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交易
作品:《[聊斋]开局继承一座道观》 棋年正在作画。
考虑到婢子都被轰出去了,其他的天女除了自己分内的设定,干其余的活儿大多毛手毛脚,是以元黎和小倩帮忙,给她开笔、裁纸、磨墨,捣鼓了好一阵子,终于拾掇出一张供作画的书案。
棋年微微红着脸,颇为不好意思,“平日里都有婢子们代劳,今日又恰好都带去诗会上用完了……”
元黎觉得她远远不必为这种小事难为情,毕竟比起干活儿,画出此处的地图才是重点。
于是元黎指着纸上的一个墨色方块问,“这是什么?”
棋年郑重其事地下笔,认真答道,“这是我们开宴的园庭。”
元黎又指了指外边一个圆圈,“那这个呢?”
棋年目光坚定,炯炯有神,“这是我们的院落,绕着园庭北面呈环绕状。”
元黎陷入深思。
在旁磨墨的小倩似是被说服了,迎着对方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
金粟靠过来一看,“你这画的是啥啊!”她嚷嚷道,“你……啊?你平时的画难道是婢子们代画的吗???”
平云也跟过来,几人将书案团团围住。
棋年平静地说,“我不会画地图,这不在我读书的范围内,尤其是仙境界图。”
平云本来望着棋年的大作瞠目结舌,听了这解释更加一头雾水。
她夺过对方的笔,“让开,我来!”
大家重新换纸,耗费半刻钟,让平云涂出了一张大略的地图。
当前画中世界总共三座山峦,各自独立在云海间。一是天女聚居之所,一是金甲神看守的牢狱,最外面一处,则是一间依山而建的寺院。
平云还标明了,寺院里除了天生的比丘,还有被抓来剃度的下界男子。
她用了最多的笔墨去描绘这座山寺,甚至于比天女的地方都要多得多。
平云道,“不是我偏颇,我也就去听过两三次讲经,这寺院就是这样的,比我们山头建得好多了。”
金粟淡淡插话道,“老和尚最是在意自己的庙了。”
……听起来很耳熟,元黎想起了另一个故事。
她问,“庙里有多少比丘?”
“林林总总大约几十人?”金粟解释道,“他全部心神都在建庙上,咱们姐妹这么多年也就这些人,寺里的僧侣倒是年年增长。”
“你们去听讲是怎么去的?”
“老和尚有一云舟,能容几十人。”
元黎心里有了计较,向天女们正色道,“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外面传来咚地一声响。
书房内的人纷纷噤声,望向紧闭的大门。
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之后,书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钻进来一个满头珠翠的脑袋。
是元黎在席间见过的天女。
她将门推开一个刚好够她穿过的狭窄间隙,卡在门中间,拽着门晃荡了一会儿,坚定道,“交易就交易,金粟,答应她!”
这位天女让出位子,露出身后的人头,活像一个九头怪。
偷听好一会儿的天女们不再隐藏,呼啦啦全涌了进来,宽敞的书房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
元黎说道,“我们本就是人,终归是要出去的,我和同伴们找出口,需要列位帮忙掩护。相对的,你们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
棋年颇为忧虑地扫了天女们一眼。
果不其然,天女们立即打开话匣子,交流了起来。
“我不想有金甲神天天抓人,”有天女快言快语控诉道,“隔壁院子的妹妹,被他捉走以后,至今没有回来。”
“我……我想,要是只有我们姐妹住在此处,”
一个温柔文弱的天女说,“我不觉得姐妹间的游戏无聊,不要总是有人喊打喊杀就行了。”
“只要我们姐妹同心……”
“还是从长计议。”棋年很不放心,给吵吵嚷嚷的天女们泼了一盆冷水。
“我们空有权柄,毫无力量,到时候连跑都跑不过金甲神!”
书房内静了一瞬,天女们你望我我望你,最后求助地看向元黎。
元黎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元,是画外世界金斗观观主,做道士将近一年,对处理神鬼妖怪有一些心得……”
棋年原本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修行多久的大话,一听元黎的发言,眉头皱地更紧了。
“这里和外面不一样,所有人进来后,都会恢复本来的面貌,看看你两位鬼和狐狸朋友就知道了。”
小倩审视自身,阿白跳到了书案上。
“维持不了自身的法术,没有武器,金甲神就是不败的。”
小倩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眼中浮现一丝了然。
棋年继续劝道,“在你之前,我见过不少人,也有一身剑术的剑客。可他的剑被画中规则排斥,进来后手无寸铁,几招之下就被金甲神擒了。”
众天女萎靡地低下了头。
金粟又恢复了百无聊赖的模样,“稍有不慎,你只能留下来陪我们。”
一个天女小声说,“这也不错。”
棋年横了她一眼。
元黎的自我介绍骤然被打断。
她对棋年点点头,很是理解对方的考量。
天女久居画中,受到金甲神的压制,除了金粟这种“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刺头,其余人几乎都把小心谨慎刻入骨血,成为行事的最高准则。
金粟说的确实不错,在元黎看来,甚至还颇为保守。
别说稍有不慎,但凡计划中出现半个错漏,她们等来的绝不会是新生,而且更加苦痛的未来。
连平云也不出来活跃氛围了,书房中的气氛越发沉闷。
元黎顺着天女们的话思索片刻,问,“有了武器,就能助你们战胜金甲吗?”
答话的仍是棋年。
她没有在沮丧中沉溺,迅速分析道,“金甲神最大的倚仗就是他的金甲和铁链,若无这些,他也不过是一个皮糙肉厚的蛮汉。”
棋年随即又补充一句,“即便我们做局能打过他,他脚上有云靴,在山间来去自如。万一躲起来,或者逃到寺庙求援,绝不是好事。”
元黎想了想,开始掏兜。
好半天,从压箱底的地方拿出来一支笔。这是她打画皮鬼掉落,又从府衙那边薅过来的战利品。
元黎把地图卷起来,换上新的纸张,被阿白用一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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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她对天女们说,“不介意的话,让我试一试?”
天女都围过来,这回泼冷水的倒不是棋年。
金粟蜷在躺椅上,叹了口气。
“老和尚尚需在外界作画,添个把人得耗上大半月。若是你的精力能画出东西,我便是叫你祖宗都行。”
“我的画技,不是很好。”元黎打了个招呼,但想起棋年的地图,自觉没有差到天边去,“也没有很坏。”
她手起笔落,在纸上画了一把青龙偃月刀。
天女和小倩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桌案,阿白退了两步,害怕自己影响这张纸变成实物。
大伙儿等待了半刻钟,无事发生,火急火燎的心境冷却下来。
书案上的纸被捋得平平的。
众人虽然失落,却还是目露期盼地转向元黎,企图她真能发明出什么物件。
只见这个穿着婢子服饰的道士,大大咧咧举着笔,双目无神似是沉思,口中却念念有词。
“这不科学,为什么呢……”
“噢!”她猛地跳起来,手肘一划拉,撞上了桌角,顿时龇牙咧嘴。
元黎呼着痛,问周围一群姐姐妹妹。
“能给我个首饰吗,或者什么随身的物件儿?”
平云不知她要做什么,把颈上的璎珞褪下来。
老和尚创造她们的时候,许多珍宝配件,都是照各种梵天画像上来的。越是华贵越好,越是闪耀越好,纵然后续林林总总单独添过一些衣衫首饰,总是不如。
诚然,老和尚确实给了她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做一个天女,只要在上界随心所欲地游弋,日日开场筵席,维持住这仙境的体面。
可时日越久,平云的感觉远不如最初那般轻松。
她有了情绪。
看见金甲神抓人,她会恐惧,会愤怒,同样是拈着花瓣,有喜有忧,甚至还会同金粟一样,觉得世间万物,不过尔尔。
平云开始想要“知道”,想要“了解”。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心念不平的下界人为何就是犯了错,书中的女郎们平日里都在干什么……
她忽然明白,自己的想法如果暴露在老和尚和金甲神眼中,恐怕也是个背离佛法,亟待改造之人了。
平云毫不心疼,随手将这红宝石珍珠璎珞放在桌上。
元黎拿着笔,左右打量了璎珞一番,开始对着空气涂涂改改。
平云从复杂中回过神来,目光在姐妹们脸上扫荡一圈。所幸,大伙儿都如她一般,流露出不明所以的神色。
道士的脸几近贴上璎珞。
书房门窗紧闭,棋年给屋内点了灯,道士便在这昏黄的灯下工作。
平云说不出她像什么。
也许像个金匠,也许像个绣娘。总之,她一定不像个画师。
但事实摆在眼前,道士紧握毫锥笔,手都没有抖动一下,对着璎珞雕琢半天,像是戏台上的表演。
璎珞中央的红宝石荡了一荡,表面碎开,顷刻间又合上,恢复了圆润。
元黎放下笔,用手碰了碰这枚宝石。
圆环状的璎珞化成了一圈软剑,剑锋如新雪,映照着众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