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嘉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快步靠近，“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戚妄停步，说，“早上我听说电台要来采访你们，我就抽空赶了过来。”


    听到这里，蒋嘉曽肩膀都直了几分，不失感动说，“谢谢，现在刚准备开拍。”


    另一边，许淼淼来到苏溪身边，凑近问，“苏老师，戚妄是你叫过来的吗？”


    苏溪，“不是。”


    许淼淼转过脸，扫一眼远处不断和人打招呼的戚妄，“那他怎么忽然过来了？”


    刚才副导演的话她也听见了，如果戚妄出镜，这期绝对会爆的。


    苏溪，“可能，有事吧。”


    许淼淼笑了下，“那绝对是来找你的。”


    入口那里热闹，就显得苏溪这儿安静很多。


    苏溪低头看稿子，任由周围人影来回走动。


    ……


    戚妄扫了眼远处人员密集的摄影团队，其中一位正垂首看着手中文稿，没有再朝他看一眼。


    快速收回视线，“那你们拍，我旁观。”


    蒋嘉曽回到拍摄指定的位置，又对导演打了声招呼，拍摄正式开始。


    镜头跟在苏溪身边，随着她的动作挪移。


    苏溪进入围栏，四周都是散养的猫猫狗狗，很热情的围在她和摄影师的身边。当然，围着蒋嘉曽的更多，不时巴拉他的裤腿和手，鼻尖在他掌中嗅来嗅去。


    苏溪见状，笑问，“它们是饿了吗？”


    镜头跟着拉近，聚在苏溪面上，和动物讨食的身影上。


    蒋嘉曽，“早上刚喂过，饿倒是不饿，应该是馋了。”


    “我可以摸摸它们吗？”苏溪问。


    “可以的，它们很乖。”


    苏溪蹲下/身，给身边一只小黑狗顺毛，黑溜的圆眼舒服地眯起，可是细看，右边的眼睛泛着白，没有神采。


    苏溪顺毛的动作停住，“它的眼睛怎么了？”


    蒋嘉曽，“它叫小黑，是今年秋天带回来的。刚带回来那会儿它才巴掌大，被人扔在草丛里，浑身都是伤口，眼睛应该是刮到了树枝，后来医院说感染的时间太久，以后右眼都会看不见了。”


    小黑也许是感觉到了抚摸它的人很温柔，舒服地扒住苏溪的羊绒裙摆，小脑袋拼命想往她腿上靠。


    蒋嘉曽看到苏溪裙摆上的几个梅花泥印，眉头微微皱起，靠近低斥说，“小黑，不准扒人！”


    “没事，衣服可以洗。”苏溪一只手轻挠它的下巴，另只手托住小黑柔软的肚皮。


    蒋嘉曽见苏溪是认真的，便没再说别的，“最近因为上节目，我们流浪之家收到了许多好心人的资助，真的很感谢。”


    苏溪看到角落放着一排密集的碗盆，“这些是你们刚换的吗？”


    蒋嘉曽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对，刚换不到一个星期，本来资助方的意思是换成品牌的，但我们觉得还是这种不锈钢的比较好，实在是动物太多了，还时不时打架，这种不容易坏。”


    正说着两只猫就打了起来，镜头立马跟上，阳光下猫毛乱飞，周边的猫狗听到声音全部围了过去，分成两边，看着就像两个帮派一样。有只狗似乎想劝架，结果被挠了一巴掌，撞到旁边不锈钢碗盆，哐啷直响，嗷嗷地叫。


    蒋嘉曽无奈叹气，“又开始了。”


    可尽管这么说，依旧走过去摆正了碗盆，指着两只猫说，“好了好了，别打了，镜头拍着呢，丢脸不。”


    干架的两只猫弓着身，浑身毛都炸开了，嘴里不停威吓，但没再打起来。


    看上去真像有几分怕丢脸的味道。


    这一部分很快拍完，苏溪跟着大家准备换场地。


    戚妄站在人群外，和人说话，直到苏溪转过转角，他才侧过脸看向那片无人的转角。


    “我们也过去吧。”身边一位流浪之家的员工说了一句。


    戚妄点头，“嗯。”


    跟着众人来到新的拍摄区，苏溪和流浪之家的三位成员坐在一起，被众人包裹。


    戚妄靠在墙边，静默地看着这一幕。


    “最艰难的时期啊……”听到苏溪的问话，一位成员回忆说，“是夏天，温度很高，那会儿……”


    视野中，苏溪认真听着她们说话，披散的长发夹在耳后。会在听到重要信息时温柔地问对方，语气始终不急不缓。


    可是在听到有动物因疾病死亡时，眉峰又会轻皱，语气黯然。


    渐渐的，戚妄看走了神，视线落在那道身影上，久久没有收回。


    “你想出镜吗？”身边，拍摄组一位认识的人突然靠过来，问戚妄。


    戚妄的视线依旧停在苏溪身上，她坐得地方有一道暖阳，斜着慵懒地落在她身上。这个角度她很漂亮，她的皮肤本就白，今天化了妆，嘴唇嫣红，瞳孔在阳光斜射下变成了美丽的琥珀色。


    说到深情处，她会微微一笑，垂首刹那，发丝从肩膀滑落，垂落在两侧。再抬头，目光已经变得坚定又温柔。


    “嗯，我相信，无论是谁看到那些动物的模样，都能知道你们把他们照顾的很好，费了多大心血。”


    ——“你想出镜吗？”


    听到这句话，戚妄说，“不了，我今天只是过来看看，没有出镜的打算。”


    “好吧，我还想着你出境，收视率绝对会爆的。”


    戚妄，“有她在，收视率不会低。”


    “她？你说谁？”


    见戚妄没说话，目光便沿着他望着的地方看去，触及之人，他恍然，“你说苏老师啊，那肯定的。谁能想到最有名的主持人之一，会来主持不是很出名的《故事里》呢。”


    戚妄望着阳光下正在认真工作的人。


    是啊，在现场的很多人应该都不明白，可是他知道。她也许有过迷茫，有过失意，但是他明白，那些迷茫都敌不过她心里的坚定。信念这两个字，她比谁做得都好。


    口袋里突然剧烈震动，戚妄拿出手机。


    余洸：【我的老板，你人呢？！】


    戚妄：【出来了，有事？】


    余洸：【你昨天拉我在公司加班，结果今天自己跑了？你去哪逍遥去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戚妄：【……】


    余洸：【你发六个点也没用，身为最清楚你行程的人，居然不知道你人跑哪去了，我失职啊！】


    戚妄叹气：【行了，别演了，我出来办点事，明天会正常上班。】


    余洸：【[撇嘴]你新手机好用吧。】


    戚妄看了眼崭新的，连壳都没套的手机：【将就用吧。】


    居然说将就。


    余洸，“……”


    昨天出去见客户，戚妄不知道在犯什么傻，手机直接摔折了。他俩只能就近找了家店买了一部，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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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没错过约定时间。


    对话结束，戚妄重新抬头，看了眼人群中的苏溪，转身离开。


    ……


    采访暂告一段落，苏溪起身活动僵硬的关节，视线下意识扫向人群外，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身影。


    说了太久的话，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好几口，对身边的许淼淼说，“我去看看那些动物，你跟导演说一声。”


    “好的。”


    隔着栏栅，苏溪给这些动物拍照。它们不知道镜头是什么，只是好奇地看着她，眼神清澈可爱，还会来到面前打转蹭痒。


    照片拍了很多，直到手机发烫才停，苏溪起身。见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回去继续拍摄，走出去大约十米，在路过一张桌子时她停足。


    桌上有部手机，看着像是新的，因为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机身正在疯狂震动，铃音不停的响。


    苏溪朝四周张望，没有一个人，走过去拿起手机。


    机身很薄，在这冰冷的冬天，背部金属一片冰凉，迅速汲取完她掌心的温度。


    屏幕上不是来电提醒，而是一条备忘录提示：生日。


    震动在掌心里持续，苏溪迟疑一秒，决定替机主省点电，然后再去找失主，相信不难找，毕竟现场就他们几人。


    指腹触在关闭键上，可就在指腹刚触及屏幕，铃音震动停止，那条‘生日’备忘录在屏幕上快速闪动一下，最后竟变成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二寸照，熟悉的模样。


    除了印有郴江电台工作证的字迹，还有名字和职位：主持人，苏溪。


    这是，她的照片。


    苏溪一下愣住。


    按理说，看到自己的照片出现在陌生人手机里，第一反应应该是奇怪，对方为什么要偷拍她的照片，又是在什么时候拍得？


    可偏偏，这张被暗中拍下的照片，对方没有别有用心，只是备注了一句‘生日’。


    因为这个月底，是她的生日。


    指腹点在屏幕上，无需密码，照片竟也真的被打开了。


    就这样，苏溪盯着照片看了很久。


    她亲耳听过戚妄说惦记她，但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了实感。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的暗中关注，谨小慎微。


    手机虽然不是同款，但操作大多相似，只要点开右上角，就会跳出删除键。


    苏溪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指腹停留在删除键上，整个人却慢慢沉默。


    片刻，她按下息屏，将手机放回原位，转身离开。


    ……


    苏溪的身影逐渐走远，她背后的转角处，一道修长的身影走出。


    来人慢步来到桌前，拿起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又自动识别，二寸照完整的暴露在他眼底。


    刚才他旁观完拍摄就来看这些流浪动物，手机会放在这里，也只是顺手。离远了才想起忘记拿，等回头时，苏溪已经站在桌前。


    那道备忘录的铃声很响，哪怕现在想起也依旧十分清晰。


    这张二寸照是他首次去电台时拍下的，当时被电梯里的杨震远和制片看到，他甚至以为自己暴露了。


    但幸好，无人怀疑。


    戚妄曲指停在屏幕上，指腹下照片上的人浅笑明媚。


    他以为她会生气的，甚至删掉这张照片，可她并没有这么做。


    抓着手机的指节，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