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令营的第一天。


    高教练对所有学员进行了初步的体能测试。


    最终,学员们被分为4组。随着体能测试排名分组越靠前,学员在下午自主练习所分配的上冰时间也就越多。


    同一天下午,来自前国家队的退役冰舞运动员伍靖和连俊给所有学员上了花滑滑行课。


    滑行课的主要内容,则是教授学员们伍靖自编的一套接续步法组合,以及分享在做接续步的同时保持快滑速的经验。


    冬令营的第二天。


    在早上惯常的晨跑和热身练习以后,上午,高教练拿来了一大摞拉力绳。


    他给每一位学员分发了一个,要求学员们双手撑开拉力绳上冰,并在冰面练习滑行姿态。


    在学员们滑行的同时,高教练全程以锐利、威严而又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盯着所有人。于思梦隐隐感觉,高教练尤其关注着自己。


    高教练让三十几位学员一共分成7组,以每组5人为单位,一组一组地以后内弧线的方式进行滑行。


    那些双手撑得不够开,背部姿势不够标准的学员,全部受到了他的呵斥和批评。


    其中,受到批评的学员以白馨儿的状况为最糟糕——在白馨儿滑行的过程,高教练猛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导致白馨儿整个人在冰面一个寒颤,左脚绊住右脚,最终摔了个狗啃泥。


    好在,于思梦的体态和冰上滑行姿态向来没什么问题,这才没被高教练抓住错处。


    第二天下午,省队的晓芳教练前来教导学员们的旋转课。


    晓芳的旋转课程从基础的旋转姿态展示开始,由浅入深,逐步向学员们举例一些历年来花滑国际赛事上独特的旋转姿态和旋转进入方式。


    晓芳似乎由其擅长教学花滑旋转的柔韧姿态和旋转定级,她还让程汐作为省队的队员,上前示范了一套高难度的贝尔曼换足联合旋转,又让几位对于旋转比较擅长的学员上前展示。


    然而,对于如何提高旋转的转速,以及旋转的过程中如何减小位移,晓芳并没有给出建设性的建议。


    冬令营的第三天。


    上午,照例是由高教练带领全部学员开始课程。这次的课程内容是陆地训练。高教练让学员们用瑜伽器材摆出一道高约20厘米的地面障碍物,再让学员以跳跃进入的方式跳过障碍物。


    这一训练的目的在于练习花滑六种跳跃的进入动作,以及对跳跃高度设有一定的门槛。


    区区20厘米的高度,对于长期练习花滑的学员们并不算多难,真正的难点,在于克服心理障碍,以及掌握助跑起跳的时机以及距离。


    大多数人在这项训练的表现都不错,唯一的例外是白馨儿——由于太过于害怕被绊倒,白馨儿在起跳到一半时,突然恐惧地向后缩了缩,最后导致整个人在空中失去重心,险些头朝地摔在地上。


    在第三天下午,根据冬令营的日程表,高教练将在冰面举行滑行测试,而测试成绩的最后5名,将迎来淘汰。


    滑行测试的内容,总体分为两块。


    第一块是滑速测试:所有学员依次上冰在规定的赛道进行计时速滑。前四分之一赛道用正向滑,中间二分之一赛道用后圧步,最后四分之一再次变回正向滑行。用时越短,成绩越好。


    第二块则是纯正的步法测试:学员们被分为三组,伍靖和连俊先后为三组学员展示三套完全不同的接续步法,每一组学员需要凭借大脑记忆以及纯熟的滑行技巧进行接续步法的复刻。


    在冬令营学习接续步法本身十分常见,伍靖和连俊展示的三套步法难度也并不高,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步法的具体细节记清,却也并不容易。


    在这项测试中,表现最好的,是常年在国家队训练的顾爱。


    程汐虽说基本将接伍靖和连俊的续步法全部记忆,但由于在滑行的过程思考过多,因此整体呈现并不连贯;


    张圆圆并不擅长记忆步法,滑行的过程中,有一种手忙脚乱之感;


    至于张小雨李彤等人,能够将接续步复刻出50%以上,已经是谢天谢地。


    白馨儿更为夸张,她的记忆力其实也挺不错,步法基础也都在,可在测试的过程中,白馨儿肉眼可见地紧张,在做莫霍克转体的时候,她的大腿都跟着在抖。


    轮到于思梦时,只见高教练拿着记分册,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然而,记忆步法对于于思梦而言从来不是难事。


    于思梦凭借出色的记忆力和训练整整半年的滑行功底,上冰之后,不仅重复了完整的接续步法,且还滑的又快又好。


    这一优势也她一跃来到了滑行测试的第一名,成绩甚至压过了顾爱、程汐、张圆圆等一众冬令营学员中的佼佼者。


    测试结束时,就连高教练都找不出错处,他低着头,看着于思梦的成绩,虽说满眼的不可置信,但还是难得赞许地点了点头。


    接着,冬令营来到了第四天。


    第四天清晨,于思梦早饭过后,来到靠着冰场的舞蹈室。


    在早饭和第一节课的间隙,学员们有一段可以自我安排的时间。于思梦来到舞蹈室,目的也很简单——


    在进行过初步的热身后,她开始进行陆地跳跃训练。


    于思梦学习花滑,已经有半年。半年期间,于思梦以特别的方式学习滑行和步法,以超乎常人的进度学习旋转,却从未尝试过冰上跳跃。


    至于原因,一来如王教练所言,花滑的跳跃远比旋转和滑行复杂,训练过程中,一个不留神就极其容易受伤。


    二来,则是因为于思梦最近训练,隐隐有所感觉,她的花滑学习,似乎进入了一段瓶颈。


    无论是在练习民族舞时所察觉的问题也好,学习跳跃过程中遇到的困惑也罢,这些微小的细节,渐渐组成了盘桓于她心头的阻碍。


    于思梦如今在舞蹈室练习的,正是花滑六种跳跃的陆地起跳姿势。


    花滑的跳跃以几个重要的元素组成,包括进入方式、起跳方式、周数、转速、起跳高度、跳跃收紧、以及旋转轴。


    于思梦是跳跃新手,如今进行的又是陆地训练,因此,冰面上的进入方式在陆地训练中暂且不计,她的跳跃练习也通通都是一周跳。


    于思梦目前练习跳跃,主要注意两点。第一点:跳跃轴和旋转重心——虽说陆地训练相较于冰面上,跳跃成功落地的难度更小,但同样的旋转重心在陆地上可以成功“落冰”,在冰面上却不一定可以。


    于思梦进行陆地训练的舞蹈室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她从刘捷那儿借来一个小型摄影机,每日定期充电。


    一旦在训练过程中,于思梦的旋转轴呈现非平行的运动轨迹,那么这个跳跃放在冰面上,大概率就会面临滑倒的结局。


    而跳跃练习注意的第二点,则是跳跃收紧。


    虽说于思梦如今进行的所有陆地训练都局限于一周跳,但她心中清楚,未来自己的跳跃难度,定然不会局限于一周跳。


    如此一来,收紧便也成了跳跃训练的重中之重。


    对于跳跃而言,旋转过程中身体收得越紧,身体半径自然也会越小,轴也会越细。纤细的跳跃轴有助于提高转速、以及提升运动员滞空时的平衡性,提高落冰成功率。而与此同时,起跳的收紧时机和速度也很重要。


    为了达到快速的收紧,于思梦在用拉力绳做收紧训练时会刻意地注重这一点。每一次手握拉力绳的快速转身,她都会在前一刻屏住呼吸,让身体向子弹一样快速地旋身。


    练了不知多久,舞蹈室的门被人打开,发出吱嘎的响声。


    “李彤,是你吗?”于思梦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擦了擦额角的汗。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进来的人并不是李彤,而是身穿白衣,留着齐刘海的白馨儿。


    只见白馨儿低着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挪动到于思梦身边,脸颊泛红、神色羞赧,过了好一会,她说:“于……于思梦……”


    “白馨儿。”于思梦有些惊讶地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白馨儿眼神躲闪,“只是……想和你道谢。”


    “道谢?”


    “那个……前天在篮球场,真心谢谢你。”白馨儿小声说。


    于思梦过了好几秒,这才想到白馨儿指的是冬令营第一天高教练点名时,自己替她解围的事。


    “你不需要感谢我,”于思梦摇摇头,“我只是单纯看不下去,以及……你看起来真的很害怕。”


    “你……看不下去?”白馨儿抬起头,含有希冀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齐刘海,看向于思梦。


    于思梦恍然意识到,白馨儿这个女孩,其实长得很好看。只是一直以来,她着实太过胆怯。


    她小心翼翼地用刘海遮住自己的目光,同时也用来挡住他人的视线,最终越发导致了自己的自卑和不起眼。


    “其实……这次冬令营的训练模式,我不是太喜欢。”于思梦斟酌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两天自己心中一直未和外人道的想法,“虽说学员们都是有一定训练基础的花滑运动员,但却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是顶尖高手。大家都是14岁以下的孩子,过分的苛责和过度的竞争,有时候只会让效果适得其反。”


    白馨儿犹豫地问:“那你觉得,高教练突然更改冬令营的训练规则,到底是想取得怎样的效果?”


    “我不知道,”于思梦说,“但我知道,教练严厉是一码事,学员慌张胆怯,又是另一码事。”


    于思梦这句话,说得很犀利,白馨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两天上课时我有注意到,你明明滑的并不差,可是每当有人注视着你,你似乎总是会犯下令人乍舌的错误,”于思梦直白地说,“白馨儿,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被淘汰。”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白馨儿双手痛苦地交叉成一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教练和其他学员们一看着我,我就会不自觉发抖……”


    于思梦叹了口气,“你越害怕,人们便越想看你笑话,你越心虚,他们便越觉得你不配呆在这里。”


    “但如果你以平常心看待这件事,人们就不会那样老是盯着你。如果我是你,我会让自己的脸皮变得更厚些。”


    “小于,谢谢你的提议……”白馨儿鼓起勇气,直视于思梦的眼睛说,“我会努力留下来的,我也不想淘汰。”


    ……


    对于自己和白馨儿于早晨的短暂谈话,于思梦并未多想,只当它是冬令营的小小插曲。


    当天上午,在组织完集体热身之后,高教练突然宣布让所有人进行自主练习,并且必须全体上冰。


    一时间,学员们感到十分困惑,距离午休时间还有整整四个小时,让学员们用四小时的时间完全进行自主训练(并且还必须是冰面上的自主训练),未免让人感到有些浪费。


    高教练的这一决定,于思梦一开始也感到奇怪,但在看到高教练宣布自主训练后并未走远,而是如同悬崖上的老鹰一般蹲守在冰场栏杆外,一边时不时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后,她很快就猜出了高教练的用意。


    自主训练的头一小时。


    所有学员迫不及待地来到丝滑如牛奶的冰面上。正是一天中精力最旺盛的时间,再加之有教练在旁边监督,所有人都拿出了百分百的热情,开始孜孜不倦地在冰面来回旋转、跳跃,练习着各种花滑技术动作。


    自主训练的第二个小时。


    大部分人依旧在练习着各种技术动作,只是练习跳跃的人少了一些,而在冰面进行旋转和滑行的人转而变多了起来。


    时不时会有人来到冰场的栏杆边,从纸巾盒里抽一张纸,又或者拿起水瓶,喝一口水。但总体而言,所有人对待训练依旧富有热情。


    自主训练的第三小时。


    除去补冰的时间外,连续不间断的训练让所有人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终于,大部分的学员开始感到了疲惫。


    “想休息就休息,”高教练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画,随口喝了这么一句,“让你们自主训练,不是让你们四个小时都马不停蹄地练习!”


    话音刚落,冰面上的多数人立马泄下气来。


    她们有的人来到冰场的栏杆旁,开始小声交谈休息,有的人则干脆换下了冰鞋,打算在冰场外边小憩片刻。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带着口罩鸭舌帽,穿着工作人员服装的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高教练身边,显得很随意地倚在了栏杆的一侧。


    “高教练,”那人笑着说,“好久不见!”


    “萧然,你真的来了?”高教练转头看着身旁的年轻人,语气感慨说,“我还以为自去年七月以后,你就再也不会上冰了。”


    “高教练,您就别挖苦我了,别看我太久没比赛,基本功可还都没忘呢!”白萧然轻轻一笑,“冬令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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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批学员,你觉得都怎么样?”


    高教练叹口气:“程汐很不错,那个省队的张圆圆也有点意思,至于顾爱……她还是老样子。其余的学员没几个能堪大梁。”


    白萧然盯着冰场上训练的学员片刻,好奇地说:“今日上午的安排,是学员进行自主训练?”


    “不错,”高教练说,“在场的学员,大多都从一对一私教的途径开始接触花滑。”


    白萧然听了这话,露出了然的眼神,他顺着高教练的话道:“当运动员身边不再有教练给出明确指导的时候,也是最容易看出她们自身能力的时候。”


    “不错。”高教练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话音一转,“两个月后的世青赛,我心中已有人选。”


    白萧然有些惊奇,“我以为,你会把参赛名额给顾爱。”


    “顾爱的基本功扎实,参赛经验也确实更丰富,”高教练说,“但这孩子差就差在了比赛心态这方面,更何况,她现在还处于发育关……”


    白萧然听了这话,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发育关”,这三个字,放在任何一名女单运动员身上,都不啻于一场噩梦。


    一直以来,花滑界都有一种说法:一位女单运动员育关之前所能抵达的最强技术难度,也就是她职业生涯所能做到的最高技术难度。


    “高教练,今年的世青赛,您准备派谁去?”


    “我想选程汐。”高教练盯着冰面上正优雅地做着贝尔曼旋转的程汐,语气肯定地说,“程汐会全部五种三周跳,还能跳出3F+3T的高级连跳,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这孩子身体柔韧、艺术表现力不错,性子也稳健。若是好好培养,五年之后,她甚至能成为有力的冬奥人选!”


    “程汐还有发育关,林雨橙也没退役。高教练这话,说的未免太满了些!”白萧然语气调侃,一边扫视冰场上的其余学员,“那张圆圆呢?世青赛,您为何不选张圆圆?”


    “张圆圆——”高教练叹了口气,“这孩子跳跃质量高、滑行也不差,就是性子有些冲动,难度跳跃的成功率也不高,另外,她的个性也有些太强了。”


    白萧然目不转睛盯着冰场,漫不经心地说:“对您而言,最重要的因素想必是最后一点。”


    高教练摇着头,“无论如何,张圆圆这样的性格,放她参加世青赛,我实在不放心。”


    “我明白了。”白萧然说。


    高教练听了这话,放下笔记本,忍不住侧首看了白萧然几眼。


    只见,白萧然手肘撑住栏杆的顶部,双手随意又自然地向下垂着,虽说帽子和口罩的遮挡让人只能看见他的眼睛,但无论是从他随意倚靠的姿势、还是从他眉眼中隐约透出的神态,都能看出他如今那股放松自如、轻松自在的气魄。


    “我在国家队,时不时就听老秦提起你,”高教练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一直憋着的心里话,“萧然啊,虽然现在问这话或许有些晚了,但你真的想好,从此以后再不接触花滑了吗?”


    “高教练,如果你说的是退役,对此我已经想好了,”白萧然扭头,神态自若地看着他,“至于从今往后是否再接触花滑,说实话我还没想好,我只知道——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萧然啊,有一句话你之前一定听人讲过,但我还是得提醒你。”高教练语重心长说,“花滑不是普通的兴趣爱好,一旦丢下,再想捡起来就不容易了!”


    “高教练。”白萧然并未回答,而是抬起胳膊,随手指了指冰场。


    “那个女孩呢?你觉得,她的花滑水平怎么样?”


    高教练顺着白萧然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在冰面练习甜甜圈转的于思梦。


    “呵,”高教练短促地笑了一声,“她?一个练习花滑半年的小姑娘,滑行倒是出乎意料地挺厉害,旋转功底也还说得过去……可惜了,若她再早接触花滑两年,兴许会是一位国家队的好苗子。”


    “12岁开始学花滑,并不代表她就一定无法取得任何成绩。”白萧然说。


    “你说得对,但对我们而言,这实在是风险太大,”高教练叹着气,“更何况,这几天我看过她的滑行和旋转训练,却从没见她在冰面进行跳跃。除此之外,这姑娘性子也挺倔,冬令营开始时,差点儿被我直接赶出去。”


    白萧然听完前半句话,眼眸闪烁起捉摸不定的光。


    “您刚才说……她没在冰上练习过跳跃?”


    *


    周三下午,冬令营的学员们迎来了第一节正式舞蹈课。


    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舞蹈课的上课地点并非是在舞蹈室,而是在冰面上。


    刘捷脚踩一双从省城俱乐部借来的冰鞋,动作很有些摇晃地来到冰面中心。很显然,刘捷之前并没有向于思梦撒谎,身为一位舞蹈老师,刘捷的滑冰能力并不出色,只能勉强做到在冰面上移动。


    而与之相对,跟在刘捷身边的另一位教练员——来自省队的冰上编舞师沈觅,则在冰面上显得灵活的多。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刘捷,你们可以叫我刘老师。”


    虽说滑冰的姿态有些狼狈,可一旦和学员们说起话来,刘捷转眼便展露出她身为专业舞者的能力和气魄。


    “我是你们本次冬令营的舞蹈老师兼艺术指导。当然……我想你们已经看出来了,花滑并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刘捷说完这话,自嘲般地笑笑。自然而然地,学员们也跟着笑起来。刘捷身为冬令营艺术指导却不擅长滑冰的劣势,就这么被其用一个口头的小小玩笑,轻松揭了过去。


    “花滑与舞蹈,这两项运动在很多层面都能互相衍生、乃至于互相影响。”刘捷说,“事实上,恕我直言,若单以国内乃至于国际上所有花滑节目的平均水准而论,其内里蕴含的舞蹈性和艺术性,还远远不及大部分编舞师舞蹈编排水准的十分之一。”


    刘捷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的却是一番几近于猖狂的话。这也立马在学员间引起一片喧然。


    一时间,质疑、愤怒、不服气……各种各样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就连站在刘捷身边的沈觅都忍不住转头看向她,眼中流露出惊讶和不悦的神色。


    “老师,我有一个疑问。”就在这时,程汐举起手,她的声音有些冷,“既然你认为花滑的艺术性远比不上舞蹈节目的艺术性,那你为何不继续呆在你的舞蹈工作室进行编舞工作,而是选择来到冬令营,成为我们的教练?”