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番外三
作品:《夫君是甜狗》 “他们去兀须有五日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无?”玉问泉担忧道。
谢之翎推了推小谢羽的屁股,让他往前挪挪,顺手将他身下压着的小毯子抽了出来,上面全是口水,谢之翎嫌弃地看了一眼小谢羽。
“无妨,若你实在不放心,过两日我带你去兀须看看?”
“今日就去吧?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了......”玉问泉按了按胸前挂着的小葫芦,觉得心跳有些乱。
两人将小谢羽交给石大塔便动身往兀须去。
玉问泉还是第一次进兀须,兀须人的穿着打扮与大荆人很不相同,她正看得认真,忽然前方传来吵闹声。
掌心传来谢之翎的温度,玉问泉被他牵着往人群中走。
当看清人群中被围着的梁途与一兀须女子时,玉问泉忍不住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
那女子手持大刀,刀尖指着梁途,说话口音有些怪,但中气十足:“来!这次我定能胜你!”
少见梁途脸上露出无奈,谢之翎抿出两个梨涡来,看得津津有味。
“不打。”
“打!赢了你娶给我!”
嗯?
玉问泉眨了眨眼——没听错吧?虽然说得有些怪,但这女子似乎是想同梁途结亲......
梁途正要拒绝,忽然瞥见人群中看热闹的两人。
那女子见他分神,便顺着他的目光找到了人群中的玉问泉。
女子噘着嘴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梁途偏过头去道:“听不懂。”
他脑子聪明,又在兀须待了五日,女子特意说的简单兀须语,他怎会听不懂。
女子咬住下唇,有些委屈又有些不忿,但也只是盯着梁途,并不针对玉问泉。
“她将你误认成梁途的心上人了。”谢之翎凉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玉问泉觉得脊背寒毛直竖......
最后还是邬临雪过来将那女子的刀给卸了。
“业芙。”邬临雪的话一如既往地少。
业芙,也就是方才持刀的女子,目光在谢之翎与玉问泉之间转了好几圈,忽然咧开一口大白牙道:“幸会!”
“幸会。”玉问泉回道。
“你好看。”业芙凑过去夸玉问泉,而后又指着梁途对她道,“方才,误会。”
“你......”玉问泉好奇道,“喜欢他?”
原以为女子会羞涩应下,没想到她两眼放光地用力点头,还用并不标准的大荆话大声道:“对!对!”
一旁的梁途头疼扶额,可把谢之翎乐坏了。
“他,好看!”业芙兴奋道。
“可是他......”玉问泉当着梁途的面,指了指自己的脸,皱起来做了个鬼脸,而后摇了摇头。
业芙猛猛点头附和:“嗯嗯!他臭!”她指着自己的脸说梁途脸臭。
玉问泉笑着看向面前的业芙,她肤色偏黑,但浓眉大眼很是精神,睫毛浓密,衬得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灵动漂亮。
“一见钟情啊?”谢之翎小声揶揄梁途。
梁途叹了口气,这姑娘从见到他起就一直黏着他,花三日学了一口乱七八糟的大荆话,过来同他说想要嫁给他。
他自然是拒绝了,但这姑娘性子执拗,非要问个原由,他便说只想娶能打得过自己的女子,结果业芙当场就抽刀对决,毫无疑问输了。
梁途原本松了口气,没成想第二日这姑娘又来对决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真心觉得,她有这心性,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怕业芙将梁途惹怒,邬临雪便上前用兀须话对业芙道:“莫强求。”
业芙眉毛一竖,叉腰道:“怎么就是强求了?他都不知道我有多厉害!等他知道我有多厉害,一定会喜欢我的!”
这话有些复杂,梁途听不懂,只能从业芙的表情看出她不服气。
这时梁今忽然赶了过来,见自家哥哥头疼的模样,她也有些无奈。
“其实哥哥对业芙挺好的,若是换了寻常女子,早被他捆了扔回去了,哪能让她胡闹这么多次......”梁今坐在桌边,小声对玉问泉道,“哥哥许是还未看清自己的心意呢,毕竟才五日......”
“你呢?”玉问泉忽然道。
“什么?”
“你的心意呢?邬临雪的心意呢?”
梁今闻言,两颊染上绯红,忍不住瞥了一眼邬临雪,正巧他抬起头,两人目光触了一瞬,梁今便匆匆挪开了。
“他、他应当......也是有些......喜欢我的......吧?”
玉问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我可不知晓。”
“阿今,这个给你。”身侧忽然传来叶芫的声音,梁今忙端起碗去接。
碗里多出一大块牛肉,梁今习以为常地夹起来努力啃,丝毫未察觉叶芫这样照顾她是为什么......
叶芫看着梁今鼓鼓的腮帮子,满意地回头同邬忝风对视。
待众人都放了筷子,梁途便开口道:“此番多谢款待,我们明日便要启程回去了。”
叶芫脸上的笑僵住,有些无措地看向邬忝风。
邬忝风在桌下轻轻抚了抚她的手以示安慰,答道:“这几日招待不周,扰了恩人雅兴,不若多住段日子?”
梁途婉拒道:“不必了,今日收到京中来信,我公务缠身,多留不得。”
“那便让梁小姐再住段日子吧?”叶芫道。
梁途不说话,只偏头去看梁今,一时间,桌上目光都聚在了她身上。
梁今抿了抿唇,道:“我同哥哥一道回京吧。”
此话一出,不止叶芫,连邬临雪脸色都露出裂痕来。
“既如此,二位今夜便同我们一起回北疆,稍作休整,明日启程回京。”玉问泉道。
叶芫忙焦急道:“不必如此匆忙......”说着,她忍不住抬手拍了邬临雪一下。
邬临雪仍是闷葫芦一个。
玉问泉又出声道:“其实不止梁大人公务繁忙,京中媒人们也在等着梁小姐呢。”
“媒人?”叶芫问。
“是啊,梁大人在朝中炙手可热,梁小姐又聪慧适龄,京中媒人都想着替梁小姐成一段好姻缘呢。”玉问泉状似不经意道。
“那梁小姐可有心仪的?”叶芫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梁今默了默,摇头,叶芫这才松了口气。
“京中好人家多,梁小姐可以慢慢挑。”玉问泉说着,用余光去看邬临雪,他仍是不说话。
直到梁今与梁途回了北疆,又收拾行李启程踏上回京之路,都再未听到邬临雪说一句话。
梁途骑在马上,见自家妹妹垂头丧气的,他叹了口气道:“既然想留下,又为何嘴硬说要同我一起走?”
“是谢夫人让我这样做的......”
“她说什么了?”
“谢夫人说,邬临雪这样的性子......不逼一逼他,他不会吐露真心......”
这点梁途倒是认同,只不过......
“这下好了,把人逼没了,心里难受吗?”
梁今老实点头,但还是道:“谢夫人说,若是这样他还不开口,那便是心里没有我,此人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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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托付......”
梁途收回目光,心中虽觉得玉问泉的法子没错,却也为梁今伤心的模样担忧。
两人不说话了,林间小道上只有马蹄声。
规律的马蹄声中间忽然响起一道急促的蹄声,梁途将手放在刀柄上,冷眼回头,却见邬临雪疾驰而来。
“吁......”邬临雪的马在梁今马前堪堪停下。
他带来的劲风打在脸上,混杂着草木香气,梁今恍然如坠梦中......
梁途心情复杂地驱马退到一旁。
邬临雪只紧紧盯着梁今,他双目有神,看向梁今时似是在盯着什么猎物。
但梁今丝毫未被他这目光吓住,心中反而涌出无限勇气,她定了定心神,道:“你来做什么?”
“求娶。”他语出惊人。
梁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极力克制道:“求娶谁?”
“你。”
“为何是我?”
“不知道。”
“不知道?”梁今原本因惊喜而狂跳的心忽然沉寂了——什么叫“不知道”?难道只是为了应付哥哥嫂嫂才来找自己的?
邬临雪点头,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知道,只是我会一直看向你,无论在大荆还是兀须,我只想看着你,也只看得见你。”
梁途翻身下马,靠在树下抱臂望向马上的两人——邬临雪嘴张张合合的,似乎说了很多话。
再看自家妹妹湿漉漉的眸子,梁途忍不住再次叹气——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两人似乎有许多话要说,梁途无聊地都蹲在地上拔杂草了。拔着拔着忽然听到身侧有异响,他随手扔出去一枚飞镖,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声痛呼。
“荒郊野岭,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他抱臂走过去,踢开野草看到地上的人,忽然噤了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什么是‘阴魂不散’?”业芙捂着被飞镖划破的手臂好奇道。
梁途左右看了看,问她:“你跟着邬临雪来的?”
业芙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道:“他不知道。”
看来邬临雪也是“追妻心切”,不然怎么会身后有条小尾巴都未察觉呢......
“回兀须去,你连大荆话都讲不明白。”梁途头疼道。
业芙忽然眸子一转,伸手抱住梁途的大腿道:“听不懂。”
“回兀须。”
“听不懂。”
“业芙。”
“听不懂。”
“我回京城很忙,没空照料你,你跟着邬临雪回兀须去。”
“听不懂。”
梁途深吸了一口气,问她:“你要怎么才能回兀须去?”
“你娶给我。”
“不可能。”
“听不懂。”
“业芙!”
“听不懂......”业芙低头紧紧抱住怀里的腿。
梁途第一次对女子这样束手无策,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才道:“行,那你就先跟着我去京城......”
“听不......嗯?”业芙一愣,抬头望向梁途,“嗯!”
“只是让你先去京城,待我空下来,再将你送回兀须。”
“前面听得懂,后面听不懂。”
“别蛮不讲理。”
“听不懂。”
“业芙......”
“听不懂。”
“撒手,带你去京城。”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