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吻她

作品:《嫁给未婚夫的兄长

    甜味在戚闻渊口中化开。


    梨的清甜、蜜的香甜、糖的甘甜。


    以及珈宁指间,温热的、好似醪醴的甜。


    并不腻人,反而惹得戚闻渊飘飘然好似踏足云端。


    方才被廊下的风吹散的那些不自在,又重新汇聚起来,像一串沉甸甸的锁链,将戚闻渊的四肢牢牢捆住。


    他想要挣脱,却已然失了力气。


    终是呆愣在原地,左手悬在珈宁盈盈一握的腰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且又不敢直视珈宁春桃似的脸颊,只得将目光落向了那方她坐过的绣墩。


    绣墩上有一簇并蒂荷花。


    只是花梗的地方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勾过,竟是冒了一截短短的线头出来。


    绒绒的线,在他心口轻悠悠地挠了一下。


    一室寂静。


    侍女们俱都低着头,不敢多看、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珈宁则是侧过身去,以指为梳,轻轻捋着自己的鬓发,发间的花露香顺着手指流到她的鼻尖。


    过了许久,戚闻渊终于开口:“很甜。”


    也不知是在说梨脯还是什么旁的东西。


    “比你那日买来的甜。”珈宁低头摩挲着自己发烫的指尖,瓮声瓮气道。


    指腹的嫣红与指甲上蔻丹染就的水红一并映着屋内暖黄的灯光,像是夕照之下粼粼的湖面。


    戚闻渊伸手想要去够矮几上的茶杯,却又想起那应是珈宁喝过的,只得忍着口中的粘腻劲答道:“是我之过。”


    屋中又静了下来。


    戚闻渊总算是想起自己今日匆匆回府,乃是有事要交代。


    只见他手掌握拳又慢慢松开,如此反复了几次,直到心中稍稍平复了些,方道:“去真定的日子提前了三日。”


    “啊?”珈宁还沉浸在方才的尴尬之中,骤然听到戚闻渊说起真定,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真定?”


    戚闻渊道:“圣上今日派人传话,让我与同僚廿二那日便出京。”


    珈宁这才反应过来戚闻渊是在说什么:“那岂不是,三日后世子便要离府了。”


    戚闻渊颔首:“是。”


    珈宁抬起头来,轻声道:“这样早啊。”


    余光却是落在了戚闻渊腰间,腰扇下坠着一枚明净的莲花扇坠。


    戚闻渊似是察觉到了珈宁的视线:“多谢夫人赠我的扇坠。”


    珈宁笑道:“都是你自己的银子,不如多谢为你发俸禄的圣上。”


    “是夫人亲手挑的。”


    珈宁不欲与他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所以世子今日大驾光临,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戚闻渊道:“我有一册书落在了熏风院。”


    珈宁轻笑一声:“是那册前朝人物志?我还以为是世子看厌了,便捡来翻了几页,书中人物很是有趣,比话本编的更有意思。”


    “有趣便好。”


    珈宁摇了摇头,唤来织雨去将那册人物志取来:“事情交代了,书也拿了。”


    她歪着头望着戚闻渊,似是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开口之时,还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既是事情都已经了了,世子还要留在熏风院?”


    她不喜欢这几日戚闻渊的若即若离。


    复又想起他们二人之间的约定,咬着下唇,微微昂起下巴:“你那日吻了我,却又两日不见我,我很不开心。”


    戚闻渊对上珈宁那双吞烟含雾的杏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抱歉。”


    她果然是年纪尚小。


    果然是,虽看了不少情情爱爱的话本,却仍迟钝得很。


    他该如何给她解释?


    那日他因为冲动落下了那个吻,后果便是一整夜都困在一只甜腻浓稠的糖罐子里,蜜从她的额间流入他的喉咙,让他接连几日都寻不回开口的勇气。


    又如何向她解释,他似乎已不再满足于每隔五日或是十日例行公事地亲近她了。


    十七那日,其实他是回了熏风院的。


    彼时她已经睡下,他站在床头望着她恬静的睡颜,脑中却有一阵刺耳的声音在叫嚣。


    ——吻她。


    从额间,到肩解,再滑向柱骨以至温热的腰腹。


    吻她白净的手臂,吻她身前的丰盈,吻她含波的杏眸。


    吻她。


    偷偷吻她。


    他听着她睡着后平稳的呼吸,知晓趁人之危并非君子所为。


    在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清静经》后,戚闻渊终是转身逃去了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水华居,屋中的安静愈发显出他脑中那阵声音的吵嚷。


    所以十八那日,他也没敢回熏风院。


    生怕她已经睡下,他却抑制不住自己莫名其妙的冲动。


    他今日也该派苍筤来传话,而非自己行至熏风院中。


    廊下的风并不能吹散他心中如杂草疯长的欲念,反而会让那火愈烧愈烈。


    珈宁自是不知晓戚闻渊心中所想,她抿了一口茶水,道:“我还以为你是嫌弃我那日行事过于……荒唐?”


    她斟酌着选了一个词。


    想来,在戚闻渊这种劝她保重身体都要引经据典的人看来,她那日的撒娇定是一种离经叛道的荒唐。


    “并未。”戚闻渊沉声道。


    荒唐的分明是未能抑制住疯狂生长的欲念的他。


    戚闻渊又重复了一遍:“是我之过。”


    怕珈宁多想,他又解释了两句:“这几日都察院中的事情有些多。”


    “算了,”珈宁瘪了瘪嘴,“我谢三今日开心,念在世子确实公务繁忙,也懒得与世子计较。”


    戚闻渊忙道:“夫人大人有大量,某在此谢过。”


    珈宁见着戚闻渊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听着他毫无起伏的语调,也不知是怎的,心中堆积的阴云忽然间就散了。


    她哧地一笑:“算了算了。”


    戚闻渊确实是块木头。


    但却是块偶尔会生出一簇绒绒的花苞、偶尔会因为太过正经反而显得有趣的木头。


    听着院中传来梆声,珈宁道:“我去沐浴了。”


    戚闻渊颔首,复又想起些什么,开口问道:“不知夫人的生辰是在何时?”


    珈宁一愣:“怎么问起这个?”


    戚闻渊不再答话。


    珈宁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好似看到了一只蹲在房间一角、有些局促的狸奴。


    她甩了甩头,将奇怪的想法赶走。


    “五月十六。”


    “夫人竟是生在夏日?”


    “怎么,不像吗?”


    珈宁好奇道:“世子以为我是生在什么时节的?我猜猜,定然不是冬天。”


    戚闻渊不紧不慢地答道:“我以为夫人是生在春日的。”


    毕竟她太像春日里馥郁娇艳、争妍斗艳的海棠,也太像春日朝早生意盎然的晨光。


    珈宁听罢,轻笑一声,转而问:“世子呢?”


    她只在合八字的时候知道了戚闻泓是生在晚秋。


    “二月初二。”


    珈宁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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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挑:“龙抬头?好巧,我就是那日到的燕京城。”


    彼时灰白一片的燕京城倒是像极了冷肃的戚闻渊。


    珈宁又道:“那世子可是要吃亏了。”


    “吃亏?”


    听着摇风说热水已经备好了,珈宁一面回话,一面往盥室的方向走去:“你的生辰已经过了,岂不是我要多收一年的生辰礼。”


    生辰礼吗……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收过了。


    -


    戚闻渊听着盥室中淅淅沥沥的声响,滚了滚喉咙。


    他今日果然不该来见她的。


    复又低头算了算,原来距离上一次,已有十五日了。


    加之这之后一个月,他与珈宁都无法见面。


    如此,应该也算不上……过度。


    他瞥了一眼盥室的方向,似乎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花露香。


    是夫人身上的味道。


    甜而不腻。


    戚闻渊握着冰凉的荷花扇坠,寻来在熏风院中侍候的婢女,知晓珈宁的身子确实是已经好全了。


    且他今日回来得早,她还未睡下。


    他轻轻敲着案几,心道,那便也不算是趁人之危。


    只是夫妻间该有的而已。


    夜色深深。


    熏风院中的灯火俱都熄了。


    只余下高悬天际的一轮孤月,将凉浸浸的清辉洒在锦被的鸳鸯上。


    珈宁本以为,今日既不逢五,也不逢十,戚闻渊不会想与她做那事。


    哪知她刚抱着锦被想朝着床榻里侧翻个身,便觉得肩上一阵温热。


    是戚闻渊的手。


    上头有因为常年习字而留下的厚茧,擦过珈宁白嫩的肩头时,惹得她身子一抖。


    半个月未曾亲近过的二人,起初还有些生涩,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终是渐入佳境。


    屋中漆黑一片。


    二人不似白日那般,只是指尖相碰就羞得一片死寂。


    黑夜似乎吞没什么。


    朱红色的帘幔落在二人交叠的腿上。


    两重急促的呼吸声在锦被上翻滚。


    戚闻渊见着眼前不着寸缕的少女,忽然想起那日在她书房中翻到的话本,里头写了些在此之前他并不算清楚的风月之事。


    他凑到她耳畔,低声问道:“疼吗?”


    珈宁咬着下唇,抽出手来抵在耳畔,嗔道:“你说呢。”


    这人也不知是不是平日里憋得太狠,每次都像个莽夫一般横冲直撞。


    偏偏……她虽不愿承认,但确实并不讨厌。


    “抱歉,我以后会注意些的。”戚闻渊放缓了身下的动作,却是全然不愿离开。


    珈宁吸了吸鼻子:“明日一大早还要去安和堂。”


    戚闻渊右手抚过珈宁的眼睛:“夫人病后初愈,我会差人去安和堂那边说上一声的。”


    “嗯?”


    “明日便不用去了。”


    “……这样不好吧。”


    戚闻渊仍旧是如白日般云淡风轻,只听他说话的语气,只怕是会以为他正在和同僚解释公事:“没什么不好的。”


    只他自己知晓,他的妄念,又开始叫嚣了。


    他将珈宁锢在怀里,想要偷偷亲吻她香甜的发顶。


    却见珈宁忽然抬起头来,用那双湿漉漉的杏眸看着他。


    床榻之间很暗,她的眸却极亮。


    戚闻渊忽然忘记了自己上一刻是想要做些什么。


    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不想去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