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 72 章

作品:《初冬缱绻

    宋予初做不到时时刻刻没心没肺,都是人肉做的心脏,神经相互牵扯,怎么可能不难受、不疼啊!


    她做不到感同身受,所以她选择远离。


    裴言行沉声问:“去哪?”


    “不知道。”


    只要不在京北,去哪里都可以。


    裴言行盯着她的后脑勺,一语不发。


    宋予初埋在他怀里,始终不敢抬起头与他对视,她害怕自己心软、害怕看到裴言行沉默的目光而退缩。


    静默良久,裴言行伸手,掌心扣住她脑后,将她摁到自己胸前:“一定要走?”


    “是。”她点点头,语气坚决:“要走。”


    裴言行闭了闭眼,终是妥协,他抱着她,手臂力道很紧,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我去机场送你。”


    宋予初神情怔愣恍惚,脑袋抬起,炯炯地盯着男人。


    裴言行沉默与她对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叹息,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无奈道:“怕我不许?”


    他忽略她眼中的意外,沉眸自顾往下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与其闷在家里还要受气,倒不如多出去走走。你上次不是挺羡慕你那朋友到处去旅游嘛,正好可以借这次机会出去散散心。”


    顿了顿,最后继续补充:“你只管好好玩,公司的事情不用操心。只要记得别一个人到处乱走,不回消息,不接电话。”


    他现在公司一堆事堆积,也不能出国,不能好好陪在她身边散心。


    宋予初出月子那会,裴言行挺怕她是因为产后抑郁,他看到网络很多孕妇照顾不周容易产后抑郁。


    那时他查阅很多资料,同时也去询问各种医师关于这个情况,但很多都是告诫他,要包容她的不好,她的所有,尽可能满足她所有要求。


    所以在她提出想出去走走之时,裴言行下意识想到的便是自己什么时候有空,可以陪她。


    主要是宋予初一旦出去就真的很难找到她的行踪,国内还好,可一旦到了国外,那真是刨地三尺也找不到她一根头发丝。


    而且她还没心没肺,消息不回,电话不接。


    如果宋予初不主动找他,裴言行压根找不到她的行踪。如此,裴言行怎么可能答应放她一个人走了?


    而现在,他却松口让她一人离开,这实属难得。上次提及这事,这人压根不想放她一个人走,每回问到都是转移话题。


    宋予初心底存留一丝狐疑,问他:“你答应了?”


    裴言行看着她眉梢雀跃,叹息:“所以注意安全,记得回消息与接电话。”


    能怎么办呢?


    他也想陪着她一块,可现在事情还未解决,实在抽不出身。


    即便心里多么不舍,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折了她的羽翼,将她强留身边。


    他应该给她自由,允许她展翅高飞,眺望未来。


    她的未来应该辽阔无垠,不应被任何闲言碎语所阻扰。


    宋予初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恳求。


    她眨着发涩的眼睛,目光垂下去,心口又酸又涩,回答:“好。”


    ……


    凌晨半夜三点,宋予初提着简便的行李箱走出衣帽间,透过衣帽间范围不大的灯光下,她看清不远处床榻上背对着熟睡的男人。


    手掌里,紧紧攥住原本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册。


    几分钟后,另只手握在掌心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将宋予初出神的思绪拉回。


    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名字,宋予初顿了顿,拉起行李箱往外走。


    下楼之际,原本窝在小窝里的雪球意有所感抬起头,几秒后站起身朝楼梯口走。


    “呜呜……”


    它似是感知什么,委屈呜呜直喊。


    宋予初提着行李箱下楼,走到雪球面前蹲下,揉着它的脑袋,笑说:“你可不能像我这么狠心,丢下自己孩子就走。”


    雪球是年初那会生的崽,不多,总共就四只。


    后来顾时礼带走一只,老宅送了一只,余下两只便留着给裴予礼与裴念初一人一只陪着长大。


    “汪……”


    “别叫,去睡觉。”


    宋予初指着楼梯旁的窝,示意它去躺着。


    雪球呜呜喊了几声,最后听话躺回去,然后眼睁睁看着宋予初拉着行李箱出了门,响起“嘣”的一声关门声。


    没有停留、没有犹豫,就连关门都干净利落。


    ……


    清晨一早,裴言行因生物钟早早起床,睡眼惺忪看到衣帽间亮起灯光,愣了几秒,忽而想到什么,下床往衣帽间走。


    “这么早就开始收拾行李,你怕不是早就想……”


    话还未说完,衣帽间里空无一人。


    裴言行很快注意到衣帽间最下方少了个行李箱,结合这亮起的灯光,一霎那联想到什么。


    快步走到床边撂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宋予初发消息。


    「你去哪了?」


    「不是说好我送你去机场吗?」


    连带着两条消息,却意外的出现了红色感叹号,提示他——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裴言行眉头颤了一下,幽黑的眸子敛起,面色冷沉结冰,他手指迅速滑动屏幕,直接拨通了宋予初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那一刻,他感觉浑身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坐在床沿,手一松,手机顺着力度逝去滑落在地,响起闷哼一声巨响。


    喉间有一口气卡在那里咽不下去,呼吸仿若凝滞般,胸腔里面的不适愈甚。


    不知过了多久,裴言行倏然站起身朝书房走去,打开电脑迅速调出监控。室外一直安有监控,正好直面于门口。


    监控视频显示,宋予初是凌晨三点半出的门,门口正好停着一辆黑色宾利,车头正好倚靠着一道身影,却因角度问题,看不清这人容貌,但通过体型看得出来是为男性。


    宋予初走到门口,似是与他交谈几句,不知说了什么,男人走上前给她行李箱装车,面容也在这一瞬间显露头角。


    裴言行停下视频进度,不断放大。


    盯着看了好几分钟,他终于看清这人是谁。


    ——季青洲。


    这或许是看到门口有人等宋予初的那一秒,他心底隐隐早已猜到是谁,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裴言行身体力气骤然一松,后背松懈往后重靠,落在椅背上,墨色眼眸却没往另除转移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房间婴儿哭闹声将裴言行思绪骤然拉回,他顿了几秒,赫然急忙站起身往婴儿房快步走去。


    书房与婴儿房仅隔着一墙壁距离,为避免忙碌导致忽视他们,在宋予初怀孕住院便将婴儿房的隔音板拆除。


    裴言行刚走进去,就瞥见保姆怀中呜呜哭泣的裴念初,见到他出现那一刻,哭声骤然停止,漆黑如墨的瞳孔紧紧盯着他,朝他伸出手。


    直到裴言行接手将人抱过来,把手指放在她小小的手心。


    原本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倏然笑起,笑得很可爱,另外只掌心里还捏着一个毛球编织的粉色小花瓣。


    然而哥哥并没有因妹妹的哭泣,自己也紧随其后哭泣起来,静静躺在婴儿床中直勾勾盯着面前几人。


    琥珀色瞳孔好似宋予初的缩小版。


    保姆忍不住打趣道:“哥哥还是像夫人,透着一股看破世尘、身处事外的模样。”


    简单来说,继承宋予初全部性格特征。


    自出生那一刻起,除去第一声哭泣之外,大多沉默寡言安静看着妹妹哭泣,然后被人抱着轻哄。


    裴予礼只是干看着,无动于衷。


    裴言行抱着裴念初靠近,漆黑如墨的眼眸落在婴儿床中的裴予礼身上,仔细打量。


    静默几秒才开口,冷淡开口:“是挺像的。”


    无论是性格特征还是外貌,都与宋予礼如出一辙。


    与裴予礼对视的那一刻,仿佛真在他身上看到了宋予初的影子。


    ……


    宋予初消失的很突然,没与任何人有过联系,也没人能联系上她。仿佛她在告诉所有人不用担心,她只是出去享受新生活,或许未来会见面,或许永远不见。


    身边好友亲人每时每刻担忧裴言行的状态。而他,却难得冷静如常,甚至平静得十分可怕。


    那些疯狂的想法渐渐随时间流逝而去,剩下的是他麻木的看淡一切。


    找寻不到宋予初的下落,裴老爷子与裴河的目标停顿到裴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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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


    无疑是想劝说他趁宋予初现在不知所踪的情况下,先一步倒打一耙,将盗用事情源头甩在宋氏身上。


    只要宋氏拿不出证据,以及裴言行将后边方案提交出来,那么这次风波最大的受害者便只会是宋氏,那宋予初不知所踪便成为最好的证明。


    对此,裴言行只是沉默。


    然而谁也没想到,裴言行不仅在短时间独揽裴氏掌权人与最高话语权,更是主动提出与凌天的合作撤资并宣布再无合作可能。


    在宣布的第二天,凌天便因举报盗取他人成果而被调查,无数闻讯赶来的记者和群众将凌天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身后的几辆警车还在不停鸣笛,车顶的警灯闪得人心惊肉跳。


    那被众人团团围住的人,便是被左右警察夹击的裴河。


    警察在两边开路,才勉强把人带出来,坐上警车离开原地。


    一片兵荒马乱之际,画面外还有一线的记者正在慷慨激昂地陈述现场:


    “据悉,我市知名企业家,凌天集团总裁裴河因涉嫌多项违法犯罪活动,已于今日被警方拘捕,目前正在接受调查……”


    ……


    裴言行整个人懒散靠在沙发上,支手撑在扶手慢悠悠看着,只手扶着坐在他大腿上满脸懵懂,不明所以的裴念初,旁边倚靠在他旁边的还有一脸淡然的裴予礼。


    一大两小直勾勾盯着电视屏幕。


    而身旁早已站立已久的裴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杖,面色铁青瞪着,耳畔孑然皆是电视里不断传出的新闻语录。


    他闭了闭眼,心底叹息道:“你就非得把你小叔送进去吗?”


    “爷爷,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裴言行漫不经心笑着,“犯法的事我不敢做,犯法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包容。”


    说着逗弄大腿上眨巴眼睛的裴念初,轻声笑问:“念念觉得爸爸说得对不对?”


    裴念初歪头,一脸无辜看他,嘴角还流淌着口水,闻言只是砸吧嘴,抬起手喊他:“哒哒!”


    “嗯。”裴言行笑着应她,拿起旁边的口水巾给她擦嘴,还不忘提醒,“小姑娘怎么这么爱流口水,你看哥哥小小年纪都开始注重仪容仪表了。”


    裴予礼好似听懂一般,微歪着头,看了裴言行一眼,继续窝在他身侧。


    “阿行!”裴老爷子继续开口,“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小叔!”


    裴言行冷淡眸光睨过去,“他是我小叔,宋予礼是我老婆,我这辈子是跟我老婆过,而不是他。他害得我到现在不知道宋予礼的行踪,念念与阿礼到现在没有妈妈陪伴。爷爷,他已经四十多了,早已不是几岁儿童什么都不懂。”


    “您知道他当初为什么敢盗用却有恃无恐吗?就是因为您的纵容,以及仗着阿初没有娘家人撑腰,仗着阿初嫁给了我!既然您如此为他打抱不平,那过几年等他出来了,裴氏您交于他,我双手捧上,一言半语都不会说。”


    裴老爷子被说得顿时哑口无声,低垂着头开始沉默。


    良久才默默叹了口气,丢下一句“随你们吧,我也不爱管了”便转身离开。


    裴言行只是看着他离去背影几秒,最后让家里司机送老爷子回老宅。


    他当然知道老爷子究竟是为何这么维护、宠溺裴河,因为裴河最像早早去世的裴奶奶。


    本就宠溺老来得子的裴河,在他执意要分家那一刻开始,裴老爷子对他,早已心存亏欠。所以才每时每刻都想让他们帮衬凌天,帮衬裴河。


    每年资助是、去年老爷子寿宴是、如今盗用方案也亦是。


    亏欠演变成纵容,到最后的有恃无恐。


    都是这么一步一步来的。


    老爷子之所以心存亏欠却不敢妄图将裴氏拱手相让,他也自知裴河真实实力。裴氏在裴河手里,坚决撑不过五年。


    思绪神游物外,脸颊被柔软亲肤的温度包裹,思绪拉回,冰冷的眸光触及到面前圆溜溜笑得可爱的裴念初倏忽柔和下来。


    “哒哒!”


    裴言行坐直身,拉下她胡乱摸着他脸颊的小手,笑容浅淡,“你妈妈要有这么黏人就好了。”


    可太过黏人又不像她。


    离开两月有余,连一个句号都不愿意给他发。


    真是没良心。


    抛夫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