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灭伤之战攸见母1
作品:《恶妖前夫只想和我做恨》 与方才的声嘶力竭不同,现在的黎攸垂眸沉默。
即使落照不说,在地表生活这么多年的黎攸心中早就起了猜疑:那所谓的十日高悬,当真发生过吗?
但即使心有怀疑,她也不能将此事同她的族人去说。
东罔神是梧伤族虔诚的信仰,十日高悬是他们固有的认知,一旦这种信仰和认知被打破,地下城的人们必定会变得不可控。
但这一天还是来了……
黎攸根本无法阻挡。
落照话声刚落,无数雪白的物什自天空纷纷而落。
那是一片又一片的纸,纸张的左侧详细记述了千年前发生的事,右侧则配了一张图,图上所绘的,是一副火山喷发的场景。
那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上是这么写的:昔者西山之巅,火山喷薄,熔岩奔流,直至东山之麓。自是而后,数百年间,此地荒芜人迹。岁月流转,八百载后,有民间修者,创修真之门,据东山而居,遂易其名为旭晟。修者之庇,旭晟山东麓渐聚人烟,绘鸢村始成焉。人丁兴旺,绘鸢由村而镇,由镇而城,日渐繁盛。绘鸢城人烟渐稠,民本欲迁旭晟山西麓。然彼处石柱参天,占地广袤,土质坚瘠,不生嘉禾,故迁徙未果。至今日,旭晟西地,犹无人迹。
千年来,这旭晟西地并不是没有人迹,而是他们这些梧伤族人都住在了地下!
看了纸张的鹿冥玄登时怔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意思?”
落照嗤笑,道:“意思是,千年前根本没有什么十日高悬,有的只是火山喷发!”
“你们那所谓的‘东罔神’从前不过是一个盗墓者,做这行的人,对山体活动的观察可是细致入微,自然他也就先预料到了千年前的火山喷发。但当时的他生了一种不能见日光的怪病,即使他预料到了火山异动,也是跑不远的,所以他便想到——”
“住在地下的墓中。”
“他怕自己一个人孤单,所以才将你们的祖先骗到了地下。
落黛紫和说书先生的话响在了黎攸的耳边:
“据说,那里曾是一座火山。”
“那座火山喷发而出的熔岩,组成了我们现在脚下踩着的坚硬火山岩,而这些熔岩经过风雨的侵蚀与岁月的雕琢,才形成了千姿百态的石柱森林。”
“我原不应姓落的,我们原该是一个姓的。”
“姓黎!!”
“解释来说就是,你们的那位东罔神,黎阴并非他的真名,他本名叫黎苍烟。”
“于是,苍烟就被押送到了西边去做了苦力,据说后来还生了一种不能见阳光的病,这病属实邪性的很,由于那些官兵怕此病会传染,将他打了个半死就抛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了……”
思绪回笼,又听落照接着道:
“你们的东罔神啊,即使他有命逃到岩浆覆盖不到的地方,那惧怕太阳的他也会被当做异类,可若是编造出一个‘十日高悬’,然后再带着你们躲到地下呢——”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卖起了关子。
“那他便会受你们尊敬,是你们的英雄,是救世神明!!”
接下来的事情,梧伤人便都知道了,黎阴亦或是黎苍烟,他作为梧伤地下城的神明,围绕在他身侧的女子众多,试问谁人不想自己的孩子是神明之子?
于是,梧伤族人便在世代的繁衍下,继承了东罔神黎苍烟惧怕太阳的疾病,同时,又因千年未见过阳光,导致此病更加严重——连半分阳气都沾染不得。
落照勾唇扬起了一个淡笑,而后又道:“什么现在的地表人都是从地下上来的,都是骗你们的,我们自始而终——都,是,地,表,人!”
落照不紧不慢说出了最后五个字,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沉稳平静,但它们却像是一击重拳一样狠狠砸在了每个梧伤人的心上。
梧伤族人一个个具都呆愣原地,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撞的耳朵嗡嗡作响。
原来,原来啊。
他们和地表人的差距如临天堑,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跨越那道鸿沟。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什么东罔神黎阴,什么十日高悬,都是骗人的!
他们的祖先原本有机会逃出地表的梧伤村,躲过致命岩浆,从此都住在地表,做一个不惧太阳,和乐安定,遍观美景的地表人。
但却因为黎阴,亦或是黎苍烟,他们住在了地下。
这么一住就是千年。
这期间,所有梧伤族人食物匮乏,居住环境恶劣,深染怪病,甚至想去地表生活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落照勾了勾唇,又道:“而黎火熏呢,是为了得到城主之位,才编造出了带你们梧伤族人上地表的谎言。”
怔愣过后,梧伤众人的愤怒好像找到了发泄点,人群之间忽然爆出一阵吵嚷的骂声,他们把矛头具都指向了黎攸和黎火熏父女两个。
一个大汉捶地怒骂:“什么神,什么神女,都他妈是骗子,操操操操操!”
无数人吐出了狠毒的咒骂:“黎火熏,黎攸,你们不得好死,你们……”
方才被烧掉了双脚的破烂黑衫女子头撞石壁,自喉间溢出的嘶嚎声尖利:“都是你们,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要上地表,我要做正常的地表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黎攸耳中的嗡鸣声逐渐变大,梧伤众人的嘶叫怒骂声汇成了一道音浪墙,就要将他们吞噬。
还有的直接失去了理智,尖笑叫嚣着就往日光下奔,随着无数的“滋滋”声响起,他们化为了灰烬一堆……
要不是她和黎火熏站的地方没有遮蔽,梧伤人一来便会灰飞烟灭,相信其余愤怒的族人定然会立马冲上前来将他们撕个粉碎。
此时的黎火熏也急了:“我怎知这些地表王八蛋是骗我们的!”
“你们想想清楚,你们之中有多少人姓黎,我们哪个不是黎阴的后代,你们的屎盆子不要乱扣瞎扣随便他妈的扣!”
黎火熏、鹿冥玄、鹿鸦青等一众人还在使用着血阳珠。
黎攸的身上被衣衫遮住的,没被遮住的地方都在慢慢溃烂,灼痛感和无力感将她击了个粉碎,她的腿有些不听使唤,开始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鹿冥玄依旧站在黎攸的身后,她恶狠狠地望着落照:“休要在这里胡说。”
言罢,她慢慢向黎攸伸出了手。
黎攸借她的力终于站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了这样子?
她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地表迁移这件事,但父亲告诉她的是,只有上了地表,族人也不用再受独目虫的寄生之苦。而师父则告诉她,只有将梧伤人带上地表,这地下的怨气才能得到彻底的清除。
清除阴气怨气,只需要将梧伤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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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梧伤地下城移走就好了,可为什么落照的做法却是要灭他们全族呢,只是为了报复他的兄长也不该如此残忍。
黎攸脱开了鹿冥玄扶着她的手,跌撞上前,问出了心中所忖。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鬼呀,旭晟山作为修真门派灭鬼驱邪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落照话声轻快,可所言的内容倒是让黎攸和一众梧伤族人凉透心底。
黎攸启口艰难:“什么……鬼?”
落照不紧不慢,娓娓道来:“你们一开始开凿了通风口,可那岩浆袭之时却将它们堵住了大半,所以,你们这群人的祖先应当早就死在了地下。”
“但是,某一天,你们的祖先醒来了,由于尸身并未腐烂,他们便以为自己还活着,继续若无其事地生活。但那时的你们就已然是一群鬼了!”
“你以为你们为什么会几百年不亡,还会被专门寄生尸体的虫子找上,你以为你们身上阴气和怨气为什么如此之重,重到了可以影响地表人尸身的程度?”
黎攸被这几句话撼得一阵头晕目眩。
什么意思,梧伤人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亡的……鬼?
幸而梧伤人还在那边发疯怒骂着,根本没有听到黎攸和落照这边的动静。
可她身后的三百手持血阳珠的族人却是听到了。
他们还算是清醒理智,并且没有伤害黎攸和黎火熏,因为他们知道事情已然无法挽回,他们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牢牢抓住手中的这颗有着血红游鱼的珠子。
这是他们的生命之珠!
落照好似热衷于和他们聊天拖时间,根本不着急下一步动作。
为什么?
很快,一个白衣身影的出现解答了疑惑。
身着白色百合暗纹衣衫的女子好似被人抽去了全部精气般,抱着一个半身的人形物什浑浑噩噩而来,活像是个空壳死人。
那正是让黎攸又爱又恨的师父莹缟羽。
离得近些,黎攸才看清了她怀中的东西,那真的是一个人。
在黎攸眼中,她和莹缟羽师徒二人已经是山门最瘦了,二人的下巴尖的能戳死人。
可莹缟羽怀中的这人更是病态可怖的瘦,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纸,被莹缟羽毫不费力地抱着。他的整个人细成了半根竿,身上的骨头似乎要突破那层薄薄的皮肉直直刺穿出来,发丝凌乱脏臭,遮住了大半边脸,黎攸甚至看不出他是男是女。
落照看向莹缟羽的怀中,眸光一动,也满溢出了浓浓的悲戚疼惜之意。
末了他的眸子似要喷出火来:“你,就是这么跟我们做交易的么,我的徒弟你便是这么好生对待的么!?”
黎攸愕然,什么交易?莹缟羽怀中的人是落照的徒弟?
霜白的身影一瞬向着黎攸飞来,携了满满的杀意。
黎攸一怔,而后就闻身后一声痛吟。
黎攸转头,只见父亲黎火熏的喉间直直插了一根长剑,如墨般的鲜血喷涌而出。
现在的黎攸只有赤红的左眼可用,她只可辨黑白,所以那血在她眼中的是漆黑的。
“爹!!”
黎攸大叫着冲上前去,在后面扶住了黎火熏。
“师父!!”
看到了执剑人的黎攸心中彻底升腾起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