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境线上，连续刮了一周的风雪，终于见晴。


    营地上的雄性们忙着清雪，不少营帐都被大雪埋了，挖没几下就从雪堆里蹦出一只狼或一只豹子，山羊、老黄牛，沉寂了许久的营帐又鲜活起来。


    一只信翁长啼一声，张着宽近一米的麻灰色绒翅，从天空中缓缓滑翔下落。


    奥伦打出一个响哨，信翁盘旋下降，落在他手臂上。脚下是明桶，无人知在信翁腋下还有悬机。


    他取下两封信报，两息之间便看完。信上都是罗德日行报平安，主要都是关于小雌性的情况。


    看样子，那丫头又恢复活力，开始搞她那些吃吃喝喝的东西，还要跟查理曼夫妇悄悄搞新的托尔所。哼！托尔所，托儿所，就差一个字，这回倒是有些脑子了。


    但是还瞒着罗德，以为他不许她搞这些？！这个小傻子，整天胡思乱想。


    这次出行时，她倒是给他做了不少酱肉腌肉腊肉风干肉。行军不能喝酒，但军士们偷偷藏心窝子酒的事，都心照不喧。只是信上所说的极为醇香的粮食酒，只有等到明年了。


    儿——


    又是一道信翁长鸣，奥伦抬头，看到一只雪白信翁从天而降。


    毛色纯净的信翁是传信能力最强的，且也是北方天空之路的小霸主，几乎没有天敌。由它传信时，多少代表着事件的紧急程度是最高的。


    这封信竟然也是罗德寄来的，笔记有些潦草，明显是非常着急写下的。


    一看到内容，奥伦瞳仁骤缩，再三辩论其中几个敏感字眼，几乎瞳孔炸裂收缩，一把将纸签焚尽。


    他踏着极重脚步回大营，安排好营中事务后，于密林深处化龙而去。回到托尔郡时，已是一日后的凌晨。


    他无声无息跃入自己的寝殿，大床上掩着厚厚绒被，全是今年到行宫时新制，以最上剩的光滑丝缎做面，亲肤又保暖，肉桂色帖在小雌性绯红的肌肤上，别有一翻诱人风情。


    然而当他揭开被子时，下面垒放着三五个大枕头，就是没有一只小雌性。


    “来人！”


    凌晨尚还沉寂在睡梦中的行宫上下，被突然回归的男主人一声咆哮怒吼彻底惊醒，惶恐不安气息彻底弥漫。


    “安琪瑶去哪里了？你们这么多人，连一只雌性都看不好？”


    问责时，所有人都面面相窥，不敢置信。罗德扶着爱丽莎出来，还未及开口，就有斜眼派的侍仆站出来爆料。


    “殿下，最近安小姐和她的小女侍常爱往外跑，听说最爱去皇子水吧，那里进进出出的可都是雄性，而且还有不少亡命之徒。”


    “殿下，我是听说安小姐整天跟查理曼城主走得很近。但很奇怪，查理曼夫人也经常私下跑来找安小姐，也不知道他们三个……”


    斜眼派的话越说越难听，亲瑶派就不答应了。


    “你们胡说什么，安小姐常去的是希达老院士家里，照顾老先生病情。皇子水吧可是咱们殿下的产业，临近过年了，安小姐要查一整年的帐目难免忙了些。你们别胡说八道！”


    “殿下，我们敢拿人头做担保，安小姐只跟查理曼夫人交好，卡尔城主带安小姐参观大棚，罗德先生也在场。您可千万别听这些搅屎棍瞎说。”


    “你们敢侮辱安小姐的清白，真该下地狱拔舌头！”


    斜眼派反驳，“呸，安小姐要是真清白，她怎么会大半夜的不在屋里睡觉，拿枕头假装，现在可是殿下亲自发现的，咱可没冤枉谁！”


    刹时，两派人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儿打起来。


    “都闭嘴！”


    奥伦低喝一声，龙息吞吐间吓得胆儿小者当场腿软倒地，还有更胆小的直接兽化，当场制造一波异味，就被罗德给撵了出去。


    “殿下。”罗德引奥伦至僻静书房中呈报。


    爱丽莎攥了丈夫一下，只得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只能回头询问平常伺候琪瑶的几人，几人话里都指向小女侍兰兰，日常忽弄了他们不少事儿。


    很快，奥伦从书房出来，已经换上一身夜行装束，出门时三个白日里负责琪瑶安全的护卫也都惶恐等在门口。


    奥伦没有斥责他们，只道，“若是平安找到人，你们就只需要挨30鞭，若是……”


    出了意外的话，他们想要从护卫转职骑士进入皇家军团的梦想就彻底破灭。


    此时，琪瑶在哪里呢？


    －


    琪瑶的夜不归宿，演变成偷溜夜行，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那日她参观了城主卡尔的果园育种基地，听几个农学院的学徒讲“嫁接”的成功案例，金果子就是他们目前做出的最成功的成果。她趁机提了些想法，还把自己之前从帝都的三大图书馆里抄来的资料，送给了学徒们，深感科技改变生活的伟大啊！


    这些学徒其实也很不容易，经卡尔城主介绍，“他们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很喜欢琢磨这些东西。看着不如其他雄性那么高大健壮，是真的聪明有天赋，当初只是听您提过一句，他们就开始操作试验，没想到真给他们弄出来了。”


    琪瑶也很佩服，“这也是城主您慧眼识英才。我们那里有名俗语，千里马常有但伯乐不常有。”


    卡尔听得一愣，半晌似乎才略谙其意，交握手指微微发抖，笑容僵了僵，目光在那几个学徒身上兜了两圈儿，才恢复镇定，低喃一句，“其实玲儿完全不输于他们，只可惜……”


    玲儿正是查理曼夫人的昵称。


    琪瑶听出那句可惜，可惜查理曼夫人是个女子。托尔郡能被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大半功劳都因卡尔背后的这位小夫人。玲儿不是原配，是原配病逝后才嫁来的继室。


    可女子又如何，没有女子，这么大个帝国、这么多的人口，难道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可不得都是一个个从女人肚子里孕育出来的。没人有资格敢瞧不起女性！


    回去的路上，他们路过一片牧场时，琪瑶突然有疾，下车一解。小女侍随同帮助服侍，琪瑶突然“闻”到了意外。


    其实牧场味很重，牛羊马猪狗鸡的养了不少，那古怪中透着诡异熟悉感的味儿，让琪瑶有点不安，当她们重新坐上车时，突然听到了声音。


    但奇怪的是，她发现身边无人有感觉，她的六感灵敏度似乎超乎寻常兽人的敏锐，这让她不安又好奇。


    后来她又两次路过那个牧场，渐渐对牧场有了了解。


    这里住着一家三口，鳏夫带着一对儿女，是专门为行宫提供肉食的牧主。既然是行宫的肉食来源地，琪瑶想要参观一下也不奇怪。这一参观，她就发现了一些古怪之处。


    当前，牧主只有一家两口，妹妹说哥哥今夏因为农场货物太多，行宫里销不掉就想往外贩卖一些，去了南部郡城，之后就在那边做起了生意，才没回来。


    可是，这都快大过年了，多余的货物早该贩完，还不回家就有些奇怪。北部郡人家族意识是很强的，这户牧主妻子早逝，留下一双儿女好不容易拉扯大，该是最渴望家人团圆的。


    她带着小女侍一起悄悄打探，甚至还化形搜索牧场主的屋舍，结果令她惊恐又……似乎像个神奇的惊喜。


    “嗷嗷嗷——”


    那头红眼尸鬼看到琪瑶和小女侍时，猛地扑腾上来，但他脖子手脚都栓着链子，嘴上还戴着铁枷子封住了满口滴涎的獠牙大嘴，聚集着毒素的手上也戴着特制的手套防止伤人，穿着一身衣服还……挺干净的，完全不像他们之前看到的尸鬼。


    “哥哥，哥哥，别激动，他们不会伤害你。”


    妹妹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尸鬼，竟然不害怕被伤到，随着她的柔声轻唤，红眼尸鬼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乖乖坐下，等喝了妹妹熬制的一碗墨绿色的汤汁后，沉沉睡去。


    咦，这可真神了啊！


    之前琪瑶从科学院的兽人种研究分院里，有非常多的尸鬼研究资料里知道，尸鬼只有食欲，对腥血的嗅觉极端灵敏，距离十公里远都能嗅到血源气息追踪而来，从不睡觉，行动力会随温度下降而降低。


    百年来研究的结果都是，不可治愈，只能焚烧。


    琪瑶很好奇，妹妹是怎么做到的？


    为了搞清楚这个可能“解决尸鬼祸害”的问题，从这日起，她常就借故外出，到牧场来向妹妹了解情况，做了一系列的“尸鬼恢复人性反应”的调查记录。


    在活人生活环境养尸鬼，这简直就是等同于“叛国”般的罪刑。若牧场主被发现，一家人都必然被送上火葬场烧死，这个农场也将被焚烧怠尽，无一生口。可是这里深藏的巨大机遇，让琪瑶决定先保密，等奥伦回来后再想办法沟通解决。


    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


    兰兰苦着脸带奥伦和罗德到地下室时，琪瑶正跟妹妹在观察新提取到的哥哥的血液细胞。


    事实上，妹妹是个赤脚兽医。看着跟琪瑶年龄差不多，没想到一问年龄已经超过60岁，按照他们的种属就是刚成年不久，正是谈婚论嫁的重要时光。妹妹立志要做个兽医，不想因为相夫教子放弃自己的事业，为此还一直在农场里假装哥哥的模样，剪短头发进进出出，多数不常接触的人竟然都没发现。


    虽说是个野生兽医，牧场主说起自己女儿时，也是即自豪又心疼。


    “可惜小妹她……”


    她是个女孩。目前可没有哪个女性当兽医的，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死，更不可能有人请一个女性去给家畜看病。


    “小姐~~~”


    琪瑶正在做记录，头也没抬，听出小女侍贯常不安的口气，安抚道，“我都说了，你只用负责把风。你害怕就不要下来了，叫两声儿都能听到。”


    回应她的声音变得阴沉冷冽，“你还知道做这种事情，需要有人把风。安琪瑶！”


    琪瑶听到最后三个字时，吓得手的抖，抬头就看久违的熟悉身影骤然出现在眼前，他满面风霜，俊脸被大半未修的胡髯掩去，眉眼冷戾威压，气势逼人。


    她慢慢放下笔，起身时，身形自然挡住了后方角落暗影里正躺着睡觉的尸鬼哥哥。


    但尸鬼哥哥对环境气息的变化是很敏感的，突然又出现了陌生人，本能开始骚动，隐隐有更醒的趋势。妹妹忙跑上前，抱住哥哥哥，一脸警惕地看着这方的情势变化。


    “我一走，你就把我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奥伦的龙息瞬间暴起，要是彻底释放，现场桌子上的试馆、器皿，墙边木架上一瓶瓶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样本，都要被爆掉。


    “奥伦，别~~~”


    就是再害怕，琪瑶也冲了上去抱住男人的腰两下，又觉得不够，蹦起身揽上男人的脖子，凑上嘴儿就亲。


    亲亲亲，用力亲。蹭蹭蹭，使劲蹭。


    一边亲亲蹭蹭，一边说好听话儿解释，末了全是甜言密语，“阿伦，你回来得正好，人家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讲啊！”


    奥伦垂眸，看着怀中动作不断的小雌性，提起的气息被那双软呼呼帖来蹭去的小嘴儿堵住，一时上不得也下不去，额头青影根根突起，又被那双小手摁住。


    他一边恼恨，一边戾声喝斥，“下去！”


    “阿伦，”她更是可怜巴巴，几乎使尽浑身缠术，比起往日两人独处时更腻呼得紧，小脑袋往他脖颈间蹭，那里也是他的敏感点，“这里是你的领域，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可是能不能在下决定前，先看看我做的笔记啊！人家写了好多天了，就想等着你回来给你看的。我可是专门为你写的，你看看，你看了再决定怎么处置这里的一切，好不好。”


    “阿伦，亲爱的黑龙先生，黑龙宝宝，我最最崇拜的皇子殿下，最英明智慧的亲王。外人都说你是什么疯狂猎杀者，我觉得他们都是瞎说。您明明那么聪明睿智，他们根本不知道您的伟大之处，我是最清楚的。”


    “亲爱的，阿伦，你就先看看我的笔记嘛！”


    琪瑶都感觉到掌下起伏狂跳的龙心，开始渐渐趋于平静了，接着再哄哄也许就能成事儿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


    突然，沉睡的尸鬼哥哥醒了，被室内龙息一扰，本来是半红半黑的眼睛瞬间赤红一片，挥着手脚张牙舞爪朝他们扑腾，连着手脚脖颈的铁链子被猛然拉攥，带动着固定的石墙地板连接处都簌簌掉落石尘，仿佛再用力就能的挣脱般，教人紧张。


    龙心再次猛烈激跳，龙息也彻底放出。双方敌视，战斗一触即发，死亡气息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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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琪瑶想要阻止，整个人却被男人一把拎到了他身后。即使在最愤怒紧张时刻，他依然是第一个保护她的！


    琪瑶看着男人将要拔剑的动作，一把抱住手臂，大声疾呼，“奥伦！你听我说，他也许有机会恢复的，小妹发出的一种草药可以抑制并慢慢抗击病毒。这是科学院记录里都没有的成效啊！这是个重大发现，也许更是一个希望。”


    “如果当初奥菲娜也被中了尸毒，有一线希望可以救她，你舍得放弃这个希望吗？！”


    “闭嘴！”奥伦突然暴怒，额头生角，黑鳞翻出面容，眼瞳横生分睑影，膨胀的手臂一个反转就掐住了小雌性的脖子，将人提起，吓得罗德也上前劝说。


    琪瑶感觉到窒息，双眼对上暗潮汹涌的金瞳，感觉到男人非比寻常的愤怒。


    “没有人能跟奥菲娜比，没有人！琪瑶，这一次我不会轻饶你。”


    她感觉到气息被彻底阻断，面前俊脸猛然放大，那说着凶戾绝决话的唇狠狠堵了上来，卷积着男人浓烈的龙息全冲进她快要窒息的胸口，她贪婪地吸吮着空气，连带着他的龙涎也被吞下，过于猛烈的雄性气息唤醒她的雌性本能，撞击着弱小毅志，征服所有基因。


    琪瑶被震昏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一切也无从顾及。


    待她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行宫寝殿之中。花了十多秒，脑子重溯完之前一切，就想下床寻人，寻那个男人。


    谁知身子一动，听到哗啦响声，手腕、脚碗上传来冰冷沉重的束缚感，甚至连腰上都被灌注上一个冷冰冰的铁环似的东西，她吓得惊声大叫。


    很快，爱丽莎带着两个陌生脸的小女侍进来。


    琪瑶看到自己被五条银色的链子，链环每一个都有她大拇指粗，她整个人就这么被栓在了大床上，姿势顶多只能坐起来，抬起手，自己吃东西？！！！


    这是什么疯狂无下限的囚禁PLAY？！！！！


    “奥伦，奥伦，你个混帐，你给我出来，给我松开——”


    “奥伦，你个暴君——”


    “禽兽——”


    大门外。


    奥伦脸色铁青地听着行宫侍卫长重新排布安防计划，加固行宫周围的巡班轮次，还要在森林边缘拉铁网，增设新的瞭望塔台。


    罗德也将行宫内活动的女侍和男仆进行了新的筛选和划分，最后报告了关于大胆小女侍兰兰的处罚结果。


    “兰兰是之前在帝都由安小姐亲自出题，从百名侍仆里竞争上岗……”


    话一下被奥伦打断，“那又如何？她的责任要在必要时刻规劝主子，而不是怂恿包庇她犯错犯混！连自己的责任都搞清楚，她的能力就是竞争上来陪着主子发疯冒险，去送死？！”


    厉喝声不大不小，倒是刚好让屋子里的琪瑶都听到了。


    琪瑶推开面前的食盘，就朝着外面大叫，“奥伦，你有胆的就到我面前来训，你训罗德先生和侍卫长算什么好汉，你给我进来！”


    侍卫长狂汗：我的小祖宗啊，求求您别再拱火了！


    罗德抬头，“殿下，安小姐此时正在气头上，不如……”


    奥伦举手，转身进了屋，就听哗啦啦一阵响，砰咚一声，有物什砸落在他脚前。


    琪瑶挥手的力矩受限，抛物线矮了，实在是操作困难。


    奥伦俯身，把落到脚边的果子拣起来，声音冷淡，“是谁说毁坏食物的，该千刀万剐！”


    “那是我种的食物，我想怎么毁就怎么毁，你管不着！”琪瑶大吼，左右寻找称手弹药，可惜多数都被爱丽莎收走了。


    老太太想要劝和，可惜情势比人强，一个被五条链子拴住的小疯子是很难压抑怒火的。罗德果断把自家夫人拉走了。


    室内清场，大战再起。


    奥伦仍穿着头晚的黑色军服，面上的胡髯没刮，显然是连打理仪表的功夫都没有，一直在处理这件“私下养育尸鬼”的极端恶性事件。


    他的气息和口气没有丝毫放松，“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服管的家伙！”


    “把链子打开！你当我是什么，是你的囚犯吗？奥伦。菲尔茨，你这个混蛋，你说过不再对我使用强制手段，你这是犯法！”


    他冷哼一声，“安琪瑶，你说过不会再骗我，若是做一些触及危险的事情会先找我商量！你做到了？”


    琪瑶咬着牙冷笑，“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你就有理了？你还不是凭着你力气大，你有权利，你有地位，你株子比别人多一根，你有五根臭链子，你就是欺负我是个白丁！你以强凌弱，你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个孬种！”


    气死她了，肯定口不择言了。


    “大沙猪，脑子跟尸鬼一样完全僵化了，根本不懂得尊重人，尊重女性，你没法教化了！”


    “野蛮，禽兽！”


    说到后头，她眼眶发红，但一时却流不出眼泪来，大概是火气上头，眼泪都被蒸干了吧！


    奥伦看着小雌性在床上疯狂折腾，硬把身上的被子用手脚，用腰，一点点地推下地，身上只穿着绵布睡裙，带着漂亮的蕾丝花和小樱桃彩印。这都是她喜欢的款式，可爱有余，性感不足，但现在也被她折腾得皱巴巴不能看。


    现在门窗紧闭，窒内壁炉烧得正旺，还算暖和，但久了不盖被子就这么半晾着，很快也会发冷。


    看她现在一副头脑发热，说话不过脑子的激动样子，暂时应该不会感受到冷意。


    “安琪瑶，你如果不能冷静跟我说话，我可以等。你还有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是他必须回北边境的最后时限，做为戍边将领，他突然离开已经有违军法，若不是因为“尸鬼”这种事关紧要，他也不会临时脱队。


    这一次戍边路上，发现的尸鬼也比往年多了好几倍，情势严峻，东尼。赫德被他派出去查探因由，大雪几日也没能收到最新报告，很多疾手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当他竟然在罗德的家报里看到“驯养尸鬼”四个字时，根本控制不住，以最快的速度飞了回来。他是风龙与火龙的孩子，但那时想到自家那只脆弱娇气的小雌性，竟然天天晚上跟尸鬼相处的画面，他恨不能自己直接化成一道风，才能更快一些回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