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池生莲(一)
作品:《恶毒女配的求生法则[穿书]》 “夜里寒凉,羡小姐还是早日回寝殿休息吧。”宫女提灯呼唤在清池旁喂鱼发呆的羡枝。
见少女没有任何反应,宫女慌忙上前询问。
“小姐可是有不舒服?主君提醒过要注意您的身体。”
羡枝恍惚如大梦惊醒,勉强勾起笑颜回答。
“我没事,你们都退下吧。”
“让我独自静静。”
少女方才忆起了梦中的场景,许是待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她逐渐忘记了——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羡清枝...”少女低声呢喃,声音被夜风吹散。
羡枝抬手将手里的鱼食投入了平静无波的池中。
无数游鱼竞相游弋来抢食,汇聚在摇曳的浮萍底下。
忽而一尾通体金黄的游鱼脱离了鱼群,朝漆黑的反方向游去。
羡枝的目光跟随那尾游鱼,望见了池中被掩盖住的荷花骨朵。
“现在的季节怎会有荷花?”少女心生疑虑。
【系统提示:发现追溯镜碎片!请宿主及时采摘荷花。】
羡枝小心翼翼提起裙摆,尽力伸手摘下那朵尚小的荷花骨朵,以免失足滑入冰冷的清池水中。
娇嫩的花瓣上露珠晶莹剔透,在黑暗中有微弱的光泽。
“这花好像不愿意开呢。”羡枝捧起荷花观察。
追溯镜碎片应该就在花朵里面。
“先养着吧。”少女熟练地将荷花放入了屋内的小池中。
荷花在水中摇曳生姿,但却花瓣紧锁,依稀有凋零之象。
“小姐,主君来了。”宫女作揖提醒道。
羡枝慌忙抚平沾湿衣袖上的褶皱,抬手扶正摇晃的簪钗。
“枝枝。”镜辞安拂开玉帘幕,看见了失措的少女。
少年冰冷的指节抚上羡枝的脸,他感受到了少女在悄然往身后退去。
“你在...躲我吗?”镜辞安蹙眉。
他的心快碎了。
“没有。”羡枝展露笑颜,伸出手臂半湿的袖口,“刚刚在清池旁湿了衣服,怕把你的也沾湿了。”
骗子。
少年眉间一抖,吻住了羡枝的双唇,占有欲作祟桎梏了少女的双手。
枝枝现在分明是——
谎话连篇。
忽而,镜辞安瞥见了寝殿角落处那朵微微发光的荷花,在水中静谧漂浮。
他感受到了荷花中追溯镜碎片的异动。
枝枝发现了碎片,为什么不告诉他?
枝枝是想要偷偷回去吗。
想到此处,镜辞安默默加重了吻痕的力道,不给羡枝余留任何喘息之机。
灯火葳蕤,二人缠绵的身影映在了纯净无暇的屏风上。
“父亲大人,夜已深,唤儿子来有何吩咐?”何升规矩作揖问道。
“我已派人在宏都散出关于羡清枝魅惑帝王的谣言。”
何元青晃动杯中的茶水,目光阴狠。
“不需多少时日,便会传遍整座宏都城。”
“等到那时,流言成众,镜王也不得不舍弃羡清枝。”
“羡家也将再无抬头之日。”
何升瞳孔骤缩,指尖颤抖,不可置信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散播谣言对于女子而言是否太过...”
阴毒。
“你是批评为父做的不对吗?”何元青抬眼,失望地看向自己日夜栽培的儿子。
“羡文庭早就辞官归田了,他对父亲造不成任何威胁...”何升迟疑,辩驳道。
“那又如何?他的独女在镜王如此得宠。”
何元青将手中的杯盏丢向何升身侧的地板上,茶渍晕染,滚烫的茶水升腾成雾气。
“你再看看我们今日去宫中,镜王那傲慢无礼的态度!”
“如今你妹妹又得不到镜王的宠爱。”
“我们只能用此招破釜沉舟!”
何升反应性向后退了两步,顾左右而言他:“可是父亲!”
“倘若之后镜王查出谣言的始作俑者,我们何家还能全身而退吗?”
“这你无需担忧。”何元青起身。
“你以为当年关于段春许悍妇无礼的谣言是如何传开的?”
“若无背后推手,段春许会到声名狼藉的地步吗?连同羡家的声名也受影响。”
何升再也控制不住发抖的指尖,他攥紧拳头。
“所以从前那一切...也都是父亲的手笔?”
何元青转头看向何升,怒其不争。
“对于家族荣辱,这都算什么?何升,从前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
“难道如此便承受不住了吗。”
何升咬牙低下头,回答道:“是儿子无用,必会尽力为何家分担。”
“等谣言深入民心,我自有办法让月泱进宫,再获镜王恩宠。”
何元青手背向何升,再次酌满了那杯苦茶水。
第二日,当今君王被女子魅惑的谣言流窜宏都,羡枝成了流言的中心。
“听说了吗?镜王被羡清枝魅惑地失了魂了!为了她后宫再不进一个女人。”
“可不就是红颜祸水吗?那妖精可身段了得。”
“羡清枝?是谁啊?”
“还能有谁,从前带镜族质子...嘘,低声些,带镜王夜逃出宏都的女人!”
“哗啦”卫衍掀开了茶楼隔座的竹帘。
“你们再胡说,我就撕烂你们的嘴。”
卫衍眼中怒火攒动,今日他同卫蓉上街采买,四处流传子虚乌有的谣言,竟然连茶楼中也有。
卫蓉起身拦下了失控的卫衍,轻声道。
“莫要冲动。”
“我们在雅座谈论关你何事?”在座的其余公子不悦,“浪费了我们的兴致。”
“失礼,惊扰了大家。”
卫蓉稍微欠身,将卫衍拉出了茶楼。
“方才你若是失手打伤了他们,恐怕更会坐实清枝的谣言。”
“阿姐,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嘴脸。”卫衍自顾自生闷气。
“更何况,何况她,我...”
卫衍不好意思地挠头,憋红了脸说不出话。
“反正我是觉得憋闷。”
“何况你还心悦清枝,是吗?”卫蓉看破了弟弟的心思,一语中的。
“啊啊,阿姐你怎么知道的。”
卫衍应激地差点原地摔倒,目光不敢直视卫蓉。
“那日你和清枝被劫持在囚车上的时候,我都听见了。”
卫蓉无奈地看了眼阿弟,那日她和春许藏匿在迎风处,将卫衍失口的话全然都听清楚了。
“你可知——”卫蓉欲言又止,不忍打破卫衍的美好心思。
“我知她心属别人。”卫衍蹲在墙角处,闷闷地回答。
“那日她纵马去找镜辞安,我也曾想过拦下她。”
“可我知道,她若不去肯定会懊悔终身。”
“阿姐,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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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甘愿等的。”
卫蓉听罢略感迟疑,而后化作了团舒展的气,眉目温存。
“也罢,阿姐明白你的心思。”
就像你阿姐当年等春许那般。
此时宫中仍然祥和平淡,羡枝还在研究如何让荷花开放。
但不知为何,从昨夜镜辞安来过之后。
荷花变得更加萎靡不振,原本的花骨朵愈发得小了。
“啧,总怀疑镜辞安偷偷动了什么手脚。”少女低声道,但她没有证据。
自己昨晚明明藏好了荷花,镜辞安不会发现的。
“小姐,你是在心忧花吗?”
宫中年长的嬷嬷在擦拭殿中的陈设,忽而看见了羡枝正对水里的荷花愁眉不展。
“是啊,嬷嬷你可知有何办法能让它开花?”少女抬头问道。
“荷花在这个季节可不常见。”嬷嬷上前端详那朵命在旦夕的荷花。
“不过这样的荷花,在宫中已经好长时间未曾见到过了。”
“这是何意?”羡枝敏锐地嗅到了话语中的不对劲。
“从前徽帝年轻的时候,这种气质独特的荷花只有世代为皇族效力的花奴才种的出来。”
“我记得似乎是出自花奴中一位貌美女子之手。”
“那女子冰雪聪慧,手巧善良,是花奴中最出挑的。”
“可不知后来怎得,就再未在宫中见过她了,问起她的家人也都支支吾吾的。”
“嬷嬷,你可记得那位女子叫什么?说不定找到她就有办法救这荷花了。”羡枝眼中闪烁希望的曙光。
“找不到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嬷嬷遗憾叹了口气。
“当真是可惜了这位女子。”
“我依稀记得——”
“她好像叫,叫什么,迟莲。”
“多谢嬷嬷告知了。”
羡枝目光沉沉看向手中捧的荷花,她定要找到救治荷花的办法。
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不出意外是镜辞安。
自从镜辞安成为镜王后,朝九晚五地批阅朝臣奏折和论事外,空闲就会来羡枝歇息的地方。
若不是无法推去的公事,少年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羡枝待在一起。
少年抬眸看到了羡枝手里枯败萎靡的荷花。
嘴角微不可察地勾出了弧度。
如此枝枝取不出那碎片,便再也无法离开他了。
“镜辞安,这荷花快枯了,你能帮我找个花匠吗?”羡枝对上了少年的视线,歪头道。
“再买新的荷花便是。”镜辞安亲吻少女的额头。
“枝枝不必纠结于这朵。”
“不行呢,听嬷嬷说这朵是极珍贵的稀有品种。”
“只有特殊的花匠才能种它。”羡枝回答道。
“那就是无人能治了。”少年轻松地耸肩,尾巴快翘上天了。
“迟莲,你能帮我找到她吗?听说她能种出这种荷花。”
羡枝包含期待地看向镜辞安。
却发觉少年眼眸微怔,动作也怔愣住了。
“迟莲?”少年颤抖说出口,想再次确认那个名字。
“对啊,怎么了吗?”羡枝疑惑。
“她不在了。”镜辞安垂眸,眉眼浸满了痛苦。
“你怎么...知道...”羡枝欲言又止,发觉少年的反应异常。
“她是我的母上。”
半晌,镜辞安将头埋在少女的肩窝处,缓缓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