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池生莲(二)
作品:《恶毒女配的求生法则[穿书]》 羡枝感受到了镜辞安肩膀的轻微颤抖。
他的眸中有难以言说的悲伤。
忽而,少年收紧了腰间的力道,在羡枝耳畔低语道。
“你从前说的三千世界,究竟是何物?”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疑问惊愣住了——
原来镜辞安从始至终都知晓。
羡枝回想起丰州醉酒的那夜,难不成自己酒后把所有真言都告诉了他?!
“我...”少女望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竟然说不出谎话。
门口传信的仆从突然出现,使得对话戛然而止。
“王上,前朝的大臣有急事想要觐见。”
镜辞安不悦地揉捏额角,感到些许吃痛。
“说今日孤身体不适,让他们都回去。”
仆从“扑通”跪在了石阶前,唯恐君王震怒,用惊恐地语调回答道。
“王上,恐怕此事——”
“不得不见。”
“哦?现在有什么事已经是孤无法做主的了?”镜辞安转身。
少年模样冷的像凉月下的利剑。
“是宏都的谣传事宜。”仆从试探性抬头,又匆忙低下。
“谣传是关于——”
“关于羡小姐的。”
朝堂之上,帘幕低垂,四下噤声,无人敢上前言说。
他们的镜王手握玉书,低眉垂目,浓重的杀意在无声中蔓延开来。
镜族的臣子颤颤巍巍走出,弯腰禀告道。
“王上当三思,羡家小姐分明是红颜祸水。”
“唯恐王上被迷惑了心智。”
“是啊,宏都谣传并非空穴来风。”
“谁人不知羡清枝是使了什么手段,才爬上主君的床榻!”底下的官员应和道。
他们都是被何元青提前收买了的弄臣。
镜辞安微不可察地轻笑了声,手里的玉书碎裂。
传来碎骨的声音。
“那爱卿以为该如何?”
“自当是斩断这祸水,广纳后宫,以保镜王子嗣绵延。”弄臣挺直腰板,愈发理直气壮。
“看来你是对孤多有不满。”
镜辞安将手里的玉书碎片碾落在地上,还未等少年开口,他身旁的镜玄便飞身上前。
迅速擒拿住了那油嘴滑舌的弄臣。
“王上这是何意?”臣子惶恐问道。
“我哥的意思是,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镜玄将弄臣踹倒在地。
镜玄玩味地朝弄臣假笑,伸出袖口中鲜艳的毒蛇。
“啊啦,非要多嘴。”
“那就拿你来喂饱我的蛊蛇。”
朝堂上传来弄臣惨烈的尖叫声,混杂求饶声,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宏都城内散播谣言者,以同等刑法处置。”镜辞安阖眼,弄臣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衣袍上。
少年依旧不动声色,冷漠得像群山吹雪。
“王上!糊涂啊!怎可为一女子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旁侧的镜族臣子见状,执拗上谏。
“不过是普通女子,怎值得为此而葬送江山?”
“主君莫要执迷不悟了!”
朝廷上越来越多臣子开始承情,大部分都是镜族中德高望重的老臣。
谣言造成的刻板印象深入人心。
远比想象中难以撼动。
镜辞安眼神阴鸷,提剑缓缓步下君王的玉石台,周身散发不容置疑的杀气。
“就为了如此卑贱的女人?!”
“难不成王上要把我们都杀遍吗?”镜族老臣直言道。
“卑贱?”镜辞安稍微使劲将长剑嵌入朝堂的金砖上。
周围的臣子陡然退散。
“孤也曾身为镜族质子,你们可曾认为孤卑贱?”
“她又怎能与镜王相比。”臣子声音颤抖,手中玉牌不稳。
“那孤抬她为我族神女便是。”
少年目光沉沉,句句肺腑。
镜族臣子纷纷震惊纳罕,四下议论纷纷。
“这怎可,不过是平常女子怎能担镜族神女的大任!”
“更何况镜族的神女是天选之人!”
“就算王上如此做,也说服不了民心!”
镜玄在旁也向镜辞安投出诧异的目光,低声问道。
“哥,你为了这个女人疯魔了吧?”
谁人不知神女在镜族的地位,百年才出一位天选神女,受世代镜族人的朝拜,是最不容亵渎的存在。
疯了,镜辞安当然疯了。
他早就沉沦在其中无可自拔了。
“镜族圣物追溯镜的命定之人,她自然当得镜族神女。”
镜辞安的话震惊四座,镜族众人无人再敢说只言片语。
“追溯镜,是我族失落已久的追溯镜!”有人轻声感叹道。
“镜族有望了,神女,神女回来了!”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怎敢亵渎神女!”
镜族臣子的口风瞬间转变,齐齐虔诚跪下。
唯独镜玄目光复杂,他低估了镜辞安对羡枝的痴情程度。
少年背对众人,收了手中的蛊虫,离开了朝堂。
此时,浑然不知的羡枝正在思考如何让荷花焕发生机。
“我按照花奴记载的方法养育,可还是迟迟不见好转的迹象。”
少女捧住发黄枯萎的花瓣尖,心疼不已。
“小姐终究是年轻,这养花就在于一朝一夕,失了分耐心都是不能成功的。”掌事嬷嬷笑道。
羡枝望池中萎靡的荷花发愁。
偏偏荷花的主人是镜辞安的母上。
如何能救这荷花更是无解了。
忽而,羡枝灵机一动,想到追溯镜能够探寻原物主记忆的功能。
倘若进入了这荷花的记忆碎片当中——
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少女环顾四周,在确定没人的情况下,鬼鬼祟祟从异空间中掏出了还未完整的追溯镜。
在身体接触荷花的瞬间。
羡枝的魂魄被彻底吸入到了荷花当中,身躯陷入沉睡状态。
【系统提示:开始进入原物主记忆中。】
长时间地进入追溯镜记忆中,会对魂魄造成亏损。
羡枝在摸清楚规则后,决定速战速决。
【温馨提醒:宿主将以虚幻的状态进入,请把握好与人的距离,避免干扰记忆剧情。】
少女原本还在疑惑系统特意加的提醒,直到她站在铜镜前,发现自己虽有身体,但——
脸部却是虚空模糊的。
羡枝被铜镜中的面容吓到失语。
“这坑货系统!”少女低声抱怨道。“这是怕别人被我吓晕吧!”
“小枝,你身体不舒服吗?”
身后温柔的声音响起,悦耳如晨日滑落的花露。
羡枝慌忙用面纱遮挡,假意咳嗽了三两声,沙哑嗓音道:“今日感染了风寒,姐姐还是离我远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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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枝抬眼,映入眼帘的那张脸。
和镜辞安神态有八九分的相似。
是迟莲。
女人容颜婉约,肤若凝脂,峨眉如弯月舒缓,眸中似有清波流动,清袅的气质堪比空谷幽兰。
“好美。”羡枝不禁愣神。
“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快把宫中最后批花草拾弄好。”
迟莲挽起衣袖,白嫩的胳膊如莲藕,蹚水进了池水中。
“这荷花娇嫩,若要保持盛开并非易事。”
女人自言自语道,全身心投入到了移栽荷花中,全然不顾身上沾满的淤泥。
没过多久,辐车上就装满了移栽的荷花。
荷花枝叶舒展,花苞饱满,每个都盛开得光彩夺目。
羡枝抬头望面前堆积成山的荷花苗,心想没有三两个小厮也无法拽动这辐车。
谁知迟莲仅是拧干衣袖上的水痕,熟练地在前拉辐车。
拉动了?
羡枝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好个身强体壮的柔弱美人啊。
“小枝怎么了吗?”迟莲疑惑地看向原地石化的羡枝。
“没,没什么。”羡枝汗颜。“大抵是风寒烧糊涂了。”
“那今日我去送这荷花吧,你好生歇息。”迟莲眉目温存,朝少女笑道。
“迟莲,你今天还要去寝殿送花啊?”
周边的花奴问道,似乎有难言之隐。
“前日徽帝看你的神情很奇怪,今日还是不要去了。”
迟莲顿住了脚步,羡枝迅速竖起了耳朵听墙角。
“无事,我今日会绕道。”
“他身为君王,不会对我们花奴有非分之想的。”
“迟莲你还是小心为好。”花奴摇头提醒道。
“你啊,一提到花就跟丢了魂似的,什么都没有你的花重要。”
“我们花奴里也就只有你的手艺是最好的,尤其是这荷花,没了你,我们谁都种不出来。”
羡枝兀然出声,上前犹豫问道:“那荷花...”
“是怎么种的?”
“小枝想知道呀?”迟莲笑得眉眼弯弯,“等我回来就教你。”
“咕噜噜”辐车滚动的声音响起,女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曲折蜿蜒的宫墙中。
但羡枝总还是放不下心。
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跟过去。
迟莲明明是徽帝宫中的花奴,为何后来又嫁到镜族,成为了镜辞安的母上?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是今日殿中要陈设的荷花。”迟莲恭敬跪在殿前。
是徽帝钦点的要迟莲种的荷花。
此时的徽帝还是年轻气盛的君王,眉目还算俊朗,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狼毫,垂眼看向气质脱俗的女人。
“你可知为何我独独要你的花?”徽帝开口问道,眉间一抖。
“恕迟莲愚钝,不明主君的意思。”女人不卑不亢地开口回答。
依旧保持恭敬的跪姿。
袖口的淤泥还没来得及彻底洗涤。
“大抵是因为这荷花脱俗,与主君的威仪相得益彰。”
“呵,难道就仅仅如此吗?”徽帝起身,走到了迟莲的面前。
帝王伸手握住了迟莲的下巴,沉声开口。
“抬起头来。”
“迟莲。”
羡枝躲在宫殿墙角,不免冷汗直冒,心中雷鸣大作。
看来徽帝的目的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