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愁风月

作品:《绑定厌恶值收集系统后

    乌云挡住了若隐若现的月亮,两人之间隔着无尽黑夜,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稍褪下去,四周陷入静默之中。


    方才质问一般的话没有得到回答,她也并不是很需要白枕的回答。


    男主嘛,各种性格的都有,又不是天下主角都是伟光正的性子,她之所以反应那么大是因为将白枕看做了正义的一方,不太能忍受他展露出来的瑕疵罢了。


    但是这或许就是他的性格,她再不喜欢也没办法。


    李婳暗暗说服了自己,心中油然生出一阵庆幸来。


    还好被要求顶罪的就是她本人,若是换成了真正的无辜路人那可就不好办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白枕,她也不多想,指着自己承认道:“我就是李婳,你爱信不信。”


    本以为这下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料白枕却是依旧带着怀疑,他指尖掐住一片落花,神色不明,任由花汁浸润了冰冷指尖,故意朝月拱门外走去。


    分明不算太远的距离,他却走的轻缓,正好给了李婳说话的时间。


    见他不信,李婳倒豆子般将那日甜梅是怎么帮她的、她如何出去求援,这五年在哪里待着以及记忆力和他有关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红衣并未停下,只是挺直了脊背步步向前走去,就在脚踏至洞门时,乌云散去,明月显来,夜风带着婢女的话飘进白枕耳中。他停住脚,任由庭院海棠散落,遍地灼灼。


    她道:“我还说过,‘白江梅,你走路真慢。’”


    白枕回身,眼中再度笑意融融,仿佛几年相隔的时光就此消散。


    他回道:“若走快些,便等不到你了。”


    【恭喜宿主,男主崩坏值40】


    眼瞧着自己身份明了,李婳松了一口气,顿时腰部痛感重新占据脑海。她扶着腰坐在落满花瓣的青石空凳上,自暴自弃般开口:“不是要把我交出去吗?你现在就去,就和他们说我在你们府里,到时候把我抓起来,我就说是你包庇的我,你也跑不了!”


    “妹妹说的哪里话,”白枕加快了脚步从拱门走到她身边,不知是真是假道,“我其实有些疑心你的身份,故而今日才说些混账话,想着万一你能因此承认身份了呢。”


    他黑眸仿佛浸了水般乌亮,眼中倒映出来她的身影夹杂着背后明月,看起来无比诚挚。


    李婳被这么看着,突然感觉耳朵一热,她不太自然地摸摸耳垂问:“当真?”


    白枕道:“自然。”


    虽说他表现得极为坦诚,但李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手轻轻揉着腰,思索着该怎么提出有关任务的事。


    今夜似乎是海棠花开的最后一天,花朵拼了命的盛开凋谢。坐了没多会儿已经有几瓣砸在人身上,幸而海棠无香,否则她此刻必定是满身的花香味。


    冬夜天寒,似有千斤重的铁锤时不时砸到她的腰部,偏偏她的手暴露在寒气中没了热气,腰部被按着丝毫没有好转。


    李婳忍痛对他道:“我在的那个县城,增徭役加赋税,好些人都走了,剩下在县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所以我来看看,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她话说到一般顿了片刻,因为腰部多了只带着暖意的大手轻轻按着,比她自己按揉时痛感要轻多了。


    白枕也坐上了石凳,目光关切的看着掌下腰身,听到李婳的话后呼吸一窒,很快装着若无其事答道:“如今太后宦官相勾结,有些州的刺史也是他们的人,现如今想要对抗他们可是极难。”


    但难,便就要作壁上观,不管不顾吗?


    他入朝求官,想的是掌更多的势以便救更多的民,可如今百姓疾苦,他却只能袖手旁观。若真是这样,他这身朱衣岂不是白穿的了。


    白枕自认为臣民同重,但这几年见闻无不告诉他,百姓的命是最轻最贱的……


    他手中动作不停,低声道:“我已与几位同僚商议,上书请他们轻免徭役赋税。事若不成,便……”


    “便什么,便辞官不做了吗?”李婳急了,她从白枕未说完的话中听出退意,登时顾不得什么腰痛,连忙转头去问他。


    白枕似乎有了几分默认的架势,他轻轻将手覆上李婳痛处,逃避似的盯着自己的手看,“现金朝中者多奢靡荒诞,谄媚恭顺者,皆是视百姓劳苦于无物,杀人如杀猪。若不能救他们,倒不如趁此机会离开。”


    李婳自然不能同意,她一把抓住白枕的手,绞尽脑汁想要找出理由说服他们。


    她盯着官府上的白鹤绣样,急切道:“你要是走了,那全朝堂不都是太后他们的人了。到时候岂不是要死更多的人?况且,况且不是有个监察署吗,你就不怕他们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你抓走论罪……咳咳咳……你咳咳……”


    她说的太急太快,话还未完便被呛住开始剧烈咳嗽,半晌才缓过来。


    白枕纵使真的存了不做官的心思也不能现在接着讨论,何况刚才只是有感而发,见李婳那样连连拍着她的背顺气,忙道自己只是随口一说。


    李婳咳得满脸通红,嗓子还哑着便道:“你可不能走啊,我还等着你开出一个太平世道呢。”


    想起她来京城一路上的见闻,她举例般道:“我还遇到过几个流民,日子过不下去拿着农具就开始抢劫,这也太离谱了。”


    白枕顷刻间收了笑容,神色中多了几分忧心,“世无礼乐而乱,皆大国之过。民无衣食而窃,皆庙堂之失。朝廷无能,致使百姓德行有亏,实是可悲。”


    生怕自己一句话又让他生出了辞官的念头,李婳伸出手,轻轻搭在白枕发上揉了揉,找补道:


    “你说乱世也对,但只是有几个毒瘤罢了,等我们把那些坏蛋全都铲除,再好好治理一番,就能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了。”


    白枕伸出手握住李婳的指尖,试图将热意分些出去,他眸子弯了弯,其间水光盈盈,轻声应下。


    此时凤萧声隐,见明月有心,清风多情。满树的海棠花瓣彻底落光,露出纤细但顽强的枝干来,今夜过去便是腊月,格外冷的天气令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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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的雪花纷纷落下。


    从那夜海棠花树下回来后李婳便发起了高热,一连躺了几日才算调理好。昨夜白枕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说太后他们同意了免去一半州的赋税。


    虽不是全部,但总比全部要好。


    更好的消息是她的通缉令已经被撤了下来,已经不是嫌犯身份了。


    据说是因为韩妃,也就是韩三娘查出来怀了孕,皇帝心中高兴去求的太后,求她撤下了这几年的通缉令。


    恢复了自由身,李婳精神头也好了一些,大清早的就穿好棉衣站在廊下去找白枕。


    妙华带她找到白枕,两人在廊中走了一段路忽地下起大雪,她如有所感般回头看去,却见到了府中的真正主人。


    茫茫飞雪间一道红衣逆风而来,夺人视线。其人身姿颀长,面容冷肃,兼之美须髯,秀眉目。此时乌发迎满了雪,来人好似不知,只直直向这方走来。


    妙华先一步蹲下身行礼唤道大人,李婳有样学样也行了个四不像的礼,成功令卢御史停下脚步。


    卢怀岳问道:“你是卢照的三女儿?”


    李婳有些发懵,点头应了下来。


    大红斗篷脚步不停,卢御史示意妙华继续带路,他接着道:“枕儿同我说过,你今日病好了?”


    李婳点头,发觉他看不到后出声回答:“好了。”


    许是发觉她有些拘谨,卢怀岳难得多言,“我是你母亲的堂兄,便是你的堂舅。如今你既然身上没了冤案,回头便写封书信给她,我替你寄出去。”


    李婳连忙应下,正好看见迎面出来的白枕。


    几句话的功夫卢怀岳便脚步匆匆离去,似乎很忙的样子。


    回想起刚刚的话,她走到白枕旁边道:“我也想去。”


    原来是有些百姓为逃赋税弃家流亡,如今天寒地冻,冻死饿死了许多人。有官员奉命去送物资,白枕求去也被同意了。


    李婳本以为自己的要求不会太容易被答应,结果白枕很爽快便同意了。


    直到临行她才明白为什么。


    另一位官员正是那日永兴楼初见,唤白枕“江梅兄”的清砚。


    清砚官服为青色,该是比朱衣低几等的官员,见了李婳有些震惊的多看了几眼,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带着他们赶路。


    车马不歇走了几日雪就下了几日,比起以往这时的气温要冷上不少。


    李婳听着他们二人寒暄,知道了这些物资还是朝中几位官员自己掏出家资买来的后,她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怒火,对当权的人也更为厌恶了。


    若是没人买,是不是这些百姓冻死饿死都没人在意。


    雪道上卧着几位难民,李婳上前推了推他们,入手寒冷僵直,分明是死了。


    他们找到了设立的粥棚将物资分发下去,白枕去找县令交涉,她就与清砚待在一处。


    清砚立于破败屋檐下,青衣染雪,望着地上百姓不由得红了眼眶,他微微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叹道:“不走寒季路,不见民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