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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你听我解释！”


    系统被迫再次化成黑猫的实体，小猫脸被揉搓捏扁，可怜兮兮的趴在芙月手边求饶。


    芙月能挣开记忆的封印属实是她没想到的，不过这样一来她之前有些反常的行为也有了解释。


    比如为什么非要刺杀纪疏白，恐怕就是为了泄愤，毕竟不是他的话芙月也不用临时改剧本，不用被迫失忆。


    ……可是失忆好像是她出的主意。


    小黑猫被揍得眼冒金星，然而熟悉的被压制的感觉让她心莫名安定了下来，不用再整天担惊受怕芙月得知真相。


    “呵。”芙月拍拍手冷哼一声。


    知道真相时她也无法平静，胸口情绪如团火一样在燃烧。不过比起失望，更多的是愤怒。


    系统之前经常有高要求苛责女主无脑心疼男主的言行，她都带以包容的态度纠正。她理解系统常年处于这种环境下被同化，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和她讲道理，点出女主身处的困境和男主无形中凌驾于女主和女性读者之上的事实。


    她已经不想管系统犯浑时在她脑中偏向男主的嘀咕。可系统最不该做的，就是敢对她下手。


    系统趴在桌面，感觉芙月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阴恻恻的，顿时脑中警报声再次响起。


    赛博皮条客什么的，不是她一时的气话。在欺压女主的戏里，系统作为无形给女主束缚的同样是始作俑者。


    开局就下达的命令，不照做就被抹杀的恐吓，一步一步逼迫女主去向男主献媚讨好，这不是赛博皮条客是什么。


    “纪疏白是吧。”芙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短剑，“什么怨念，什么数据暴动，不过是让我走上你们预设道路的借口罢了。”


    芙月寒眸微闪，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狠辣。


    数据暴动就直接抹杀，让她来擦屁股？真是想得美。


    察觉到非比寻常的气氛，灵河不言，默默端走还想凑到芙月脚边的小猫放到一旁。


    “上次……是惊蛰失手了吗？”灵河清凌凌的青眸锁在芙月身上，语气放软，小心不再触怒她。


    以芙月深不可测的实力刺杀未遂只能是她没出手，灵河再巧妙地把矛盾转到惊蛰身上，冷不丁泼他一盆脏水。


    “是啊，连个病秧子都杀不了，真是废物。”芙月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嫌恶地瞥他一眼，“就跟你一样废物。”


    灵河低眉顺眼地应下她的辱骂，袖子挽上一小截，玉白温润的腕骨翻转给她递上糕点。


    “那……后面有计划吗？”他敛下眉眼，从芙月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顺从的发顶，“我听说后天有宫宴，很多高官都会来，连裴禛裴将军也会到场。”


    “想必纪疏白也会在。到时候人多混乱，我们可以见机行事。”灵河看似在为她出谋划策，不经意间提到裴禛时却不动声色地抬眸，细细观察她的表情。


    ……灯节的那个男人竟然是手握重权的将军。芙月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秘密了。


    “哈~”芙月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一反前几日兴致盎然的样子，“好啊，那就你来规划这次行动吧。”


    灵河蓦地顿住。芙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愣住以后一时未来得及调整的表情。


    “……我刺杀一向不太行，你怎么会想到让我谋划……”灵河勉强地勾起笑容调侃自己，试图缓解芙月愈发探究的眼神。


    是啊，这个小废物恋爱脑，怎么就突然对她刺杀的事这么感兴趣了。


    芙月轻笑。


    前几次系统提醒她灵河在和自己冷战时她还不以为然，现在看他这副不计前嫌的样子再联想他闹脾气的举动。


    这废物不会是想阻止她的计划来报复她吧。


    芙月盯着他的发顶出神，一时陷入沉默的气氛弥漫着无言的压迫感。


    “……你别生气了嘛……”


    被暴揍一顿又被端走的小黑猫锲而不舍地爬回来，黑黢黢的爪子扒拉在芙月腿上装可怜，企图得到她的原谅。


    芙月在两人期盼的眼神中坐怀不乱，双手深沉地搭在下巴处，一副在思考什么大事的样子。


    系统很熟悉她的这副表情，所以不详的预感立马浮上心头。


    “我对你们很失望。”果不其然，芙月沉默半响后长叹一声，开口就是重击，“是你们在委托我去纠正情节，结果现在反过来摆我一道，企图用失忆来控制我。”


    系统心里咯噔一下，芙月切切实实的控诉让她顿时感觉有千千万万的蚂蚁在心头啃咬。


    “明明我来纠正的，就是女频本里女主被客体化、压迫的情节。”芙月眉头拧起，满脸的痛心疾首，“现在好了，我也成女主本人了。这对吗？你们到底有没有想改过？”


    小黑猫头都快埋到肚子毛里了，圆润的猫头一声不吭，仿佛在反思此次行为的不妥当。


    灵河不知道她们在脑中的沟通，只看到芙月突然长叹一声，眉头紧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是在嫌弃他没用吗？


    灵河心里也如出一辙的咯噔一下，明显清瘦许多的双颊凹陷下去，嵌在玉白的脸上显得明亮的双目分外可怜。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只是没想到你会让我来做……”灵河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急切，澄澈祈求的双目一时抛却其他的考量和计划，骨节分明的素手和小猫一样搭在她的腿边。


    “我可以的……我……”


    “对不起是我错了……你想我怎么弥补都行……”


    脑中耳边两个声音此起彼伏地祈求她的原谅，芙月则眯着眼，思绪已经神游天外。


    后天宫宴纪疏白在，裴禛在，惊蛰也会跟他们一起行动，三方聚集那可真是大场面了。


    虽然按理说女主是独立的个体，她的世界除了既定的三个男主外还有其他内容，但显然道理不在女主这里。


    芙月回过神漫不经心地看向腿边的一人一猫，半晌轻笑出声。


    不过没关系，女主是她的话，一切又会不同了。


    —


    酉时三刻，宫灯在琉璃瓦上投下血色光斑。


    纪疏白端坐金丝楠木椅，雪色蟒纹官服下藏着玄铁软甲，左手始终按在青玉案暗格处。


    他眸色深深，周遭人自觉没有上去触霉头，以他为中心寂静一片。


    暗卫来报，宴会还未开始前就发现了惊蛰的身影。


    思及上次和他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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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的人，纪疏白转动翡翠扳指的动作停滞一瞬。


    惊蛰，银戈培养出来的专门对付他的人形兵器。


    她和惊蛰在一起出现，是想来再杀他一次吗。


    纪疏白低头自嘲一笑。


    三丈外，宫人端上了炙鹿肉，几名胆小的在气场强大的裴禛面前手都在颤，切割了半天也没切出像样的形状。


    裴禛眉峰压低却未责怪，自己亲手拿过刀刃，切入肌理的角度如解剖战俘，盔甲鳞片随呼吸起伏似巨兽蛰伏。


    他不经意间抬眸看向对面明显神思不稳的纪疏白，漆黑的眼中划过探究。


    宴会逐渐步入高潮。位置唯一高过纪疏白的那位脸上已经染上红晕，周遭一众的阿谀奉承此起彼伏，纷纷嘈杂的声音惹人厌烦。


    不知过去了多久，众人都显现了几分醉态，甚至有人大着胆子想靠近纪疏白寒暄。然而一抬头，纪疏白难看得吓人的脸色一下让他清醒了不少。


    不远处同样滴酒未沾的裴禛周身气场也陡然凌冽，凝住的眼眸似是在为什么即将到来的风雨蓄力。


    这两位是怎么了？那名醉醺醺路都走不稳的官员很是不解。


    然而下一秒，芙月的皮革护腕擦过承尘积灰，袖剑刺破空气的尖啸嘶咧了满室嘈杂。


    大殿中爆发出惊叫，宫人护卫们高喊有刺客，一群人慌乱无章地挤在一起。


    闪着寒光的剑锋目标明确，就在即将触及官服蟒纹的瞬间，裴禛的重剑突然横斩而来。芙月并不意外直接在暗处现身，旋身踩上剑脊，鹿皮靴底钢板与玄铁摩擦迸出火星。


    借着重剑下压的力道，她直接将袖中匕首钉入纪疏白肘部，精准切断控制手指的神经。


    皮肉破裂血光飞溅中，芙月直直对上纪疏白死死望着她的瞳孔，里面翻涌的痛苦不甘情绪强烈到几乎能具象化。


    芙月没有丝毫愧疚，冲他咧嘴一笑：“又见面了。”


    护他的十二暗卫已悉数被惊蛰和灵河拦下，仅剩的一名也被芙月瞬间用系统赎罪提供的外挂暗器击倒。


    月白衣袖中的错金匕首脱手飞出，芙月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闪身而出，速度快到只有裴禛跟了上来。


    颈部被紧紧扼制住，纪疏白瞳孔颤动，濒死的窒息感让他重回那场尸海。


    ……又……要杀他一次吗……


    少女的映像逐渐在视野中模糊，耳畔隐约中有嗡鸣声响不断，纪疏白被死死压制毫无反抗之力，青眸却不甘心地瞪大，如上次那样想看清她的样子。


    “为……”嘶哑的声音艰难从喉间挤出，纪疏白原本玉色的面孔涨红，整个人狼狈到极点，再无平日高高在上的模样。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他竭力睁大双眸，眼角似有什么东西划过，纵使视野模糊也拼命地想在最后一刻得到她的回应。


    为什么？


    芙月轻笑，手上的力道愈加发狠，她贴近这个缠了她两个世界的人。


    “我的世界，轮不到你来问为什么。”


    不需要虚伪的辞藻修饰高尚的初心，不需要悲惨的前情提要才能合理化行径。


    以她为主的世界，她就是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