆中总是看不清母亲的神情,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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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声音温温柔柔的,让她尖叫着把刚刚还爱不释手的玩偶丢开,却说不出半点拒绝的话来。


    她被迫和这个玩偶朝夕相对,吃饭、睡觉、只是在发呆。竹子溪知道这是一种常见的手段,一旦有什么人或事介入生活的比例太高,人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对它产生特殊的情感。


    宁无虞的反抗只学到了一半,可能跟年纪有关,可能跟她父母只让她学会这一半有关。


    她需要鲜活,但不能太鲜活,需要痛苦,但不能太痛苦。她应该懂得一些事,却不能完全懂得。


    她的父母想要让她和执岁产生某种程度上的联系,疯狂地想。在将宁无虞培养成他们想象中的样子之前,他们大抵要一直这样控制下去了。


    问题在于,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每一个信仰执岁的人都这么认为吗?反正林嘉茵和林仟亿的父母肯定不这么想。不过,他们的信仰未必能算作同一个,就像某些宗教内部的分支一样。


    当然,现在是在宁无虞的回忆中,既然她对父母去做的事有概念,至少可以说明,她后来也接触过有关执岁的事,而且不是通过江雨凝——她死后才有机会了解林家。


    所以,是宁无虞的父母在自己认为适合的时候,亲自将她带入的……或许可以称之为组织。不管她那时是否还有反抗的念头,大抵都深入了解过一段时间这个组织,否则不足以形成完整的印象,甚至能在回忆中重现那些奇怪的演讲。


    想到这里,竹子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系统在这个故事中居于什么位置?


    由于玩家们大多对NPC的过往不怎么感兴趣——可能会感兴趣的那段时期,他们身处低级副本,没什么值得探索的。总之,竹子溪得到的玩家记忆中,并不包括副本为何形成,副本BOSS又是从何而来的部分。他唯一的相关信息来源,只有口述了经历的江雨凝。


    按照她的说法,系统是在副本世界形成之前找上的她,而且形式颇为奇异。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原本认命,或者说被驯服了的宁无虞,在接触到系统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可能不仅于此呢?


    这时,许久没有过特殊变化的记忆中,宁无虞突然一反常态地向父母讨要起东西来。


    她和父母主动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遑论笑容满面、轻松自在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显然她的父母也十分惊讶,连一向模糊不清的面容似乎抖出现了松动,要变得清晰起来。


    不过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因为宁无虞要的东西是:“妈妈,我想要一个新娃娃,和妹妹一模一样的新娃娃。”


    母亲准备抱起她的手立刻收了回去,语带笑意但怎么听怎么冰凉地说:“能告诉妈妈为什么吗?”


    “妹妹孤单了。”小小的宁无虞仿佛已经猜到了她会说什么,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且与先前说话不利索的样子截然相反,“妈妈,好孤单,娃娃想要姐姐,妹妹想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